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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腥,挑刺,下锅,熬上半个时辰,搁上些葱姜蒜,再把切成方块状的豆腐放下去,不一会儿,香气慢慢溢出来,鱼汤也熬成淡淡的乳白色,让人很有食欲。
再炒个土豆丝,一盘东坡肉,青椒木耳炒肉,再配上一碟腌菜下饭。恐他刚睡醒饿得慌,云樱想了想,焖饭的时候又在灶膛里埋上几个红薯。擦擦手,叫丝罗看着饭起了锅巴再盛上来,她是记得沈竹是比较爱吃的。
内室暖和得紧,少年抱着被子好梦正酣,也不知道梦见了什么,嘴巴还啧啧作响。云樱缓步上前,轻轻的推推他“沈竹,起来了……”没反应,也对,这点力气给他挠痒还不够呢。但她可不敢向云灵那样一拳向他肚子砸去,而且她还怕到时砸疼的是自己的手。只好耐着性子又推推他“沈竹,起来了,饭好了,吃完饭再睡”“沈竹,起来了……”
这一觉暖哄哄的睡得可真舒服,要是耳边没有那只蚊子哼来哼去就更好了。沈竹不满的皱眉,想伸出手拍死那只蚊子。云樱一惊赶紧伸手去挡,却被他顺手一带压倒在身下,铺天盖地而来的全是男子浓重的气息,叫她红了脸。“活的?”男子呢喃了句,终于吝啬的将眼睛撑开一条线,云樱?!哗的一下沈竹瞪大了眼,正望进她灿如星光的眸子,云樱目光闪烁的侧过头“你…你还不放开…”话忽的顿住,那枕边湿湿腻腻的是他睡觉时流的口水吗?云樱的表情彻底僵住,沈竹一下子反应过来,赶紧起身,耳根却染上诡异的暗红。
云樱很想拿袖子擦擦脸,可又怕惹恼了他。只好拿来干净衣服帮他打理,面上还要摆出一副我没有笑你的淡定样子“好了,去吃饭吧。”
饭桌上是难得的诡异的安静,沈竹以秋风扫落叶之势狼吞虎咽着,没敢看云樱一眼。
沈竹吃过饭回来时,床上已新换了一个枕头了,至于原来那个去了哪里,沈竹明智的选择了沉默。
玄色的锦袍坠着明紫的缨络,上面用银线细细绣了暗纹,考虑到是在边塞,没有更多的琐碎细缀,剪裁大方,干净利落。穿在沈竹身上更衬得他英挺不凡,气宇轩昂。让一向挑剔的他也满意的在镜前招摇,恨不得立时出去转两圈,叫那群兄弟眼红眼红。
云樱蹲下身为他整理着衣角,不时抬头问他几声合身吗?想着还有两三日如果有什么不合身还能改,不过看他那么兴冲冲的样子,想来也不会得到有什么有价值的答案。起身为他抚平领子,纤白的手指无意中划过他的脖颈,勾到那根红绳,便猝不及防的被他推开来去。
云樱一呆,忽的想起那红绳下系的是他第一次出征时云灵求来的平安符。果然,有些东西还是不允她触碰的啊,笑容有些苦“我出去看看还有什么没打点好。”
……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三章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云樱是让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好熟,她似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少年有坚毅的轮廓和轻狂的任性,一身重甲,眼眸中的光芒灼热的有如太阳,身后的将士齐呼,誓要杀贼报国,凯旋而归。沈竹稳坐马上,裂酒祭军,三诏皇命,一扬鞭一纵马不知惹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儿芳心。
云樱的脸臊得有些红,披了外衣下了床。地上铺了一层白狐绒毯,赤脚踩上去毛绒绒的也不觉得凉,他那日拿来的时候她抱着好一会儿都舍不得往地上铺,这绒毯虽说不大但没有个七八张上好皮毛也是做不出来的。京中白狐这东西也稀罕,她在太傅府见过的好东西也是不少的,但这样的东西没些本事光靠钱财是难得的。听说当初丞相府家的小姐花大价钱向他讨一张做披肩他都不肯,如今把它放地上踩,让云樱有种暴谴天物的感觉。沈竹却满不在乎的骂她小家子气,说他到胡地再打就是,东西扔这爱用不用,只是夜里少在那装模作样的咳得他睡不着觉。一想到他那时别扭的表情,云樱就忍不住笑开了。
推开窗,风裹着细雨带着寒气飘进来,沾湿了素白的中衣,也吹得她清醒了几分。沈竹走了有一个多月了,这会子应该到太行山脉了吧。辽人来势汹汹,边关的百姓少不得又要经一番战乱之苦。轻扣窗棂,经不住长长一声叹息。
“咕”“咕”白鸽扑腾着翅膀闪过天际,直直的冲撞过来。云樱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去接,这才避免了一场胖鸽子撞窗身亡事件。鸽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云樱又是一阵轻笑,也不知道那个风朗月清的张公子是怎么养鸽子的,竟然能胖成这样。
伸手取了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云樱恬静的神情才有了一丝变化。宋军和辽军竟然僵持至今,而沈竹的对手居然是辽国二皇子完颜烈,生母出身贫贱,其人杀伐决断,最是决绝,不是好对付的啊。
“少夫人”正待往下看却听得丝罗在门外轻唤“少夫人你醒了吗?”“进来吧。”随手将那只胖鸽子赶到一边玩,云樱回头问道“什么事?”丝罗似是刚从外面进来,还带着一身的水汽“少夫人穿得这么少怎么还开着窗,听说老夫人今儿午睡起身子不大爽利,怕就是着了风寒,我估摸着少夫人起了必是要去看看的,所以便来……”“怎么不早说?”云樱有些急,打断了她的话“可请了大夫,怎么说?”“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服两记汤药便好。”“恩”云樱应了声,换了衣服便随她去了。
一室静寂里调皮的风卷了桌上的纸条从窗子边溜了出去,落在水渠里晕出她还未来得及看的字迹“令妹在边关,似与完颜烈关系甚密,沈竹尚不知晓,如何计较,慎之慎之。”悠悠的在水面上转了几圈,便沉入水底没了踪迹。
铁甲光寒,马嘶刀鸣。沈竹驻军于太行山麓,与辽营隔百里对峙。
东军帐中传出沈竹窝火的低吼“要打不打,要退不退,辽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畏头畏尾的?”张旭尧半支着脑袋,淡定的看着在他面前转来转去,恨不得把地上跺出个洞的沈竹,伸了个懒腰“你继续,我先去睡了。”这一下可把沈竹这个炸药包给点燃了“睡?我都急得焦头烂额,你还睡得着啊?你就不能给我出出主意吗?”
“哎,兄弟,讲讲理,是你打仗。我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文弱书生只是来凑热闹混军功的。”张旭尧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你就不怕有一日我江郎才尽。”
“没事你说这做什么?”沈竹摸不透他的心思,闷声道“之前我们不是一直配合得很好,所向披靡吗?”“沈竹,我一个文官总不能一直随你在军中吧”张旭尧摇摇头“再说,之前的计谋可不是我出的。”“骗鬼去吧你”沈竹唾道“不是你出的难道还是仙人入梦指点的?”
“恩”张旭尧沉吟了下道“你还别不信,真的有个仙人来骗鬼的。”
“切”沈竹冷嗤一声,信手去翻他书案上的卷轴“我就不信你一点准备没有。”军机图,布防图,你还能一样不带?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样子,非得到万分危急他都绞尽脑汁的当口,张旭尧才悠哉悠哉的开口,急得他冷汗直下。哎,这幅卷轴似是刚动过的,打开来看看。
“沈竹…”张旭尧看着那卷轴,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几时的了,待想起来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只好抚额头痛的看着某人得意洋洋的神情在瞬间变得僵硬。
云樱?!沈竹瞠目结舌,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里面画的居然是云樱!
画虽然没有画完,但依稀可以看出是那日亭子里的情景,女子一身素裙拥着雪裘,抬头的姿势似芙渠出水,笑意盈盈秋水一弯,飞雪萦绕。
“咳”张旭尧握拳掩唇有些尴尬的清咳了声“上次技痒,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好画的这才信手画了。”张公子擅画,尤擅仕女图在京中也是人尽皆知的。“哼!”沈竹不甚在意的黑着脸嘟囔一声“什么不好画画那个丑八怪!”“丑八怪?”张旭尧笑道“她与葛云灵可是一母同胞双生子,你说她是丑八怪,岂不是连自己喜欢的人一并骂了,还连带的骂了自己没眼光。”“懒得跟你说”沈竹傲骄的一扭头就走。“等等”张旭尧气定神闲的叫住他,瞄一瞄他的手“我的画。”沈竹差点脱口而出那是我老婆,好不容易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卷轴拍在桌上“谁稀罕?丑八怪。”
不稀罕?张旭尧冷眼瞧着他大步离去,不稀罕脸会气得发黑。
今晚将军的脸很臭,心情很不好,这是看到沈竹的守营将士的共见。
半夜三更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沈竹抓抓脑袋,气恼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幅画而已,他怎么会觉得心里像有只小猫在那里抓个不停,起身在大帐里将一套剑法行云流水的练下来,北风呼啸中也累得一身大汗淋漓,方觉畅快不少,使劲的想了想灵儿,他又裹着被子睡下去。
次日却是一早就醒了的,带着外面的一群小兔崽子狠狠操练了一番,累得他们叫苦不迭,沈竹这才顺了口气,用了早饭,又去了张旭尧的帐篷。
张旭尧一向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正拿了本书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看,见他来了亦只是一点头。沈竹虽然莽撞,多年好友他也是知道他习惯的。治国之法,兵法要略必端正而观,不许人打扰。至于武林传奇一类的或坐或卧全凭随心。当下也就乖乖坐在一边等他放下书。
“什么事?”张旭尧提笔做了些记号,放下了书。“旭尧,我们今日混进黄嵬山去探探辽军的虚实如何?”沈竹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再这么干等下去他非得憋死不可。“那里离辽营可就十几里地,你还真是大胆”张旭尧手指屈伸下意识的敲着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咕咕”“咕咕”一道跌跌撞撞的白影冲进帐里,初时还吓沈竹一跳,后来看清是那只胖鸽子也就见怪不怪了。鸽子在帐里盘旋了几圈,怎么也不肯落下。贪吃的家伙,张旭尧嘴边溢出一声轻笑,放了些吃食在手上。沈竹只觉眼前白影一闪,那只胖鸽子就像离弦的箭一般俯冲下来,不由得叹道“你这信鸽中途没被人用吃食拐了去还真是个奇迹。”
张旭尧理了理正在埋头苦吃的胖鸽子的毛,也不避讳的取下鸽子腿上绑着的竹筒,拆开看了。沈竹也不扰他,只打趣道“每次出征你们这就飞鸽传书不断的,我就好奇了是京里哪家的姑娘把首辅家的张公子拴得牢牢的。”
“想知道?你一看便知了!”张旭尧大方的把手上的纸条递给他,沈竹忙不叠的推开“算了吧,我对那些之乎者也肉麻兮兮的情话可是敬谢不敏的,只是去不去你倒是给个话。”
“去”缓缓将纸条揉进手心,张旭尧笑道“你先去换身衣服,我一会便去找你。”
斜瞥了眼还在他掌中一个劲啄的胖鸽子,张旭尧很是淡然的问道“她又嫌弃你了?”鸽子迈着小短腿,很委屈的抬头瞅瞅他,又埋下头继续吃。
纸条上她娟秀的字迹在最后委婉的提醒到,信鸽还是请专人饲养比较好,只是对于云灵的事他竟只字未提,是打算顺其自然还是……他一时间也揣度不出她的心思。
乔装改扮后的两人出现在黄嵬山下的小镇时已是一个时辰后了。这里汉辽杂居,战事虽起但因两军对峙半月都没什么动静,百姓的日子还是要过的,市贸集市便又渐渐兴起了。走在镇上,听沿途混杂着不同口音,语言的叫卖和讨价还价声。一身布衣,麻巾束发的沈竹着实感到不可思议,一路啧啧称奇。
“怎么这副表情?”张旭尧随手翻着两边小摊上的一些轮廓粗旷的弯刀,弓箭,漫不经心的问道。“只是很少能见到汉人与辽人能这样相与为邻,互市为贸罢了。”在京中遇见辽人时似乎都只能以剑拔弩张的方式收场。面带谦和之色的拒绝了摊主热情的推荐,张旭尧有些感叹的对他说“战争和仇恨从来都是有野心的统治者强加给百姓的,其实对他们而言求的是聊以温饱,安稳度日,谁当皇帝根本无关紧要。”
“那照你这样说,这仗还打错了不成,难道就任由朝中那群人割土求和”沈竹略有所思却又不以为然“你这话可别让我爹听到,他可总在我面前夸你非池中之物,他要知道你还有不主战的思想非得气死不可。”
“是沈老将军谬赞了”张旭尧不以为意,跟上他的脚步“像朝中那群人那样自然是不行的。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以杀止杀不是长远之策,一将功成万骨枯。不战而屈人之兵方是上上之策,你以后切不可再如这般意气用事。”
“敢情你是在这等着我呢”沈竹不满的撇撇嘴。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街口的那家“悦来客栈”,许是战事起了,来往的客商也少,生意不好。老板一手支在柜台上打着盹,小二也散漫的窝在角落里。张旭尧与沈竹对视一眼,张旭尧便上前敲了敲桌子“掌柜的,醒醒,醒醒。”
“啊~”掌柜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二位,啥事啊。”“掌柜的,我们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