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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掌柜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被叫醒“二位,啥事啊。”“掌柜的,我们打算定三楼的天字五号房,找个人带我们上去吧。”“天字五号房?”掌柜一呆,揉揉脑袋“我没听错吧,还是二位客官耍我呢,咱这店里天字号房拢共就四间,哪里来的五号房。”“哎,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明明我们以前住的就是五号房啊!”沈竹不满的嚷嚷道。
“诶~,二位小爷别恼”小二笑脸迎人,赔礼道“咱这天字号房可都空着的,干净明堂的很,要不我领二位爷上去看看,若入不得您眼您再找下家。”
“那沈竹,我们就上去看看吧。”张旭尧与沈竹对视一眼笑道。
“真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掌柜摇摇头抱怨道“二楼的客人美得不像人成天不出屋,现在又来了个找天字五号房的……”
封好了门窗,小二“霍”的转过身,干净利落的行了个军礼“见过沈将军,张公子。”
“起来回话”沈竹抢先开口,绕着他打量了几圈“没看出来,装得挺像啊!”张旭尧端坐桌旁,饮了口茶道“你可别小看孙安,当初他可是那批探子里最机灵的一个。”“二位过奖了”那名唤孙安的男子低声道“原本早该去军中拜见,只因为这几日辽军事有变,才未来得及去。”
“你可知辽军为何一直按兵不动?”沈竹最挂心的便是此了,顿时脱口而出。张旭尧不禁摇头叹息,还是这么沉不住气啊。
“辽军主帅完颜烈,在皇室中多受兄弟排挤,此次便是因为他兄长在后克扣军费,内斗不息,所以辽军一直未有动作。”
“那如果我们在此时攻其不备…”沈竹沉吟道。“不可”孙安沉稳道“辽国大皇子伏兵于此,只待完颜烈身死,我军疲弊,再一网打尽。”
“奸诈”沈竹怒道,倒是张旭尧想起他起先的话又问道“你说辽军有变是…”
“辽军中我军探子传来消息,完颜烈于三日前私离军营,至今未归。”
“二位爷慢走”耳边传来一声吆喝,孙安又做回点头哈腰的小二角色。
沈竹回头看被北风吹得摇摇欲坠的招牌,缓缓道“怎么这样的人才却埋没在这里。”
“也不是没有调他回京的意思”张旭尧口气中更多的是无奈“只是他的妻子是辽人呢。”只怕一回京国仇家恨就要将所有的温暖都隔绝开来,天下之大只怕只有这里才容得下他们。
“这样啊”沈竹倒是没料到竟是为了儿女情长,论理他是该惋惜一句英雄气短,但是论情呢,他忽然想起云灵来了。灵动的眉眼,娇俏的脸,笑颜如花,活泼得像只小野马,总是和他笑闹着耍性子,让他不由自主的想宠着惯着,灵儿……灵儿?
沈竹的瞳孔在瞬间收缩起来,震惊的无以复加,就在二楼木窗一支一收的空隙里,他看见那如火的红衣,灵动的眉眼,是他看错了吗?不…不会,他找了那么久的灵儿,化成灰他都认识的灵儿,怎么可能看错!
“沈竹,……我们走吧……”所有的声音都在耳边迅速消退,他目光灼热的盯着那扇窗,终于飞奔而上。
“砰”沈竹一脚踹开了门,不理会周围人的阻拦,直直的冲了进去。空的,怎么会是空的?人呢?
沈竹难以置信的看着空荡荡的房间,寂静的只能听到自己心跳的空洞里哪里再去寻那如花容颜,似火红衣。明明看到了啊,他不会看错的,那是灵儿,分明就是灵儿!为什么……男人握拳的手青筋暴起,怒火似乎能将一切燃烧。灵儿,你是在躲我,为什么!沈竹疯了一样的打翻屋子里的摆设,发泄着心中滔天的愤怒。
紧跟而来的张旭尧站在木制楼梯口,挡住了一些想要来看热闹的人,随手丢了个银锭子给掌柜,那人便眉开眼笑识趣的清场了。张旭尧是清楚沈竹的性子的,一年前葛云灵在洞房夜桃代李僵,私逃出京让他颜面尽失。血性男儿这般屈辱如不是葛沈两家世代交好,只怕早就成了仇家。只是沈竹一直是郁愤在心,他要能借此发泄一下也是好的。
“葛云灵,你给我出来!你不是最看不起缩头乌龟吗?”沈竹红着眼怒吼道,喘着粗气的掀翻唯一完好的案几“你以为你不出来躲起来就可什么事都没有了吗?葛云灵,出来!”
屋子里回荡的只有他嘶哑的吼声,一点属于她的气息都觉察不到,好像一切又是他深夜里的一个幻梦。张旭尧有些不忍的叹了口气,世间万物,情之一字最是伤人。上前拍拍他的肩膀“也许是看错了,沈竹,回去吧。”“我没看错,绝对没有!”沈竹一把甩开他的手,神色激动“那是她,一定是她,我不可能看错的!”“那就是她不想见你,否则她怎么会听到你这么大的动静却不出来相见,你强求也无用。”“无用,呵…”沈竹冷笑,神色忽然变得有些狠厉“她为什么不肯见我…还不是因为她那个好姐姐,都是她,都是因为她!如果不是她,云灵就不会走,也就不会和我行同陌路,都是因为她!”
“沈竹”张旭尧冷静的低斥道“你想把这里的辽人都引来吗?”沈竹身子一颤,恢复了几分理智,面色却更加苍白“还有,把所有的事都推到弱女子的身上,你不觉得可耻吗?”
沈竹没说话,只是呆呆坐在地上。俊逸的脸庞忽然失去了所有的的神气与骄傲,涌出脆弱与彷徨,心里一直刻意忽视的东西在悄悄滋长,张旭尧最后说“沈竹,你真的爱过一个人吗?如果你爱过你就会知道没有什么能让人退让,葛云灵亦是如此。”
直到残阳似血照红了西边的天空,印得苍茫大地越发凄怆悲凉,沈竹从一堆破乱的杂物中站起来,身形有些踉跄。望着靠在破门边一直假寐的男子,低哑着声音说“我们回去。”不意外的听出那话中传递出的落寞,张旭尧睁开眼睛,一味的清明淡漠“恩,是该回去了。”瞥了眼已经让他毁得一塌糊涂的屋子,停留了会,思量再三,还是转身走了。
马后桃花马前雪,出关争得不回头。云樱是让那淅淅沥沥的雨声吵醒的,这一觉睡得好熟,她似是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的少年有坚毅的轮廓和轻狂的任性,一身重甲,眼眸中的光芒灼热的有如太阳,身后的将士齐呼,誓要杀贼报国,凯旋而归。沈竹稳坐马上,裂酒祭军,三诏皇命,一扬鞭一纵马不知惹了多少待字闺中的女儿芳心。
云樱的脸臊得有些红,披了外衣下了床。地上铺了一层白狐绒毯,赤脚踩上去毛绒绒的也不觉得凉,他那日拿来的时候她抱着好一会儿都舍不得往地上铺,这绒毯虽说不大但没有个七八张上好皮毛也是做不出来的。京中白狐这东西也稀罕,她在太傅府见过的好东西也是不少的,但这样的东西没些本事光靠钱财是难得的。听说当初丞相府家的小姐花大价钱向他讨一张做披肩他都不肯,如今把它放地上踩,让云樱有种暴谴天物的感觉。沈竹却满不在乎的骂她小家子气,说他到胡地再打就是,东西扔这爱用不用,只是夜里少在那装模作样的咳得他睡不着觉。一想到他那时别扭的表情,云樱就忍不住笑开了。
推开窗,风裹着细雨带着寒气飘进来,沾湿了素白的中衣,也吹得她清醒了几分。沈竹走了有一个多月了,这会子应该到太行山脉了吧。辽人来势汹汹,边关的百姓少不得又要经一番战乱之苦。轻扣窗棂,经不住长长一声叹息。
“咕”“咕”白鸽扑腾着翅膀闪过天际,直直的冲撞过来。云樱吓了一跳赶紧伸出手去接,这才避免了一场胖鸽子撞窗身亡事件。鸽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憨态可掬的模样逗得云樱又是一阵轻笑,也不知道那个风朗月清的张公子是怎么养鸽子的,竟然能胖成这样。
伸手取了绑在鸽子腿上的纸条,云樱恬静的神情才有了一丝变化。宋军和辽军竟然僵持至今,而沈竹的对手居然是辽国二皇子完颜烈,生母出身贫贱,其人杀伐决断,最是决绝,不是好对付的啊。
“少夫人”正待往下看却听得丝罗在门外轻唤“少夫人你醒了吗?”“进来吧。”随手将那只胖鸽子赶到一边玩,云樱回头问道“什么事?”丝罗似是刚从外面进来,还带着一身的水汽“少夫人穿得这么少怎么还开着窗,听说老夫人今儿午睡起身子不大爽利,怕就是着了风寒,我估摸着少夫人起了必是要去看看的,所以便来……”“怎么不早说?”云樱有些急,打断了她的话“可请了大夫,怎么说?”“大夫说没什么大碍,服两记汤药便好。”“恩”云樱应了声,换了衣服便随她去了。
一室静寂里调皮的风卷了桌上的纸条从窗子边溜了出去,落在水渠里晕出她还未来得及看的字迹“令妹在边关,似与完颜烈关系甚密,沈竹尚不知晓,如何计较,慎之慎之。”悠悠的在水面上转了几圈,便沉入水底没了踪迹。
铁甲光寒,马嘶刀鸣。沈竹驻军于太行山麓,与辽营隔百里对峙。
东军帐中传出沈竹窝火的低吼“要打不打,要退不退,辽人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婆婆妈妈,畏头畏尾的?”张旭尧半支着脑袋,淡定的看着在他面前转来转去,恨不得把地上跺出个洞的沈竹,伸了个懒腰“你继续,我先去睡了。”这一下可把沈竹这个炸药包给点燃了“睡?我都急得焦头烂额,你还睡得着啊?你就不能给我出出主意吗?”
“哎,兄弟,讲讲理,是你打仗。我这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抗的文弱书生只是来凑热闹混军功的。”张旭尧半真半假的开着玩笑“你就不怕有一日我江郎才尽。”
“没事你说这做什么?”沈竹摸不透他的心思,闷声道“之前我们不是一直配合得很好,所向披靡吗?”“沈竹,我一个文官总不能一直随你在军中吧”张旭尧摇摇头“再说,之前的计谋可不是我出的。”“骗鬼去吧你”沈竹唾道“不是你出的难道还是仙人入梦指点的?”
“恩”张旭尧沉吟了下道“你还别不信,真的有个仙人来骗鬼的。”
“切”沈竹冷嗤一声,信手去翻他书案上的卷轴“我就不信你一点准备没有。”军机图,布防图,你还能一样不带?他最看不惯的就是他这幅高深莫测的样子,非得到万分危急他都绞尽脑汁的当口,张旭尧才悠哉悠哉的开口,急得他冷汗直下。哎,这幅卷轴似是刚动过的,打开来看看。
“沈竹…”张旭尧看着那卷轴,有些眼熟却想不起是几时的了,待想起来想阻止却也来不及了,只好抚额头痛的看着某人得意洋洋的神情在瞬间变得僵硬。
云樱?!沈竹瞠目结舌,谁能告诉他,为什么这里面画的居然是云樱!
画虽然没有画完,但依稀可以看出是那日亭子里的情景,女子一身素裙拥着雪裘,抬头的姿势似芙渠出水,笑意盈盈秋水一弯,飞雪萦绕。
“咳”张旭尧握拳掩唇有些尴尬的清咳了声“上次技痒,一时又找不到什么好画的这才信手画了。”张公子擅画,尤擅仕女图在京中也是人尽皆知的。“哼!”沈竹不甚在意的黑着脸嘟囔一声“什么不好画画那个丑八怪!”“丑八怪?”张旭尧笑道“她与葛云灵可是一母同胞双生子,你说她是丑八怪,岂不是连自己喜欢的人一并骂了,还连带的骂了自己没眼光。”“懒得跟你说”沈竹傲骄的一扭头就走。“等等”张旭尧气定神闲的叫住他,瞄一瞄他的手“我的画。”沈竹差点脱口而出那是我老婆,好不容易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将卷轴拍在桌上“谁稀罕?丑八怪。”
不稀罕?张旭尧冷眼瞧着他大步离去,不稀罕脸会气得发黑。
今晚将军的脸很臭,心情很不好,这是看到沈竹的守营将士的共见。
半夜三更还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沈竹抓抓脑袋,气恼的一个翻身坐了起来。一幅画而已,他怎么会觉得心里像有只小猫在那里抓个不停,起身在大帐里将一套剑法行云流水的练下来,北风呼啸中也累得一身大汗淋漓,方觉畅快不少,使劲的想了想灵儿,他又裹着被子睡下去。
次日却是一早就醒了的,带着外面的一群小兔崽子狠狠操练了一番,累得他们叫苦不迭,沈竹这才顺了口气,用了早饭,又去了张旭尧的帐篷。
张旭尧一向有早起的习惯,这会儿正拿了本书端端正正的坐在桌前看,见他来了亦只是一点头。沈竹虽然莽撞,多年好友他也是知道他习惯的。治国之法,兵法要略必端正而观,不许人打扰。至于武林传奇一类的或坐或卧全凭随心。当下也就乖乖坐在一边等他放下书。
“什么事?”张旭尧提笔做了些记号,放下了书。“旭尧,我们今日混进黄嵬山去探探辽军的虚实如何?”沈竹兴致勃勃的提议道,再这么干等下去他非得憋死不可。“那里离辽营可就十几里地,你还真是大胆”张旭尧手指屈伸下意识的敲着桌子,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咕咕”“咕咕”一道跌跌撞撞的白影冲进帐里,初时还吓沈竹一跳,后来看清是那只胖鸽子也就见怪不怪了。鸽子在帐里盘旋了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