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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天魔毯-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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亚伯杜拉当下惊喜地发现,他不仅确确实实像自己所告诉自己的那样深爱着夜之花,而且还爱得更深、更多因为他对她充满尊敬。他知道若失去她,他也活不下去了。如果他同意跟这两位胖女孩结婚的话,他一定会失去她;她会骂他,说他跟奥青斯坦国的王子一样贪心。 
 

“很抱歉,”他提高声音好盖过那些大声地哭泣,“我父亲第一位太太的亲戚们,以及可敬诚实的法官大人,你们事先真的应该先来问我的,这样就可以省去这场误会!我还不能结婚,因为我是发过誓约的。” 
 

“什么样的誓约?”每个人,包括两位胖新娘,都异口同声发问。  

法官则说:“那誓约有没有经过登记?所有的誓约都必须跟行政长官登记过才有效。”  

情况有些不妙,亚伯杜拉飞快地动脑筋。“是登记过了,大公无私的法官先生。”他说:“我父亲命令我发过誓后,就带我到一位法官那里去登记了。我当时还很小,不太了解前因后果,现在终于知道了,是为了那预言的缘故。我父亲因为天性节俭,不愿平日损失四十个金币,要我发誓说除非命运真的让我地位高于这块土地上所有人,否则不准结婚。所以。。。。。。” 
 

他把手插在他最好的衣服袖子里,很遗憾的对两位胖新娘鞠躬:“两位裹糖的可人儿,我目前还不能跟你们结婚,但总有一天会的。”  

每个人说:“既然这样。。。。。。”声音透露出不同程度的不满或失望,亚伯杜拉真是如释重负。大多数人都转过身不再理他,自顾自的说起话来。  

法提玛说:“我一直觉得你老爸非常霸道,把人控制得死死的。”  

“即使进了坟墓也不放手。”阿昔夫附和道:“我们只好等他飞黄腾达后再说了。”  

只有法官不肯妥协,问道:“是那个行政机关?你在谁面前发的誓?”  

“我不知道他的名字,”亚伯杜拉边杜撰故事,边装出极度懊恼的样子,实则是全身冒汗,“我当时不过是个小孩,只记得那是个留有长长的白胡子的老人。”这样的描述其实可以适用于几乎所有的法官身上,包括站在他眼前的这一位。 
 

“我必须检查所有的纪录。”法官很不高兴的说。然后转身冷冷的向阿昔夫、哈金及法提玛道别。  

亚伯杜拉跟法官一道离开,事实上,因为急于离开店里以及那两位胖新娘,他几乎是拉着法官的腰带逃出门的   
  



【。  。。 预言成真 】 

“真是可怕的一天!”亚伯杜拉好不容易回到自己的摊位时,忍不住喃喃自语:“运气继续这么背的话,搞不好今晚就没法子让那魔毯动起来了。”  

他穿着最好的衣服,就这么躺到魔毯上,心里继续想着,又或者当他幸福的到达夜花园时,却发现夜之花因为对他昨夜的愚行非常生气,已经决定不再爱他了;也可能虽然她仍爱着他,却决定不跟他一起飞走。。。。。。 
 

他过了好一会儿才睡着。  

但是当他醒来时,一切都非常完美。魔毯正对着堤岸的一处缓坡滑降,缓坡上盈满了月光。亚伯杜拉知道他终于说出了命令的暗语,因为醒前才刚刚说过,他依稀还有一点印象。但是当夜之花出现在白色芳香的花朵间和黄色的圆灯下,亲切的朝着他跑过来时,一切都被他抛在脑后。 
 

“你来了!”她边跑边叫唤着:“我好担心!”  

她没有生气!亚伯杜拉的心忍不住要唱歌。“你准备好要离开了吗?”他也喊回去,“跳上来,到我身边来。”  

夜之花高兴得笑起来,声音悦耳绝对不是那种咯咯式的笑声然后越过草坪向他跑过来,这时月亮似乎突然被云层遮住,因为有一会儿时间亚伯杜拉只能看到她被灯照亮的身影金黄色的、亲切奔跑的身影。 
 


然而就在他的注视下,云层突然降下到灯光里不,那不是云,而是巨大、有黑色皮革、静静拍着的翅膀!一双同样被黑皮革覆盖的手臂,末端长着爪子般长长的指甲,由那双张开的翅膀下的阴暗处伸出,攫住夜之花。亚伯杜拉看到去路被挡住的夜之花身体猛然停住,环目四顾后将头抬起,她所看到的景色令她尖叫一声疯狂的、极害怕的尖叫一只长着黑皮革的手臂改变位置,将他带爪的手盖住她的脸,她的叫声嘎然而止。 
 

夜之花用拳头击打那只手,踢着、挣扎着,但毫无用处。她就这样被举起来,一个小小白色的身影,背后市大大的黑影。那双巨大的翅膀再次无声的拍动,一双巨大的脚,有着跟手一样长长的爪子,踏在离亚伯杜拉努力要站起身的地方大约一码之外的草地上。巨大的腿肌一用力,那不知何物的东西就往上弹跳起来。有一刹那,亚伯杜拉直直的望着一张可怕的皮革脸,弯曲的鼻子上有个鼻环,脸上是一双狭长的、斜斜往上的丹凤眼,看来疏离而残酷。这东西并未看他,只是专心的让自己和到手的俘虏飞起来。 
 

下一秒钟,这怪物就飞上天了。有一、两秒的时间,亚伯杜拉看到他在头上飞行一个强大、飞行的神灵,手上吊着一个小小的、苍白的人类女孩,然后夜色将他吞噬。一切发生的有如电光火石般快速。 
 

“跟着他!跟踪那神灵!”亚伯杜拉命令魔毯。  

魔毯似乎服从了他的命令,由堤岸起飞,但是好像突然又收到别的指令似的,它又降下来,静躺着不动。  

“你这被蛾咬破的烂垫子!”亚伯杜拉对它吼叫。  

花园另一端传来嚷叫声:“那边,吼叫声是由那边传来的。”  

亚伯杜拉可以瞥见,沿着拱廊出现许多被月光照亮的头盔,更糟的是没,还有映照着金黄色灯光的刀剑和强弩。他没有待在那等着跟这些热解释他刚才为什么吼叫,而是扑上魔毯,脸朝下趴着。 
 

“回摊位去,”他悄声的跟它说:“拜托,快一点!”  

这次魔毯跟前晚一样,很快就遵从他的吩咐,一眨眼就飞离堤岸,然后突然侧飞过一面高得可怕的围墙。亚伯杜拉只匆匆瞥见一大群北方佣兵在被灯光照亮的花园里团团转,然后就被飞快的带到参吉沉睡的屋顶及被月光照射的高塔上空。他心想,夜之花的父亲只怕比他所想的还要富有,因为很少人能养得起那么多士兵,何况北方佣兵还是最贵的!只来得及想到这儿,魔毯就往下飞,平稳的飞进他的帐篷里了。 
 

回到帐篷,伤心、绝望的情绪开始排山倒海而来。  

一个神灵偷走夜之花,而魔毯拒绝追赶。他知道没什么好奇怪的,所以参吉的人都知道,神灵不管在天上、地下都拥有非凡的能力。无疑的,为了能顺利抓住夜之花,那神灵事先已命令园中的一切事物静止不动。他或许根本没注意到那张魔毯,以及魔毯上的亚伯杜拉,但法力不如他的魔毯仍必须屈服于他的命令。这神灵在亚伯杜拉钟爱甚于自己性命的夜之花,即使奔入他怀里的那一刹那将她掳走,他却完全无能为力! 
 
他开始哭泣。  

接着他决定将收藏在衣服里所有的钱都丢掉,因为钱现在对他已毫无用处了,但还没真正付诸行动,悲伤已经再度击倒了他。他起先是如一般参吉人发泄悲伤那样,大放悲伤、哭号、搥胸,但是随着鸡啼响起,外头街道开始有人走动,他只能静静的吞噬自己的绝望,甚至连动不不想动。其他人尽可四处乱跑、吹口哨、敲水桶,但亚伯杜拉再也不属于那样的生活。他蹲在魔毯上一动也不动,一心只盼自己死了。 
 

他是那样的伤心,以致于完全没想到自己可能也会有危险。市场上的吵杂声突然静止,就如猎者入林、群鸟突然无声一般,但他完全未注意到。他也没注意到军队行军时沉重的脚步声,以及配合这脚步锵锵作响的、佣兵身上盔甲的撞击声。当有人在他的帐篷外大叫一声:“停!”时,他连头都没有抬起来。但是当帐篷的布幕被扯下时,他倒是注意到了,并且转头去看。他有些吃惊,但是整个感觉钝钝的。他对着强烈的阳光眨眼,两眼因哭泣而红肿,心里模糊的想着,这群北方佣兵来这儿干嘛? 
 


“就是他。”一个穿平民服装的人说。那人看起来很像哈金,但在亚伯杜拉能看得更清楚前,他就小心的溜掉了。  

“你,”佣兵的队长吼道:“给我出来。”  

“什么?”亚伯杜拉问。  

“抓住他!”那队长下令。  

亚伯杜拉很困惑。当他们将他由魔毯上拉下来,手臂扭到身后要他走路时,他只是微弱的抗议了一下;但当他们带着他快步行进,锵锵锵锵锵锵锵的跑出市场、进入西区时,他一路抗议。然后他的抗议越来越大声。“这是干嘛?”他喘着气,“身为公民,我有权知道你们要把我带去哪里?” 
 

“闭嘴!到时你就会知道。”他们回道。这些人个个体格强健,不像他那样气喘吁吁的。  

不一会儿,他们带着亚伯杜拉跑过一道巨大的石门,门上的石块在阳光下闪着白光。接着进入一个炙热的中庭,那儿有个冶铁匠的工作场,他们在那外头待了五分钟光景,等那铁匠在亚伯杜拉身上绑上各种铁链脚镣,他的抗议益发激烈了。“这是干什么!”“你们非告诉我不可!” 
 

“闭嘴!”队长吼完,转身以浓浓的野蛮北方人口音跟副队长说:“这些参吉人老是哭哭啼啼的,一点尊严也没有。”  

当队长在说话时,那个同是参吉人的铁匠悄声跟亚伯杜拉说:“苏丹要见你。我看你是凶多吉少,上次被我这样上链子的人,后来被钉在十字架上处死。” 
 

“可是我什么也没。。。。。。”亚伯杜拉抗议道。  

“闭嘴!”队长大吼。“铁匠,弄完了没?好,跑步。”他们就又推着亚伯杜拉跑起来,穿过阳光刺眼的草地,进入后头巨大的建筑物里。  

这身铁链非常沉重,他似乎以为自己无法行走,但是当一群面目狰狞的士兵非要你走时,他发现人的潜能还真是惊人。他跟着跑,铁链发出起铿锵、铿锵、铿锵的声响,最后终于来到一张座椅下,这张座椅由冷冷的蓝色和金色瓷砖砌成,上面堆着许多坐垫,位置摆得很高。亚伯杜拉“铿”的一声,累倒在地上,那些士兵则单膝下跪,以一种北方士兵对待雇主的冷淡但端正的方式行礼。 
 

“我主苏丹,犯人亚伯杜拉带到。”队长报告道。  

亚伯杜拉没有下跪,他遵循参吉人的风俗,脸朝下趴倒何况他累坏了,这样“铿”的一声跌下去比采取任何其他姿势都简单。况且那铺了瓷砖的地板冰冰凉凉的,舒服极了。 
 

“让那从骆驼屎生出来的儿子跪好,”苏丹说:“让他看着我的脸!”他的声音低沉,因为充满愤怒而颤抖着。  

一个士兵扯住亚伯杜拉的链子,另两位则拉住他的臂膀,将他拉成双膝下跪的姿势。若非如此,他真会因为害怕而缩成一团。那男人躺卧在瓷砖砌成的宝座上,胖胖的、秃头,有一嘴浓密的灰胡子。他一手看似懒洋洋的拍着坐垫,实则非常非常的生气。坐垫上摆着一个白色、顶上有穗的锦制品。亚伯杜拉看到这个有穗的东西后,才知道自己惹上了什么麻烦那东西是他的睡帽。 
 

“喂,从垃圾堆里出来的狗,”苏丹问道:“我的女儿在哪里?”  
“我不知道。”亚伯杜拉悲伤的说。  

“难道你否认,”苏丹边说边将那睡帽晃来晃去,仿佛是揪着一颗砍下来的头颅的头发。“否认这是你的睡帽?你这个奸商!你的名字就在里面,这是我,我们亲自找到的,就在我女儿的首饰盒里!我还找到她分藏在八十二个巧妙地方的八十二张平民肖象。你难道要否认你溜进我的夜花园,把这些画呈给我女儿看?否认说你偷走了我的女儿?” 
 

“是的,我通通否认!”亚伯杜拉说:“噢,最尊贵的弱者保护者,我并不否认睡帽及图画的部分。虽然我得指出你找东西的技术实在远不如你女儿藏东西的技术高明因为伟大的智者啊,事实上我给她的画还比你找到的多出一百零七张。但是我绝对没有偷走夜之花,她被一个巨大、可怕的神灵当着我的面抓走了。我跟神圣的你一样,对她目前的下落一无所知。” 
 

“鬼话连篇!:”苏丹斥道:“什么神灵!骗子!臭虫!”  

“我发誓,这都是真的。”亚伯杜拉叫道。他绝望已极,已经不在乎自己说些什么了。“犯罪的毁灭者啊,不管你拿什么圣物来,我都可以对着它发誓,关于那神灵的事是千真万确的。如果你将我催眠,要我说出真话,我还是会说同样的话,因为那就是事实。伟大的苏丹,吾土之光啊,失去你的女儿,只怕我远比你还要痛苦。我恳求你,现在就将我杀了,免得我受苦一辈子!” 
 

“我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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