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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歌天下-第1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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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来得及在心里庆幸自己未被乱飞的门砸伤,她已被楚御天紧紧搂入怀里。感觉到他搂着自己的手竟有些微的颤抖,晚蓝心里忽然涌起几分莫名的感动,或许,他对自己的关心,还是有一二分是真心的吧?
但一想到自己如今进退维谷、身不由己的境况,才刚柔软了一些的心,霎时又被怨怼和苦涩所填满,大滴大滴的眼泪,便不受控制的掉了下来。
“爱妃,朕知道你受委屈了,才刚春雨已经悉数告诉朕了,你放心,朕一定为你讨回公道,待会儿就去找皇后她们算账!”楚御天一边用他那略显粗糙的大拇指轻柔的为晚蓝拭泪,一边软言抚慰道。
然她却不说话,只是不停的掉眼泪。
楚御天看着她红肿的左脸和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表情,心里不由一软,跟着便有些自责起来,自己这样处心积虑的将她置于风口浪尖的位置上,是不是有些过分了?
他的自责仅仅持续了短短的一瞬,因为他忽然从她那双犹含着泪珠儿的大眼睛里,看见了几分未及遮掩的得意和慧黠,他心里立时了然了,看来自己果真没有选错人,自己那群愚蠢的后妃们,远远不是她的对手啊!
只是心底深处,为什么会有淡淡的黯然和失落呢?难道自己真喜欢上了她将委屈的一面,只展现在自己一个人面前的那种感觉吗?
 

第二十九章 太后刁难(二更)
这场妻妾争宠的闹剧,以皇后被罚禁足一月,惠妃、丽嫔等几个跟随来的妃嫔各自被将一级为结果,而宣告结束。
取得全面胜利的晚蓝,并没有丝毫高兴愉悦的感觉,因为楚御天说:“为了以后能彻底杜绝这种事情,朕决定十日后,为爱妃你行皇贵妃册封仪式,这样一来,就没有谁敢随意刁难于你了。”
此言几乎让晚蓝当场跌倒在地,她终于知道“搬了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感觉了!
可怜她不过是想小小收拾一下楚御天那群嚣张的女人,顺便让他闹闹心,再为宫里那些吃饱了饭没事儿干的太监宫女们,添点茶余饭后的谈资而已,可没有想过要“从幕后走到台前”,去接受楚御天那群女人们每时每刻刀光剑影的洗礼啊!
如果她被正式册为皇贵妃,就算她位份已够高了,仍免不了要去给那个一看就不好惹的太后,和此番与她结下了梁子的皇后晨省昏定,到时候她会被怎么刁难,可想而知。而她在楚宫唯一的靠山楚御天,总不可能每一次都站在她这一边,为她出气吧?尤其她的这个靠山,其实根本一点不可靠!
但是她绝不会说出拒绝的话来,她已从楚御天之前翻修鹂鸣宫的行为中,约莫了解了他的性格,是属于那种“我赏你你就不能拒绝”的主儿,她可不想为自己挣回一个“不识好歹”之类的罪名,甚至惹恼自己眼下唯一的靠山。
于是跪地谢恩,三呼“万岁”,皆大欢喜。
第二日,便有许多太监宫女来来回回穿梭于鹂鸣宫,妆点这布置那的。晚蓝也没有闲着,被八个内务府派来的、时时板着一张老脸的嬷嬷们,变着法子的折腾来折腾去的教授各种礼仪,还美其名曰“要让贵妃娘娘的言行举止都有一国贵妃的风范”,气得晚蓝直想爆粗口,只碍于不想给自己本已万众瞩目的鹂鸣宫再惹麻烦,才强忍着罢了。
然她虽不想再惹麻烦,却不代表麻烦不会自动找上她。
就在她咬紧牙关,拼命忍受着那几个老妖婆刁难的第五日清晨,楚御天上早朝去后不久,太后宫里来人了,说是想与她这个新增的“儿媳妇”,“聊聊天,用用膳,增加增加感情”——这真是她到楚宫后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了!
她又不是傻子,会不知道这是一场货真价实的“鸿门宴”?尤其这几日她已经知道,才与她结下了梁子的皇后,好巧不巧正是太后的娘家侄女儿。
但是她还是不能说出拒绝的话,“大不敬”的罪名,绝对可以让她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连楚御天都一定能救得了她。
命专司梳头一职的宫女用最快的速度为她重新梳了头,化了妆,又换了一身华丽点的衣衫,晚蓝这才带着春夏秋冬四婢,跟随来传信儿的人,急匆匆往锦凰宫去了。
之所以未带芷云,是因为她知道,但凡有些人想刁难自己暂时惹不得和打不得的对象时,总会拿对方的丫头们出气,她才舍不得让她的芷云,去受那样的委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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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日里的锦凰宫,较之夜晚,更显得富丽堂皇、气势恢宏、美轮美奂,然晚蓝却没有心情欣赏,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俄顷之后的那场“婆媳硬仗”上,以至于春雨几个被直接拦在了宫门外时,会产生什么样的后果,她都来不及深想。
被太后的人簇拥着进得正殿中央,晚蓝连头都未抬,便直接行了一个标准的宫礼,口称:“臣妾给太后娘娘请安,祝太后娘娘仙福永享!”
半晌没有传来让她免礼的声音,她也只硬撑着保持半屈膝的姿势,“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她在小学时就已经知道了。
“免了吧。”
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有声音从头顶上传来,虽然刻板冷漠得可以,晚蓝仍觉得这是今天她所听到的最好听的声音。
“蓝妃一直低着头做什么?是不想还是不愿看到哀家的脸?”刻板的声音继续从头顶上传来,却是火药味儿十足。
晚蓝忙抬头继续恭声道:“实在是太后凤颜太过慈祥太过端庄,就像观世音菩萨一样,让臣妾不敢轻易亵渎。”嘴上说着奉承的话,心里却是恶心到了极致,果然皇宫是培养口蜜腹剑之人的最佳场所啊!
太后的脸色在听完这句话后,终于好看了几分,只是一触碰到一旁皇后那双哀怨委屈的眼睛,立时便又恢复了才刚的神色:“蓝妃好大气派,今儿要是哀家不命人去请你过来,你是不是打算,一直不来给哀家请安啊?这样长幼不分、尊卑不明,看来得好生教导一番才是啊!”
心里暗叹一声,她就知道,从幕后转到台前后,不去定时给太后和皇后请安,将会成为她最大的罪行,果然不出所料!
“回太后娘娘,皇上已下旨让内务府的教引嬷嬷们在教导臣妾礼仪规矩了,不敢再劳烦太后娘娘了。”晚蓝不卑不亢的答道,既然阿谀奉承撼动不了人家的姑侄之情分毫,那她何必再自己恶心自己呢?
“凌晚蓝你好大的胆子,连太后老佛爷都敢顶撞!你当真以为有皇上的宠爱,太后娘娘就没法治你了吗?”太后还未开口,皇后就忍不住跳了出来,口气还是一如既往的骄矜嚣张。
晚蓝微微摇了一下头,这个女人,怎么一点也不知道“韬光养晦”的道理呢?
“如果臣妾没有记错,皇后娘娘不是尚在禁足中吗?倘被皇上知晓娘娘您私自出来,不知道会怎么样呢?”她凉凉的开口道。
此言登时让皇后瞠目结舌起来,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白了她一眼,这才冷笑着接道:“皇后虽然在禁足中,也知道要每日来给哀家晨昏定省,不像有些人,只知道恃宠而骄。罢了,皇上每日忙军国大事,已是心力交瘁了,这打理后宫和管教后妃的事儿,少不得要我这个作母后的,来分担一二了。”
说完偏头对旁边一个老嬷嬷下令:“去,给皇上说,哀家与皇贵妃谈得颇为投机,今儿要留她在锦凰宫把烛夜话,让皇上到其他妃嫔的宫里歇息去吧。”那老嬷嬷答应着去了。
跟着太后又吩咐另一个嬷嬷道:“跟皇贵妃来的人是谁?也打发她们回去吧,哀家这里还不缺那几个人手。”
晚蓝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实在是凶险至极,然要她说出哀求讨饶的话来,却也绝不能够!她现在惟一庆幸的,便是未带芷云来,不然她又该被自己拖累了。
接下来太后在众目睽睽之下,导演了一场“儿媳对婆婆心怀不满,故意将滚烫的茶泼在其身上”的戏码,命人将晚蓝押到了正殿外的平地上罚跪,以示薄惩。
而她连哼都未哼一声,扭头便走到殿外,直挺挺站在了白茫茫的冰天雪地中……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鸟,二更鸟,厚着脸皮要票子、留言和收藏……
 

第三十章 授玺封妃
顶着凛冽的寒风和细细密密的小雪花,跪在锦凰宫正殿外冰冷地面上的晚蓝,忍不住第一百零一次的诅咒起楚御天来,口口声声“爱妃”、“爱妃”的不离口,却不知道来解救她于水火当中?果然是禽兽生的小禽兽啊!——按她的理解,皇帝的身体叫“龙体”、太后的身体叫“凤体”,一个是走兽,一个是飞禽,果然不愧为母子!
膝盖早已没有了知觉,身体也已冰凉得快麻木了,欲偷偷起身活动一下身子,免得肌肉坏死,却在触碰到一旁守着她的四个嬷嬷和四个太监怒目而视的目光后,旋即打消了念头。
她可没忘记,才刚自己抗拒下跪时,被他们硬踢着脚后弯,重重跪倒在地上的惨状。总有一天,她会让这些伤害她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的,她想。
跪着跪着,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模糊朦胧起来,意识也渐渐抽离了,晚蓝终于支撑不住,晕倒在了冰冷的地面上,脑子里闪过的最后一个念头,居然是她也拥有了一头漂亮的白头发。
雪,下得更大了……
半睡半醒之间,感觉有数不清的人在眼前晃来晃去,耳朵里也有各种模糊的声音灌进去,晚蓝想睁眼,却怎么也睁不开,想竖起耳朵听得真切些,却又什么又听不真切,想要开口,更是感觉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般,真是憋死她了!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待晚蓝彻底清醒过来时,已是来年的正月了。
“小姐,药煎好了,您赶紧趁热喝了吧。”芷云单手端着一个不大的托盘,推门进来道。在晚蓝生病的这一个多月时间里,一直都日夜不离身照顾的她,也跟着瘦了好大一圈儿,让晚蓝瞧得是又心疼又感动。
“好芷云,我已经全好了,能不能不要再吃那药了?”万恶的旧社会啊,你为什么没有那种学名叫“西药”的东东?
芷云才刚还带着微笑的脸,在听完这句话后,霎时乌云密布,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恶狠狠起来:“不行,您必须一滴不剩的全部给我喝下去!”一旦牵涉到自家主子的身体,什么软的硬的方式于她,都是没有用的!
晚蓝眼珠一转,又道:“那你先隔着吧,一会儿凉了,我一准儿喝完它。”
“小姐,您能不能别每天都用这一招啊?我都替您累得慌。横竖都是要喝的,您何苦做这些无用功呢?”芷云皮笑肉不笑的道,还将前几日才从她那里学到的新词儿“无用功”热炒热卖了一会。
晚蓝被她的话弄得张口结舌、哭笑不得,又见她一脸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只得哭丧着脸,右手捏着鼻子,一口气将那碗药汁,全部吞了下去,随后又接过芷云递过来的蜜饯,快速吃了几个,才喘气道:“苦死我了,苦死我了……”
“呸呸呸,什么死啊活的,您要再这么说,我可生气了。”话音未落,已被芷云快速的打断,跟着便红了眼圈,“小姐,您要让芷云的心,再碎一次吗?”在晚蓝昏迷不醒的那些日子,她的心一直被深深的懊悔和自责所填满着,若非晚蓝最终醒了过来,她亦会一并跟着去的,是以她才会特别听不得“死”字儿!
“好好好,我不再说就是了,你也别再哭了。”晚蓝一面说着一面拿帕子替她拭泪,只是自己的眼圈,亦不由自主的红了。
楚御天进来时,看见的就是这副主仆对坐流泪神伤的画面,他忙几步上前,关切道:“好好的怎么又哭了,可是谁又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晚蓝看着他溢于言表的焦急,不由习惯性的假笑道:“多谢皇上关心,我们很好。”她清醒后,已自那些爱嚼舌头的宫女们口中,知道了当日自己受罪时,楚御天因正忙着轮流临幸他的两位妃子,而命人将前去求助的春雨拦在门外之事。
虽然后来还是他亲自出马,将人事不省的自己抱回了鹂鸣宫,又下死命令让太医务必将她救得活转过来了,她的心仍是彻底寒了。如果说她的心因着当日皇后来找碴一事,而为了他可能会有一二分出于真心的关心,有了少许的柔软,那么在经过此事后,复又冰冷如铁起来了!
楚御天看着她未到达眼底的假笑,心里忽然涌上几分苦涩来,他总不能告诉她,当日他之所以未能及时去救她,是因他需要那两个被他临幸妃子的家族的支持?他总不能告诉她,他为了封她作皇贵妃,已经杀了独孤家族,亦即太后和皇后娘家一派的三个御史和一个谏官?——虽然他意在借机以“违抗皇命”为由,铲除独孤一派的势力,却也是有四成多是为了她的。
“那爱妃的身体可完全复原了?朕也好传旨内务府,开始着手准备封妃大典的一应事宜。”强压下心里微微的苦涩,他和颜悦色的道。
她只回了一句:“一切但凭皇上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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