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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老爹的身子上下颠簸,郑瑗才意识到他们正在行进,是那头忘恩负义的驴子迷途知返,还是他们趁着他在闭目养神时,找到了另一头驴?
“爹,今晚的星星可真多啊!”那是少女清亮的嗓音,听了很是心旷神怡,郑瑗却吓了一跳,牵着车子走的……可不是那个小丫头叶沙沙!
原来他们已经走投无路,非得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拉着车方能前进。可即便需要人力拉车,也该由体型魁梧的老爹代劳才是……
郑瑗对此极为不解,思前想后了许久才想到叶沙沙为何面对她老爹既缺乏主见,又惟命是从的原因。
原来如此……他们表面虽是父女,实则是主仆关系,而叶沙沙因有苦衷而不敢反抗!
一瞬间,他似乎有些同情眼前的弱女子了……同情归同情,他亦是没有伸出援助之手。
郑瑗坐视不理,望着星空,耳旁又冷不丁响起老爹的声音:“别以为老爹我虐待沙沙,若非万不得已,老爹我也不想沙沙受累。”
郑瑗心中一凛,不想自己的心事居然又被他猜中,当真可怕至极!
“唉!”老爹叹了一口气,又道:“不过沙沙这孩子生来就能吃,一吃饱便力大如牛。看似天赋异禀,但着实令人忧心,要不是见你是自己人,眼下又束手无策,我也不会将咱们一路的干粮都让那丫头吃了……”
“什么!”郑瑗惊坐起身,担心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离晋国尚有九百九十里路,如今干粮没了,往后的生活可怎么过啊!
“别担心,我和沙沙都是吃饱了上路的,何况咱们饿惯了,撑得住。”老爹语重心长地拍了拍郑瑗的肩头,郑瑗哭笑不得,他们居然忘了他还没吃晚饭……
莫非从此往后,他将跟随这对父女三餐不继、沦为乞丐了么……原以为跟着有钱人他往后便能衣食无忧,却不料走上了一条更为凄惨的不归路……路是他自己选的,如今已没了回头的余地。
因□,一路上郑瑗只能靠睡觉来分散注意力。两天后,驴车停在了一间破庙前,郑瑗睁开凹陷的双眼,脸色惨白,嘴唇干裂,却拼命张嘴喊着要喝水。
“大师兄,快看,今晚咱们终于可以开荤啦!”
“干得好!看来真是老天有眼,吃了几天树皮,今天终于可以吃到一顿好的,哈哈!”
“对对!一定是老天开眼,让咱们师兄弟几个能在上山前饱餐一顿,有力气杀他个片甲不留!”
……
听闻庙里血腥残忍的对话,叶沙沙准备掉转车头离开,却遭老爹阻止道:“阿瑗饿了两天了,再不进食会死的,兴许咱们可以找里面几位弟兄江湖救急。”
叶沙沙看向奄奄一息的郑瑗,便放下驴车,靠着父女俩的扶持,三人一起走进了破庙。
破庙规模并不大,才进庙门便见泥塑菩萨手拈兰花手指怒视众生。不知是否小庙容不下太多过客,在他们踏入这方净土时,砖瓦从天而降,砸在他们眼前,碎成了两半。
“什么人!”不知何人一声怒吼,未及反应,只觉一阵穿堂风绕过周身,将他们紧紧包围,叶沙沙挤了挤眼,一瞬不瞬地盯着眼前举着树枝指着她的那位侠士,道了句“你好”。
那侠士原本面目含恨,在看清叶沙沙的面容时不禁微微一愣。也许是因为异性相吸,抑或是同病相怜,在他身上包裹着的那股杀气渐渐散去,而他左脸那道邪魅狂狷的十字刀疤也因此变得有那么一丝性感。
“大师兄,你的刀!”不知是谁不识趣,打破了岁月静好。
“姑娘,冒犯了。”侠士匆忙收起树枝,回头瞪了拿着龙头宝剑的师弟一眼,道:“真不像话!怎可在姑娘面前亮出兵器,还不快收起来!”
“可是……没有刀,怎么宰了那畜生……”那师弟似有一丝胆怯,更对大师兄突如其来的转变摸不着头脑。
“杀杀杀!佛门净地都给我收敛点!叫你们平时多吃点素,少些杀戮,多积点德,现在倒好,敢在佛祖面前开杀戒,真不像话!”
“可是……”被大师兄双眼一瞪,想说的话又憋了回去,只好问:“可是……那头驴要怎么处置?”
“什么处置不处置的!老老实实给我放了!”
“是,大师兄!”师弟向来敬重大师兄,不敢有所违抗,依言照做。
“不好意思,令姑娘受惊了。”侠士回过头呵呵一笑,嗓门虚掩,双手不知何时纠缠在了一起,道:“他们平时就这样,我这个做大师兄的不多吼几句总不像话……虽说行走江湖,打打杀杀在所难免,可是虐待小动物实在太不像话,姑娘……”
“你知道我是女的?”见有人认出自己的本来面目,叶沙沙不由得心头一喜。
侠士显然没料到她会有此一问,但听到她清亮的嗓音后,不□心荡漾,迷迷糊糊点了点头,道:“姑娘真爱说笑,姑娘花容月貌,一看便是女娇娥……”
“你的师弟抓的可是一头灰色、头顶有一撮白毛的毛驴?”没等侠士叽里咕噜说完对她的溢美之词,叶沙沙已思维跳跃,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侠士心中一怔,随即如同受叶沙沙摆布,愣愣点了点头。
得到肯定答复,叶沙沙不顾对方色眯眯盯着自己,忙看向老爹道:“爹,好像是阿毛。”
阿毛是叶沙沙私下里给毛驴起的爱称,虽然阿毛背叛了他们,但她依旧思念着阿毛。
“确实是阿毛。”老爹没有怀疑侠士,他的师弟真的牵了一头毛驴从庙堂姗姗而来。
阿毛不似前几日那般活蹦乱跳,灵动的双耳耷拉垂了下来,眉宇忧郁,泛着淡淡的忧伤,在见到眼前的故人时,更是埋低了脑袋,颜面扫地。
“爹,阿毛好像知错了。”
“嗯。”
“阿毛其实是个好孩子。”
“也许。”
“我们继续带着它上路吧。”
“那要等我们吃饱了才有力气带上它。”
……
“若姑娘与老前辈不嫌弃,不妨随我进去吃点粗粮?”侠士听得一头雾水,好不容易接上话题,定是要百般献上殷勤的。
“你才老前辈!你们全家都是老前辈!”侠士一不留神又犯了老爹的禁忌,侠士虽不知哪里得罪了老人家,但惹了人家不高兴,总是要给女性一点面子不去计较的。
他连连道歉,盛情邀请他们入席,老爹见他极有诚意,又为两个孩子着想,便也不再追究。
后来在交谈中得知侠士原来是以刀法著称江湖的“潇洒一刀”刀无痕,乃罗山派掌门铁三脚首席大弟子,此番奉师命携众师弟前往晋国,上武峡山上的武峡派切磋武艺。
叶沙沙在得知对方身份后,便对他刮目相看,当初在宋国便有坊间流言,说这刀无痕刀法出神入化,挥刀极其潇洒,更相传他手上那把名为“西北野狼”的大刀乃上古刀神庖丁铸造,历经数千年,依旧削铁如泥。
叶沙沙从小向往江湖,仰慕豪气冲天的盖世英雄,也不外乎英雄的兵器,如今亲眼所见,她怎能放过一睹宝刀风采!只可惜刀无痕不解风情,又怕刀剑无眼,便将宝刀收起,远离了叶沙沙。
作者有话要说:你们倒是说句话呀!!!!
7元气上山
因一夜刀不离身,叶沙沙始终没能如愿。翌日清早他们也该出发上路,便要与刀无痕一干师兄弟分道扬镳。
刀无痕依依不舍挥别叶沙沙,叶沙沙亦是频频回头,不过认识一夜,两人已看似难舍难分。
“你女儿看上那壮士了?”离开破庙十丈远,叶沙沙始终看着身后,恢复体力的郑瑗着实看不下去,便随口问了老爹一句。
老爹似笑非笑地瞅了他一眼,“怎么?你小子心里不好受了?”
郑瑗毫无心理准备,愣了一下又嘲讽道:“你女儿这般单纯,若跟他在一起,真怕那壮士手一滑害了这丫头。”
老爹但笑不语,郑瑗又道:“不过,话说那刀真如传说中那般神奇?”
“未曾领教,不好说。”老爹若有所思地摇着头,郑瑗看了一眼叶沙沙略作沉思。
叶沙沙尚处于遗憾当中,未能感受气氛有所不对,当再也看不到破庙时,她便老老实实拿起小皮鞭赶着阿毛上路。
话说自从救了阿毛出虎穴,阿毛便一改往日傲气,也不再调皮,任劳任怨任凭叶沙沙差遣。每当她挥动手上的小皮鞭,便跑得格外殷勤。
眨眼又过了五天,四方天地,一片清明。不知是叶沙沙给了错误指示,还是叶老爹又给它吃错了东西,原本这日他们应该抵达晋城,怎料奔到了山沟沟里。
郑瑗不禁感叹路途坎坷艰辛,再也无力招架。
“爹,就是这里么?”山脚下,叶沙沙举着小皮鞭指着大好河山问老爹。
老爹点头示意他们下车,道:“山路崎岖,都下车自己走吧。”
叶沙沙率先跳下了驴车,解了阿毛与车身之间的束缚,笃悠悠地牵着缰绳跟着老爹走上崎岖的山路。
郑瑗生怕遭人抛弃,便硬着头皮紧随其后,上山路上问题颇多,头一个便问为何改道。
叶沙沙只道这山上植被吸收日月精华,烹作小鲜必为人间极品美味,这才跟着老爹改道上山。
郑瑗听闻来龙去脉后,恍然大悟,却又感到有点蹊跷,只是摸不到关键线索。
山高路坎坷,他们走了好些时辰,许是幽居宋国太多年,缺乏体能活动,才至半山腰郑瑗已气喘吁吁,筋疲力尽。
“还要多久才到啊……”他痛苦呻/吟,心想早晚将被这两父女折磨至死。
叶沙沙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若走不动,就在这儿歇会儿吧,我跟爹找到好吃的再回来寻你。”
郑瑗原本感激她的体贴,但听到后半句话时又鼓足勇气摇了摇头,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找另一条路下山……
“我没事,继续走吧!”
早知道他体格不够强壮,竟不知这般羸弱,叶沙沙无奈摇了摇头,想他也着实可怜,囚禁宋国十年,除了那一身惊天地泣鬼神的皮囊,想来真被摧残得一无是处。
*
“虚无崖!你给老子出来!老子今天就算扫平你武峡山上下也要得到‘日月黄竹草’!”
“哼!掌门的名讳岂容尔等鼠辈随意叫唤!别以为你会切两块猪肉,就可以拿着把菜刀在我武峡耀武扬威!那日在本派比武已分出胜负,你们罗山派根本不是我武峡的对手,我劝你还是及早退出江湖,归隐山林养猪去吧!”
“哈哈哈哈!”众弟子附和嘲笑。
“臭道士!别欺人太甚!看招!”罗山派只是小门小派,自然不能与四大派相提并论,可是门派虽小,派中弟子也是有尊严的,受到如此打击,刀无痕怎能不挥刀砍去!
刀无痕咆哮前进,武峡弟子清一色青衫道袍手持长剑,眨眼间便已整齐列阵,从气场上压倒敌人。刀无痕并未临阵退缩,吆喝着师弟们一齐进攻!
刀剑相碰,火光四溅,两派弟子在刀光剑影中拼了个你死我活。
正斗得精彩绝伦之时,叶沙沙一行人刚好到达山顶,面对着兵来山倒的磅礴气势,不由得看傻了眼。
“哇,这么快就打起来了啊。”老爹感叹一声,又唏嘘道:“看来我们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眼下着实危险,不如趁早下山?”郑瑗偷偷移了一小步躲到叶沙沙身后,提议道。
“我也想,只是沙沙她……”老爹看向目不转睛的叶沙沙,耸耸肩以此表态。
郑瑗一脸无奈,未曾想到她会如此专注,如今她的愿望终于达成,亲眼见识到了刀无痕的“潇洒一刀”,而那些人正打得如火如荼,她怎可轻易离去。
不知打了多少回合,太阳已渐渐偏西,郑瑗与叶老爹皆已懒洋洋地靠在树干上打盹,唯有叶沙沙依然坚守阵地,不离不弃。
武峡弟子时而变换阵型,或前三排出阵,或两列迅速对换,看得人眼花缭乱。刀无痕与师弟们被层层包围,即便刀锋再快,也一时难以辨清虚实。
武峡派的鸳鸯阵与无双剑天下驰名,一经入阵,一生九死。然而即便是死,刀无痕也没有退缩!
这铁血一般坚强的壮士,令叶沙沙感动得热泪盈眶。
正当认为刀无痕必死无疑时,阵法不知怎么便被破了,十多个武峡道士在空中振散,衣袂飘然,犹如天女散花,置入人间仙境。
在他们纷纷落地吐血时,滚滚烟尘腾空升起,叶沙沙也以为时空转换到了传说中的仙境。只是烟尘越来越浓,倒不似什么仙人降临,更像妖孽来此凡间作祟,略显风尘。
“大师伯!不好啦!无极殿起火啦!”
小道士慌慌张张冲了出来,头顶的玄色鬓帽歪到了一边,他的话无不令人心神一震,倒在地上的师兄师弟师侄们未能顾及自己受了伤,一窝蜂团住了小道士,七嘴八舌问了个究竟。
因隔着一些距离,叶沙沙无法听清他们交流了些什么,想靠近时,那些人已召集山中弟子一齐救火,徒留刀无痕等人面面相觑,莫名其妙。
“哎呀,打得正精彩怎就起火了?”不知何时起,叶老爹已站到了叶沙沙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