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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心情,夜晓可以理解:叱诧风云的大将军被一个毛头小鬼玩弄于股掌间,那种恨意啊不是咬牙切齿那么简单的!
护着他们绕到另一头,龙沫突然停住了——
“轩辕,等一下!”
“龙沫!”他拉住她,前头慢慢燃起的火海,她这是要回去?!
脸颊上染了黑一道灰一道的,她显得紧张:“画像我和龙涎的画像还在!”那是司漠为他们画下的被大火吞噬很可惜!
她的画倒是无所谓但是龙涎的画像,那样的神韵世间不可能再有第二幅!
龙沫挣扎着要回去抢回画,呼延觉罗也嚎啕道:“朕的娃娃”
他的好朋友!父王送他的布偶娃娃!
轩辕夜晓皱眉,寝宫那屋的火来得更旺!
他强行压住了小鬼:“别去了!八成都烧坏了——”
“不要!那是父王留给我唯一的东西!我要拿回来!”
肩头,龙沫一手按住了他,她把觉罗推给夜晓照顾:“我去拿画拿布偶——”
“沫儿!”
“我会小心的!”这等程度的箭雨,她勉强可以应付,只是他们总不能看着这些火等着烧死吧?
她问:“觉罗,你的宫里有没有秘道?”
密有一个,至于秘道
少年的嘴巴高高的撅起,可以挂油瓶儿!
“朕送你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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暹国王宫乱作一团。
他们在慌乱中逃出——
龙沫手里抱着画卷,呼延觉罗手里抱着他那个烧焦了的布偶娃娃!
小鬼,你被“俘虏“了(2)
心里的委屈和怨恨,像海浪一样一阵一阵的汹涌,猛烈的拍击到岸上!
呼延烈想杀他,毁了父王的寝宫,烧了他的床榻他才是至高无上的暹王,呼延烈不过是个臣子!还是个私通妃子的奸臣!
混在慌乱的宫奴中,他们往后宫的最偏僻的地方去。
直到把龙沫和轩辕夜晓送到宫墙外的林子里——
少年眉头紧缩,他抬手给他们指路:“顺着林子往东去,把宫里的衣服换了就快点离开暹国!”
他原本只想把公主姐姐请来玩却把她陷进了一场没理由的宫变!
身侧的手,被龙沫拉住了!
“你去哪里?”
“回去!”他倔强的咬牙,不禁收紧怀里的残破娃娃,“杀——了——他!”
杀呼延烈!
新仇旧恨,把暹国王宫弄得乌烟瘴气的大混蛋!
“你怎么杀他?”龙沫紧紧拉住了他的手,不是吗?神迹般的傀儡术没了,他的身子频繁的发痛,这样站到呼延烈面前,那个卑鄙无耻的男人会把他折磨致死的!
“你不能回去。”一直静默无声的夜晓也挽留他。
满面焦灰,唯有他的眼瞳清澈——和龙沫相似的一双眼,倔强不愿意屈服!
呼延觉罗的唇撅得更高了:“都怪你!把朕的武功废了!”
换了以前,呼延烈只有哆嗦发抖的份儿——往后,他要怎么办啊!
“哇你把朕的武功还回来!呜呜——你欺负朕是小孩子!!”小家伙忍不住嚎啕起来。
静谧的林子里小孩子稚气的哭声飘来飘去!
“别哭了!想把呼延烈引来再烧你一次么?!”
轩辕夜晓二话不说,拉上呼延觉罗一条胳膊,拽着他往他指的东面走——
“嗨!你干什么!放开朕!!”小暹王挣扎了几下!
不要啊!
和东郡的烂渣王爷在一起,他什么倒霉的事情都遇上了——再继续和他在一起,后面他还会更倒霉吧?!
小鬼,你被“俘虏“了(3)
“让你闭嘴!”
“朕不要!朕要留在这里——”
“留在这里被剁成肉酱吗?如果你的父王没有教你,那么本王教你,打开你的耳朵听清楚!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才几岁!斗得过呼延烈那只老狐狸吗?没有了傀儡术,废了就废了,是你自己逆天长大在前,把自己弄得生不如死!活该!再看看龙沫——她和你一般大的时候,她的手被废,现在还不是不可逾越的神战第一?!”
瘪瘪嘴呼延觉罗怯怯的回头看着,龙沫跟在他们身后,她露着欣慰的笑,看的不是他在公主姐姐眼里,只有粗鲁绑着他离开的轩辕夜晓!
大人们的感情他掺合不进来!
可是龙沫公主的遭遇,他一字不漏的听着别人讲述:他佩服她,羡慕她还想变成像公主姐姐一样了不起的神战第一
可以吗?
见他犹豫,轩辕夜晓迟疑了一下,他从怀里摸出一样东西:明黄丝绸包裹的东西。
“你不想跟我们走,那就回去等着被呼延烈砍,你们暹国的玉玺呢,本王就收了。”
“啊”
自己的玉玺能不认得吗?!
呼延觉罗瞪大了眼睛!他的玉玺!什么时候在轩辕夜晓怀里的——
“对不起,觉罗”说话的是龙沫,这玉玺是轩辕的杰作,他带着她的手悄悄摸过的玩意儿。
本想闹得暹国一塌糊涂,他们好趁机离开,执着暹国玉玺,等于征服大半个暹国没想到才半天功夫,情势所逼,他们不得不快点离开暹国。
“你们你们”
奸夫淫妇啊——盗他的玉玺啊——心里多少的不甘,却被心里另一个说法冲刷没了!
呼延觉罗定下心想了想,反而赞道:“做得好!没有了朕,没有了玉玺!呼延烈就算烧了整个暹国王宫都是没用的!哈哈哈,朕等着看他到时候怎么和元老们交待!玉玺在朕身边——他还是名不正,言不顺的!哈哈——哈哈哈——”
小鬼,你被“俘虏“了(4)
轩辕夜晓冷汗:死小子,你是不是理解错了?谁说这玉玺是我们偷了给你准备的?!想反了吧!!
这要说难听点儿:小暹王,你已经算是俘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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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几天的功夫,他们又回归了大军。
龙沫和轩辕夜晓先后离开的,再回来——却多带了一位。
东郡云洲大军在西脉山扎营,这里靠近暹国。
一屋子的老朋友抱着双臂摸着下颚打量睡梦里踏实睡觉的“龙涎太子”,秦杨更是蹲下身细细端详好几次忍下激动,他告诉自己,眼前的不过是“赝品”,还是一尊活生生的赝品。
他问起正在擦拭呼延觉罗脸颊的龙沫:“你怎么把他带回来了?”
这小子一股子邪恶本事,这不是给自己没事找事么?
她说起暹国王宫里的动乱——
卫鸢风也应道:“是,听说暹国宫里乱了套,外面传说是沫儿你挟持了暹王,呼延烈这才动用大军放火抓人。”
然后大家都知道的:人没“抓”到,尸体没看到,暹国玉玺没了踪影。
卫鸢风还说:“呼延烈正在集结大军,说是给他的小暹王报仇。他料到沫儿和王爷会回来——他似乎还肯定,王爷会杀了他们的小皇帝。”
说罢,几双眼睛都定格在轩辕夜晓身上。
男人耸耸肩:他不否认,一开始,他确实想解决了呼延觉罗,要的只是暹国玉玺就够。
小鬼头一口一声的“公主姐姐”喊他的沫儿,他的心竟是被童稚的声音给软化了。
说不上为什么,看着龙沫和“龙涎”在一起的完美。
不忍心去破坏龙沫心中的美好。
轩辕文杰和轩辕夜晓并肩站着,他碰了碰自家皇兄的胳膊:“皇兄,你不怕他再用傀儡术折腾我们?”
这个问题嘛
轩辕夜晓揩揩鼻子,道:“废了。”
“废了?什么废了?”
夜半无欢,坦诚相对(1)
“他的傀儡术。”摆弄不了他的娃娃,也动不了他的傀儡线。
一屋子人倒吸一口气,一致的看向他
他们的目光:有佩服的,有诧异的,还有责备他心狠手辣的!
难怪小暹王睡得不省人事,原来是王爷大人你折腾出来的——
他们不用怕呼延觉罗的傀儡术,反而是睡梦里的小鬼面对他们几位会束手无策吧。
军营里随行的军医给呼延觉罗把了把脉象,随后无奈的摇摇头,在夜晓和龙沫面前作揖。
年轻的军医说:“王爷王妃,恕微臣无能,暹王的脉象——血脉忽涨忽收,怪异的很,非一般医师可治,微臣只能开药暂时压制暹王的经脉逆行,剩下的”
年轻军医叹了叹:听天由命吧——棘手的病人。
他和龙沫站在营帐外,营里很多人守着呼延觉罗,没把他当敌人,对于一个毫无杀伤力的小鬼,梅朵和秦杨表现出的是无尽的怜悯和同情。
守在床边悉心照顾,宛若眼前躺着的人是他们的龙涎太子。
沉着声,轩辕夜晓问她:“确定带他去药王谷?”
“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痛死”
“如果他没有龙涎的脸——你也会这么待他,是不是?”这样的问,有点酸溜溜的,却是他小小嫉妒的底线。
龙沫笑了笑,她拉上他的手,反问他:“他的玉玺被你拿走了,他被你绑来做了‘人质’,觉罗一无所有了,你就赔他一副好身子吧?”
他痛他的,呼延觉罗自找的——暹国动乱,那是呼延烈的野心。
又不是他轩辕夜晓从中捣乱的。
他们并肩走在军营里,龙沫碎碎念着:“说起来他的身世比我们可怜,孤零零的长大,唯一疼爱他的父王没了,宫里的人质疑他的身世”
连自己的亲生父亲是谁都不知道,那个呼延烈么?也许吧,但是呼延烈还想弄死觉罗,可怜的孩子对着他的布偶娃娃说话,没有人搭理他。
夜半无欢,坦诚相对(2)
所以觉罗想要快快长大,追着同样寂寞的她,抢她回去做“无话不说”的妹妹。
漫无目的的走到马厩,他们的一双名驹正在休息,听到他们来的动静,红炎和黑月不约而同甩甩鬃毛,呼哧一声像在和自己的主人问安。
四下里无人,龙沫过去摸了摸她的马——
可以在这里和夜晓说话。
一旦有陌生人走近,她的黑月和夜晓的红炎会提醒他们的。
她解释刚才的话:“我是说你们的身世遭遇,也很像。”
轩辕夜晓忍不住笑:“怎么拿本王和他比?”
没有可比性吧?他有文杰,他有个好弟弟——还有东郡无限的王权!
“你和我们是一样的。”
她的话,寒冷如冰!
想了想,龙沫又纠正道:“不应该说,你比我们幸运,没有人质疑你的身世——”
臂膀忽的一紧!掐死人似的疼痛!
“龙沫”他瞪大眼睛看她!
临着月光,临着男人犀利的目光,她合上了眼,逼着自己不去看他的愠怒果然,一旦提起,轩辕夜晓发怒了!
她软软的道歉:“对不起我本想忘记的,是曼陀罗迷香让我在梦里又记起了那一番”她无奈的笑,这是避无可避的问题,“他杀了我的皇兄,他差点毁了云洲,绕了一圈回来他的儿子又把我救醒我们的命运,打从小时候就绑在了一起对不对?”
他目光如炬,恨不得把她记忆里冒出来的东西烧个精光!
龙沫的指尖抵在他的唇上,不许他出言打断,只准他继续听下去
“你不是轩辕夜晓,你是另一个人阴差阳错,你从云宫里逃了出去,你成了东郡的三皇子,你在害怕失去你拥有的权位和财富,你努力为东郡建功立业,想用这样的功勋来掩盖自己的身份,用你的血汗换来不可动摇的地位——但是,你换不走你身上的血。”
夜半无欢,坦诚相对(3)
“多多”他的声音几乎哑了,第一次这么喊她只有多多清楚他的身份,总一天龙沫会想起来,然后呢会不会阻止他,剥夺他的所有?
她笑,睁开眼,眼瞳清澈一如往昔。
“我不是多多,我是龙沫,我是你的王妃。轩辕夜晓,我只要你的一句话”
“问”
“你手里有没有龙涎的血?”
也就是你有没有和你的父亲一起同流合污算计云洲。
他的脸色略有迟疑,沫儿想听实话,他便说:“没有。”
“你救回龙涎的尸体怎么回事?”
抱着她,他埋首在她耳边,享受龙沫软软的身姿,享受她身上迷人的龙涎香味。
那个夜,是他不愿意想起的:
“在他的营里,我撞见了他是他先认出了我。”那种感觉让人又恨又放不下,“我被困在云宫他不救我,他对着我忏悔说他无能为力他以为我死了,他便和安鲁和呼延烈一起谋划”紧紧抱着她,轩辕夜晓严肃道,“龙沫,相信我,我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事!”
云洲宫城下,他是来看好戏的,却不料这一涉足,就是彼此缘份的重续!
此刻被龙沫质问起,那一夜的一幕幕,历历在目。
他只把龙涎当成劲敌,他不会卑鄙无耻的去陷害龙涎和庞大的云洲!
就像呼延烈质疑的:他单枪匹马可以闯桑平大军——但是,保护龙涎太子的遗体完好无缺的出来,除非有人帮他安然度过!
那个人,只能是桑平大将军本人!
他从未提及自己的身世,把自己的往事和身上的血一起埋葬——他早就习惯了轩辕夜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