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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云楼笑着点头,满意道:“一切都已准备妥当。我过几天便要出远门,恐怕不能为姑娘送行。”
烟花虽美,却只绚烂一时,硝烟散去,一切回归于平静。
人渐散去,四喜与傅云楼平静道别。
“此去一别不知何时能够再见,这些时日承蒙公子照顾,还请公子接受小女子一拜。”四喜没有看傅云楼的表情,她鞠躬之时傅云楼也没有阻止。
尘归尘土归土,一切都要恢复到从前。
“姑娘不必多礼,相聚皆是缘分。若以后能见那必然是极好的,若不能再见姑娘也不必介怀,就当从未见过傅某这个人吧。”
傅云楼一脸平静地看着四喜,面上是她许久未见的客气和疏离。明月当空,夜风渐凉,纷纷薄雪淅淅沥沥地落在四喜肩头。
她穿得单薄,此时已忍不住打了寒噤。傅云楼见状,拧了拧眉,解开身上的银鼠毛大氅走进她身边。
“姑娘一人在外,以后要好生注意身体,莫要随便着凉。”
他缓缓地将大氅披在了四喜肩头,并为她系了齐整。
四喜隔着衣料,还能依稀感受到从他身上留下的那点体温。杯水车薪,却足以安慰自己。
“多谢公子照拂。”
她拉紧了大氅,又朝傅云楼福了一福,转身走进黑幕。
薄雪渐渐转变为鹅毛大雪,傅云楼看着四喜单薄的身影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入雪地之中,渐渐的没有了踪影。
“你这样,是不是太无情了些?”
连云丛自那阴影中踱步而出,眼中露出一丝同情和怜悯。
“对于有些人来说,无情才是有情。”
傅云楼没有回头,依旧负手立在那头,从背影看他那高大的身影,竟有些苍凉。
良久,他才回头看连云丛,“你急着出来寻我?莫不是出了什么事?”
连云丛挑眉,“果然什么也瞒不住你,那关辉带着大队人马找上门来,说是要从我们手里讨回那个弑兄的不孝子。”
“没想到,他消息来得那么快……”
傅云楼转过身,俊美的眉眼在隐晦的月色下竟显得有些料峭,“逼得这么紧,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小儿子不是他亲生的呢~”
“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手心手背都是肉,这位武林盟主的心里恐怕是有鬼啊~”
夜已深沉,没有阳光为之庇佑,隐藏其下的阴谋在黑暗中缓缓露出他的爪牙……
这一年注定要在动荡不安之中度过,江湖局势诡秘莫测。大年初一的清晨,现任武林盟主关辉亲赴云中山要人,要的便是他那位弑兄的不孝子关隽之以及其未婚妻莫双双。
令世人颇为不解的是,这归鹤山庄向来与历代武林盟主有着非同一般的关系,两者可谓是荣辱与共相辅相成。而此次关辉却选择带着大队人马直接上山要人,这明摆着就是要与归鹤山庄撕破脸皮。
因何这位武林盟主选择与归鹤山庄决裂,他本可以私了,却出乎众人意料之外将此事闹大。江湖传闻众说纷纭,有传说这位武林盟主根本不是先代归鹤山庄主人所扶持的人选,而是谋夺篡位的,是以他十分忌惮归鹤山庄在江湖中的地位,也有人说那关隽之根本不是那关辉的儿子,乃是
子突然有兴致教小的煮茶,既然公子教了,小的便要努力学的。”
她先前得知傅云楼对茶道颇有研究,平时也爱煮茶,于是便下了心思去学这煮茶的本事。虽说这煮茶的门道颇有讲究,但是她肯下功夫学,大半年下来,倒也学得像模像样,至少能够在傅云楼面前拿得出手。
傅云楼轻抿了一口茶,点点头,“如此甚好,既然公子有意教你,是要下功夫好好学着,切不可枉费了他一番心意。”
总算是过了关……
四喜心中稍定,垂头道,“多谢公子提点,小的必当谨记。”
“不过——”傅云楼见她肩膀下榻,好似放松一般,话锋一转继续道,“茶道重心,心思太急,煮出来的茶便有些燥,你虽有天赋,但毕竟是急于求成,落下了基础。等哪日得闲,我再细细指点你一番。”
“多谢公子赐教,小的自当努力学习。”
说着,四喜站起来给傅云楼结结实实地作了一揖。
见她如此郑重其事,傅云楼失笑,“得了,我也不是那种规矩大的人,你不要那么拘束,坐着说话吧。”
四喜自然知道傅云楼不是那种严苛的主人,甚至混熟了开几句玩笑也没什么要紧。只是她现在乔装打扮,必要事事小心万不可让他看出破绽的。
“多谢公子。”
她小心翼翼地挨着垫子边坐下,依旧保持着那副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机灵模样。
入夜
马车在郊外的一处破庙停下歇息。约莫着再有两三天便可出了云中来到那武林盟主关辉的盘踞地凤隐城。
原本世代武林盟主都住在云中的卧龙庄,然而这关辉得了令牌之后却将卧龙庄迁往了离云中都城相隔数千里的凤隐城。
这凤隐城顾名思义,便是那凤凰隐居之处,相传古时候此处经常会有凤凰出没,再加上凤隐城遍地种植的梧桐木,这凤隐城内饰名副其实的灵气之地。
这关辉执意将卧龙庄从云中迁至凤隐城,其用意昭然若揭。
“福全,在那边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外头捡些柴火回来!”清风扶着傅云楼下车,见福全咬着手指立在破庙之前呆着不动不由有些生气,心道这傲霜公子关键时刻怎么送了这么一个无用处的人来,平白给人添堵。
“啊,是!”
听到清风带有些埋怨的叫声之后,四喜回过神忙不迭往外头走去,边走边还想着在哪里落脚不好,偏偏又选在破庙。
想起那日在破庙发生的种种,四喜到现在还心有余悸,一联想到那些可能潜伏在破庙暗处准备伺机而动的毒物,她便觉得喉头干燥得很。
如今她女扮男装,若是真遇见蛇,总不
咐我一定会将你安全地送回去,我不可能不遵守我的诺言。”
如今时局之乱,绝不是她一介小小女子可以预测的,傅云楼之所以要送她走,便是为了保护她,既然如此他又怎么可能顺遂了她的心意送她进入虎穴?!
“四喜,你这个要求我不能答应你。”傲霜撤去先前的犹豫,换上一副公事公办的表情。
“你不帮我?”四喜低头,声音有些发闷。傲霜听着心头划过一丝不祥的预感,“四喜,你不要做傻事。”
四喜笑了,“傲霜,我知你为我好,傅公子也是为我好。只是我这个人,承了别人的恩情就一定要还的。此番我跟着傅公子同去,那么多少可以在饮食和细节方面对公子看顾一番,危机时刻兴许还能替公子挡灾。若此次我就这么回去,也许我一辈子会无风无浪地度过,但是我一定会很懊悔,很遗憾,所以今日我也要为了自己任性一次,对不起傲霜。”说着她从怀里掏出一枚红色的叶子。
傲霜的瞳孔立即放大,“凤凰草?!”
四喜点头,“没错,我事先就吞服了这凤凰草的叶子。我知道此草能解百毒,但必须要经过人血做药引子方能发挥功效,如今我的血有解百毒之效,你可愿意放我去跟随傅公子?”
傲霜面上一片雪白,良久才长叹一声道,“你可知服下这凤凰草之后会怎样?你决心竟如此之大!”
“我是故意不让自己知道的,像我这样怯弱的人知道后一定会害怕退缩的吧……可这是我唯一可以改变颓势的机会,我绝不能容自己有半分犹豫。”四喜埋头,摩挲着掌心那枚火红色的叶子,缓缓地嘴角扬起一丝温柔的笑意。
“傅公子是那样美好出众的人,我若不追,他便走远了呢……”
傲霜沉默不语,直到很久四喜才听他无可奈何道:
“没想到你这人竟如此固执……罢了,我就帮你一回。”
、乔装相随
马车在颠簸的山路中前行,傅云楼斜倚在软垫之上,一手撑头,一手弹桌,默不作声地打量着面前这位样貌陌生的小厮。
此人乃是傲霜临上车之前硬塞给自己,说是留着有用,如今却也没看出有什么大本事来。
傅云楼这么想着,眼神中不由得带着几分探究。
那小厮原本是埋头坐着,似是感觉到一道幽邃的目光在面上巡视之后,脑袋垂得更低了。
看上去倒是忠厚老实,不知必要时刻能派上什么用场……
良久,傅云楼才将目光收回,转头看向窗外。那小厮如释重负,刚要长嘘一口气放松下来,就听傅云楼问:
“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公子的话,小人名字叫福全。”
那小厮微微抬头,露出一张平凡的脸来,圆脸盘,塌鼻子,小眼睛,面上还有几颗雀斑。他身量极瘦,连声音都带有少年特有的沙哑。
傅云楼侧头看了他一眼,又问:“今年多大了?”
福全毕恭毕敬地回道,“回公子,小的今年刚满十四。”
他比傅云楼矮了不止一个头,长得又极瘦弱,一身粗布衣裳套在身上还显得空落落的。
“会武么?”
他这么问着,顺手将往那福全肩上抓了一把。
“回,回公子的话,小的不会武功。”
那福全先是浑身一僵,随即很快平静下来,任凭傅云楼的手在自己肩头按了两下,只是耳根隐隐有些泛红,还咳嗽了一声。
傅云楼收回手,那包裹在衣服料子之下的肩膀哪还有肉,都是骨架子。他拧了拧眉头,“怎么这么瘦?”
听到他这么问,那福全愣了一下,紧接着将腰板狠狠一挺,显得原先单薄的身子强健了一些后大声道,“公子,小的虽然人瘦,力气却可大了!一顿能吃三个大馒头呢!”
他似是很着急地要表现自己,这也难怪,难得分上那么好的差事,不抓紧表现一下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那么好的机会?
傅云楼默不作声,而那福全则是紧张地看着他,又嫌不够有说服力地对傅云楼补充道,“公子你别看小的瘦,浓缩就是精华,小的不长肉吃进去可全是力气!”
见他这般振振有词,信誓旦旦,傅云楼扬眉,嘴角漾出一丝笑意,“莫要那么紧张,本公子只是在想,你人那么瘦却能吃三个大馒头,那本公子岂不是要被你吃穷了?”
三个馒头其实不值几个钱,只是今日他有意打趣那福全,倒显得这馒头真的如同镶金了一般。
福全一听,慌了,连忙摆手道,“既然公子这么说,那小的以后一顿少吃点就行,绝不会给公子添麻烦的!”
傅云楼笑眯眯地看了福
全一眼,慵懒地靠回了马车内壁上。马车内烧着炭盆,极是暖和,他仅着了一袭杏色的袍子坐在那里,用羊脂白玉松松挽就的乌发垂在肩头。车帘半掩,一缕阳光悠然地拂在他的面容之上,似是极为舒爽一般,他半眯着眼睛,浓长的睫毛在阳光下微微轻颤,如同展翅的蝶翼一般。
“本公子再不济,一顿三个馒头管饱你总还是可以的。”
他雍容俊雅的面容上露出一丝悠长的笑意。
福全屏气不敢出声,直到又过了一会,对面传来傅云楼匀称缓慢的呼吸声后,才渐渐将整个人放松下来。
真是只老狐狸……
他如同少女一般撅了撅嘴,平板普通的面容上平白增添了三分鲜活。
只见他撅嘴拧眉做了一系列如同小孩一般的怪腔后,突然伸手去扯了扯面皮,脸上露出一丝难耐的表情来。
傲霜还说这张人皮面具极是透气,戴在脸上就跟自个皮肤一般完全没有任何感觉。她照单全收,只道他做人仗义,谁知这面具贴在脸上不足几个时辰,这脸上就跟被虫咬了一般痒得可恶。
四喜愁眉苦脸,想必是这面皮与自己皮肤不够相容才弄得这般瘙痒,可如今傅云楼在眼皮子底下睡着,她也不能摘下这面具来透气,要是被他当场捉住那岂不是功亏一篑。是以,再痒,再难受,四喜也得忍着。
奈何,屋漏偏逢连夜雨,这人皮面具料子极薄,四喜抓也不能够抓,深怕一抓就给抓坏了,如今只能隔靴搔痒,用指腹在脸上慢吞吞地蹭着,以缓解痒情。
眼下四喜外表镇定,可里子却在叫苦连天,后悔不跌,早知道就让傲霜用另外一个办法替自己乔装打扮了,偏生是她自己觉得用人皮面具的法子最为妥帖,不顾傲霜反对而一意孤行,想起傲霜临行前那欲言又止的眼神,四喜这才捶胸顿足,大呼后悔。
傅云楼向来浅眠,难得今日春日和煦,忙里偷闲睡个午觉是极好的。奈何一闭上眼,始终有一些细微的响声从对面传来。
好好的睡意被扰,他不由得伸手揉了揉眉心,缓缓地睁开眼。
彼时,对面的四喜痒得实在难耐,恨不得将整张脸蹭到马车内壁上痛痛快快地释放一下痛苦,谁料傅云楼却在这个时候醒了过来。她保持着将半张脸极为怪异地贴在墙壁上的姿势,看着自家公子不言不语的审视目光,脸上露出一丝窘迫的红晕来。
“公子,你醒啦!”
她连忙将头掰正过来,挺直了腰板,两只手老老实实地放在了膝盖之上。
傅云楼凝视着她不语,幸好,原本被人打扰了清修后的不悦少了一些,脸上反倒是多了几分打探。
四喜
在他这么不做声地打量之下,内心不由得颤了一下——
傅公子……该不会是发现了什么吧……
正这么想着,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