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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又会如何?
爸爸应该知道妈妈的心理,一路上,尽量在说些轻松的话题,间或地说一些爷爷的习惯和禁忌。这样一来,时间过得也快,十一点多的时候,我们来到了北京某区的一个不起眼的小区外。
司机开门下车,拿出证件去登记,五分钟后,我们的车缓缓开进了这片有些神秘的土地。
爷爷的住址没有变,依旧是那条僻静胡同里的三进三出地宅子,据说隔壁一条街,就是曾经的伟人退休之后的隐居之地。
宅子古朴浑厚,铁门外有荷枪实弹的武警站岗。
司机把东西拿下来,静静地开车离去。
爸拿起东西,看一眼妈妈,最后把目光落在我身上,他深吸一口气,道,“别紧张,来,进去。”
我牵着妈妈的手,跟在爸爸身后。妈妈的手很冰,手心有汗。
这个宅子,我已经很熟悉了,但现在进来,依旧有一股莫名的压力。
古老的红木家具透着和爷爷年龄一般的大气深沉,也低调地彰显着房屋主人不菲的身份地位。进得正门客厅,便看到熟悉的三个人。
我松一口气。幸亏没有把七大姑八大姨全部叫来,否则我真担心妈妈会受不了那些人的目光。
看见我们进来,年轻男子站起身,面带笑意,“爸,芳姨,你们来了。这是晓君吧?”
一旁的女子则是冷哼一声,没有出声。
“爸。”爸爸冲那男子笑了一下,然后向前走了两步,在一个背影前停下。
我只看得到一身浅灰色的中山装和一个满头银发的头颅,但我知道,那个人,便是跺跺脚整个中国可能都要震一震的传奇人物——我的爷爷。
他在修剪一盆盆景,似乎没有听到我们进来,依旧慢悠悠地完成着他的动作。
“来。”爸回头示意我和妈妈上前,“爸,这是郁芳,这是晓君。晓君,快叫人啊。”
“爸。”
我还没开口,妈已经叫了。
我看妈一眼,赞道,不错,不愧是我妈,关键时刻一点也不含糊。
“我叫郁芳,今年三十九岁,不是,四十岁,我……”
我尚未从对妈妈的崇拜中醒来,便听到她结结巴巴地继续说话,而且,两只手很没有骨气地抖个不停。
我用力握住她的手,脆生生地开口,“爷爷,我是晓君。”
我看到,他修剪枝叶的手顿了一下,然后,放下了剪刀,回过头来。
这一刻,我突然想哭。
压抑着鼻头的酸楚,我暗骂自己不争气。前世,他从未关心过自己,从未对自己笑过一次,凭什么,现在见到他,我委屈得想哭?
睁大眼睛,泪水被慢慢逼回,我尽量让自己笑得可爱,“爷爷,您在剪什么?可以教我吗?”
他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一个我从未见过的微笑,那饱经风霜的脸瞬间变为一朵绽放的菊花。他冲我挥挥手,“来,过来。”
我用力捏了妈妈一下,然后笑着走过去。
我蹲下,抬头看着他,“爷爷,你真的是我爷爷吗?你看起来和电视上一点也不一样。”
“哦?怎么不一样?”他的眉毛很长,弯着在眼角的位置垂下来,“说来听听。”
“嗯,我觉得您比电视上好看多了,而且,在电视上的您看起来好严肃哦,很让人害怕。可是,现在不一样,您看起来好慈祥呢!”我低头趴在他的膝盖上,泪水竟然再一次地模糊了视线。这是我的爷爷,我叫了十年却从未和他如此亲近过的至亲的人。
“呵呵。”我听到头顶上传来他的笑声,接着一双大手放在了我的头发上,“是吗?看来医生说让我多笑笑还是有用处的,至少我这个孙女就喜欢嘛!”
我猛地抬起头,眼里泪花闪烁。他说什么?他说孙女?那么说,他是准备接受我和妈妈了?
“建维,你们也赶了那么久的路,先去房间休息一下吧。来,晓君,爷爷教你剪枝。”
我愣愣地,点头。
“曹晓君是吧?”
一道熟悉的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转身,乖巧地叫,“姐姐。”
“谁是你姐姐?”她把未吃完的西瓜皮随手一扔,拍拍手,颇有些深意地看着我,“没想到,你还挺有一手的,一来就把爷爷哄得高高兴兴的。但我警告你,你最好别打什么坏主意,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我微微一笑。她的性子,还是这么耿直。“既然我叫你一声姐姐,我就把你当做亲人,我怎么会打什么坏主意?姐,我哥呢?”
“谁允许你叫那么亲热?”她气急败坏地吼起来,“谁是你姐?哥也是你叫的吗?那是我哥!”
我点点头,“嗯,爷爷快回来了。”
她慌忙回头看,又很快转过来,“曹晓君,你记住,你姓曹,而不姓肖!”
说完,她快步离开了这里。
024 新年记事
很快,爷爷出现在门口。
“晓君,我怎么听到有人在吵架?”爷爷的步子很大,依稀看得到军人的影子,只是,岁月不饶人。“是肖慧那丫头吗?”
我甜甜地笑,“爷爷,是姐姐。不过姐姐不是在吵架,而是让我有空去她那里玩呢。”
爷爷点点头,脸上有浅浅的笑,“晓君,她幼年丧母,这么多年也受了不少苦。她一直心直口快,如果有什么话说得不得体,你别放在心上。怎么说,她也是你姐姐。”
岁月积淀下的不止是年轮,还有那博大精深的智慧和敏锐。爷爷以他过人的观察力,很轻易地将问题道了出来。
“爷爷,你放心,我会和哥哥姐姐好好相处的。”这一刻,我无比珍惜自己的重生。它不止让我得到了父爱,甚至,它还让我得到了爷爷的认可。这是之前的我从未想过会发生的事情,如今,却这么容易地解决了。
“看得出,你是一个懂事的孩子。”爷爷拍拍他身旁的沙发,示意我坐下,“听你爸说,你现在学习很刻苦,而且,这次的成绩也很不错。那么,有没有想过上大学读什么专业?”
我坐下摇头,“我还没想好。爷爷有什么好的建议吗?”
“说实话,爷爷希望你们都可以为国家尽力,至于选学的专业,要好好考虑,结合你自己的兴趣爱好,再征求一下你爸爸的意见,总之要提前做好准备。还有两年的时间,我相信,到时候,你会给我一个令我满意的答案。”爷爷敛了笑,有些严肃,“所以,爷爷不会给你什么建议,也不会动用任何关系去为你的前途铺路,所有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来。你知道爷爷的身份,从此以后,你就真正是我肖家的子孙,我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莫名的,一股澎湃的激情从心底燃起,真正从爷爷口里听到这些话,我竟然很没出息地兴奋起来。“爷爷,我会努力,不会给您丢脸,也不会给肖家人脸上抹黑。”
“好,晓君是个懂事的孩子。”爷爷脸上又换上了慈祥的笑,“爷爷拭目以待!”
年三十晚上,爷爷去赴宴。据说出席宴会的只有首长及几个和爷爷一样从枪林弹雨里出来的传奇人物。而我们,则被留在了小楼里。
气氛有些尴尬。哥哥不怎么说话,客气里带着疏离,姐姐则直接无视我和妈妈。妈妈一直在微笑着张罗晚饭,爸爸在看晚会直播,间或和哥哥讨论一下政治上的事情。
很早,爷爷就回来了。他喝酒了,一副很高兴的样子。坐在餐桌主位上,他笑得眉毛都在颤,“很久没有和那些老头子一起喝酒啦!回首往日,笑谈江山,好不畅快啊!要我说,虽然战争年代日子不好过,可是,还是那时候的人率真直爽,哪里像现在,溜须拍马,阿谀逢迎,谄媚得令人倒胃!我在中顾委这么多年,什么事都看得很清楚,所以,在新年之际,我想说,你想做好,可以,但前提是,你有这个能力!在不违反组织纪律的前提下,我自然希望我们肖家人才辈出,到时候,我老头子也就放心啦!来,把酒杯端起来,今天新年,我希望一家人健健康康,积极向上!”
绚丽的烟花开放在北京上空,一九九九年划上了句号,中国,迎来了全新的二零零零年!
新年过后,爸爸先行离开,哥哥姐姐也都有自己的工作,最后,古朴的小楼里只剩下我和爷爷、妈妈三人。
说来也奇怪,我在爷爷面前,竟感觉到越来越多的亲情。或许,原来的我,真的失去了太多。我不禁庆幸,我重生了。
在我面前,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领导人物,而只是一个爷爷,疼我爱我的亲人。
而他和妈妈的关心,也是和谐融洽的。妈妈性格温柔,真诚善良,在阅历丰富的爷爷眼下,应该算是过关了。
我的时间,除了偶尔陪着爷爷,大多时候都在努力搜集残留在脑海之中的2000年之后中国的发展趋势以及一些大事要事。或许,未来我不会从政,但,我可以帮助我的爸爸和哥哥。
正月初十的时候,爷爷要去南方看望一个老战友,顺便把我和妈妈也送到了家。
我下了车,爷爷面前的车窗缓缓摇下。
我弯腰低头,“爷爷,多注意身体。”
“要去北京读书吗?”他点头,然后顿了一下,才开口。
我一愣,随即心里一股暖流升起,笑,“爷爷,您的话,我记住了。但是,我想凭自己的努力去北京。到时候,我就可以在您身边照顾了。”
“哈哈哈!”他爽朗地大笑,“不愧是我肖家子孙!好!爷爷在北京等你!”
车子飞驰而去,我渐渐看不到那部不怎么起眼的车子上挂着的“京v”标示的车牌,但通往未来的路,我却感觉越来越清晰!
收拾妥当,已经是晚饭时间。
“晓君,我好几次看到小慧在和你嚷嚷什么。你告诉妈,她没有欺负你吧?”饭桌上,妈妈不无担心地问。
我摇头,“妈,你想太多了。其实我知道,姐姐是个很好的人,只是性子直了一些。”
“妈也知道,可是,妈怕你受委屈。”妈给我剥了一个鸡蛋,放在我碗里。
“谢谢妈。”我笑笑,“妈,你觉得你家女儿会受委屈吗?”
妈也笑了,“那倒不会。不过,以后多和你姐姐亲近亲近吧。她心里,应该挺苦的。”
“我知道。”我把蛋黄夹给妈,继续幸福地傻笑,“妈,你说爷爷喜欢我吗?”
“晓君,妈真没想到,你和爷爷会那么投缘。这样一来,妈妈就放心了。之前,妈妈一直对你心存愧疚,现在……”妈说到这里,声音有些哽咽。
“妈,说这些干什么!现在不是挺好吗?”我把头靠在妈妈肩上,轻声地许下誓言,“妈,不管以后我会怎么样,但我保证,我会让你一辈子都开开心心的。”
“铃铃铃……”
妈未来得及说什么,电话响了。
我站起来,“我去接。”
“喂……”
“晓君,你回来啦?什么时候回来的?”
电脑坏了,这几天无法更新
各位朋友,君君的电脑坏了,已经送去修理,所以这几天可能没有办法更新,修好后,君君会尽快更新,君君保证,情节会越来越精彩。
025 归来
我还来不及理清思路,邓善意的声音就毫无预警地闯进了我的大脑。
“善意,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我奇怪地问。
他的声音停顿了一下,接着又响起,“我也不知道,只是想打个电话试一试,看你回来没有,没想到这么巧,你刚好今天回来。”
“是啊,下午回来的。”我笑,他这个神算子还真是名副其实啊。“怎么样?过年好吗?”
“嗯,挺好的。”听得出,他声音里带着兴奋,“你呢?你怎么样?爷爷喜欢你吗?他们有没有对你怎么样?”
“他们是我家人哎,能对我怎么样?”我扯着电话线,倒进沙发里,“你放心吧,他们对我都很好,爷爷也很喜欢我。”
“那就好。”
“善意,少伦他们好吗?你们有联系吗?”过了爷爷那一关,我的心情明显放松了下来。或许,我该给自己放个假了。
“他们都挺好的,我们都聚了好几次了,就是挺想你的,你不在,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他的声音里带着笑意。
“真想我啦?”我心里美滋滋地,“那我们明天见面吧!我今天累了,你打电话通知少伦他们一声好不好?”
“对了,你家楼下是不是有个乐万家超市?我等下要去那里买东西,你方便下来吗?”听得出,他声音里有期待。
我愣了一下,“项少伦,你发烧啦!你们那里不是有超市吗?为什么非要到这里来买东西?”
“是这样的,我妈经常用的一种润肤露只有那里才有得卖,我正准备去给她买呢。”
“这样啊。”我点头,“真是孝子啊,连化妆品都给阿姨买!”
“你,会下来吧?”他问。
“好,你多久来?”我笑,十多天不见,还真挺想他们的,“不过,我先声明,如果你来晚了,我可就睡觉不等你了。”
“别,晓君你等着我马上来……”
电话还放在耳边,那边却传来了断线的“嘟嘟”声。我摇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