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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瞧了一眼,她便惊呆了,眼前的人,高大挺拔,一头极长极亮的白头发,飘逸在这夜晚的微风中,给人一种天使下凡了的感觉,不是利飘雪,却又是谁呢?
晚蓝疑心是自己的错觉,双手又用力的揉了几下眼睛,却见眼前的人仍真实存在着,她终于确信,利飘雪他没有死,他还活得好好儿的呢!
“利飘雪……,你好吗?”颤抖着问出这句话,晚蓝的眼里已盈满了泪水,心里由衷的喜悦、庆幸和轻松,实属她到这里半年以来的第一次,她终于可以不必再为利飘雪是被她间接害死这件事,而日夜自责和悔愧了!
利飘雪只是点了点头,仍没有开口说话,他心里也在为再次见到她而喜悦,只是他素来性子冷清,并不曾表露到脸上罢了。
当日他身中剧毒又身受重伤,原本存活希望是不大的,幸得有晚蓝的悉心包扎,兼之小舅舅自小魔鬼般的训练,练就了寻常毒药药不倒他的体质,让他得以在那晚离开晚蓝的营帐后,硬撑着到达黑衣门最近的一个堂口——卫北堂口。
卫北分堂主见少主驾临,还命悬一线,自然不敢怠慢,立马便飞鸽传书至绝云山总堂,很快小舅舅便亲自来接了他离开。
经过漫长两个月的精心调治,他的身体才渐渐复原。
身体一复原,他便再也呆不住了,满心都想下山,去寻找那个夸他“头发漂亮”、豁出性命也要护住他的那个女子。
小舅舅先是再四不同意他下山,一定要让他再将养一阵的,奈何拗不住他,兼之私心里也盼望着外甥能与其生平第一次上心的女子有后续发展,只得先命人到霸州打探到了晚蓝的消息,才让人护送着他下山了。
晚蓝是知道他性子的,因此见他久久不说话,也不见怪,而是换上笑脸,道:“外面更深露重的,你又大病初愈,咱们还是屋里说话去吧。”
见他不置可否,她抬脚便进了内殿,只因知道他会跟上来的。
摸黑找到火折子,晚蓝点燃了屋里所剩不多的蜡烛,才刚还黑乎乎的内殿,一下子便亮堂起来,她又忙着为他沏茶。
利飘雪大略扫了一圈内殿,好看的剑眉便蹙了起来,虽然已从手下人口中得知,她的处境并不好,他仍被内殿的简陋破败惊住了。在他看来,这样一个地方,压根儿就不能住人,她是怎么在这里度过这三个月的?
“喝点茶吧,这是我和芷云用新鲜花瓣的里层晒干而制成的茶叶,你尝尝口感如何?我觉得比以前我在衡宫里喝的所谓进贡的茶,还要好喝一些呢。”晚蓝并未注意到利飘雪的脸色变化,仍沉浸在再次见到他的单纯的快乐里。
“你就住在这里?”他终于说出了他到这里后的第一句话,眉头在看到她单薄了不少的身子后,不自觉又皱紧了几分。
晚蓝见他向来都只有一个表情的脸庞,此刻却因自己的处境而有了微微的变化,心里不由一暖,至少,除了芷云以外,在龙游这个大陆上,还是有另一个人,在关心着自己的!
不想让自己的好心情被破坏,她忙转移话题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才刚可有人发现你?”说着不禁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笑道,“看我,竟忘了你有飞天遁地的本事了。”
利飘雪知道她是在转移话题,却也不戳穿她,而是顺着她的话题道:“楚宫那些草包侍卫们,还不能阻挡我随意进出。你有什么要收拾的就赶紧,呆会儿我带你出去。”他一直没有忘记,当日发现自己中毒后,对她许下的他日一定帮她实现愿望的诺言。
乍一听他说要带自己离开,晚蓝不由喜上眉梢,第一感觉便是要进里间去叫醒芷云,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但一想到彼时睡在另一间屋子里的容月,她就喜不起来了,只得停住脚步,对他歉意一笑,道:“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暂时我还没法离开,倘若以后你还有时间来这里,再带我们离开也不迟。”
“理由?”利飘雪剑眉一挑,简短的问道。
晚蓝只得将自己贸然收留容月之事大略说了一遍,末了又道:“总要安顿好了她,我和芷云才能放心的离开,不然她以后的日子,可该怎么过呢?”说归说,她心里却从不曾为当初留下容月而后悔过。
利飘雪知道她有自己的主见,也不再多说,只淡淡道:“既如此,就等你安顿好了她,我再来带你们出去,只不过,你要再多受些时日的苦了。”
“受苦?”晚蓝笑着重复道,“我倒不觉得自己是在受苦,相反,我觉得这样的日子还满不错的,虽然缺衣少穿的,却凡事都能按照自己的想法意愿来,如果能有人身自由,那就更完美了。”
对她乐天的性格,利飘雪还是有一些了解的,当下也不再说什么,只丢下一句:“明晚此时,我会再来。”便消失在了茫茫的夜幕中,独留下晚蓝一人,对着他才刚离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第十八章 把烛夜话
虽然知道利飘雪再怎么着,也得待天黑透了才会出现,晚蓝与芷云两个还是从次日用罢早饭过后,便开始翘首企盼起来。
昨夜他离去后,晚蓝到底没忍得住满心的兴奋,楞是将芷云从被窝里扒出来,将才刚利飘雪来过并应承一定回带二人走的事情,说与了她知晓。
听她说完,芷云第一个反应,便是将右手抚上了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做对比,跟着才狐疑道:“小姐,您没有发烧啊,怎么净说胡话呢?利公子不是死了吗?您别是见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吧?”
气得晚蓝一把摔开她又要探上来的手,笑骂道:“你才说胡话呢,你看看我的眼睛,清醒着呢,哪像你,就知道睡,明儿被人抬去扔了,你还做梦呢!利飘雪他是真的没有死!”
这下芷云才信了她的话,也开始高兴起来,有利飘雪的帮忙,她们逃离楚宫的可能性,无疑会增大许多。
好不容易捱到天擦黑了,晚蓝忙和芷云一道,将容月带回她的房间里哄着睡熟后,这才坐到厅里,开始静候起利飘雪的到来。
足足比昨夜迟了大半个时辰,白衣白发的利飘雪,才飘然而至,左手还拧着一个不小的包袱。
晚蓝松了一口长气,忙离座迎上前,高兴道:“你终于来了。”才刚她一度担心他是不是被楚宫的侍卫们发现了,才久久未出现呢。
他却不理会她,而是径自走到芷云面前,将包袱塞到她手里,冷冷清清道:“里面是一些吃的穿的用的,你拿下去收拾收拾,我与你主子有话说。”
芷云忙应了一声“是”,便转身进了内室。
这里利飘雪才转过身子,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有事儿耽搁了,才会来迟的。”说完似为了掩饰一般,他一把掬过桌上的茶杯,便饮了一大口。这是他第一次对除了小舅舅以外的人,为自己的言行举止做解释,是以很有几分不自在和不习惯。
但随即更让他不自在甚至尴尬的事发生了,因为晚蓝忽然小小声儿道:“那个……那个杯子,好像是我的……”
话一出口,她的脸上便像着了火似的,直红到了耳根子。虽然她来自于现代,见惯了现代社会的速食爱情和男欢女爱,骨子里却是有些传统和保守的,想着他的双唇有可能会与自己才刚抿过的地方重合,她的心跳亦不由快了几分。
利飘雪干咳了两声,也微红了脸,室内一下变得旖旎暧昧起来。
“小姐,这是利公子才带来的糕点,我在灶上热了些来,你先吃点垫垫肚子吧,晚上您都没怎么吃,这会子一定饿了。”芷云清脆的声音,打断了一室的安静,沉默中的两人,这才回过神来。
看着托盘里精美细致的糕点,晚蓝心里除过满满的暖意外,竟还有几分淡淡的甜蜜,想不到利飘雪这样冷清如冰的一个人,还会有如此心细如发的一面……
以后的每天夜里,利飘雪都会来鹂鸣宫,与晚蓝谈天说地一阵,当然,绝大多数时候,都是晚蓝在说,他在听。
有时候,他会觉得自己的行为很可笑,要是被江湖上和大胤国的人知道,他们百般惧怕忌惮的“白发阎罗”和冷酷王爷,会这么安静平和的充当听众,只怕都会惊得下巴掉到地上吧?
但更多时候,他是很乐于甚至享受于充当听众这个角色的。
在鹂鸣宫这间破败寒酸的宫室里,他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祥和和舒适,那种从身到心的放松和惬意,每每能让他忘记江湖的血腥和胤国朝廷的尔虞我诈,甚至可以说,这些个夜晚,实在是他活了二十五年以来,最开心的时侯!
转眼已是九月下旬,浓浓的秋意,让本就破败不已的鹂鸣宫,更添了几分萧瑟和冷清。夜晚偶尔也会下霜了,晚蓝和芷云的床铺和棉絮,便显得有些单薄了,小德子自然没有权利和能耐为她们弄来这些东西,然而因着有利飘雪隔三岔五与她们送吃穿用度来,她们的日子,倒也过得不差。
容月还是老样子,每日都浑浑噩噩的,晚蓝很想唤起她的记忆,却因对她以前的事一无所知,总是无从下手,只得暂且作罢。幸得小德子在她加大了力度的财物贿赂下,已接受了她将她留在鹂鸣宫一事,平日里送来的饭菜亦渐渐够三人份了,想来在她们离去后,他也不会真丢下她不管了。
这日午夜后,利飘雪一如既往的飘然而至,晚蓝亲自沏了茶递与他,才问道:“听说澜州遭遇了百年不遇的水灾,灾民们因朝廷迟迟不下发救济粮,而发起了暴动?”这是小德子白天来送饭时告诉她的。
利飘雪点头道:“是有这么会事,楚御天业已经派人镇压去了。你问这个做什么?横竖不与你我相干。”别说是楚国的百姓,就是胤国甚至这天下所有的人都遭了灾,又与他什么相干?!
晚蓝眼里大有不忍之色,一面叹道:“不过是听人提起后,心里有些闷罢了,这样不拿百姓性命当回事的朝廷,迟早是为灭亡的。”
她穿到龙游前,二十一世纪她身处的那个城市那个省份,不久前才发生了一场震惊世界的大地震,死于这场灾害的人,数以万计,而政府和各界人士为灾害所做的一切努力,让身在重灾区的她,被感动得一次次流下了热泪。
是以今天在闻得楚国朝廷对灾民们的所作所为,以及想象到此时的澜州,一定如地震过后她所处的城市那样,有成堆成堆的死尸和将死未死的病员后,她心里才会不好受的。
利飘雪不想见到她不开心,因拿话来叉开道:“那依你之见,什么样的朝廷,才能长治久安呢?”
她淡淡一笑,道,“我觉得吧,国家的统治者,应该凡事以人为本,将百姓放到第一的位置,须知‘水能载舟,亦能覆舟’,只有百姓安居乐业了,一个国家才能真正强盛起来,而国家强盛了,百姓的日子又会更好,两者是相辅相成、不可分割的。”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他低声重复的一遍,才道:“你这个想法,倒挺新鲜,是从哪里听来的?”
“这个……这个是我从一本书上看来的。”晚蓝支吾道,总不能告诉他,这句话是几百年后,一个叫李世民的家伙说的吧?万一他再问李世民是谁?她又该怎么跟他解释呢?架空可真不好玩儿!尤其是三国之前的架空!——现在她已经知道,这个时空是自三国时期,才开始与正史有所出入,渐渐越差越远的,想来是某一次的时空错乱或天相变化之类的,导致了现在这个平行时空的出现。
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万一他又问是从哪本书上看来的呢?
所幸利飘雪没有再追问,而是低下头,开始沉思起来。
第十九章 太后寿宴
自那日夜间,晚蓝无意说出“水能载舟,亦能覆舟”这一句对利飘雪来讲十分新鲜的话后,他便时常拿些有关安邦定国或天下大势的事的问晚蓝。
虽然晚蓝更愿意与他畅谈自己自由后想要做的事,及想要去的地方,但想着一贯冰冷的他,竟然会一反常态的说这么多话,实属难得了,遂多数时候都应和着他,惟愿他能多高兴一些。
这日中午,晚蓝和芷云意外的发现,小德子送来的饭菜,居然不与惯常一样,而是看起来便令人食指大动的四菜一汤——这实在是太阳打西边出来,破天荒的头一遭啊!
晚蓝不由好奇着向小德子道:“今儿个是什么日子,竟然会给咱们加菜?难道今儿是什么节日不成?”
小德子笑道:“虽然不是什么节日,却更胜似任何一个盛大的节日!姑娘一定不知道,三日后,就是咱们太后娘娘的六十大寿吧?太后娘娘常年在山上清修,为皇上为大楚为万民祈福,实在是功在社稷,故而皇上早已下了旨,要为太后娘娘过一个举世无双的寿诞,所以……”说完便有意识的顿住不说了。
话已至此,晚蓝再不明白下文,那就真是傻瓜了,显然是因着太后的寿辰,她们才会被“施舍”了这难得的丰盛菜肴!
虽然这个认知让晚蓝心里很不舒服,但她仍和芷云容月一道,吃光了几乎所有的菜肴,“吃饭皇帝大”嘛,犯得着跟自己的胃过不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