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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笔处,司马敬三个字极为刺眼,那代表着至高无上皇权的玉玺,不偏不倚的落在上头。
太监刚刚宣读完圣旨,裕亲王腾然怒起,“竖子狠毒,你们竟想谋夺我云国江山!快叫司马敬出来见本王!快点叫司马敬出来!”
“叔公爷怎可直呼我父王的名讳!”司马玉容的身子微微颤抖,眼泪噙着,不敢落下来。
“怎么,难道要看着我云国的江山落入外姓人之手,本王也要任由你们胡作非为吗?”裕亲王气的直发抖。
慕容元楹上前一步,“圣谕遗诏在此,裕亲王难道还不跪下接旨?”
一语既出,底下文武悉数跪地,顿时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什么万岁?”裕亲王怒视慕容元楹,暴喝一声,立刻去夺圣旨。
左右侍卫忽然上前,竟出人意料的帮着慕容元楹按住裕亲王,跪在地上。裕亲王怒声抬头,“你们要做什么?本王是裕亲王,你们敢!”
突然间,不远处跑来一个太监,边哭便跑,甚至可以用连滚带爬来形容。在众人惊惧的目光里,太监扑通跪在司马玉容跟前,“公主不好了,国主国主驾崩了!”
霎时举国同哀,百官跪地,凄声高呼,“国主”
裕亲王的目光敛了一下,骤然狠狠落在慕容元楹的脸上,“是你!是你们杀了国主?一定是你们害了国主!一定是!”
司马玉容整个人都颤抖起来,险些跌倒,所幸慕容元楹扶得快。
一把揽过司马玉容在怀里,慕容元楹终于愠怒,“裕亲王休要血口喷人,公主乃国主至亲,岂会心生歹意谋害生父?裕亲王这般言语,莫不是要陷公主于不仁不义不忠不孝之地?裕亲王,你到底是何用意?莫非你想借此谋夺云国江山?”
底下一片哗然,裕亲王狂佞人所众知,却没有人敢这么跟裕亲王说话。由此看来,这个慕容元楹的确是个狠角色,至少比之司马敬更有魄力。狂妄的人,张扬久了,难免会有人等着看你的笑话,看你的下场。
“放肆!本王乃是亲王,你凭什么”
不待裕亲王说完,慕容元楹骤然牵起司马玉容的手,傲然伫立百官之前,“就凭本王乃现任国主,云国至尊!”话音刚落,忽然一阵急促而繁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顷刻间,重兵把守,将整个天坛围得水泄不通。兵刃绽放着瑟瑟寒光,倒映着每个人的心惊胆战。
裕亲王好似突然醒悟,“你们你们要造反?”
“错!”慕容元楹冷喝,“是你要造反!”视线掠过底下的众人,“方才还有谁与裕亲王一般的心思?”
四下地狱般的沉寂,所有人大气不敢出。周旁站着密密麻麻的侍卫,一个个手持刀刃,仿佛随时都会杀人取命。
“就算你做得了云国之主,你也握不住云国的兵权。慕容元楹,任凭你有三头六臂,休想成事!”裕亲王不甘心,仍做着垂死挣扎。想不到一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硬生生夺了自己觊觎多年的皇位!果然是不甘心!不死心!
“那如果本王有这个呢?”慕容元楹忽然笑得轻蔑,刺眼的黄绢,刺眼的印记赫然呈现在裕亲王跟前。眸子骤然瞪得犹如铜铃般,只是一刹那,裕亲王犹如霜打的茄子,顿时傲气全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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称王的男子
“那如果本王有这个呢?”慕容元楹忽然笑得轻蔑,刺眼的黄绢,刺眼的印记赫然呈现在裕亲王跟前。眸子骤然瞪得犹如铜铃般,只是一刹那,裕亲王犹如霜打的茄子,顿时傲气全无。
连司马玉容都怔在当场,“这是是皇叔的印记”
上面,写着司马逸呈交兵权,托付侄女终身等字眼,顷刻间万籁俱寂。凭着司马逸在民间皇室的威望,这样一张黄绢远比司马敬的遗诏来的更管用。
外头一声鞭炮巨响,乔律明已经带着靖王的军队冲入了皇宫。及至慕容元楹跟前,乔律明叩行大礼,“属下参见新国主,启禀国主,整个皇宫如今已在掌控之中,但凭国主发落。”
一瞬间,裕亲王的脸色宛若猪肝,黑沉而晦暗至极。
司马玉容望着慕容元楹,怔怔的,没有回神。
他却拾起她的手,放在唇边温柔吻着,眸色如水脉脉,“玉容,你听见了吗?从今往后,你便是本王的王后!于这云国的江山里,你便是点睛的一笔,至高无上的本王的妻子!唯一的妻子!”
心,为之颤抖,司马玉容忽然抱着他,几近失声痛哭。
大军围城,慕容元楹凭着两道黄绢强制登位。龙袍加身,帝女在侧,华光万丈。慕容元楹的眼底掠过一闪即逝的疼痛,一直刻进心底深处。
倾城,此时此刻,我多么希望站在身边的人,是你!因为我想娶做妻子的人,始终只有你一人!
司马敬薨,举国哀痛,大丧三日。
裕亲王当场斩于天坛,累及党羽,一概斩杀。司马玉容虽然不忍,却也无可奈何。身为公主,当然明白慕容元楹这么做的原因。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这样倾轧的宫闱,谁也无法逃开杀戮的命运。
终归,还是恢复了平静。慕容元楹以司马敬病逝为由,避开了司马敬的死因,正式成为云国的国主。
“国主?”乔律明匆匆进入书房。
慕容元楹的眸色冷了一下,却见乔律明面色极为严肃,“有弄痕的消息。”
“什么?”两年多的时间,始终没有弄痕的消息,慕容元楹以为弄痕自此消声灭迹,想不到她却自己冒了出来。
“原来她一直在云国边境,难怪我们找不到。”乔律明恨然,“王爷,属下这就派人将弄痕带回!”
“不必了!”慕容元楹冷眼斜睨,面色无温。
乔律明一怔,“王爷的意思是”
修长的手缓缓抚过掌中的玉珏,慕容元楹眸色如霜,“不必带回来了!”
“是。”乔律明瞬间明白了慕容元楹的意思:杀无赦!
没错,早在两年前,慕容元楹就对独孤弄痕下达了必杀令,今日又何必带回来?一个独孤弄痕,毁了一座坚不可摧的无极山庄。一个若倾城,震撼了一个可以睥睨群雄的男人。可惜,这个男人不是他。至始至终,在若倾城的心里,唯有慕容元策一人!
眸子重重闭上,慕容元楹深吸一口气。乔律明低了低头,缓缓退出去。恰司马玉容走进来,乔律明躬身行了大礼,到底是王后,不似王婉柔般可以轻蔑。
“国主?”司马玉容欠身施礼。
随即换上若无其事的面孔,慕容元楹亲自搀起她,“怎么过来了?”
“父王的丧礼已然办妥,所以过来看看。”司马玉容说得很轻,很小心。目光极尽温柔,“看你的样子,似乎是有心事?”
慕容元楹笑得轻柔,教人看不清眼底的色彩,“刚刚登位,还未适应罢了。你莫多想,好生休息才是。”
司马玉容笑而不语,心底微微疼。
到底,他没有说实话。到底,他的心如此难以捉摸。
那一刻,她多么希望问他一句,在他心里是否还有那个女子的存在?可是,她不敢。不敢将这好不容易握在手里的幸福推出去,好怕他会骤然转身,将她的所有美好打回原形。
唇,颤了颤,终究没能发出一丝声音。司马玉容只是盯着慕容元楹毫无情愫的眸子,无法一窥他的内心深处。
楹哥哥,到底什么时候,我才能真正走进你的心里?我一直在努力,请给我机会!
“为何不说话?”慕容元楹的眸色有些沉冷,眼底一掠而过无温的色泽。视线带着些许谨慎,看在司马玉容眼里,心疼如斯。
艰涩的笑了笑,司马玉容轻轻摇头,“没什么,只是看到你身着黄袍的样子,想起了父王生前”说着说着,眼里骤然滚落。
“好了!”慕容元楹缓了神色,顺手将她揽入怀中,“都过去了,以后有本王在你身边陪着。”
重重颔首,司马玉容顷刻间泪如雨下,心疼得无以复加。
明知父王惨死,明知父王被人所害,她却要装作若无其事,这样的女儿是不是不孝之极?于国,她托与异姓,视为不忠;亲,则为不孝;于裕亲王,则为不义;于惨死在慕容元楹手下的文武官员,则为不仁。
这般不仁不义不忠不孝,还有何颜面存活于世?
可是楹哥哥,为了你,我义无反顾。若有一日,你愿为我如此,我死而无憾。
司马玉容抬头,只看到他精致的下颚,骄傲的容颜,远远眺望的眸子。在那双深渊的眼睛里,她看到了属于男人的桀骜和冷漠。
每个女人总认为自己有改变浪子的能力,却总在最后才发现,被改变的不是浪子,而是自己。直到撞到南墙头破血流,才明白一切的一切不过是自己的一厢情愿。那个男人,始终站在原地,不曾变过分毫。
林荫小道,不远处立着一座茶寮。空落落的小道上,三三两两的赶路人背着包裹物什,经过茶寮的时候总要买碗茶喝,或是干脆坐下吃点什么再上路。过了这个茶寮,方远数里大抵都不会有歇脚吃饭的地方了。
“云儿饿了吗?娘与你吃些东西再赶路可好?”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怀抱年幼的稚子,柔声轻问。只肩上背着的冷剑教人望而生畏,与这样的身份极不相符。稚子眉清目秀,长大定是个绝对俊朗的少年郎,看这音容相貌,像极了曾经叱咤一时的某个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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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过我的孩子
“云儿饿了吗?娘与你吃些东西再赶路可好?”头戴轻纱斗笠的女子怀抱年幼的稚子,柔声轻问。只肩上背着的冷剑教人望而生畏,与这样的身份极不相符。稚子眉清目秀,长大定是个绝对俊朗的少年郎,看这音容相貌,像极了曾经叱咤一时的某个男子。
云儿懂事的点头,轻轻靠在母亲的肩头,“娘,我们去哪?可是去见姨娘吗?”
女子的手,白皙纤长,轻轻拂过孩子的脸,“是。很快便能见到了。一别两年,怕是她也不知有你的存在。若是你姨娘见着你,铁定要高兴坏了。”
“娘,为何我们要与姨娘分开呢?”待女子坐定,云儿撅着嘴问。
好一阵沉默,想来是女子在回忆着什么,许久才道,“娘不想连累你姨娘。江湖险恶,岂可让她与娘亲一道犯险。”
茶寮的主人是个三十开外的女人,眉目有些僵硬的妖娆,身段极为丰满,走起路来大幅度摆动腰肢。女人端着茶壶笑嘻嘻的走来,“这位客官要些什么?”说完,颇为怪异的打量着年幼的孩子,咯咯笑着,“哟,看着孩子俊俏得,真是白白净净,将来不知道要祸害多少女子呢!”
“有什么吃的吗?”女子抱紧了孩子,也不搭腔。
“有有有!馒头包子,糕饼点心,客官要什么?”老板娘的视线时不时落在女子背部的剑身之上,笑得有些不自然。lnhn
女子口吻微冷,“三个馒头。”
“好嘞!三个馒头!客官稍等!”老板娘走开,不多时便取来了三个馒头,置于桌案上。
云儿伸手抓了一个,却见自己的母亲呆呆的望着馒头发呆,也不敢往嘴里送。两岁的孩子,竟然生得与母亲一样谨慎的性子,来日的修为必是了不得的。
审视手中的白面馒头,女子忽然将馒头丢向周边的一个白发老者。老者显然被震住,急忙伸手准确的抓住馒头,眸色有些慌乱。只听见轻纱斗笠下,女子清冷熟悉的声音,“都出来吧。”
语罢,骤然起身,将孩子抱在怀中,从袖中抽出一条带子与自己捆绑在一起。
“独孤弄痕!”白发老者赫然扯掉伪装,白发落地,露出乔律明阴冷的面孔。
下一刻,轻纱斗笠被取下,露出女子真实的容貌。正是失踪了两年之久的弄痕,怀中抱着的,是她与千燎的孩子——千云。
“乔律明,到底还是让你们找到了!”弄痕无温,看一眼桌案上的馒头,“这点伎俩就想拿下我,你们未免太高看自己!”
乔律明目露凶光,“弄痕,你这个叛徒,如今还有何颜面在此高谈阔论?”
“叛徒?”弄痕轻蔑冷笑,“自始至终,我都不是无极山庄的人,也不隶属任何人,何来背叛一说?乔律明,你当我不知道吗?靖王已反,如今的你们亦是过街老鼠,自身尚且不保,竟还敢出现在我面前,当真一个个不怕死吗?”
“孙子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独孤弄痕,你以为自己还是当初那个两仪阁主吗?靖王如今是云国的国主,对付你是易如反掌。我劝你乖乖束手就缚,到时候还能留你全尸。”乔律明怒声呵斥。
“想不到靖王有如此能耐,想必也是些见不得人的手段!”独孤弄痕哧鼻冷笑,“乔律明,奉劝一句,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你最好收敛自己,否则来日身死,必会惨烈百倍!”
乔律明冷然凝眉,手一挥,茶寮四周顿时涌现数十名黑衣杀手,一个个刀剑在手。刀锋掠过迫人寒光,倒影着属于弄痕的冰冷无温。
手,缓缓握住肩上的冷剑。整整两年,她未开杀戒,看样子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