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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凡面前没镜子，虽然不知道自己成了什么摸样，可后过头去看见宁依然那表情，他也就猜到七八分了，段凡脸色一下就变的很臭。
护士那倒没再多耽搁，收拾了工具就走了。
一等护士走后，屋里就剩下了段凡跟宁依然。
宁依然的手还放在段凡的脑后呢，宁依然完全是觉着好奇，忍不住的就伸手摸了摸段凡头顶的头发扎，因为剃的太过干净，那些头发扎都不明显。
段凡这下可不大高兴了，忙侧了下脑袋。
宁依然忙缩回手去，她知道段凡心里不痛快了，也就讨好的把自己的手机掏出来递给段凡，在那安慰段凡说：“剃的挺好的，没想象中那么难看。”
段凡不知道没想象中那么难看是怎么个难看法，他不大痛快的接过手机，用那个反光的盖子照了照自己的脑袋顶，只扫了一眼他就把那手机还给了宁依然。
宁依然发现自己是留了点三八的血液，当年的杜源因为胖的没人理，自己觉着杜源可怜忍不住的就过去跟人亲近，现在一看见段凡这个倒霉样，她也跟着心软了起来，几乎是不经大脑的就又安慰了段凡一话：“头发剃后再长出来一般都会比以前的好。”
段凡哦了一声，也没太大的反应。
宁依然心里忽然就伤感起来，她以前对手术不手术的事，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这个时候看见剃了光葫芦的时候段凡，宁依然才忽然意识到这个人是真要经过一场大手术的，她以前觉着段凡挺壮实的，这个时候才发现穿着病号服的段凡看着还挺瘦的呢。
宁依然忍不住的也就低头鼓励了段凡一句：“你肯定会没事的。”
宁依然那话也没什么特别的，可一个人说话用不用心，段凡还是能感觉出来的，其实他一直能感觉到宁依然带来的那些善意，这个人虽然来的目的不纯，但对他还是不错的。
只是段凡也不知道怎么了，以前他讨厌宁依然还有个原因，现在则是连个原因都找不到了，就是很莫名其妙的觉着宁依然很烦。
66
宁依然对段凡倒是从此有了不小的同情心。
她以前觉着段凡这人鸡毛傲气对人没礼貌，可仔细想起来，宁依然却发现段凡其实是个教养很好的人，只是对自己有了偏见后，每次话里话外总有点不那么尊重的意思，可现在大概是话都说开了，所以段凡对她也就不大像以前那样了。
宁依然也因为对段凡说了自己的一些感情上的事，在之后的日子里，俩人在这方面的探讨就多了一些，比如以前连说都不敢说到的郝雪，段凡也会在宁依然面前提上两句抱怨郝雪的话。
宁依然呢，以前当郝雪的话题是个雷区，这个时候见段凡都跟着说了，宁依然也就帮着段凡说了几句郝雪的坏话。
段凡听后忍不住的皱着眉头说：“郝雪是你朋友吧，你怎么能那么说她呢，你这个人真是没原则。”
宁依然不以为然的说：“我说郝雪的这些话可不是为了巴结你，郝雪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啊，再说了，她不光是对你，对我也是没道义透了，那时候我替她差点没跟你打起来，结果呢，她连看都没看我一眼，也就是打电话说了几句，我估计啊，她现在准是在逍遥着呢，这种人肯定是没好话给她的，不过说真的……”宁依然扫了眼段凡，她私心里还是在为郝雪说好话，只是这个话不能明着讲，不然她又得跟段凡吵起来，宁依然也就故意的在段凡面前说了几句郝雪的不是才继续说道：“不过她逃婚是逃对的，不然现在你跟她肯定比现在还痛苦，你自己也说了，你对她也不是那么的喜欢，所以呢，她虽然做的不很好，可也算是让你们彼此都解脱了，是吗？”
段凡又不傻，听了宁依然的话，他沉默了片刻才撇了下嘴的说：“你可真会说，她还成好心了，你不知道当时我多狼狈。”
宁依然自然是能猜到的，宁依然也就放低了声音的安慰段凡说：“一时的痛苦也比一辈子互相折磨好啊，你不是说了吗，你要跟谁结婚就会跟谁过一辈子，要真这么着，倒时候她要离婚，你又不肯，你们还不得折腾好几年啊，万一再有了孩子，连着孩子都倒霉。”
段凡扯着嘴角笑了下。
宁依然越跟段凡待在一起时间长了，越是能感觉到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这种感觉她从上学的时候就有，当时杜源就是这样的，只是跟杜源比，段凡来的更自然单纯一些，虽然看着高高大大的，其实心里多少有点纯纯的感觉。
当初杜源就是这样，喜欢女生的时候就会偷着对她说，宁依然现在还记得自己听后那嫉妒又羡慕的感觉，因为是杜源唯一的倾听者，宁依然一直在羡慕着被杜源喜欢上的那些人，她觉着那些人真是幸运啊，杜源的感情那么单纯那么直接，他说他会对那些女生好的，他会给那些女生幸福的。
那时候宁依然就会想，如果那个人是自己该多好，渐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真就梦想着那一天了。
只是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梦一次次的做着却又一次次的醒来。
宁依然眼睛忽然有点酸。
不过有一样段凡要比杜源好很多，杜源那个人因为家里的生意几起几落，所以人也就逐渐变的世故现实，很多事都会先从利益的角度出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大概是杜源家给人做担保出现问题后，杜源对朋友的定义就起了微妙的变化。
以前杜源是愿意大方的给别人好处来套取友谊的，也是从那时候起，杜源开始变的算计起来。
只是宁依然一直觉着自己该是个例外的。
宁依然不知不觉的陷入到回忆里，她很久没去想过自己跟杜源的关系了。
但这个段凡跟杜源实在是太像了。
唯一的不同也就是段凡从小顺风顺水的多，唯一的坎也就是身体上的问题，所以人比杜源要少了那一份算计。
宁依然很奇怪，这样的段凡，自己当初居然是讨厌的，甚至看到都觉着浑身不舒服。
大概是从开始就有了一份隔阂，导致事后也就那么个态度。
其实想起来，宁依然忽然觉着如果不是那个开端，兴许他们的关系还会不错呢，不过这个事情宁依然也就随便想一想，也没太往心里去，她很清楚，自己跟段凡的关系，从根来来讲，就等于是没关系。
做手术的日子终于是定好了。
这几天段妈妈来的额外的勤快，其他的还有不少过来看望的人，宁依然觉着自己也没什么待下去的必要了。
也就私下跟段凡说了一句，就想着回去继续工作啊，她虽然是被孟非凡钦点的看护，可毕竟也是有自己的工作要去做的。
段凡听后倒也没说什么，只是沉默了一瞬，就抬头望向宁依然说：“手术的那天你还来吗？”
宁依然没想到段凡会问她这么一句，不过最近俩人的关系一直挺融洽的，再者宁依然也能感觉到段凡自从住院以来，情绪就很低落，人也显得脆弱一些，在俩人相处了一段时间后，宁依然就很自然的把段凡当做弟弟那类的人去对待，宁依然此时听见段凡的提问，也就回答说：“来，我肯定过来，而且你放心好了，这手术不大，你一定没事的。”
段凡点了点头，露出略带忧郁的样子，在那伸手似乎是想握宁依然的手似的。
宁依然一见这个，就忙把自己的手伸了出去，主动的握住了段凡的手，结果都握住了，宁依然才反应过来，刚才段凡只是要做个你走吧的手势……
宁依然一下就尴尬起来，心说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表现的这么磨叽，就跟依依不舍似的……
她忙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倒是要进屋的段妈妈看见俩人手握着手的样子，在那终于是露出点笑来，跟着宁依然一起出去的时候，段妈妈忍不住的对宁依然说：“段凡那孩子，跟他爸爸一样死倔死倔的，其实在一起时间长了，你也该知道段凡那人挺单纯的，我们家的人都没那么多事……这次等他的病好了，你们也可以出去玩一玩……”
宁依然不知道说什么好，在那抿着嘴巴的点头，其实心里想的却是，等手术好了，她也就跟段凡没任何关系了吧，或者也可能是那种在大街上遇到了会打个招呼的关系？
67
宁依然回到公司，第一时间就是想着赶紧的进入状态。
只是她这么长时间以来都没有上班，自己的工作都被别人同事代劳了，这个时候她没打招呼就跑回来，主管看见就很意外。
宁依然忙解释了几句，因为都知道宁依然跟孟总的关系，主管自然是很给面子，在那忙着给宁依然安排点并不繁琐，但也可以打发时间的工作。
这事让宁依然很是过意不去，心说自己真是不会办事，也没多想就过来的，要是跟孟总或者部门经理打个招呼就好了。
不过他们后勤部门要做的工作也不少，他们经理很快就找了一份工作给宁依然做。
最近公司在招人，在三楼大厅里面试呢，作为后勤部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但新来的那些人的工作服还有试用期间要用的东西都是要提前准备的。
宁依然就被派去跟前面应聘的人去协商，具体要准备多少什么的。
工作很好做，宁依然也干劲十足，她在医院当了不少时间的看护，都要忘记职场的感觉了。
只是领导给安排了工作后，宁依然也没想着找人帮忙，她一个人跟人事部的联系好后，就开始自己从库房里调取东西，像是服务生要用到的手套制服还有毛巾等等，看着东西不重，可要拿的话夜是一趟一趟的跑。
宁依然也不怕辛苦，真就一个人干了起来。
就在她刚从库房拿了一组毛巾的时候，刚一转弯宁依然就听到个很熟悉的声音从墙那面传过来。
她当时脚就停了下来，因为这还是她第一次听到孟总那么冷的声音。
明明声音是熟悉的，可因为里面的感觉，让宁依然整个人都有点失神。
“已经过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我没有说不让你来，你既然需要挣这份钱，我也不会难为你。”
宁依然很有点奇怪，不知道孟非凡这是在对谁说话呢，随后就听见一个很低的女人的声音，在那说着：“谢谢你，我没想给你添麻烦。”
“没什么可以麻烦到我的。”孟非凡的话音里明显带了不耐烦，“就这样吧。”
说完孟非凡就要转身走开，结果一转身就看见了手里捧着毛巾的宁依然。
宁依然算是知道什么躲闪不及了，她脸色当下就是一变，忙掩饰的跟孟非凡打了个招呼说：“孟总好……”
“好，你回来上班了？段凡那呢？”
孟非凡的声音又恢复成了以前惯常听到的那种和缓，宁依然简直都觉着刚才那么冷冰冰的声音是幻觉，一听说到了段凡，宁依然忙解释说：“医院人多，我总待在那怪怪的，我就回来看看公司有没有什么需要的，等他手术那天，我再过去……”
“那手术那天我去接你吧，你刚回来工作别太着急，很多事情我都让老李安排好了，你才回来，你们部门大概还需要再安排安排，你放心好了。”
宁依然忙感激的说道：“谢谢孟总……”
“应该是我谢你才对，这段日子多亏有你刘阿姨那才能轻松许多，刘阿姨一直说你照顾的段凡很好，还说等段凡手术恢复的差不多了，一定要好好的谢你。”
“我没做什么……刘阿姨还有孟总对我都挺好的，这也是我该做的……”宁依然一边说，一边好奇无比的特想去看看那个让孟总声音都变了的女人什么样。
只是跟孟总寒暄完了，再跑到拐角那去看的时候，就看见那一侧的女人早已经走了，宁依然心里奇怪，隐隐有种很不对的感觉。
果然在宁依然去放毛巾的时候，就听见以前的同事在那正八卦呢。
“这不是小说里的情节吗，真有那么不要脸的女人啊？”
“可不是，以前嫌咱们孟总穷，现在好了，看人是大经理了，就跑过来应聘，真能干出来，不过孟总也真有涵养，居然这样的也要……”
宁依然忙竖起了耳朵，在那屏息听着。
“不过我听说那女人挺惨的，我表哥在她老公的公司里当司机的，她那个老公很不是人的，去澳门赌钱，一下就输了几千万，公司倒闭不说，房子车子都抵债了……听说她男人还打她，离婚了也不要孩子，一个女人带个孩子，也是怪可怜的……不过我表哥也很倒霉，到现在那家公司还欠他俩月薪水呢，都没地说理去……”
宁依然到这个时候，才大约明白了怎么回事，她长出了口气，心说还真是巧啊。
总听说孟总以前有个初恋女友的，还被刺激了什么的，原来还真是真的，只是现在那女人混的不好，还真找过来了，就跟那些八卦的同事一样，宁依然也觉着怪恶心的，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简直是东家吃不成了又跑西家吃来了，以为孟非凡是她的什么人啊，想来就来想用就用的吗？！
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