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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双手撑住身体坐了起来,只是微微一动,身上盖着的薄被就滑落下来,她低头看了一下,薄被下空无一物,嘴角不由自主地抽搐了下。转过头去,就看到床头柜上那张男女在落霞中拥抱对视的照片,这张照片是当初在芝加哥拍的,里面的女主角正是她本人,而男主角想必就是这房子的主人了。林嘉音在床上又坐了片刻,这才皱着眉,慢悠悠地爬下床,把薄被裹在身上绕着房间走了几步,没有发现自己的衣物,只在床头处发现一件叠得整整齐齐的淡蓝色衬衫,她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先去与卧室相连的盥洗室里略微打理一下,照镜子的时候,却发现颈脖上有不少青紫的吻痕,她就不由愣了一下。
出来之后,卧室的门仍是紧紧关着,她也不想叫人,对着床头的衬衫看了片刻,终于还是拿了起来套在了身上——顾醒比她要高出不少,这衣服穿上去之后正到膝盖上方,而且底下空落落的,看上去实在有些不像样子,可一时间找不到其它的衣服可穿,也就只能这样了。
或许是因为冲过澡的关系,到了此时,林嘉音觉得总算有点回过神来,她走到床头的矮柜旁,就看见那张两人照片旁放着一杯水,她正好觉得喉咙干得难受,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拿起来喝了,清水入口,竟带着淡淡的甜味,是蜂蜜水。
做完这一切,接着要做的事情当然是去找某人算帐。她拉开房门,也不管还光着脚,便直接沿着走廊闯到客厅里,一眼就看到了顾醒的背影,才气势汹汹地开口叫了一声他的名字,忽然脸上的表情僵住,向后倒退了一步。原来宽敞的客厅中不止顾醒一人在,另外一位端坐在沙发上的人影,此刻正用严肃苛责的目光看着她,让她恨不得直接挖个地洞钻下去。
“怎么穿成这样,就出来了?”林妈妈的脸色非常地不好,只能用“山雨欲来风满楼”这几个字来形容。“妈……”林嘉音再次开口的声音立刻弱了几分,脸上的表情有点委屈。
“晚上出去玩,连个电话都不打回家;喝醉了不说,还留宿在别人家里;弄成现在这个样子,以前教你的那些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了?”林妈妈板脸时候的样子,是非常可怕的,不怒而威。
林嘉音自知理亏,可是又不好明说是某人趁虚而入,只好低着头一声不吭。
顾醒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笑着开口:“伯母,这事是我不对……”林妈妈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看也未看他一眼,语气凌厉:“顾先生,我现在是在教训我女儿,请你不要插嘴!”她顿了顿,又道:“嘉音,你自己看看你现在是什么样子?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自尊自爱,可你呢?是不是出国六年,就把这些道理全部都给忘了?”
林嘉音咬着唇,手指不由抓住有些敞开的衬衫领口,皱着眉头语气委屈地叫了一声:“妈……”林妈妈的视线这才从自己女儿身上缓缓移到了顾醒的身上:“你们现在打算怎么办?”
顾醒上前一步,一手仍是抓住身后嘉音的手指不肯放,面色平静地回答:“下个星期我父母会来这边,不知道伯母到时候有没有空,商量一下婚宴的事情。至于登记……”他回头看了眼林嘉音,就道:“越快越好,不如就趁着下个星期大家长辈都在,一起办了?”
婚宴?登记?林嘉音彻底无语,她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昨天晚上的确有多喝几杯,可是怎么会突然一觉醒来,就变成了眼前这个样子?她甚至都来不及去细细考虑自己母亲是怎么会知道自己行踪的,只是愣愣地看着面前完全无视她这位当事人意志的两人,还来不及开口说些什么,就听见林妈妈在那里斩钉截铁地回了一个字:“好。”
那个瞬间,林嘉音只有一个感觉——大势已去。
顾醒亲自把林妈妈送下楼去,又叫了司机把未来的丈母娘大人送走之后,这才慢悠悠地回到了自己的家。一打开房门,就看见一个深色抱枕迎面飞来,他头一偏,避开这个突如其来的“暗器”,然后就见林嘉音一张脸涨得通红,站在客厅中间,身上仍是穿着他那件过于宽大的衬衫,卷起的袖口盖过了手背,衬衫衣摆下是两条笔直光滑的小腿,他就不由握紧了双拳,眼光怎么也移不开。
“你这个……这个……”林嘉音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骂他什么才好,又气又饿之下,整个人都有些晕乎乎的,双腿发软,差一点就要站不住。
顾醒勉强压下心里如飞鸟般乱窜的念头,快步上前一把抱住她,搂着她在沙发上坐下,嘴角挂着掩饰不去的笑容,好声好气地问:“不舒服?是没睡醒还是肚子饿了?要么再去床上躺一会儿?”
一听到“床”这个字,林嘉音就觉得肚子里的气不打一处来,她双手成拳砸上他的肩头:“你混蛋!”亏她还以为他是个正人君子,谁知道居然会发生这种事情,而且还被自己的母亲给抓了个正着奇Qisuu。сom书,然后又被逼婚,实在是让人欲哭无泪。
某人一手抱住她,对她的拳打脚踢无动于衷,反而空出一手去打电话让人送吃的过来,挂了电话,这才转过身来继续双臂环住她,懒洋洋地回答道:“嗯,我混蛋。”
“你欺负人!”
“好,我欺负人。”“我才不要嫁给你!”
“这个可不行……你一定要嫁给我。”顾醒挑眉,右手食指轻轻在她鼻尖上一按,在她嘴角轻轻偷了一个吻,就笑着道:“这可是双方父母都同意的事情。再说了,我可不想被伯母追杀。”他话虽然这么说,笑容却有些得意,语气里满是有恃无恐外加心满意足的味道。林嘉音怔怔看了他一会儿,忽然之间仿佛明白了什么,有一个念头窜过脑海,就咬着牙道:“你是故意的!”顾醒看着她,眼底的笑意就深了几分:“不然你以为呢?”
林嘉音有些不安地动了一下身体,看着他,语气却有些不确定:“所以,昨天晚上……根本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不对?”“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顾醒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笑着给出了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顾醒……!”林嘉音气急,总算醒悟过来他是故意这么设计自己,脾气上来,看准他的脖子一口就咬了下去。
数分钟之后,两人的嘴唇慢慢分开,彼此气息都有点不稳,顾醒费了好大的自制力,才压抑住想要继续吻下去的念头,他缓缓坐起身来,一面抚着自己脖子上刚才被咬的那处,一面道:“你这个磨牙的习惯,以后可要改改。”他笑了笑,又道:“还有,这称呼也要改改……”
林嘉音还在气头上,哪管他说的话,站起身来就想走,可是一想没有可以穿出去的衣服,脸色就又不大好看:“我的衣服呢?”
“上午的时候我让人送出去洗了。”他努力不去看她大开领口下的白皙肌肤,笑着道:“难道你打算穿一身带酒气的衣服出去?”
林嘉音无语,想了想打算让自己的助理去家里取了衣服送过来,可是手还未碰到电话听筒,就被顾醒一把拉住了。“不急,你起来之前,我已经打电话去几家店里让他们送些衣服过来,估计过会儿就能到了。”
林嘉音抬头看他,就叹了口气:“还有什么是你没安排好的?”
顾醒望着她,眼色深沉,许久才缓缓道:“有一样。”他抬起手来,按在她的胸口上,声音暗哑:“你的心……”
林嘉音听他这么一说,心里不知怎么就软了下来,她垂眸,低声道:“你想要的现在都如愿了,我的意愿对你来说还重要吗?”
她话未说完,眼前忽然一花,却是顾醒将她打横抱起,快步走入卧室,将她放在床沿边上,然后从床头柜里拿出一个盒子,握在手里,然后屈膝半跪在她身前,深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开口,声音里有着她从未听到过的小心翼翼。
“嘉音,你愿意不愿意……嫁给我?”
林嘉音低着头,表情隐在额前垂落的发丝里,看不清,她一句话也没有说,房间里极其寂静,似乎能听到两人浅浅的呼吸声。顾醒对她的这个反应似乎毫不在意,只是那么跪着,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就这样,直到天长地久都无所谓。
也不知过了多久,空气里似乎有一抹叹息声划过,林嘉音终于是抬起眼来,眼底有着盈盈笑意,慢条斯理地道:“哪有人求婚的时候,连戒指盒子都不打开的?”顾醒立刻就反应过来,脸上掠过一阵狂喜,拿着戒指套上她右手无名指的时候,双手都在微微颤抖,林嘉音看在眼里,忽然就伸开双臂略微俯下身去抱住了他的脖子,然后吻住了他的唇。
14…5
本埠十月的天气,秋高气爽,阳光灿烂,正是举办婚宴的好日子。
因为两家要请的宾客数量较多,所以最后顾、林两家达成协议,在本埠和北京各办一场,这可把向来懒散的林嘉音给累得够呛,而顾醒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但因为这个决定是顾、林两家老爷子一起下的,所以谁也没办法去改变。
坐在本埠某处五星级酒店的宴会厅休息室里,林嘉音看着在自己面前忙来忙去的叶喜叶大化妆师,就耷拉着眼皮,有气无力地叹息了一声。
“唉唉,大小姐,别把脸低下去啊,要睡,也等我弄完了再睡好不好?”
叶喜有些欲哭无泪,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原本想好怎么也不接这个单子的,可到底是扛不住那笔高额的薪酬,就这么又被骗上了贼船——先是在巴黎陪着两位新人订制婚纱,然后为了修改一堆衣服的尺寸,在本埠和巴黎之间飞了好几趟,还没等她喘口气,就又被拖回了本埠,明天还要再飞北京,不过短短两个月,飞机票都能积成厚厚一叠了,她觉得自己几乎就和个快递员没什么两样。
“好吧,你快点。”林嘉音看了眼时间,正在盘算能偷懒多少时间,就听见有人敲门。叶喜的一名助理去开了门,就回过头来对着她道:“林小姐,是你的朋友。”
“请他们进来。”林嘉音原本正在让叶喜帮忙上唇彩,一抬头,就看见自己面前的玻璃镜子里映出了一男一女的身影,不由有些意外,也顾不上自己正在上妆,站起身来转过头去,笑着道:“苏岩,方莹!”
后者上前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笑着道:“嘉音,恭喜啊!”
苏岩则站在门口,笑容温和,双眼望着身穿白色礼服的林嘉音,视线动也不动,仿佛有千言万语,可是却什么也没说。
三人寒暄了几句,苏岩看了眼嘉音,终于开口道:“能不能单独说几句?”
林嘉音一怔,然后点点头:“我们去旁边那间小会客室吧。”
小会客室内,阳光透过白色纱窗洒落在深红色地毯上,一片金红,让人浑身觉得暖洋洋的,林嘉音看着苏岩手中递过来的深蓝色丝绒盒子,就不解地抬头看了他一眼。
“礼物。”苏岩笑容温和。
林嘉音接过来,把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对雕工精致色泽碧绿的龙凤对镯,她不由就愣住了,很久之前的一个记忆忽然跳跃出来,她抬眼,有些不确定地开口道:“这是……一年多前在香港拍卖会上的那对镯子?”
“是。”苏岩低了头,看着她,缓声道:“还喜欢吗?”
林嘉音咬着嘴唇,缓缓点头。
这对镯子是当初她同苏岩去一个小型玉器拍卖会时看到的,她十分喜欢,可惜举牌的时候慢了一步,就没有拍到,当时十分惋惜,却没想到,他最后还是想了办法把它给找来了。
“那就好。”苏岩虽然嘴角带笑,可眼底却有一丝掩不住的悲伤,他深吸一口气,慢慢说:“你的婚宴……我恐怕没办法参加了,等下要飞香港,有个重要会议要开,真是抱歉。”
林嘉音望着他,还是点头,片刻后才轻声道:“你自己保重。”
苏岩也望着她,眼底有种种情绪闪过,最后终于是沉淀下来,化成一抹黯淡积在眼底深处,他忽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她拥入怀中。
林嘉音微微仰头,没有动,只是任他拥抱着自己,一时间,整个小会客室内寂寞无声,她仿佛能听到他的心跳声,就在耳边,似乎有些急促,一下又一下,清晰无比。
“嘉音,你要幸福。”苏岩在她耳边呢喃,这句话他说得很快很轻,就像是一阵早春的微风,轻抚即逝。可林嘉音到底还是听到了,她动了动嘴唇,微微闭眼复又睁开:“我会的。苏岩……你也要幸福……”
苏岩拥住她的双臂一点点松开,他的脸上浮现一个温柔的笑:“我会的。”他往后退了一步,笑着道:“既然不用等你到三十岁,我也算是解放了……说不定,不久你就会接到我的喜帖了呢。”顿了一顿,他又往后退了一步:“嘉音,我先走了……再见……”
小会客室的门缓缓关上,苏岩看着林嘉音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后,再也看不见,这才转身向外走去。
长长的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