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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见李成肯开口,已经很开心了,但见李成不知内情,一味责怪自己,欲分辨:“原来当日的事情将军……司令一直不知道,其实我也是痛苦得很……”
李成打断道:“痛苦什么,日后就要荣登国母了,痛苦什么?是了,楚国马上兵败,寿春一破,那时国母没有指望,反而要做阶下囚,确实不好玩,哈哈哈……”
烟花泪水快要流出来了,她哽咽着说:“当日混战,总督们事败,将军被捕,生死未卜,打探不到,营救不能。我向寿春各部门长官使钱却得不到消息,直急的六神无主,小厮们说温财神跟你是金兰之交,我便急忙派人通知温氏在楚国的总代理。最后小厮们亲眼瞧见夏玉龙被五马分尸,你突然被押走,行踪不明。直到那晚,少主忽然派人叫我去西大门看好戏,我知道你在他手上,不得不去。他和我在二楼喝酒,很快,我看到何进带着四名卫兵进入大厅,其中一个就是你!”
这么一说,李成也想起来,那晚情形确实如此,不过最后不是何进搞定了门将才放行的么?烟花和少主居然也在楼上,这却不知道。那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烟花叹了口气,继续说:“何进强行要带你出去,门将阻拦,两人发生冲突,何进把门将拉上二楼。两人一进来,不再争吵,对着少主行礼问好。少主也像你刚才笑得那么开心,问我愿不愿意嫁给他,如果愿意,他就可以放了你,不愿意的话,立刻杀了你。我才知道,这是一个局,他们都在演戏,只有你不知道,隔着阴阳镜,我看你在下面十分紧张地东瞅西看,还故作镇定地喝茶。我尚在犹豫,少主一声令下,一队士兵冲下楼就要去捉你,我看你惊得茶水洒了一身,情绪顿时失控,我哭着连声说愿意嫁给他,只求放过你。当他们放你走后,我忽然明白,这又是一个局,他们已经答应了温财神释放你,却设下连环计。”
当年自己一走了之,却不知道原来里面有这样多的内幕!烟花为自己受了莫大的委屈,自己却心胸狭隘责怪她几年,一念及此,李成心中懊恼,悔恨,自责,悲伤,痛苦一起涌上来,烟花亦低声抽泣,一时两人无语。
寂静之中,楼下忽然传来嘈杂声,仿佛多人到达此地,李成大惊失色,章猴子与鲍队长敲门进来。鲍队长欠身道:“打扰司令了,文曲大臣边居谊,实业厅长吴大海,另有数人,欲向大人投诚。”
李成愈加惊奇:“他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鲍队长悄声说:“不满司令,其实城中早已有多人希望投诚,只是苦于无人引进。得知今晚晋军副官来,边大人特意嘱咐我留意,刚才我将您的相貌声音报给他们,边大人说很像以前的寿春将军。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所以一同前来表达诚意,万望司令赏脸一叙。”
满屋老少见晋军司令到达,欢呼雀跃。李成责备:“你们这般瞒我!如果是出卖我,现在我早已是刀下鬼了。”
边居谊上前鞠躬赔不是:“将军……司令海涵。大家也是期盼久了,心急不择手段了。这里是三部六厅共计七十二人的降伏书状,誓言效忠大晋。”
李成接过书状,放入怀中,说:“你们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你们先散了吧,不要惊动了钧台宫才好。”
众人千恩万谢方才离去,李成回到楼上。烟花问何事,李成叹息道:“城里面原本一群应该誓死与我为敌的人现在他们自己掌握的地区拼命向敌军首领效忠。”
李成看着眼前柔弱到心疼的女子,想起了一个愿望,自己曾想对很多女孩说却因各种原因而错失,此时此刻,这个愿望变得无比强烈,说出来似乎也变得不那么难了。他敛起一切表情,伸出手,说:“跟我走吧。”
烟花只思索了一秒钟,开口拒绝了这个于情于理都无法让她拒绝的邀请:“不了。”
“为什么?”李成不能理解。
“我有三个愿望,第一个是永远和公主相依相靠,可惜没能达成。第二个就是,如果我有了丈夫,无论他是个怎样的人,做了怎样的事,我都和他同生共死,眼下寿春将破,我不能抛下继善一走了之。我也求求你,放过他一马,就算让他做个庶民也好,做奴隶也罢,我都愿意陪着他,就是不要伤害他。”
李成答应下来:“此人罪恶滔天,本来我要将他千刀万剐,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留他一条命。那第三个愿望是什么?”
“我希望可以再见叶伟一面,无论付出怎样的代价都甘愿。”
“什么?”李成大惑不解,“第三个愿望竟然只是为了见他,为什么呢?”
一提叶伟,烟花立刻陷入幸福的回忆之中:“那年我十七岁,他为了共进党的事务来到寿春,公主刚巧也嫁到楚国。尽管没有说破,但他们互相喜欢却是不可否认的事实。叶公子一得空就跑来烟花阁找公主,公主私下也对我说起小时候见过他的情形。相处得久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公主如此喜欢他,他的温润如玉,彬彬有礼,谈吐见识,温柔体贴无人能及,不负‘天下第一公子’的盛名。只可惜造化弄人,一个是叛军首领,天下通缉,一个是旧朝公主,指婚他国,始终没有能在一起的名分。他很细心,也很谨慎,后面风声越来越紧,他决计离开寿春,临行前那晚来和公主告别。叶公子设了三道暗哨,只可惜最后都被收买了。
“那晚也就是在这个房间,大批巡捕和士兵团团围住烟花阁。我,公主,叶公子,三人面面相觑,他为了不连累公主,决定出首,公主拦下了他,说愿意用自己换取他的自由。那时也确实没有其他法子了,公主问他对自己的心意到底如何。他沉默片刻,说自己幼年见到人间苦难无边,发了宏誓要将和平与幸福带给人民,一生都要献给这无上的事业,是个没有自我的人,时刻走在毁灭边缘的人,不能给心爱的人什么许诺。他继续说,这辈子愧对公主,无以为报,来生只愿做个普通人,不去管什么万物苍生,和公主永远厮守在一起。
“公主听完,很是开心,说他心里面有自己就够了,只因有这句话,她愿意等他,无论十年百年,无论兴衰成败,她都会在这里一直等下去。”
李成听得入神,烟花说着说着却忽然带了颤音:“我没有说话,在一旁看着他们。我清楚地记得,听完公主的话,叶公子低下头,说:‘你应该拥有自己的幸福,不要等我了。’公主只是笑,笑了好久,笑得我都哭了出来,最后公主一扭头冲出了房间。这时候的他,天下第一的男子,脸上竟然也会露出无奈,痛苦,悲伤,迷惘的神情来。”
烟花哭着哭着又笑了起来,笑得无比凄凉:“真是莫大的讽刺哦,发誓奉献一生要为全天下所有人追求幸福的人却无法拥有自己的幸福,你说可笑吗?”
烟花说:“公主走出去后,官兵随之散去。叶公子自由了,可又不是自由的,他的心随着公主永远被囚困在寿春城,瞧他失魂落魄的样子,我的心也碎了。我只有这两个请求,城破之后,无论继善做过多少恶,放过他一条生路;让我看看叶公子,哪怕在人群中远远的瞧上一眼也足愿了,可以吗?”
李成想到一旦攻下寿春,公审执政父子,然后执行极刑是大势所趋,无法避免,至于叶伟……还没想好,忽然楼下一阵喧哗,鲍队长和猴子敲开门,惊慌失措:“大事不好,少主来了!”
李成头皮一炸,真是怕什么来什么,欲要躲闪,已经来不及了,鲍队长吓得立刻找方手帕把脸给蒙起来。潘继善醉醺醺的声音在楼道响起:“咦,怎、怎么城门的看守也来了。哦,我知道了,又是那、那贱人发骚,勾引军官了。把这些人给我抓起来!瞧我怎么对付这对奸夫淫……”
李成打个手势,猴子会意,跨到门后。潘少主一开门,见了这些人,一时没反应过来:“嗯……怎么……你们是谁啊……怎么这个这么像李成那个叛徒?”
猴子一个箭步冲上去,一把锁住少主的咽喉,说:“我是你爷爷,今天看孙子来了!”
疼痛感立刻让潘继善酒醒,待看清来人面目后,惊得魂飞魄散,两腿不住发抖。随从们觉察异样,拔出手枪,冲进房间,看见主子被人挟持,亦不敢轻举妄动。
李成见双方对持,气氛紧张,也怕惊动近卫军,说:“少主别来无恙?”
潘语无伦次:“无恙、无恙。不,有恙、有恙。”
李成继续说:“今晚李某进城,是来瞧老朋友的,可不是烟花出轨,刚才她还替你向我求情留你一条性命,你可莫要错怪好人。我走之后,你可不能处罚她。”
少主连连点头:“好,好,我不怪她,不怪她,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您老要走?那可真好,不——您老怎么不多坐一会……”
听他油嘴滑舌满口胡言,猴子手上又加了几分劲道,捏得他扑哧扑哧直喘气,随从们想扑上来又不敢动手。李成叹息不已,此人如此荒淫无道,日后楚国托付给他,就算晋军不来,迟早也是覆灭:“既然咱们再这里遇上了,就是命中的缘分,我们且借你一用,待脱了身,就放了你,决不食言。”
少主本是个官宦子弟,如今性命被人捏在手里,焉敢不从?于是猴子架着少主在前开路,李成和鲍队长跟着下楼,少主的随从们跟在十米开外,不远也不近,一步一步跟随下来。
其实夏楼之外,他人对这里发生的事一点也不知道,来到一楼大厅,李成皱起眉头,自己绑架楚国少主,又和随从武装对峙,这般架势,如何出得城去?于是对潘说:“这样,你叫手下回楼上,我们就放了你。”
少主一听,立刻对手下破口大骂:“狗仗人势的东西!奴才!贱人!畜生!没听到我爷爷的吩咐吗?还不快滚回去?!”随从们你瞧着我,我看着你,慢慢后退。
等看不见了随从们的身影,猴子放开少主,李成说:“现在放了你,一个小时之内可不能呼喊生事,一个小时之外,我不管你也管不到你了,你可听到?”
得放生路,少主喜出望外,站在原地,双手合十,看着李成等人迅速离开,自己也慢慢向楼梯倒退:“叛徒……不,将军……不,司令大人这就走啦,怎么不多留一会,孙子招待不周,多多包涵……”
众人刚走出大门,忽然身后传来三声鸣枪,接着是狼嚎一般的嘶叫:“快来人啊!叛徒李成进城了!就在烟花阁!快抓他啊!”紧接着是“啪”一巴掌,少主怪叫道:“你个贱人,勾引军官还不够,竟然把仇家引进来害我,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烟花连滚带爬来到窗口,对着这边哭喊:“你快走,记着我们的约定!”
李成暴怒,转身就要回去杀继善,鲍队长一把抱住:“司令息怒,此地不宜久留,万事出城再说。”就这么耽误两句话的功夫,烟花阁已经大乱,客人和伙计四散躲避,黑夜中枪声大作,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正不知有多少士兵赶来,李成焦急起来,跟着鲍队长奔逃。
鲍队长带着两人穿街引巷,枪声是越来越稀少了,可路途也渐渐迷乱起来,李成做过寿春将军,印象中却找不出这条路的任何记忆,刚要发问,一个路口,忽然转出几名士兵,举枪就射。
李成看着黑漆漆的枪口,鼻子仿佛都能嗅到一股呛人的火药味,在那个瞬间,他忽然想起了自己差点和总督夏玉龙一起死在烟花的石榴裙下,今晚却没能躲过这一劫,莫非这是天意?
就在李成放弃一切希望束手待毙的时候,说时迟那时快,鲍队长突然扑到他前面,张开双手,挡住了所有的子弹,闷声倒了下去。几乎同时,猴子双枪在手,左右开弓,打死了所有敌兵。
李成抱着鲍队长,又是感激又是心疼:“队长不过求生,何苦如此?”
鲍队长全身鲜血直流,却笑着说:“我非求生,乃是报仇!”
李成大惑不解:“报仇?”
鲍队长剧烈咳嗽起来,口中鲜血直涌,用手勉强捂住:“几年前有个案子,是潘少主奸污了一名少女,司令过问此案并且亲自抓人么?”
李成想了几秒钟,确实如此,当年自己还是寿春将军,得知该案后命北巡捕抓人,结果北巡捕惧怕少主权势,不敢动手,结果自己亲自带兵抓人,最后因为执政阻拦才作罢,便说:“是有这个案子,怎么了?”
鲍队长惨然一笑,说:“那少女是我的未婚妻,当日横死,满城官员不敢受理此案,我告状无门,求死不能,悲愤交加。后来司令要为她伸冤,我满心欢喜,便想投奔。熟料后来司令事败逃亡,我只得隐姓改名,伺机报仇。最后我加入楚国军队,积功升至中尉,本想刺杀少主,这时司令率兵伐楚,我便四处联络反楚人士,在最后给执政父子致命一击,方雪我恨!”
李成闻言,两眼垂泪:“既然如此,队长随我出城,寻医救治,看他覆灭。”
鲍队长摆手道:“不了,我是不成了,不要耽误司令。前面左转两个弯就是南门,我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