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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们就先回去了,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就说一声。”岺子谦揽着岺紫迪的肩,对岺紫琳和唐文焕轻轻说道。
“好的,谢谢大哥。”唐文焕点头,将伤心的妻子拥得更紧了一分。
寒暄了几句之后,岺子谦和岺紫迪相携离开。
岺紫琳在丈夫唐文焕的安慰下,渐渐止住了哭泣。待悲伤的情绪好点之后,她留下丈夫在灵堂招呼前来吊丧的宾客,自己则朝着停放冰棺的内室走去。
刚走到门口,岺紫琳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低沉地响在空气中。
“跑了?”
岺紫琳微微蹙眉,极轻极轻地推开一条门缝,从门缝里看到了在打电话的哥哥岺子寒。
只见他高大的身躯伫立在冰棺前,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几乎是咬着牙根对着电话说:“我不想听没用的解释,立刻给我把人找回去!”
下一秒,他挂了电话,紧接着狠狠一拳捶在一旁的小方桌上,发出呯的一声大响。
他面罩寒霜,咬着牙根切齿低咒一声,“一群废物!”
“哥。”岺紫琳推开门,看着岺子寒的背影,一边走进内室,一边轻轻喊道。
岺子寒本是布满愠怒的脸色在瞬间恢复如常,缓缓转头看了看岺紫琳,然后又转回头去看着冰棺里已逝的母亲,没有说话。
岺紫琳走到岺子寒的身边,与他一同看着母亲,流着泪哽咽,“大哥和小九刚刚来过了。”
“嗯。”岺子寒面无表情,淡淡地发出一声鼻音表示听到了。
岺子寒脸色苍白神色疲惫,不难看出母亲的病逝对他打击也是很大。虽然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 可当这一天真正来临时,心里的悲痛还是让人难以忍受。
“还是没有小八的消息吗?”岺紫琳看着母亲的遗体,泪如泉涌,越想越觉得难过。
岺子寒微不可见地拧了拧眉,沉默了两秒,然后轻轻摇头。
“既然还没有小八的消息,为什么要急着把妈下葬呢?”岺紫琳抬头看着岺子寒,急切的语气里饱含着一丝不赞同。
刚才羌秘书告诉她,哥哥岺子寒已经决定让母亲三日后下葬。其实认真说来这下葬的日期也并不算匆忙,但问题是现在小八还没找到,不是应该等小八回来之后,他们三兄妹一起送母亲入土吗?
“若小八一直找不到,难道你就不让妈下葬吗?”岺子寒脸色一沉,目光犀利地盯着岺紫琳,语气难得冷厉地斥责道。
“怎么会找不到呢?好好的一个人怎么会凭空消失呢?再多等几日,一定能找到他的!”岺紫琳流着泪着急地说。
“知道什么叫入土为安吗?活着的人可以等,可妈她不能等!”
“可以的!妈最放不下的就是小八,她临走之时没见到小八已经是遗憾了,怎么可以不等小八送她最后一程呢?哥,求你了,多等几天吧……”岺紫琳紧紧抓住岺子寒的手臂,抽泣着哀求。
岺子寒转眸,深深看着冰棺里的母亲,手在冰棺上轻轻抚摸,像是抚摸着母亲的脸一般眷恋又不舍。他的唇角缓缓浮现出一抹苦笑,心疼地幽幽说道:“她这一辈子都在等,却总是错过自己该有的幸福,现在她走了,我特意挑了个好时辰为她下葬,只愿她下辈子投个好胎,不要再像这辈子一样受尽折磨。”
虽然他说得在情在理,可她还是觉得不妥,“哥——”
“三日后,准时下葬!”岺子寒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冷冷阻断她,专横霸道地说道。
说完,他转身朝着屋外大步流星地走去。
“哥!”岺紫琳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又生气又难过地大叫。
然而岺子寒置若罔闻,很快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 …… ……
阴暗潮湿的空间里,昏黄的灯光倾洒而下,却带不来丝毫的暖意,一室冰冷。
岺子骋脸色冰寒,从被抓回来后就一直维持着一个姿势坐在破旧的沙发里,绞尽脑汁继续想着别的办法,打定主意非要逃出去不可。
时间一天一天地过去,他心里的担忧和焦急随着时间的流逝而不停地往上叠加。尤其是昨天和今天,他特别的不安,隐隐泛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吱呀一声,密室的铁门缓缓开启,一个高大的身影不紧不慢地走了进来。
在岺子寒进入室内的那瞬,岺子骋立刻从沙发上弹跳起来,冲上去就一把紧紧抓住岺子寒的手臂,苦苦哀求,“哥,放我出去,我求你——”
话未说完,岺子骋突然看到岺子寒的手臂上戴着孝,整个人顿时一震,脸色在瞬间变得苍白如纸。
“妈怎么了?”他死死盯着岺子寒布满疲惫的脸,不自觉地屏住呼吸,狠狠咬着牙根颤声问道。
岺子寒神色淡漠地看着双眼已然充满血丝的岺子骋,冷冷抿着唇,不语。
岺子骋倏地双手狠狠抓住岺子寒的衣襟,勃然厉吼,“岺子寒你说话!妈怎么了?”
“走了。”轻飘飘的两个字,透着无尽的悲伤,从岺子寒的嘴里缓缓溢出。
岺子骋霍然瞠大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岺子寒,大脑一片空白。全身的力气像是瞬间被抽离,他颓然垮下双肩,双手松开岺子寒的衣襟无力地垂放下来,摇摇晃晃地往后踉跄了一步。
走了……走了……走了……
像是置身山谷,耳朵里不停地回荡着这两个字,岺子骋双眼通红,不能接受……
“昨晚十一点十八分。”岺子寒微微垂着眼睑,一边抬手整理着被抓皱的衣襟,一边轻轻吐字。
嘭!
一记狠厉的拳头,毫无预兆地狠狠挥打在岺子寒的脸上,同时伴随着岺子骋悲痛欲绝的怒吼。
“岺子寒你混蛋!”岺子骋再度冲上来狠狠抓住岺子寒的衣襟,吼得声嘶力竭,“你凭什么不让我见妈?你凭什么?”
岺子寒不挣扎也不反抗,只是淡淡地看着情绪崩溃的弟弟,什么也不说。
“我都说了一切我会承担!我都说了不会把你扯出来!你为什么还要把我禁锢在这里?你为什么不让我见妈最后一面?为什么?”岺子骋抓紧岺子寒的衣襟用力摇他,声声控诉,悲伤的泪水控制不住地溢出眼眶。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因为自己怕死吗?”
第一卷 355:总得有个结局啊
“你以为我做这一切是因为自己怕死吗?”岺子寒微眯着双眸,唇角勾着一抹极尽嘲讽的讥笑,冷睨着岺子骋淡淡哼道。
“那你为什么?你到底是为什么?”岺子骋死死揪住岺子寒的衣襟,歇斯底里地嘶吼。
岺子寒面罩寒霜,伸手捏住弟弟的双腕,将他的双手从自己的衣襟上一点一点地扯下来,以着一种云淡风轻的语调懒懒说道:“老实呆着吧,很快你就会知道我这么做都是为了什么!”
很快就会知道……
听出他话里有话,岺子骋隐隐意识到他想做什么,心脏顿时狠狠一紧,失声叫道:“你想做什么?”
岺子寒松开岺子骋的双手,微垂着眼睑漫不经心地拍了拍胸前,脸色异常的冰冷,抿唇不语。
“岺子寒,你还想做什么?”岺子骋心急如焚,看着脸色淡漠的岺子寒恐慌地大叫。
“不管是什么故事,总得有个结局不是吗?!”岺子寒缓缓抬眸,唇角勾着一抹阴冷的笑意,语调懒散地轻轻说道。
岺子骋的心,狠狠抽搐,咬牙沉默了几秒,他倏地抓住岺子寒的手臂,喘息着说:“哥,自首吧!”
闻言,岺子寒唇角的笑意顿时更加阴冷了几分,他缓缓凑近岺子骋的面前,笑着轻轻吐字,“我宁愿自杀!”
“哥!”岺子骋的脸色瞬时一白,不可置信地看着目光坚决的岺子寒。
岺子骋的心里很难受,他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一直无忧无虑地活了二十几年,突然发现原来自己的幸福和快乐都是建筑在哥哥的痛苦和煎熬之上。
一家人,朝夕相处,就算哥哥因为工作原因不常回家,可在最近这段时间里,还是被他发现了哥哥的“秘密”……
当知道哥哥做的那些事后,他除了震惊,更多的是自责和痛心。随着事情越发不可收拾,无奈之下他只能跳出来为哥哥顶罪,希望哥哥能迷途知返回头是岸。
然而,他的希望,终究变成了奢望……
岺子寒噙着满不在乎的笑,一边缓缓转身,一边阴测测地说道:“当然,你哥不是那么没出息的人。放心吧,就算要死,我也会把该做的事都做完。”
岺子骋一把抓住岺子寒的手臂,近乎哀求地看着他,忍无可忍地低吼,“哥啊!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们身上都流着同样的血,有什么大不了的仇恨非要这样手足相残甚至玉石俱焚?”
“你不会明白的。”岺子寒回头淡淡地瞥了弟弟一眼,冷冷道。
“妈已经走了,她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的,你再这样执迷不悟会毁了你自己的!”岺子骋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我早就已经毁了。”岺子寒冷飕飕地飘出一句,唇角的冷笑隐隐染上一抹苦涩。
岺子骋一震,眼底划过一丝痛楚,忙不迭地劝道:“哥,来得及的,只要你真心悔过,大哥和九儿会原谅——”
“闭嘴!”岺子寒勃然冷喝,目光冷厉地瞪着岺子骋,极尽蔑然地冷笑道:“我从来就没有想过要祈求过他们的原谅艳医修神!”
“哥,难道你非要搞到家破人亡才甘心吗?”岺子骋气急败坏地大吼。
岺子寒微微眯眸,眼底寒光乍现,唇角的冷笑饱含着一丝阴狠,沉默了几秒之后,他异常坚定地吐出一个字,“对!”
“岺子寒,你疯了吗?”岺子骋狠狠抽了口冷气,瞠大双眼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亲哥哥,失声大叫。
“嗯,我疯了,你们没疯就好……”岺子寒垂下眼睑,状似漫不经心地整理着衣袖,自言自语般笑着喃喃。
“哥……”岺子骋看着居然还笑得出来的岺子寒,心里越发觉得不安。
岺子寒用力抿了抿唇,噙着微笑抬眸看着岺子骋,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说:“你跑不掉的,所以,别浪费力气了!你若再不消停,我就让你睡觉!”说完,转身就朝着门口走去。
“哥,你不能这样对我……哥,哥你别走!”岺子骋一怔,慌忙回神,本能地大叫着追上去。
几乎是立刻的,跟随在岺子寒身边的两名身强体壮的男人挡在了他的面前。
“看好他!”岺子寒对岺子骋的呼唤置若罔闻,在出门之际,对侯在门口的一名男子极其严厉地冷冷命令道。
“是!”
“哥!哥!”岺子骋焦急又气愤地大喊着,眼睁睁地看着岺子寒走出门外,紧接着拦住他的两名男子也出去了,留下他一个人在密室里。气得他狠狠踢门,声声怒吼,“岺子寒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然而门外,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
……
……
即便岺子骋没有找到,四太太还是下葬了。
参加完葬礼,从墓园回来的路上,岺紫迪蔫蔫地窝在副座里,小脸歪向车窗外,心不在焉地望着外面飞逝而过的风景,长时间地沉默不语。
岺子谦开着车,时不时地转头看看神色哀伤的小女人,心疼又担忧。
两人一路沉默着回到家,走进大厅就看见大太太正面无表情地端坐在沙发里,像座雕像般一动不动。
“妈。”岺子谦牵着岺紫迪的小手,来到沙发边,对魂不守舍的大太太轻轻唤道。
听到岺子谦的声音,大太太像是突然从梦中惊醒一般,猛地转头看着他们,目光茫然地盯着他们看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几不可闻地喃喃道,“回来了。”
“嗯,回来了。”岺子谦点头应道,扶着岺紫迪小心翼翼地坐下来。
大太太微微皱着眉,沉默了几秒,最后还是忍不住轻轻问道:“还顺利吗?”
岺子谦和岺紫迪对视一眼,均知道母亲这是在问葬礼的事。岺紫迪舔了舔略显干涩的唇瓣,努力扯出一抹微笑,对大太太轻轻点头,“都挺好的!”
闻言,大太太暗暗松了口气,眼底划过一丝欣慰,双眼不可抑制地微微泛红,垂下眼睑自言自语地低喃,“那就好,那就好……”
听出大太太语气里的忧伤和难过,岺紫迪伸手轻轻覆盖在大太太的手背上,无声地安慰。
感受着岺紫迪这温暖的小动作,大太太抬眸看她,另一只手覆盖在她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意思是自己没事。
恨了几十年,这突然天人永隔了,心里说不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