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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喜记得自己从屋子里头出来之时,犹如从冰窟窿里头走出来一般,浑身湿透,脚步虚软……
忽有一人罩着玄色披风一路疾冲来到她面前,一双手犹如铁钳一般钳住她的双臂,她听到那个人厉声问道,“王妃何在?!”
在场所有人都不敢吭声,四喜抬起头,看见燕郡王一张饱含风霜的俊容放大在自己面前。
“王妃?”
她听见自己的声音空洞而无力,像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出来一般……
“王妃,她没了……孩子,也没了……”
怎么就没了呢……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就没了呢?不是说……以后还要定娃娃亲的么……
燕郡王整个人猛然一震,当场失了声音僵立在此。
四喜恍惚地将他推开,人都死了,现在伤心还有什么用?!
可是她不能这样说,她只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她没有权利,也没有办法救她的朋友,唯一珍视自己的朋友……
四喜不知自己是如何走回去的,她只记得当自己脚步虚浮恍恍惚惚地推开门,有一人迎着她站起来,那一身杏色的衣衫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格外温暖……
“四喜?”
是傅云楼,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四喜一度强撑的精神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她愣愣地看着傅云楼,干涸的眼角再度划出一丝热泪来——
“王妃没了……孩子也没了……”她望着傅云楼怔怔地说道。
“我知道。”
乍看之下,傅云楼的表情很是平静,然而那双紧握的拳头却透露出他真实的感情来……他的袍角犹自带着尘土,梳得一丝不苟的头发也有些凌乱。
“都没了……”
四喜双眸无神,俨然已到了快要崩溃的时刻……她看着他,又好像没有在看着他。
“你过来。”
傅云楼朝四喜招了招手,又见四喜不为所动,才自己站起身走到四喜面前。
“不要怕,不要哭,你还有我。”
他将四喜一把拢进自己怀中,轻柔而有力地缓缓说道。
大雪倾盆盖下,熙熙攘攘如同鹅毛一般盖住整座王府。
四喜踩着厚厚的积雪来到燕郡王的书房,陶石居。
燕郡王敞开大门独自坐在书桌前,一袭玄色暗金云纹大袖袍衫整齐地穿在身上,如同墨一般浓黑的发尽数披散在肩头。他手中握着一管笔,摊开一幅画卷,神色清冷不知在想写什么。
四喜在门口犹豫了一番,终究还是伸手轻叩了一声大门。
“王爷……”
燕郡王幽幽地抬起眸子看了四喜一眼,将笔扔在一旁道,“进来。”
他冷冽沁人的嗓音犹如二月寒冰一般将四喜全身包围,四喜满头大汗差点就要夺路而逃,然而她终究深吸一口气,走了进来——
“我想要查清楚王妃和孩子的死因。”
四喜看着燕郡王,他依旧没有抬头,只埋头把玩着大拇指上的玉扳指。
“……”
书房内寂静无声,甚至能够听见一片薄雪缓缓落到屋檐上的动静——
燕郡王忽然抬眼去看四喜,那双黑色的眸子里有审视,有威胁,有告诫,有太多太多的情绪使得她在一时之间无法全部解读。然而最终,那个男人只说了一个字,“好。”
四喜深深地喘出一口气,步履蹒跚地走了出去。
待她转身出门的那一刹那,燕郡王手中的玉扳指忽然绽放出一丝奇异的光芒。有一道黑色的人影默默地从墙角显现出来。
“王爷。”他的声音低哑深沉,似从黑夜中弥漫开来一般。
“去,封锁王府,所有人的一举一动都必须要在你的监视之下。”燕郡王微敛的双眸忽然睁开,里头迸射出一道令人胆寒的光芒。
王府在正午之时关上大门,所有人没经允许不得擅自出府。
傍晚时分,有人亲眼目睹一个婆子鬼鬼祟祟地出现在王府西边的一角破落墙头企图将什么东西掩埋。心生怀疑的护院当场将那名婆子缴获送到大堂。
“你手上揣着的是什么?”
那名婆子神色仓惶,两只眼珠子四处乱看,始终不敢对上四喜的眼睛。四喜从她手中夺过包袱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只扎满针的人偶娃娃!
“你居然敢偷偷使用巫胜?!”
这只人偶娃娃上详细地写明了王妃的闺名以及生辰
八字,不仅如此上面还密密麻麻地扎满了根根锋利的银针,可见这诅咒之人用心是有多险恶!
“你这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四喜脸色青白,恨不得将那跪在地上的婆子狠狠撕碎了才好!
居然,居然敢使用如此恶毒的办法来祸害王妃!这群人果真是丧心病狂,令人发指啊!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那婆子见东窗事发,索性赖在地上耍起无赖来,“求求姑娘行行好,老奴和王妃的死没有半点关系啊!老奴只是偶然捡到这个东西,觉得不祥才想要卖掉的呀!”
如此蹩脚的理由,说出来会有谁会相信?!四喜狠狠地瞪了那婆子一眼后道,“你快说,这东西是谁交给你的!”
那婆子支吾着不肯说话,而这时坐在上首久久不语的燕郡王忽然发话,“不说是么?先拖出去杖责二十,若还是不肯说那就直接扔到外头去喂狗!”
只这样清清冷冷一句话,四周的护院围堵而上,没等那婆子开口就直接拖去院子外头。
“啊!啊!我说!我说!王爷开恩啊!老奴绝没有陷害王妃的胆子啊!”
那婆子一听慌了神,忙死死抱着梁柱不放,嘴里喊着,“是表姑娘的丫鬟红袖交给我的!说是事成之后给我好处!我真的冤枉啊王爷!我不知道这里头放得是什么啊!!”
燕郡王眼神犹如腊月冰刀,随手将茶盏往那婆子头上扔去,“知情不报,给我打!”
那婆子被砸得满脸鲜血,哭喊着被人拖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更新了,每次更新之后都有熟悉的朋友留言,虽然不多,但是风雨心中很满足!
、偷梁换柱
“来人啊,替我请表姑娘来。”
燕郡王又换了一杯茶,表情冷漠而平静,他坐在那里就犹如一座精美的石刻,美则美矣却没有灵魂。
四喜拧了拧眉,脑海中浮现出那位容青烟容表姑娘的清丽容貌来,难道……真的是她在背后害人?
不过一盏茶的功夫,容青烟便到了。她不施脂粉,素白着一张脸,眼眶隐隐有些泛红,身上穿着一件白色的素服,长发披散在肩头,看上去很是无辜。
“表哥……”
容青烟眸中含泪,怯生生地看着燕郡王。
燕郡王不言语,只示意旁人将那扎满针的人偶娃娃丢在容青烟脚下,那娃娃跌落在地上,滚了三四圈方才停住。然而那容青烟却像是从未见过那人偶娃娃一般失声大喊道,“这是什么?!”
这是什么?难道不该是她一个人最清楚么?
四喜与傅云楼互看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中都流露出相似的嘲讽来。
“这个东西,是从刘妈妈手上找来的……听说好像是表姑娘手下的红袖给的。”四喜看了容青烟一眼道,“所以我想问问表姑娘,到底是怎么回事?”
容青烟这才如同从莫大的惊吓中回过神,她瞪了四喜一眼后尖声道,“表哥,她有什么权利可以质问我?!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个乡野女子罢了!”
四喜拧眉,认为容青烟这种顾左右而言他的逃避实在是令人心生厌恶,她道,“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个娃娃到底是不是从表姑娘手中传出来的!”
“表哥!我没有,这不是我的东西。我不知道是谁从哪里找来这么一个东西来陷害我,绝不是我做的。”
容青烟嫌恶一般地一脚踢开人偶,上前几步对着燕郡王道,“这么多年来我和王妃姐姐一直情同姐妹,我怎么会去做那种事情来伤害王妃姐姐呢!”
“还有!这里是王府,怎么能够容你一介平民随意置喙?!”
她一手指向四喜鼻尖,保养得意的手指上涂着蔻丹,刺目鲜红。
这时,燕郡王终于抬头看了容青烟一眼道,“本王给了她这个权利,现在整个王府都归她管,包括你。”
“你……你……”
容青烟咬唇,一双眸子略略低垂,似是在思考着什么。
然而四
喜不能够给她一点喘息的机会,她弯腰拾起那只人偶娃娃对容青烟道,“这个人偶是用上好的锦缎做的,我相信寻常丫鬟婆子一定没有这个能耐,表姑娘你说是不是?”
容青烟敛眸,表情似是平静了不少,她半嘲讽地对四喜道,“如此又怎么样,整座王府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用得起锦缎,再说了,我前日里还丢了一整块上好云锦,你说会不会就是做这个人偶娃娃的人偷了嫁祸给我的呢?”
额,还真是比想象中还要伶牙俐齿……四喜藏在袖子里头的手捏成了拳。
“表姑娘这般说也没有什么错,在我们没有确凿的证据之前确实不能这样怀疑你。不过,为了还你一个清白,我们可以找你的丫鬟红袖出来对峙,这样你觉得可好?”
在一片剑拔弩张的氛围之中,傅云楼的声音轻而温柔,却一针见血。
“对呀,若你真如自己所说的那般什么也没做过,那么就叫那么红袖出来作证啊!”
四喜心道,姜还是老的辣,傅云楼一出招,那叫一个满地放血啊!
容青烟神色莫测,燕郡王却适时地将头抬起对一旁的护卫道,“去将表姑娘房里的红袖找来!”
丫鬟红袖很快被人负着双手带了上来,眼见她发丝凌乱妆容狼狈,显然是费了不少功夫将其带来。
“奴婢红袖见过王爷……”
红袖跪在地上,半身伏地,整个人瑟瑟发抖。
“本王问你,那个人偶是不是你交给刘婆子让她处理掉的?!”
燕郡王沉声开口,不怒自威。
红袖被他这无形的气势凌空压迫而来,吓得几乎当场昏阙,然而她却死活咬定一句话,“回王爷的话,不是小人做的!不是小人做的!”
“你说不是你做的?”
燕郡王阴沉沉地看了红袖一眼后朝着外头道,“黑渊,将东西呈上来给她看看。”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立时出现在大厅之内,速度之快,甚至无人能够感知到它的到来。面对此人,傅云楼神色冷峻,微微躬起身子,在四喜看来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戒备。
此人包裹在一阵漆黑中,他面无表情地将一枚物事交予燕郡王手中,四喜仔细一看,原来是一枚造型别致的珍珠玉钗。
“抬起头来,你看这支钗子可是你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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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颤巍巍地抬起头,眼神在那钗子上停留了一瞬后便挪开眼道,“回王爷的话,这钗是奴婢的,不过奴婢在一个月前就遗失了这枚钗。”
“可是,那刘婆子说这是你为了让她替你做事而给的好处?”
“回王爷的话,没有这回事,一切都是那刘婆子栽赃陷害,奴婢绝没有一丝想要谋害王妃娘娘的心……奴婢若有异心,天诛地灭!”
红袖伏在地上斩钉截铁地说道。
“很好,看来你好像真的是什么也没有做……”燕郡王撑着头悠悠地将视线转到四喜这边,他问:“不知四喜姑娘有什么高见?”
四喜闻言一愣,其实她之前就在想,若这件事儿真是那容青烟所做,那她一定会将所有证据毁灭掉,如今他们主仆二人能够一致咬定这件事不是他们做的,那么恐怕是料定我们找不到十足的证据吧!
光凭一枚钗子确实不能够乱下定论,不过……
“回王爷的话,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希望能够彻查一下整座王府,绝不能漏下一点蛛丝马迹。”
四喜与傅云楼对视一眼,见他眼中流露出赞同,这才微微定了心。看来自己猜得没错……
“如此也好,不过就连你和傅公子的房间也要搜查,这点你不会介意吧?”
燕郡王点点头,似是同意了四喜这一说法。
“那是自然,为了服众,我愿意第一个接受搜查。”
既然容青烟选择在事发之后处理证据,那就说明她很有可能来不及将剩余的证据一同销毁,若此次真是她在背后施毒计迫害王妃的话,那么某些蛛丝马迹她是如何也消除不掉的!
于是,在燕郡王的一声号令之下,整座燕山府开始了地毯式大搜查,与此同时,太医院那里传来消息,说是已从王妃这两日的吃食上头找出了导致王妃血崩不止的真凶。
“就是这枚龙血菇,此菇生长在蛮疆炎热之地,药性实为霸道,若是给成年男人服用,会起到活血化瘀强身健体之功效,然而一旦被孕妇服用,就会埋下其落胎的后遗症。”
四喜看着眼前那枚小小的赤红色蘑菇,眼神微黯,“太医的意思是说,王妃服下了这龙血菇之后虽没有立即落胎,却导致了后来胎儿出生即死和生产后大血崩的症状?”
“是,这种菇初期服食后,会令
人产生一种精力充沛,精神满面的良好状态,然而一旦使用过长,药性就会蔓延到全身,导致种种弊端。”
四喜拧眉,自从王妃怀孕之后,所有的饮食用度都是经过严格把关以及细致调理的,而且她用人极是仔细,若不是亲信之人她绝不会任用……那么,到底是谁将这种毒菇放入她的饮食之中?
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便抬头去看傅云楼。
傅云楼伸手接过那枚毒菇放入手心细细查看,略一沉吟后道,“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