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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就在南归来到猫耳胡同的前一个月,威武成了镖局的总镖头,人人尊敬的大能人。
南归成为新任霜叶茶馆掌柜之时,他刚好保镖回来,众人请他拿主意,他也没什么废话,直接杀去了霜叶茶馆。二人闭门较量了一番,谁输谁赢大家并不知晓。反正自那之后,威武便和南归成了朋友,得到了威武的支持,南归算是在猫耳胡同扎了根。
严格来说,威武大爷还是南归掌柜的恩人呢,当然他们俩是英雄惜英雄,自然不讲这些客套话。有趣的是,威武是南归的好友,却和余若书十分不对付,他时常嘲笑余若书一身酸腐气,满口之乎者也的假道学。所以,通常是有余若书的时候见不找威武,有威武的时候瞅不见余若书。再加上威武大爷生意十分兴隆,不似余若书那个浪荡公子,所以威武和南归聚在一起的时候不算多,但二人的友情却从未淡过。
言归正传,此时威武大爷面露愁容,似乎还带着几丝窘迫,这副神情可是十分少见:“南归,我不知触了什么霉头,这几天,接连收到了这样的信笺。”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沓子花花绿绿的信纸。
南归接过随手翻看了几封,这不看不要紧,一看,楞然把冰山南大掌柜逗得是前仰后合,开怀大笑:“情极不能羞,乍调筝处又回眸。正不在相逢合欢频,许并坐双行,也都情分。织女机边,一线秋河,夜凉人涉,早是含情迎接……敢情,这都是写给威武大爷的情信?威武啊,你这是惹到了哪家姑娘,人家都含情迎接了,你就别再半推半就,欲说还休了……”
“得得。”威武毫不留情地瞪着南归:“这话哪像是冰刀眼南大掌柜说出口的,也不怕折了你的光辉形象。你啊,就别逗我了,赶紧想想,怎么帮我解决这件事。这信天天顺着门缝塞进后院,我起得最早先拾到了,要是给底下的兄弟们瞅见,我这脸往哪搁,还不被他们笑死。你看,这信也没署名……”
“想查出这信是谁送的并不难,但查出来之后呢?你准备严词拒绝这位姑娘?”南归轻轻抚着额头,有谱有派地说道。
“这……”威武一时语塞:“我也没想好。”
南归见威武涨红了脸,露出难得一见的局促,不由得心情大好,谁让这家伙打扰了自己和雁落的约会,这下也该自己逗逗他:“成,这事我管了,你先回镖局等我信儿吧。”
威武挠挠头,他见南归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似乎对于抓住给自己写情书的女子十分有把握,他也不好再多问什么,毕竟论起才智计谋,南归可是猫耳胡同里一等一的人物。
“这鱼,你拿去吧,就说是我和雁落孝敬大娘的。”南归说着把木桶交到了威武手上,威武点点头,算是谢过。
与威武分开后,南归施展轻功,片刻功夫便到了轰天炮竹铺。此时已是月上柳梢头,他刚想敲门,却见门虚掩着,一双手噌地朝他伸了过来。
“嘘。”雁落轻轻打开门,放南归进了店铺。
“成了?”南归见雁落跟做贼似的,猫着腰、高抬腿,一双圆眼睛溜溜乱转着,十分可爱。他心思一动,便牵住了雁落的手。雁落被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她咳嗽一声,又马上咬着嘴唇止住了。南归握着雁落有些颤抖的手,心里泛上了阵阵甜蜜,仿佛这双手有某种神奇的魔力,可以让自己心跳加速,血液上涌,浑身上下都充满了一种无法言说的幸福感。
“不知。”雁落冲南归挤挤眼:“等了老半天,也没见有什么动静。”
“别急。”南归柔声说道:“都这么晚了,你一定饿了,一会带你去吃包子炒肝可好?”南归一边说着,一边把雁落轻拥进怀抱里。雁落没有躲闪,而是任其为所欲为。南归身上有种淡淡的香味,那味道让雁落变得反应迟钝,脑子里一片空白,但心里却是暖洋洋的。
这就是,恋爱的感觉吧。雁落迷迷糊糊地想着,突然房门打开了,阳奕小跑着到了后院,随后彤若也从房里走了出来。南归赶紧把雁落拽到了阴暗处,二人对视一眼,然后便目不转睛地盯着后院那片空地。
只听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南归下意识地捂住了雁落的耳朵。
第十二章:威武爷的烦心事
伴随着轰隆隆的爆炸声,幽蓝深邃的天空被一片冲天的火光点燃了。那是如此夺目耀眼的红色,美好得令人惊叹。烟火在空中飞舞旋转着,把整个叶城照得亮如白昼。
“这是你做的?”彤若又惊又喜,她傻傻地望着站在身边的阳奕。
“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阳奕骄傲地拍了拍胸脯,含情脉脉地瞅着彤若:“彤若,我喜欢你,一直都喜欢你,以后换我来照顾你吧。”
彤若没有说话,她低下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肩膀上的重担,独自一个人挑了许多年,正如刚才雁落所说,是时候,为自己活着。
“为什么只有一种颜色的烟火?”彤若轻声问道。
“还记得小时候,你带着我去庙会看烟火,咱们走着走着就被人群给冲散了。那时候我特别害怕,大声地叫着你的名字,可四周却都是陌生的面孔。我猛地一转头,看到一抹鲜红色一闪而过,我下意识地追了过去,果然是你。”阳奕缓缓喘了口气,继续说道:“那时候你正焦急地找我,一边找,眼泪还一边不住地往下掉。从那时候起,我就告诉自己,总有一天,换我来照顾你。”
彤若微笑着,她没有说什么,而是把头轻轻地靠在了阳奕的肩膀,阳奕伸手揽住彤若的腰,二人幸福地凝视着绚烂的烟火。
不必言说,也知晓对方的心意,这就足够了。
与此同时,雁落和南归躲在暗处,二人相视一笑,随即扭头注视着灿烂的夜空。院子里茉莉花开得正盛,一朵朵白色的小花缀满了茉莉枝梢,若是竖起耳朵甚至能听到茉莉花绽放时发出的沙沙声。一阵微风拂过,满园的花香让人好似置身于梦境之中。
在这醉人心脾的香气中,雁落有些害羞地踮起脚跟,继续他们在湖边被打断的事情,轻轻地吻上了南归的唇。仅仅是双唇相碰,便让她的心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呆在南归身边越久,雁落觉得自己越像个孩子,被宠爱着、呵护着,虽然是以某种看起来冷漠的方式。没有山盟海誓、没有生死相许,但却感到安心踏实。霜叶茶馆,越来越像是雁落苦苦追寻的一个名为家的地方,而身边这个清冷的男子,总会为自己端上一杯热茶,微笑着注视自己……
南归看到雁落的眼角闪着泪花,不禁心疼地把她搂在怀里。南归觉得,雁落就跟她养的那只小猫似的,把自己的心一块不剩的叼个干净。两情相悦,无用的废话何必多说。南归认为,爱一个人,用行动证明就可以了,甜言蜜语他说不出口,也不想说。可惜,遇上迟钝的雁落,他的满腔爱意无处消解。
某个时候他很担心,自己这辈子会一直和雁落杠下去,看看到底谁先服软认输。但随着雁落这个吻,他心里的一颗石头落了地,总算是有进展了。看来把她娶进门,指日可待。南大掌柜这算盘打得甚好,只是他似乎忘记了,这世间的事儿,怎可能都称他的心如他的意呢,这是后话,按住不表。
解决掉阳奕和彤若之间的爱情小插曲之后,南归和雁落并肩返回了霜叶茶馆。夜已深,二人均无睡意,只好坐在一层喝茶嗑瓜子闲聊,聊着聊着,南归就说起总镖头威武大爷的烦心事来了。
“所以,你让我去扮他相亲的对象?”雁落迟疑了一下,轻声问道。
“别担心,到时候你蒙着面纱,没人认得出来,只不过是演场戏,目的是把那个姑娘给逼出来。”南归端起茶杯,随意抿了一口。
“可万一那个姑娘不出现呢?那这戏该怎么演?”雁落追问道。
“依我对她的了解,她肯定会来。”南归伸手捋了捋雁落额前的碎发,目光柔和地注视着她。
“你已经知道那人是谁了?”雁落好奇地眨眨眼睛。
“差不多吧。”南归看到雁落的表情,跟只见到胡萝卜的小兔子似的,既可爱又冒着几分傻气,他心思一动,故意凑到雁落身边,压低声音说道:“你想不想知道这里面的奥妙?”
只见雁落狂点头,南归嫣然一笑,甩了甩袖子便张开了口:“七八年前,龙王爷住进了叶城,无论高楼还是四合院,全都被水给淹了。像茶馆这种两层的小楼,水齐腰深,那些只有一层的门脸全都被没了顶。木桶当船,能在街上滑着走。别说是做买卖了,连日常生计都发愁。我那时忙着去照顾大杂院里的大爷大妈们,这猫耳胡同里的英雄好汉便全归威武管理。
人要是倒霉,喝凉水都塞牙,位于猫耳胡同东南角的聚贤烤鸭店在发大水的前一天,从外省进了一千只鸭子,本想趁着端午节发一笔小财,可成想却遇到了天灾。那时候人都泡在水里头,谁又闲心下馆子吃烤鸭。可这天儿越来越热,这些鸭子要是卖不出去,就全馊了坏了,到时候损失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聚贤烤鸭店是侯寡妇开的,她身边只有两个刚满十六岁的双胞胎女儿,哪里遇到过这阵势,全都闷在家里嗡嗡地哭。眼瞅着这些鸭子要砸在手里,侯寡妇为了这事着急上火,嘴里起了好几个大泡,她家隔壁一位小哥劝侯寡妇去找找威武,兴许能有办法。
她这人一向胆小,虽然在猫耳胡同里开店,却从不敢招惹江湖上的人,见人先低头弯腰,就是欺负她她也不敢还手。就这么一个老好人,被逼到走投无路,只能忐忐忑忑地随着那位小哥去了威震镖局。
威震镖局是套古香古色的四合院,这大水一来,把值钱的不值钱的玩意通通冲了个干净。威武和他手下的那些人顾不得自家院子,全都去照顾胡同里有需要的人家了。侯寡妇带着两个女儿一进门,便瞅见威武大爷正扛着木板要出去。侯家两个小姑娘下意识地瞅了威武一眼,这一看,吓了她们一跳。威武好几天没正经睡觉了,灰头土脸不说,还胡子拉碴,身上穿着的袍子也被刮破了好几个大洞,简直跟手里拿着铃铛行走街头要饭的没两样。
威武当时正忙,可能语气有些生硬,不过还是把侯家这三位女子请进了屋。一进屋,侯寡妇见里面的家具全都破破烂烂、乱七八糟的,瓷碗缺了口,椅子少了腿,要多寒碜有多寒碜。当下她心里一凉,这威武爷自己个儿家都弄成这样,哪会有闲心去管鸭子的事儿。她虽然把来意一五一十地告诉给了威武,但却没抱什么希望,完全是死马当活马医。
没成想第二日清早,威武派了几个兄弟,拉着侯寡妇一家连带那一千只鸭子,火速奔往了临近的镇子,并且仗着威武的面子,借住在一家饭馆里。烤鸭是肯定做不了了,只能做酱鸭子,镇上的百姓一听说是威武介绍来的,全都跑来捧场,只用了五日功夫,那一千只鸭子竟然全都卖光了,非但没折银子,还小有盈余。等他们一行人回到叶城,龙王爷起驾回宫了,大水退去,又是一派生机勃勃。
侯寡妇带着两个姑娘跑到威震镖局门口等威武,一见到威武,赶紧双手奉上用红纸包的四四方方的三十两银子,说是谢恩之礼。一瞅见银子,威武当时就翻了脸,压低嗓门对侯寡妇说道,‘祖宗早就立下了规矩,出门在外靠朋友,能帮把手绝不瞪眼瞧着。您现在塞给我银子,这不是存心让我难堪嘛。我威武是诚心帮您和孩子,不谈钱,谈钱就伤了和气。还是说,您没把我威武当朋友?’威武这番话把侯寡妇说得是面红耳赤,当即紧紧攥住威武的手,唤了一句威武侄子,这事情才算是圆满。”
听了大半天,雁落才有些明白这里面的曲折:“所以,你猜写情书的人是侯家两姐妹中的一个?”
“嗯,我认得情书上面的字迹。”南归点点头:“与过年时候侯家贴对子用的字迹一样,只不过,我猜不出是姐姐还是妹妹对威武有意。总而言之,明天那场戏你端坐着不动就行,剩下的见机行事。”
转眼就到了第二日,太阳毒得很,晒得胡同里那些爱疯跑的小孩全都打了蔫,坐在石墩上一边扇着蒲扇,一边大口地喝着绿豆汤。假相亲的地点在恒昌酒家,早上程贝贝刚进门,就被南归抓过去耳语了几句。半个时辰之后,大半个猫耳胡同全都知道,威震镖局的总镖头威武要相亲了,听闻姑娘是从外省来的,长得别提多俊。
雁落早就做好准备,换了一套新袍子,用白纱遮住脸,低着头,顺着墙角抄近路跑去了恒昌酒家。她一进门就撞见了韦蒜苗,韦蒜苗瞅见蒙着面纱的雁落,先是一怔,随即吸了吸鼻子,这股子若有若无的香味似曾相识,却又想不起来在哪闻过。他好奇地打量着雁落,直到掌柜韦兴白踹了他屁股一脚之后,他才一边揉着屁股瓣一边请雁落上二层雅间。
韦蒜苗一掀门帘子,雁落便侧身进了屋。威武已经在这里等候多时了,他见雁落进来,赶忙起身相迎:“南归怎么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