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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廊拐角处,投下两个暗影。
“如何?”华润的声音带着些焦切。
“已经服下了,我亲手下得的毒。”另一个声音带着岁月的沉淀,是个上了些年纪的妇人。
接下来,许久的静默。原先的那人似在沉思,片刻,才小声说道:“你可瞧清楚了?”
“放心吧,娘娘。”另外一个声音有些恶狠地说道:“那是碧落水,无色无味,当年她的母亲,也是精通医理的人,也终究命丧于此毒。她,也必然和她母亲一个下场。”
作者有话要说:
、乱始
月挂柳梢头,风吟百木间。繁星点点,幽夜横波里,暗渡箫声万里。
废园中,斜枝上,一人白衣飞扬飘然若仙,泼墨长发醉拂暗夜,清流暗涌。遗世独立般的身影,正是慕宜辰潇然独立枝上,手持玉箫,箫声沉远如滚浪,荡着清风,余音袅袅,不绝如缕。风中,淡淡的木叶香气轻浮,袅袅箫声低回盘旋其中,所有流逝的时光,忽然间,仿佛就在吹箫者手间起起落落。
园中,角落处,繁枝错绕的大树后,一个月白身影静静地背靠着树身,双目轻闭,眉头微拧,俊美的容颜上有淡淡的月华轻洒,衬得那张脸,越加迷醉。
手停,声止,刹那的冷寂,让人有一种恍置峰巅的感觉。
宜辰飞身下树,飘然落地,在原地静静地站着半晌,眸中浮上淡淡的担忧,轻若无声地一叹,缓缓迈开脚步,向园外走去。角落里,树后的那人缓缓踱出脚步,看着宜辰远去的背影,眸光温柔似水,缠绵缱绻。
一连几夜,宜辰都会来到这座废园,斜倚树枝之上,执箫吹奏。每次,角落的阴影里,都会有一个身影隐在树后。一个静静地吹着,一个静静地听着,然后,白衣飞身落树,在原地静静地站着一会儿,树后之人总会在这时候静静地看着宜辰静立的背影。两个人,就那样,一个没有回头,一个没有再上前,总是心有灵犀地保持着静默的距离。
这夜,皎洁镰月依旧高挂空中,只是浩宇中不见半点星辰,只剩残破的灰白。
宜辰依旧枝上吹箫,只是,这次的箫声带着份悲凉,荡着凉风,声声叹尽,人世的沉重。片刻过后,箫声渐行渐渺,宜辰停止了吹奏,只是静静地抬起头,望向无穷无尽的高空,面上沉静如水,好似悲悯人间的仙者,又似沉水千年的灵镜,那迎风飘扬的白衣,让人惊怕她就此羽化而去。
宜辰终是飘然飞下,却是没有任何停留地走向园外,好似,她本就知道,身后已没有了那道温和缱绻的目光。
宜辰静静地走在宫中小道上,明月相伴,清风相随。
“那里,快,快,不能让刺客逃了…”随着一阵阵急促嘈杂的脚步声,一声声高叫顿时打破了夜里的静谧。
宜辰却似丝毫不受影响,依旧静静地走着,只是,嘴边,终于,勾起一个深深的苦笑。你,还是,动手了。
“谁,站住。”一对禁卫见着宜辰的身影,立即怒斥着向宜辰奔来。宜辰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盛势而来的禁卫军,淡淡地笑着。
待得禁卫奔近,看清宜辰的容颜,个个立即单膝跪地,“参见娘娘。”
宜辰淡淡地‘嗯’了一声,便很自然地从单膝跪地的众人的旁边走过,好似根本无心问发什么了什么事情。徒留禁卫们个个神情讶异,不知作何反应,终于带头的一个年轻禁卫蓦地站起身,朝宜辰的背影叫到:“娘娘,今晚发现刺客,刺客已然身负重伤,还在宫中。望娘娘小心一些。”宜辰心下一紧,纤眉微蹙,却仍旧未发一言,静然地朝前走去。
回到寒玉宫,除了几个守夜的,大都下去休息了。宜辰轻身走进内室,才刚揭开珠帘,脚步蓦地顿住,纤眉紧紧蹙起,眸中一闪慌乱。
“都下去吧!秋玲,你也是。”宜辰侧首看了眼身侧几人。
“娘娘…”
“怎么还是不懂,我说过,不喜欢夜眠之时,有人在身侧。”宜辰淡淡地说道。
“是。”众人纷纷退下,宜辰看着她们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缓缓伸出右手,轻轻地撩开珠帘,慢慢地走进内室。
室内,只有微弱的灯光,将宜辰的身影隐隐投在屏风上。宜辰逐渐恢复沉静的目光投在屏风上,脚步逐渐趋近。就在离屏风一步之遥处,宽袖一挥,那扇屏风蓦地移向一旁。宜辰缓缓伸出手,摊开手掌心,一滴鲜血自高处滴下,恰然落在宜辰的手掌心上。
“既然来了,就无需躲着。”宜辰伸出的手仍旧没有收回,只是眸光静静地看着那滴鲜血。
一阵袍袖生风,一个月白身影已然自梁上飞身下地,却是云卿。
云卿一手捂住自己的胸口,那里一片鲜红,刚才滴落的血就是他的。云卿静静地看着宜辰,仍旧温和地笑道:“我还是忍不住,即使知道会连累你,我依然想看看你。”面上一片惨白,只是那双含笑的眼眸,竟似毫不在意自己身上的伤。
宜辰看向云卿胸口上的伤,纤眉紧紧蹙起,缓缓地说道:“今夜,你没有听我吹箫,我就知道了。”
“他已经开始怀疑,除了皇宫,我已然无处躲身。我也不想躲了,只是,我好像,要连累你了。”云卿看着宜辰温和地说道,语气却是没有半点的愧疚之心。
“我,不怕。”宜辰淡淡一笑,眸光依旧盯在云卿流血的胸口上,“这伤,你需要处理。”说着又是轻轻一挥袖,那扇屏风重新滑过,挡住了两人的身影。
“好。”云卿温和一笑,任由宜辰拉着坐在床沿上。
宜辰小心地褪去云卿的上衣,观其左胸上,一片血肉模糊,这一剑刺得很深,眸中一闪痛色。
“没事。”云卿似乎了解宜辰心中所想,温和一笑。看着宜辰白皙的手在自己身上轻轻地处理着伤口,感受着她身上清新的木叶香气,云卿因为受伤而惨白的脸上绽出丝丝平静的幸福。
两人谁也不说话,一个静静地处理着伤口;一个静静地坐着,虽然上身衣物褪尽,却无半点拘谨之色。好似相处了百年的伴侣,淡淡的,却是一生的相知。
片刻,宜辰重新为云卿穿上上袍。云卿依旧坐在床沿上,伸手轻轻地抱住宜辰的腰身,将头缓缓凑进宜辰的怀中,缓缓闭上双眼,清晰地感受着宜辰身上传来的温度和气息,两行清泪终于夺眶而出,顺着紧贴在宜辰身上的脸颊流入宜辰的衣裳里,“宜辰,宜辰,此生,我终究还是错过了你。”嘶哑沉痛的声音,好似暗夜幽咽。
宜辰纤眉紧蹙,双眸缓缓闭上,伸出手轻轻地抱住云卿靠在自己怀中的头,云卿似是一震,抱住宜辰腰上的手不由紧了紧。
“云卿,对不起。”宜辰幽幽地说道,“但是,我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死去。”
“不,宜辰,我希望,这次,无论生死,你都不要管我。”云卿恢复原先温和的声音,不带任何的畏惧,只是轻轻地诉说着,“无论怎样,回到这里,这么做,都是我自己的选择。虽然带不走你,却也不愿意就那样一人逃遁一方,行尸走肉般地活着。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没有欠谁的,总有一天,你会如愿,一身飒然地游走天下,只要,你愿意放开那些枷锁。”
“相信我。”宜辰轻轻放开云卿,云卿也渐渐松了手,两人互相静静地望着。
“我要送你出宫,现在。”宜辰忽然说道。
“不,现在整个皇宫都在搜捕我。很快,这里,或许,是他亲自过来。”云卿摇了摇头,温和地说着。
忽然,外面一声惊叫声响起,“娘娘…”
“来了。”宜辰轻轻一笑,蓦地拉起云卿的右臂,“走,即使是铜墙铁壁我也要带你出宫。”
作者有话要说:听着轻音乐‘中国18把小提琴的明月寄相思’写的,建议亲们也边听边看,感觉不错,呵呵。还有,决定要收尾了。。。
、惊夜
寒玉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宜辰毫不犹疑地拉起云卿的右臂,流星般地从楼内疾掠而出。一个宫女慌慌张张地跑来,“娘娘,大事不…”话语未落,便见两个身影从她眼前一闪而过,瞬间飞掠在寒玉宫外院的岩壁上。
就在禁卫军蜂拥而入的那一瞬间,两条白色身影恰然如潜龙腾渊般地飞跃出高墙。
“在那里,快,追。”一名禁卫统领才进的大门,便见侧边飞跃而出的两个身影,急切地命令道。
很快,禁卫军立即掉头重涌出大门,向外追去。
揽风阁上,明月高悬,一个颀长的淡紫身影玉立阁栏前,如瀑长发随风肆意飘扬,绝世之容上,浓浓的月华如水荡漾,双眸如子夜般深不见底地望向远方的某处。
夕烟看着前面那个月华笼罩下如天神般的身影,心中焦切不已,主子既然已经知道宸妃娘娘带着那晋王离开了寒玉宫,为什么还只是静静地站在这里,而不去阻止呢?
“主子,主子如若再不去阻止,恐怕那些禁卫无法挡得了娘娘。”夕烟小心地出言道。
“你以为,她不知道你的身份吗?”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不易察觉的怅然,“她,也在等朕。”
夕烟心下一惊,娘娘知道?那么,这次,之所以那般在禁卫军眼皮底下飞闯而去,也是故意为之?为了让主子亲自出手?
皇宫中,禁军分批围追,灯火亮彻长空,一片喧闹。
两条白色身影飞快地穿梭在皇宫中,所到之处,花枝摇曳,风碎影破。每当一批禁卫发现两人的踪迹时,也只能叫喊着尾追其后,根本不及欺身而近,更遑论动刀起剑了。
“那里,快追…”
“娘娘带着他往东门的方向去了…”
……
轻身翻进昭阳园,宜辰拉着云卿靠坐在一棵大树旁,云卿剑眉一拧,疑惑地看向宜辰。
“你,伤得很重,需要休息。”宜辰轻轻地说着,目光看向云卿的左胸处,那里,伤口又开始流血了,纤眉一蹙。
“我没事。”云卿面色惨白,眸中却始终一片温和。
宜辰淡淡地看了看四周,时间在那一番追逐中逐渐消逝,空中明月逐渐隐入云层里,深夜已过,黎明即将到来。
“出了园,我们就往翎勋殿的方向去,之后,你就从东墙出宫。”宜辰看着云卿开始冒冷汗的脸,慎重地说道。
“你呢,你不一起出去吗?”云卿心下一急,蓦地动了下身,猛地扯动了伤口,痛得闷哼一声。
宜辰伸手拉过云卿的手,轻轻地搭在其手腕上开始诊起脉来。
云卿见状,微一用力,挣开了宜辰的手,“我没事,其实,我根本就没想过要出宫。”说着忽然温和地笑着看向宜辰,“我宁愿,陪你玩这场追逐的游戏。生死对我而言,早已经不重要了。”
“我说过,不会让你在我眼前死去。”宜辰淡淡地说着,看向云卿的目光里,多了份思虑。
云卿缓缓地往树身一靠,有些虚弱地说道:“你知不知道,你在逼他,也在逼你自己?”
“是,我一直在逼他出手,一年之约,现在于我而言,太长了。”宜辰静静地说着,让人看不出半点她心中的波澜。
“如果,如果,你再无杀他的理由。你,会,会接受他吗?”云卿微微转过头,轻轻地问道。
宜辰闻言微微一愣,淡淡地说道:“没有如果。”
云卿轻叹一声,苦笑道:“或许,我真的比他幸运。”
宜辰不发一言地伸手转过云卿,让他背对着自己,凝气双掌,轻轻地搭在云卿的后背上,一股真气缓缓渡过。云卿也不拒绝,只是静静地闭上眼,感受着自宜辰掌间渡进的暖暖真气,径自调息。
“走吧!天,要亮了。”宜辰缓缓收手,站起身,双手扶起云卿。
云卿温和地笑着,缓缓伸手将宜辰额前的几缕青丝撩到耳后,“你要我出宫,我听你的。不过,出了宫,我又能去哪儿呢?宜辰,你以为,我会就这样,离开你,逃出锦城吗?”
“如果你是为了我回来的,那么,你出了宫,就马上离开锦城。如果,你觉得,所谓的赵氏江山是你的责任,那么,你先出宫,之后的事,你觉得自己应该怎么做,我不会阻拦你。”宜辰淡淡地说道:“所以,无论如何,现在,你都得出宫。”话音刚落,不待云卿说话,就已然拉上云卿的右臂,向园外飞掠而去。
两个白色身影重新回到追逐的游戏中,禁卫们看到重又出现的目标,不由大叫,“那里,那里,快…”
宜辰看着急涌而来的禁卫军,冷笑一声,带着云卿朝东门疾掠而去。
“快,快追…”几队禁卫军蜂拥着向宜辰急追而去,带起了阵阵冷风。天边,一抹淡淡的光,柔和地散出。皇宫中,脚步声,响如鼓震,人影也越来越多,想来,大多是来看热闹的。因为,如若不是风闻宸妃娘娘带着刺客出逃,那些嫔妃,对所谓的刺客,是不感兴趣的。
女人,只对有女人的战争,才兴奋得起来。
龙御门,前往正东门的必经之路。此刻,石门前,正整齐地站着两队禁卫军,个个武装以待。而站在最前头的那人,就是俞慎。
宜辰和云卿静静地站在俞慎前面丈余处,后面依然有大队禁卫军紧追而来。
俞慎面色沉重地看着眼前冷静的两人,一个白衣飘然,淡如轻云,不动不语,却已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