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轩辕文杰结结实实的囫囵咽了一口口水!
皇兄刚才我们说了什么来着?
夜晓落身在一旁的座位上,面对众人哭丧着的脸色,他笑不出来也哭不出来。
他问秦杨:“本王可以反悔吗?”
你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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练武的日子是不要命的——
从云宫逃出来回到东郡,他在众人不屑的目光里拼命练武,只想让自己变强,不想再过回原来的苦日子,云宫里遭受的苦难还有对多多的感恩和思念全部化作了练武的动力!
废寝忘食——
小时候,他在“他”的身边练武,直到进到云宫,他害怕!
不想被嫌弃,不想再被东郡王遗弃!
几年的努力,他的名字开始出现在神祈山,并且随着他次次争战的凯旋,神战榜上他挤掉了好多名字,紧跟龙涎太子之后!
东郡朝野里多少人对他刮目相看!
父王开始倚重他,东郡的兵权都在不知不觉中移到他的手中他有实力做东郡太子,有实力坐上父王的王位,可惜他不能贪婪得要得更多。
等到了有一天,他觉得自己到了极限,再也无法让神祈山的排名有变数,轩辕夜晓累了,寥寥无事,他的身边有了女人——但凡和“她”有点相似的,他都拣来给自己暖床!
想要多多,偏偏他很清楚,龙涎太子在那座深宫,身为第二的他与龙涎撞个正面那是找死的飞蛾扑火!
或者说这不过是他表面的借口!
从不言爱,从不言败(1)
他长久以来不靠近云宫,是他自己不想再找回云宫的“多余”!
那个和她在一起的女子——知道很多不该知道的事情。
比方说多多知道他是“谁”!
多么矛盾的心:想要又不能要,找了和她相似的替身却又迫切的希望真正的她能在自己身边,万一她回来了,她还能记得他是谁吗?
在矛盾的心绪里,从天未亮的时辰一直练到太阳西沉。
沐浴在夕阳血红的残阳里,轩辕文杰直挺挺的到在地上喘息,秦杨拄着剑站着,等他喘够了,一转身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和残酷的话:“再练一个时辰才可停下。”
像冷漠又严格的师父似的。
夜晓微微喘着,他瞥一眼秦杨的背影,不禁嘲讽:秦杨和文杰加起来——勉强和他打个平手,这样的程度怎么可能战胜龙沫?
身子一横,他懒得喘气,也像文杰一样直挺挺的倒在地上。
腿上有人在踢他:“皇兄”
“喘够了?”
“”
“喘够了就继续——”
“”文杰坐起了身子,他累得不行,刺目的橘红色夕阳落在他俊秀的半边脸颊,他问起轩辕夜晓,“你在想什么?”
他可以感觉到的
夜晓心不在焉,就算不专心,还能和他们打个平手呢。
“没想什么”仰望天上的残云,一丝云翳也成了橘红色的,四周很安静,诺大一个校场当初是送给龙沫的,现在竟是成了他专属的地方。
文杰不服气的哼哼:“你少来了我是跟着你长大的,你脸上换一个表情我都能看出来,你是不是不想练武?”
毫不犹豫,轩辕夜晓答道:“是。”
“为什么?”文杰很惊讶。
答应秦杨练武,答应皇嫂的夜宴邀请——明知道会面对一场硬仗、面对一个可怕的对手,也是你自己答应会尽力应对的!
“皇兄你后悔了?”
从不言爱,从不言败(2)
小心翼翼的问起,怕捅在夜晓的痛脚,文杰自己也说,“也是呢,皇嫂是神战第一,我们三个加起来未必能应付,现在她的右手又”
唉不说了,这才第一天,他已然看到了惨败的结局,自己灭自己的威风!
越说越没信心
“本王不是愁这个。”
夜晓突然这么说着,他枕着自己的手,茫然的看着渐渐黑下来的天色。
“不为这个?”文杰大惊,“不是吧?皇兄,你还真有信心打赢皇嫂?”
短短两个月,让神祈山的神战榜再发生变化?
将信将疑,文杰存有一丝希冀,正像自己说的,他是在夜晓身边长大的,看着哥哥日复一日的苦练,看着他登峰造极的爬上去,巍然站在高峰,不可动摇,恍若天上的神祈!
要说夜晓可以缔造奇迹,他很愿意拭目以待!
岂料,叉开身子躺在地上的男人沉声道:“本王在想本王还有什么渴求的?”
“嗯?”
“想要的都已经有了,已经到了自己的极限——这么练,练了两个月,练两年,到底是为了追求什么?”
超越了龙沫哪怕做了神战榜的第一,似乎找不到他自己的快乐。
也就是他的信念呢?
没有信念,就像今天这样,练到麻木,不知所以然的
行尸走肉一样过完两个月,时间一眨眼就过完了啊!
文杰傻了,这追求什么,他们都有目标的嘛:“救皇嫂啊?难道不是吗?”也是皇兄你很下贱的说救龙沫,然后让她变成自己床上的女人。
“不是。”
“不是?”
“不是”夜晓就是无法表述心口的一口郁气,“本王想要的——都已经达到了,再练下去,本王没有任何动力,救龙沫——谁都知道那是不可能。”
怎样才能让他剥开心灰意冷,怎样才能让他看到不可能中闪烁的点点希望?
从不言爱,从不言败(3)
文杰趴着过去,支着脑袋问起他:“哥,你以前为什么练得那么猛?”
“想让父王承认我,让父王有器重我的借口不再第二次做被遗弃的人质送去云宫过苦日子。”抬手看着自己的另一只手,轩辕夜晓苦笑,“我已经做到了不是吗?”
“那你可以把救皇嫂作为目标嘛!”
夜晓横他一眼,讽刺道:“两个月绝对不可能办到!”
“所以才要以此为目标!”
他一哼,坐起了身,大掌揪着文杰起身,这小子不明白:“不是目标,是激情是动力——这和目标不一样!”
文杰喏喏的嘟哝:“我觉得都一样”
“不一样:明知成功和明知失败之间的感觉是不一样的,我想让父王认可,那是因为我相信自己的潜力,尚未到极限,我可以付出所有的努力去争取;相反呢明知失败,明知自己达到极限,再练下去没有任何意义。”
连救治龙沫的激情都会被这样的绝望掩盖
他找不到给自己动力的理由。
文杰还是不懂:练就练了,废话那么多——这不是自己钻牛角尖么?难怪困死你!
“皇兄”
“闭嘴——”夜晓毫不客气的吼着,他扬手一指,点在不远处躲在校场门口藏藏掖掖的少女身上,钟兰玉那是来找文杰的,夜晓冷然逐客,“滚,去吃你的点心吧。”
“唉?”他也看到了——兰玉探头探脑的,看到他,少女微微一笑冲他勾了勾手指。
这离开啊?
“皇兄”你怎么办?
“给本王滚!”他想安静的待一会儿!
文杰嘟哝一声,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把武器摆回兵器架上,临走前,他好心问起:“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告诉福婶——”
“滚!”
“”好,他多余了也多嘴。
少年远去的脚步声,轩辕夜晓依然躺在那里,敏锐的耳朵动了动——
王爷的闷骚问题(1)
他依稀听到了远处的少年和少女的对话:
“你怎么来了?啊——你给我送吃的?”
“不是!这是嬷嬷做的多余的!”
“噗这么难吃,你想毒死我啊?”
“没有!我做得很认真的!哪里难吃了?”
“到底是你做的还是嬷嬷做的?”
“要你管——你吃不吃?不吃我丢给王爷吃去。”
你这是把我皇兄当狗呢?
文杰回眸看了一眼,他耸耸肩,拉着兰玉快步离开:“别去惹他,他在琢磨很闷骚的问题。”
“什么是很闷骚的问题?”
文杰一耸肩:“不知道。”
无从下手,所以被皇兄赶出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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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微动,他躺着,她站着——隐在他所看不到的暗处。
夜晓知道她在,龙沫的那双眼睛正在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吧?
她是不是也希望他能振作?
让他对战龙沫,让他挑战一个不可能?
一合眼,他嘲讽的笑了起来:轩辕夜晓你自不量力!你挑战龙沫?你挑战神祈山的神谕,痴人说梦!你从来不是你自己,凭什么挑战那么多的极限!凭什么再登峰造极站得更高?没有皇室的血统,你身上肮脏的血甚至比不上文杰,更配不上龙沫!
晚风透着潮热之后的微凉,带来清冷又绝望的笑——
龙沫的身子伫立在远处!
他的心思,她的心思——都是不一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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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月的光阴眨眼即逝,龙沫未曾谋面出来看看他,但听文杰说:她很乖,每日在他的清风小筑里吃吃喝喝,再睡他的床!白玄卿就算在旁,也只是给她弹琴解闷。
校场给了他,龙沫也就不露面了。
萎靡不振的日子持续了半个月,他照样练武,照样接受秦杨安排的“非人所能及”的任务,照样郁郁寡欢的沉浸在自己的绝望里。
王爷的闷骚问题(2)
但是秦杨和文杰陪着他练,半个月下来,根本没有一丝进展!
文杰派去守着神祈山的一众部下每天按时回来禀告神山石壁上的变数而每次带来的答复都是一样的。
在原地踏着原有的步伐,又是在原地遭受更严酷的伤痛,身上的酸痛、超负荷的练武、心理的折磨!
最先被身理和心理折磨,最先倒下的不是轩辕夜晓,而是秦杨!
有这么一天,他愤怒地丢开了手里的兵器,歇斯底里地冲上去和轩辕夜晓肉搏,拼上他所有的力气!
两个男人扭打在地上,文杰在旁尚不知发生了什么事
秦杨痛苦的大吼:“有什么用!你告诉我这样有什么用!你不可能打败她!她受的苦!没有人知道!像你这样的练!就算给你同样的十年二十年你都不可能超越她!!你不是龙沫!你根本不能站在她的立场体验她这一生的痛苦!为什么答应她出席秋猎!你会毁了她!你会害死她!”
手下的力道瞬间爆猛!
轩辕文杰疾呼一声冲过来架住他!
“秦大哥,你冷静点——”这是要把轩辕夜晓掐死吗?
文杰拖他一下,秦杨甩手撂倒了好心的少年!
就像他说的没有人能理解龙沫,她在中宫过的二十年,那一段生不如死的鬼日子,龙沫可以演绎龙涎的点点滴滴,这世上却没有人能演绎她二十年来所受的痛苦!
发狂的男人来得太可怕,文杰吓得闭眼,拳头挥下又停住了,停在轩辕文杰的面前秦杨终是狠不下心!
他喘着大气退离,望着狼狈的兄弟俩,他仰头长笑:“够了别练了明知不肯能的”清冷的嘲讽,嘲笑他自己的希冀,嘲笑轩辕夜晓的不自量力!
背对着他们,秦杨头也不回的离开,已然绝望此生,他从未有过这样的心灰意冷。
“别练了你不是龙沫你是轩辕夜晓,你是我们故事之外的人别练了,连龙涎都不是她的对手”
王爷的闷骚问题(3)
龙涎已逝的朋友。
对不起,你的妹妹,你的爱我都没能替你守住。
龙沫疯了,没有人可以救她,她迈不过的坎儿——我们追不上的。
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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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常苍凉的背影,文杰惊魂未定。
平日里好脾气的秦杨,突然之间的暴怒——
他濒临崩溃的边缘:他不怨夜晓的努力,他怨的是那个无法超越的神话,打从伊始他就清楚的知道,龙沫在上演龙涎的记忆里,万一到了这一步这是永远迈不过去的坎儿!
没人能打败“龙涎”这个世上也就没有“龙沫”。
她会在龙涎的记忆里毁灭,不她已经死了,和龙涎同生共死,活着的人,不过是顶着龙涎记忆的行尸走肉。
她不是龙沫
不是他认识的龙沫
她是另一个龙涎,一个随时都可能坏掉的替代品。
秦杨的绝望,他的离去,校场上没有了他们急促的练武,文杰气喘吁吁的回过脸来问他:“皇兄这我是不是去把秦大哥叫回来?”
夜晓只是勾了勾唇,不似笑,他道:“你觉得他还愿意面对吗?”
他尚未和龙沫比武,秦杨已经肯定了结局!
不抱任何希望了,秦杨放弃了。
他还有理由坚持吗?
冲着文杰掸手,夜晓说:“去吧,去玩你自己的。”
“哥”喉头酸酸涩涩的,他不甘心,“你放弃了?”
“明知赢不了的——”
“你不要皇嫂了吗?你就这样看着她疯得彻底了?”搭上轩辕夜晓的手臂,文杰试图拉着他站起,“你不救她,你的自信呢?你不是很喜欢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