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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几天下来，明尧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欢爱。
说是欢爱，哪里有半分爱的影子在里面？
在楚翰眼里，他就是宣泄的工具吧。
对，是工具。
没有感情，没有知觉，没有反应——在楚翰眼里，只怕明尧就是这个样子的。
或者说，楚翰根本就不去在意明尧有什么反应，他要做的，就是自己爽了，然后，这场床上运动，就会结束。
和以前一样，楚翰去洗澡的时候，明尧刚刚松口气，就得赶紧收拾床上的东西，在楚翰出来之前，把床整理干净。
不一样的，以前他好歹也是和楚翰睡在一起的，欢爱之后，即使那男人没什么动静，他也能主动去搂着楚翰的背，沉沉睡过去。
现在呢？
在楚翰洗澡出来之前，他得赶紧让自己离开那个房间，去客卧，自己做了清理之后，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大床上，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即使身心俱疲，使劲儿闭着眼，数羊都数到上万只了，他还是睡不着。
每天早上，他顶着黑眼圈，忍着腰酸背疼给楚翰做早饭，等楚翰走了，他还得出门忙自己的工作——一天两天还能坚持，可时间久了，明尧整个人都瘦了一大圈。
萧晨问他：“身体不舒服吗？为什么脸色这么难看？”
明尧看着不请自来的男人，揉揉太阳穴：“你很闲？”
萧晨自发地站在他身后，抬手接替他的动作，开始给他按摩头部：“忙里偷闲而已，顺便过来看看你。”
明尧闭了眸子，靠在椅背上：“萧晨，你真的没有必要这样，我们……”
“明尧，别说那些了，你想说什么，我都知道。我说了我不介意的，你只要别拒绝我的靠近就好。你看，像现在这样，我不会打扰你，还能让你舒服，不是挺好吗？”萧晨打断了他的话。
“的确，你说的，也是事实，你并没有对我造成困扰，可是，萧晨，这样对你很不公平。我不能给你什么，哪怕一丁点的回应，我也做不到，我不想耽误你。”
“我说了，我心甘情愿的。耽误就耽误，你也知道，做我们这一行的，有没有恋情，都不能曝光，我无所谓的。”
明尧真的累了，萧晨一边给他做按摩，一边和他小声说着话，半晌，明尧都没有回应，萧晨低头一看，笑了。
明尧靠在椅背上，歪着脑袋，睡着了。
萧晨收了手，脱了自己的外套轻轻盖在明尧身上——虽然是夏季，可房间里开着空调，这样睡着也会着凉的。
“怎么办？”萧晨一点点靠近明尧的脸颊，用几乎听不到的声音开口：“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你了……”
明尧动了动，不知道嘟囔了一句什么，抿了抿嘴唇，又睡了。
萧晨伸出的手吓得停在半空，不敢落下去，良久，他俯身，在明尧的短发上留下一个几乎感觉不到的吻。
出了明尧的办公室，他拨通了楚翰的电话号码。
“怎么样了？”楚翰在电话那头问。
萧晨捏着手机进了自己专门的化妆间：“楚翰，结束吧，我不想继续了。”
“为什么？”楚翰的声音冰冷：“当初你不是兴致盎然？”
“现在也是兴趣满满。可是，不是为了好玩，而是，我想试试真的。”萧晨坐下，摸了一根烟出来，点上。
“你说什么？！”楚翰的声音愈加冷清：“什么意思？！”
“我是说，我不帮你了，但是，我会继续追求明尧。”萧晨吐出一个烟圈，苦笑：“我好像，真的喜欢上他了。”
“你混蛋！”楚翰差点忍不住扔了手里的手机：“萧晨！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我自然很清楚。”萧晨换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坐着，弹了弹烟灰：“其实楚翰，你没必要发火，我的想法虽然变了，但归根结底，还是能如你的意。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件事，以后我不想让明尧知道。从这一刻起，他是我想去爱护和守护的人，我不希望他对我有什么误会。”
“萧晨！你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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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2 啊啊 啊，好幸福
“为什么不能？”萧晨笑笑：“总之，让他离开你不就好了，其他的，你管那么多做什么？”
“你喜欢他什么？你了解他多少？你知不知道他是一个多么会伪装的人！”
“是吗？可是就是喜欢了，怎么办？”萧晨想想自己和明尧在一起的时候，那男人无意中流露出的小动作，想想就可爱得要命：“楚翰，你也加快速度吧，说我趁人之危也好，反正我是不打算放手了。”
“萧晨！我不喜欢你步我的后尘！”楚翰的声音里，带了咬牙切齿的味道：“你会后悔的！”
“我是成年人，楚翰，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么，我也很清楚我的心到底想要的是什么。”萧晨的声音不疾不徐：“倒是你，我说真的喜欢他，你反应这么大，很奇怪。”
楚翰语塞，半晌急急地吼道：“我还不是为了你！好歹咱俩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么，祝福我吧，也希望你快点离开明尧，以后，我会好好照顾他。”说完这话，萧晨挂了电话。
那头，楚翰一把把手机扔了老远，伸手扯了打得规整的领带，爆了一句粗口。
刘薇走过来，把手机捡起来，摇头——什么好手机也禁不住这么糟蹋啊：“小翰，怎么了？”
楚翰烦躁地别了头过去：“没事！”
“快到你的镜头了，你这个样子，确定可以？”刘薇转身，随手把手机交给了另外一个小助理，这才走向楚翰：“是不是明尧的电话？”
“不是。”听到这个人名，楚翰的烦躁愈加深厚。
刘薇觉得挺奇怪的，这几天，楚翰的情绪明明都还不错，有一次在化妆间休息的时候，她还听到他在哼歌，怎么这会儿接了一个电话，就气成这样？
她不知道，能影响楚翰情绪的，除了明尧，还会有谁：“小翰，那你最近，和明总怎么样？”
“能怎么样！就那样！”楚翰冷冷开口。
“我今天早上看见明总了，觉得他脸色不太好。对了，上次你住院的时候，他不是晕了吗？检查身体，说是问题挺多的，贫血，也有胃病，你知道吗？”
楚翰只觉得心里一跳：“你说什么？”
“看来你是不知道，我以为他会告诉你，就没跟你说。”刘薇叹口气：“你就没发现他脸色难看？”
楚翰能说什么，他的目光就没在明尧脸上停留过，偶尔趁着明尧不注意的时候看过去，还没来得及仔细看清楚，明尧的目光看过来，他就赶紧移开——所以，他怎么会知道明尧脸色难看？
“你生病的时候，明总那么细致地照顾你，我看着，心里都挺感动。小翰，你……”刘薇摇摇头：“唉，你的事，我也管不了了，你俩怎么样，我也不期待了，我还是那句话，以后，你别后悔就好。”
楚翰又扯了扯领带，突然大步往外走：“镜头往后拖，先给其他人拍，我一个小时以后回来。”
驱车回公司的路上，楚翰的思绪各种复杂。
刚刚接到萧晨的电话，他心里极其不舒服，即使萧晨是他的朋友，可那种不舒服的感觉，却是那么明显突兀，就好像——那时候听到安好说喜欢明尧一样，让他烦躁得想打人！
他也不知道这时候去见明尧是干什么，但这会儿，他的身体和心灵，似乎不受控制地想去见那个男人。
很久，他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刘薇说他脸色不好，是不是生病了？好歹，两个人算是同居关系，他偶尔关心一下，也不算什么。
楚翰来明尧的办公室，从来不需要通报，他直接推门而入，最先映入眼帘的，就是明尧身上那件刺眼的他又很熟悉的西装外套——早上和萧晨打了个照面，那男人穿的就是这一件！
楚翰用力关上房门，大步朝明尧走过去。
明尧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恍惚中看见自己心爱的男人，不由得绽开一个迷人无害的笑：“你，你来了……”
楚翰一见，却更是火大——他把自己当成谁了？这些日子，他都没冲自己笑过！
楚翰走过来，一把抓起萧晨的衣服，用力扔在地上，不发一言，就那么冷冰冰地盯着明尧。
明尧还有点小迷糊，使劲儿揉了揉眼睛，扶着扶手坐直身体，这才清醒了些，看向楚翰的目光是讶异的：“你，你怎么会来？”
这句话，让楚翰更加确定刚刚的明尧是认错人了，只要想想明尧刚刚的笑容是给另外一个人看的，楚翰就有了想杀人的冲动：“我不能来？那谁能来？萧晨吗？”
明尧一听他提到萧晨，就有点心虚，即使他对萧晨没有半分其他的意思：“萧晨来，只是公事。”
这句话，明尧自然说得心虚无比。
“是吗？”楚翰伸手指着地上的衣服：“那，这是什么？”
明尧顺着他的手看过去，这才看见地上多了一件衣服，他咦了一声：“这是谁的？”
话刚出口，他就恍然大悟：“好像是萧晨的？！”
“还装？”楚翰冷冷哼了一声：“明尧！你这样有意思吗？如果有了新欢，那么，请你放我走，就当我求你了，高抬贵手放过我！”
明尧急了，赶紧起身解释：“不是那样的！我和萧晨，我和他什么都没有！楚翰！你别误会！我根本不知道他的衣服怎么会在我这里！”
“不知道？”楚翰眯了眸子，一身的冷傲：“他进你的办公室，你会不知道？门外的秘书是摆设吗？”
“他来，我是知道的，可是，我睡着了，就……”
明尧却不知道，他这样的解释，让楚翰更加怒火中烧：“睡着了？为什么他在这里你会睡着？这是正常的上司和下属之间会出现的事吗？”
明尧先是一愣，接着不可置信地问他：“楚翰，你，为什么这么在意……”
他话没说完，楚翰就炸毛了：“我在意什么！我只是——我只是想提醒你！你最好是对别人有了意思！那我就可以解脱了你懂不懂！”
明尧眸子里的光彩瞬间黯淡了下去，睫毛温顺地垂下来，带着惹人心疼的纤柔。
“那么，现在，给我一个答案！”楚翰握紧拳头，努力控制自己想上前拥抱那个男人的冲动：“你，和萧晨，到底怎么回事？！”
明尧抬眸看过来，眼眶微红，摇头：“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除了你，我不会爱任何人，真的……”
楚翰的怒意并没有因此消除多少，他怒意冲冲地指着地上的衣服：“如果真是这样！那么，你就和其他人保持距离！即使我们之间的接触只是我的需求，我也不想和一个水性杨花的男人发生关系！那会让我觉得——脏！”
门，咚一声被甩上了，明尧良久才反应过来，那男人离开了，留下那么一句伤人的话之后，离开了。
他缓缓坐下，伸手捂住脸——心好痛，好累，为什么，爱情这条路，如此艰辛……
难道，真的跟安好还有萧晨说的那样，只有放下了，才能解脱吗？
可是，放下了，真的能解脱？
离开了楚翰，他的日子，该怎么继续？
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医生说有问题，他就一直在注意，可他没什么胃口，吃什么都觉得味同嚼蜡——固然，这里面有楚翰的原因，因为楚翰对他的态度，让他的心情没法舒展，也因为楚翰对他的折腾，让他得顾忌身后的红肿，没办法随心所欲地大吃特吃。
但他更清楚，只有和楚翰在一起，他才会有想吃饭的欲望，如果真的如别人所说，他放手了，那么，他会绝望，会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下去，活着是为了什么，吃饭那种事，会被忘记。
他没爱过别人，不知道别人的爱情是什么样的，可他见过太多因为爱情而欣喜幸福的人们，但对他来说，幸福这个东西，似乎太过遥远，别说触摸了，在他的世界里，幸福两个字，远得看都看不到。
可即使如此，还是——不愿放手。
如果说现在的日子是痛苦，要忍受楚翰的粗暴、无视、冷漠和欺凌，但如果离开了，日子，还能过下去吗？
明尧也知道，这样的自己，真的很懦弱，吕文哲甚至不止一次说过，吕家，没有这样低声下气的男人！
可他管不着自己，说他魔怔了也好，说他犯贱也罢，他的生命，注定是在有着楚翰的世界里，才能继续。
离开了楚翰，让他——去死么？
爱情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