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里还有活命。
阿琇倒退几步,心中恐惧至极,结巴道:“你,你。。。。。。你究竟是为了什么。。。。。。”
却见献容漫不经心地向外看了看,轻声笑道:“为什么,你说为什么?我这些年所受的苦楚便是所有的为什么。”
曼罗此时早已收起了那副毕恭毕敬的模样,却对献容道:“太后还与她废话什么,趁早做个了断。”
平阳到底心软,眉目间闪过一丝不忍,本想相劝,但迟疑了一瞬还是忍住。
“不忙,”献容慢悠悠地看向了平阳,“你父亲的人什么时候来?”
平阳战战兢兢道:“父亲书信上说今日申时之前,便有人来接应。”
阿琇心知如今自己形势极为不利,她心下一横,编队献容怒骂不止。献容微微皱起了眉头,却给曼罗使了个颜色,曼罗出手劈向阿琇后颈,阿琇身形一晃,已是倒在地上。
平阳瞬时吓得面无人色,却听献容笑道:“不用怕,只是让她晕过去了而已。”
“阿弥陀佛。”平阳念了句佛号。
献容皱了皱眉,不耐道:“你父亲带了人马,现在到了哪里?”
曼罗亦是焦急:“我去路口等待一会儿。”
献容瞧了瞧昏倒在地的阿琇,忽然笑道:“原是怕你碍事,想一起了结你。但如今本宫却改变主意了。”她看了一眼在旁垂头不语的平阳,轻笑道:“若是王司徒的人不来,公主或许还有些用处。”
平阳身形颤抖了一瞬,尖声道:“父亲不会这样的。”
献容嘴角浮起一丝凄凉的笑意,似是在嘲讽平阳一般:“连亲生女儿都能舍下的人,还有什么做不出的呢?”
曼罗一直等到了日落,方才回来,一脸沮丧道:“道旁连个人影都没有,哪里有人来?”
此处离洛阳城不过十余里路,可却人迹罕至,已是萧条荒凉之至,眼前大路平川,放眼便可见通路商静悄悄的,根本没有人会来。献容此时却镇定下来,她对曼罗道;“王司徒既然指望不上了,你去替我传信给五公子,就说我在城外等他。”
曼罗面上闪过一丝犹疑的神色,却看向了平阳和昏迷在地上的阿琇,低声在献容耳边道:“这两人一个是大晋的公主,一个是皇后,太后若想投奔我家公子,带着他们终有不便。”她顿了一下,又道:“便是五公子答应了,陛下哪里也是不会答应的。”
献容眸中闪过一瞬时的狠戾,便向平阳望去,却说道:“公主的性命权且留下。”说罢便移步到一旁车内去了,并不欲亲眼目睹杀戮。
平阳被曼罗的目光吓得倒退几步,便向后倒退数步。曼罗拔出了银质小刀,一步步向平阳迫近。平阳猛然向后跑去,可脚下却一个踉跄,却是被阿琇绊倒,猛地跌倒在地。曼罗哪里容她再逃,一刀便向她脖子上划去。
却听嗤的一声裂帛之声,平阳本以为自己已经就死,谁知睁开眼却见几滴血正滴在她面上,却原来是阿琇不知何时醒了过来,以臂膀挡在她身前。此时曼罗见一击不中,便拔刀又刺,但阿琇死死地护住平阳,不让曼罗近身。
曼罗怒道:“你让开。”
阿琇护紧了平阳,愈发不让半分。
曼罗并不理睬她,只拿刀向她们追去。阿琇和平阳都是足不出户的闺秀,哪里跑得过曼罗,几步便被她追上,眼见便要无幸,却听身后忽然传来震天动地的呐喊声,似是有人在喊:“城破了。”
三人同时震住,回望时只见不远处的城头上硝烟弥漫,红光冲天,远远地似有铁骑从城内冲出。曼罗震惊之下,马上便向献容的车架奔去,她奉命保护献容,不敢有任何闪失。曼罗翻身上马,赶着大军向南而去,远远扬起烟尘。
此时旁边再无藏身之处,唯就近有一处灌木约有半人高,勉强可以藏身。阿琇果断地扶起平阳,躲在灌木丛中。
平阳惊道:“公主,你受伤了。”却原来阿琇的右臂受伤甚重,血从衣襟中渗出,滴在她身上。
阿琇并不搭理她,她把地上的黄土在平阳和自己脸上涂抹,又将她的外衣上擦上许多灰尘。平阳自幼生得娇惯,极是不适宜地连连呛声,可她瞧见阿琇也是这样涂抹,也不敢说什么。却见城中虽然烟尘弥漫,但并不见人马出城而来,就连适才的人声也渐渐远了,看了并不是往她们这个方向而来。
阿琇心里略松了口气,她回头打量了一下平阳,见她如难民一般再也看不出宫里出来的痕迹,方满意地点点头,转头便向回行去。
平阳一把拉住她,惊恐道:“公主,你要去哪里?”
阿琇轻声道;“十六叔还在洛阳,我回去看看他。”
平阳大惊失色,“我们好不容易逃出来,这会儿回去,岂不是送死?”
阿琇心里本不喜她,她略一顿,慢慢说道:“我并没有说要带您一起回洛阳,适才救你,我已对不起当今陛下,我们就此别过。”
平阳面色由红转白,她犹豫了一瞬,终是说道:“公主,我随你去。”
阿琇大是讶异,回头不敢相信地望着她:“你当真想清楚了?”
平阳点了点头,似是鼓足了勇气:“我要回去陪伴陛下。”
阿琇微微动容,只一点头便算答应。
两人一路往洛阳走去,倒是十分顺利。沿路上哀鸿遍野,不断有难民从城中逃出,有些从城中逃出的人瞧见她们,都喊叫道:“你们往城里走干什么,北门都被匈奴人攻破了。”
平阳吓得心惊胆战,牢牢拉住了阿琇的手,只觉得双腿如灌铅一般。
阿琇勉强笑道:“国难之时,多有谣言,未必是真的。”
两人一直走到天黑,方至城下。此时城门已闭,阿琇抬头见城门上还有铁甲卫把守,心里松了口气,便在城下叫道:“守城大人,请开门。”
谁知那城上却无人应答,她叫喊了数声,城上那铁甲卫只是立着,全然不言声。
平阳忽然吓得一缩,指着铁甲卫颤声道:“那人不是活的。。。。。。”
阿琇定睛看去,果然那城上的铁甲卫随着风吹微微飘起,绝不是活人。阿琇此时心中亦是恐惧,可她不愿在面上露出半分,她走到城门前轻轻一推,那城门却也只是虚掩而已,此时再无什么思索的时间,她拉着平阳便进城而去。
说来也怪,离开不过数个时辰,可这洛阳城竟如一座死城一般,完全没有半点生气。昔日里繁华熙攘的南市,如今一盏灯火都没有,四下里黑黢黢的,只是沉寂,唯有一条铜驼路贯穿南北,更无人烟车马,于是显得愈发宽阔。两人沿着铜驼路向北走去,走过昔日里熟悉的街市、店铺,家家户户都门窗紧闭,唯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
她们愈走愈是心惊,脚步便更加快了,走到九重宫阙外,只见宫门也是大开,抬头便可望见城中最高的太极殿,此时在暗夜中巍然耸立。平阳忽然挣开阿琇,向太极殿上冲去,一边跑一边哭喊着;“陛下,陛下。。。。。。”
阿琇赶紧随着她跑了上去,可奇怪的是两人把太极殿都走了一遍,里面去一个人都没有。平阳不住哭道:“陛下在哪里?”
阿琇忽然心念一动,望向了平阳。平阳一震之下,忽然明白了阿琇的含意,拔腿便向自己居住的昭阳殿跑去。
昭阳殿的殿门半掩,里面悠悠传来一个男子的声音:“平阳,平阳。”语声无限哀婉,似是伤心至极。
阿琇向身旁的平阳瞧去,只见她面上都是泪水,心中忽然明了。
平阳有些颤抖地冲进殿去,忽然放声恸哭:“陛下,臣妾回来陪伴你。”
阿琇驻足在门外,只见里面坐在龙榻上面色虚弱的男子,正是当今皇帝。他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跪着的平阳,面色却渐渐由震惊转成欣慰,他伸出枯瘦的手抚摸着平阳的发丝,而平阳伏在他的脚边,已是泣不成声。
阿琇慢慢地退了出去,走到门外,却听里面的皇帝声音沙哑地说道:“阿琇,十六哥在北门城头上。”
阿琇赶到北门之时,果然见到高高的城头上站着几个全副铁甲的卫士,正中拱卫的人便是成都王司马颖。阿琇心里松了口气,刚想高声喊叫,却忽然听到司马颖对身旁的杜婴说道:“城内都安置好了吗?”杜婴答道:“城中七千六百户内,尽安置好桐油干柴,只等匈奴恶狗入城!”
司马颖忽然跪倒在地,面向帝阙方向庄重行过三跪九叩之礼,低声道:“父皇在天有灵,不孝子司马颖今日无法收回洛阳平安,只能以身护城,以匈奴人的血祭列祖列宗。”
他身旁众将听他的誓词,无不心情激荡,纷纷拔剑盟誓道:“誓以我血,尽诛奴狗。”
众人磕头拜过之后,司马颖站起身来,拔出佩剑道:“众将听令,开城!”
曹统手持利刃,便要去割断城门绳索。 他一抬头,却正好瞧见站在暗处的阿琇,诧异道:“公。。。。。。公主殿下,您怎么还在这里?”他这样一说,众人都向城边看去,只见阿琇正站在城门旁,眼中都是泪水。
司马颖大怒道:“曹统,你现在就背上公主,马上送出城去!”
阿琇此时看到城下堆着的数丈高的干柴,想起城中问到的奇怪味道,忽然明白过来,结结巴巴道;“十六叔,你要烧城。。。。。。”
司马颖面色一沉:“你快出城去,不许拖延!”
阿琇哭泣道:“十六叔,你什么时候出城?”
司马颖心中不忍,终是骗她道;“等你们出去了,十六叔便会追来。”
他眼见城下的匈奴人已经集合准备攻城,心知不能换再耽误下去,忽然对曹统怒喝道:“你还愣着干什么,你骑上我的马,带着公主殿下赶紧出城。”
曹统不敢违抗,他走到阿琇面前,跪下道:“末将得罪了。”说完便背起阿琇上马,司马颖的坐骑乃是西域名驹照夜玉狮子,此时宝驹也知与主人分别在即,扬蹄长嘶了一声,便驮着二人向城外疾驰而去。
司马颖望着暗夜中一人一骑马、向南飞奔而去,心里长长松了口气,喊道:“开城!”
杜婴手中长刀脱手,沉闭百年之久的洛阳城门吱呀一声,向着北方大开。
第二十九回 死生契阔
匈奴人在洛阳城下已有一日I洛阳到底是千年古城,到了本朝又几番修缮,固若金汤一般。刘渊虽然自持兵众将广,但也知攻城并不是一日之事。此时忽然见城门大开,自是大喜过望,拔刀道:“攻城!”
“且慢。”刘聪忽然一骑跃到阵前,说道:“父皇,司马颖素来知兵,为何深夜大开城门,恐怕有诈。”
刘渊的五弟汝阳王刘景素来狂妄,大声道:“定是他怕我大汉军队,因而出城投降。”
刘聪恳切道:“父皇,不可轻敌啊。”他见刘渊迟疑不决,便向长兄刘和望去,谁知刘和却出人意料地并不吱声。
刘景见刘和也并不支持刘聪,愈发胆大道:“聪儿在汉人的都城里待了这些年,倒学了些汉人的懦弱无能。”
他此言即出,刘聪面色一灰,默默退到一旁。
却见刘景高声道:“陛下,给臣弟五千兵马,定叫这些汉狗乖乖投降,有什么花招也使不出来。”
刘渊略一沉吟’点头道:“好,拨给右将军五千精锐领头,朕随后便来。”
刘景放声高笑,自是不屑一顾地领着人马冲进城去。
守在城头上的杜婴面色有变,低声道:“王爷,匈奴人这样狡猾,只有五千人马入城,我们该怎么办?”
司马颖向城南望去,只见黑暗中照夜狮子四蹄雪白,飞驰出城,便知曹统应是办妥了差事。他看了看刘景的先头人马已经入城,心知城中布置恐是瞒不了多久。此时杜要又见刘景的将旗上有个景字,急道:“王爷,此人就是屠黎阳的刘景。”
司马颖缓缓道:“休慌,刘渊若不入瓮,岂不白费这番心思。”
刘景在城中大声呼喝,却见毫无人应答,心中自是得意,对城外喊道:“那些汉狗都被吓跑了,大哥不用害怕,速速进城来吧。”
刘渊听了禀报,自是要领兵入城。 刘聪再三相劝:“父皇,不可轻敌。”
刘渊转头露出失望之色:“你莫真被你五叔说中,果然被消磨尽了胆气。”说罢,便领着刘和率众将入城。
司马颖见匈奴人已入城十有七八,忽然道:“放大石。”
杜婴应声自去放下城门大石,却原来洛阳初设都城时,先帝便设有关卡,四个城门上都设有千斤巨石藏于城上,若此石放下,城门便再难搏开。巨石瞬时放下,一一时间烟尘弥漫,响声震天,如雷霆之动。此时刘渊父子都已入城中,心知中计,但此时大军从中被切断,人人自是恐慌不止,刘景为首便大声喝叫道: “晋狗,快快出来受死。”
司马颖冷笑数声,忽然火光映亮城头,却见他一袭战甲正在城上,悠然道:“刘渊、刘景,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刘渊强自镇定,在马上并不言语。可刘景双目欲裂,提刀便要冲上城去,但司马颖哪里等他行动,他忽然拔出长弓,拔箭便向城下射去。刘聪见事不好,慌忙扑向父亲,抱着刘渊滚至马下,堪堪躲开了这箭。谁知司马颖这一箭去势极 强,正在此时,刘渊身后的刘景不知为何忽然摔倒,此箭正中他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