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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痕颔首,长袖一挥,窗户随即被强大的掌劲关闭。脚下旋转,眨眼间弄痕已经坐在床榻上,抬手便搀起萧云蕾,立刻输了自己的内力进去。
喉间稍稍滚动一下,一口卡住的气,终于从萧云蕾的喉间吐出。
紧闭的眸子,开始不安的游动,睁开的瞬间,已是泪流满面。
“萧姑娘,你怎这般傻?”灵音凄然泪下,想起自己的身世,不觉也感同身受,呜咽着抽泣起来。
“为何不让我死?”萧云蕾泪如雨下,泪水沿着眼角不断滑落,湿了枕巾。
弄痕起身,伫立窗前,冷剑在手,无温凄寒,“死还不简单吗?像你方才那样,脖子一伸也就是了。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活着的人,那些你所关心的人,难道你的痛要他们再承受一次吗?”
提起家人,萧云蕾与灵音愈发哭得厉害。两个身在异国的女子,彼此能依偎的只有对方,一样的情怀,一样的忍辱负重。
“知道吗,苏城池用你换走了玉凉国的十万大军,与窃取云国皇位的慕容元楹一起,某你造反。如今皇帝被困青龙关,局势险峻。你们一个是当朝丞相之女,世代功勋。一个是当朝皇室,尊享荣华。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国土任人践踏,自己的国民,自己的父母亲人,一个个都沦为亡国奴而无动于衷吗?”弄痕有些愤愤。
萧云蕾的眼眸陡然瞪大,她知道苏城池将她送与贺兰腾飞,可是她没想到苏城池这样卑劣,竟然拿她换走大军,继续谋逆!她身在深宫,自然不知这些,灵音虽然听闻两王造反,也未料到如今的局势已然迫在眉睫。
“我、我不知道”灵音望着弄痕,复而望着同样震惊的萧云蕾,泪凝脸颊。
五指,微微蜷握成拳,萧云蕾眸色如血,恨意阑珊。低低的吐出冰冷的字眼,那是仇人的名字,“苏城池!”
就算是死,她也不会放过他,更不会忘记这个名字!
“既然你连死都不怕,何惧为国家为皇帝为你的父亲做些有意义的事情!”弄痕不失时机的开口。
“你要我们怎么做?”萧云蕾狠狠抹去脸上的泪,反正这残破的身子她已不在乎。就像弄痕说的,连死都不怕的人,还有什么可以畏惧?
弄痕的眼底微微漾开赞许的神色,“你们该知道,什么是成也萧何败萧何吧?”
灵音一怔,“这是何意?”
“你的意思是”萧云蕾仿佛有所顿悟,别有深意的望着灵音。
嘴角扬起清冷之笑,弄痕眸色微凉,“贺兰腾飞素来食色,而你们在这寂冷的后宫也算得上数一数二的美人。正所谓,色字头上一把刀。既然苏城池能用你换走十万大军,为何你就不能善加利用自己?与其自暴自弃,不如谋而后动。至少那样,你们还是大毓的功臣。来日史书工笔,也算是全了你们父母的恩德,荣耀身后!”
萧云蕾眼底的光,明显黯了一下。蓦然抬起精致的容颜,单薄的衣衫下身子略微颤抖。苍白的唇,匍出痛至骨髓的声音,“你放心,苏城池怎么对我的,我必要他十倍百倍偿还!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他!”
无名无份的萧氏
萧云蕾眼底的光,明显黯了一下。蓦然抬起精致的容颜,单薄的衣衫下身子略微颤抖。苍白的唇,匍出痛至骨髓的声音,“你放心,苏城池怎么对我的,我必要他十倍百倍偿还!就算是死,我也不会放过他!”
灵音的泪,陡然大颗大颗的滚落,娇颜犹如梨花带雨,别有一番惹人怜惜之姿。
弄痕起身,敛了容色,“有时候担当,比死亡更残酷。路是你们选的,是福是祸,只有你们自己知道。”
还不待二人开口,弄痕忽然长袖一挥,窗户砰然打开。纵身一跃,身形宛若白练,凭空消失在窗口。身手之快,令人咤舌。
眉目无温,萧云蕾眸色凝然。白皙纤细的手缓缓拂去脸上的散发,露出清瘦却不减风华的容脸。羽睫微扬,顷刻间笑靥如花。目色妖娆,微白的唇残留着颤抖过后的憔损,“公主,请你告诉国主,就说我萧云蕾心甘情愿,以身事君。”
心,疼了一下,灵音重重颔首。
贺兰腾飞原就中意萧云蕾,奈何自那夜强宠后,萧云蕾一则身子不适,贺兰腾飞怕一不小心弄死了她。再则萧云蕾抵死不从,贺兰腾飞便不敢轻易用强。只是腾了这座金碧辉煌的给萧云蕾,只待她养好身子再行宠幸。谁知萧云蕾一直不肯吃药,身子也一直不见好,贺兰腾飞无奈,只好日夜以重重关锁困住萧云蕾。
自然,除了灵音身旁的几个宫女以及进来的几个侍卫,谁也不知道方才发生之事。萧云蕾用细粉小心的遮掉了脖颈间的勒痕,灵音又亲自为其挑选华丽服饰,亲自为其着装。转身,已是华美绝伦,一颦一笑皆是风情。
“这些,原就是国主备下的。想不到,竟也有用得着的一日。”灵音凄婉,不觉轻叹。细密的骨梳轻滑的梳着,手中萧云蕾的青丝如瀑,微光下折射出明亮的光泽。
“人,不到了绝境,如何能想起绝地反击。”萧云蕾眸色坚定,隐隐透着肃杀之气。长衫衣袖下,五指蜷握,美丽而卷曲的指甲深深嵌入肉里,几乎要掐出血来。
门外陡然一阵脚步声,袖中的拳头立刻舒展。
灵音看了镜中的萧云蕾一眼,两人会意的起身,疾步走向门口。
外头,一声高呼,贺兰腾飞欣喜若狂的跨入门内。
“萧氏参见国主!”
“臣妾参见国主!”
贺兰腾飞抬眼,竟是同样姿色绝伦的女子。一个温婉如玉,一个清冷似月,却是截然不同的风格。但无论哪一种风格,都难掩绝世风华。
“身子可有好些?”贺兰腾飞越过灵音,直接来到萧云蕾跟前,伸手便将她搀起,目光中漾开无尽的欣悦。他还从未试过等一个女人,等如此之久。或许是这种可望而不可即的错觉,让他陷入一种莫名的痴狂里。浪子,也该有片刻的停留。
“萧氏无才无德,劳国主挂心,实在愧不敢当!”萧云蕾欲拒还迎,一脸的娇柔与虚弱。微白的面孔,不但没有让她姿色递减,相反的,更突显男人的保护欲。这样的女子,真正教人欲罢不能。
贺兰腾飞难掩心头之喜,嘴角亦是欢愉之笑,“你终于肯见本王了。”
萧云蕾突然跪在地上,“萧氏不敢!”
“这是怎的,身子刚好却跪来跪去!今日本王在此,你便废了这规矩。以后见了本王,再不需行三跪九叩之礼。”贺兰腾飞有些愠怒,立刻将她搀起,随即揽入怀中。
见状,萧云蕾不失时机的靠在贺兰腾飞怀里,隐隐开始抽泣。
“国主,萧姐姐虽然入宫时日不断,承蒙国主宠爱,一直好生养着。但萧姐姐毕竟无名无份,留在宫里难免招人非议?”灵音开口。
闻言,贺兰腾飞看了一眼怀中娇眉的美人,立时怒道,“何人敢嚼舌根?”猛然大吼一声,“本王今日便册你为萧妃,看来日何人敢欺你无名无份!”
话音刚落,萧云蕾随即跪身在地,潸然泪下。这模样,恰似那一枝梨花春带雨,半分秋水心微凉,十分惹人疼惜,“谢国主,云蕾必恭谨事君,以报王恩!”
“好了,不许哭了。”贺兰腾飞俯身拭去她的泪,揽她入怀,“这般美人,要是成日哭哭啼啼的,真是要碎了本王的心。”语罢,看了灵音一眼,“你们以后只要好生陪着本王,本王定然视你们如珠如宝,绝不会亏待你们!”
灵音跪身,“臣妾已身居高位,不敢求恩。”语罢,看了萧云蕾一眼,却见她朝自己使眼色。心里顿了顿,立刻明白了过来。
萧云蕾的眼泪始终未有停下,贺兰腾飞的眉色微微拧起,显然有些焦灼有些不悦。
“国主息怒,萧姐姐这是心有难事才会啼哭不休。”灵音轻叹。
说着,萧云蕾更是哭个没完。
“好了,今日有本王在此,你们有何难事大可说明。这般哭哭啼啼,搅得本王心烦!”贺兰腾飞最见不得女子哭,尤其是美丽而绝代的女子。
“云蕾残破之身,得国主承幸已是天大的福气,不敢再惹国主烦心。”萧云蕾哭道,泪眼迷离的眸子愈发的勾魂摄魄,“只可怜云蕾如今国将不国,家已不成家,思及此处,才会难掩悲痛。”
贺兰腾飞的心,瞬时软了下来,越发将她搂得生紧,“如今有了本王的宠爱,一切都会好的。”
“国主,有平阳王苏城池在,一切恐怕都无法好转。”灵音忽然道。
一刹那,她看到贺兰腾飞的眸子,骤然瞪得斗大。然,他没有说话,许是灵音所言不虚,又或者他想听完灵音的话。
灵音看了萧云蕾一眼,继续道,“臣妾身在后宫,不知前朝,也不知战火硝烟。臣妾唯一明白的是,萧姐姐原是平阳王妃,如今国主纳了萧姐姐为妃,怕来日难堵悠悠之口。”
贺兰腾飞一怔,眸色一敛,“此话何意?”
“国主,您可想过,若是平阳王胜了,会如何对待我们玉凉?退一步说,若是平阳王兵败,大毓朝重新落入皇帝手中,他会善罢甘休吗?到底,我们玉凉可是借了十万大军给平阳王,这同谋的罪名怕是难以洗清的!”灵音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深深烙在了贺兰腾飞的心里。
有妃萧氏,二女谋江山
“国主,您可想过,若是平阳王胜了,会如何对待我们玉凉?退一步说,若是平阳王兵败,大毓朝重新落入皇帝手中,他会善罢甘休吗?到底,我们玉凉可是借了十万大军给平阳王,这同谋的罪名怕是难以洗清的!”灵音一番话,说的入情入理,深深烙在了贺兰腾飞的心里。
见贺兰腾飞不说话,萧云蕾眸色一转,突然泣泪道,“国主,请国主为云蕾做主。”
“这是为何?”贺兰腾飞一惊,忙怜惜的拭去她的泪,急切的在她额前轻吻。
“云蕾身份微贱,却是他人之妻。若是来日旧事重提,只怕会污了国主的圣明。”萧云蕾意指苏城池,贺兰腾飞也不是傻子,当然明白萧云蕾话中之意。
“放肆,凭他苏城池是谁,若敢胡言乱语,本王必定饶不过他!”贺兰腾飞微怒。
灵音接过话茬清幽叹息,“国主虽是这样说,但若真到了那一日,怕只怕唯有牺牲萧姐姐才能平息非议。那平阳王岂是泛泛之辈,一旦开口,怕是信者不在少数。何况萧姐姐为平阳王妃乃是事实,国主能保证萧姐姐来日不受流言蜚语之扰吗?”
这样说着,贺兰腾飞却没有吭声。
灵音所说非虚,一言一语都卡在要害处,贺兰腾飞不得不承认,迟早会有这样一天。尤其是苏城池不折手段的性子,必然会有风雨在后头。
五指微微蜷握,贺兰腾飞的脸色十分难看。
萧云蕾看了灵音一眼,身子晃了晃,眼看就要倒卧在地。
贺兰腾飞一惊,立时一把扣住她的腰肢,整个拦腰抱起,面色微恙,“这是怎么了?”
“云蕾体力不支,身子尚未痊愈,还望国主见谅。”萧云蕾趁机依偎在贺兰腾飞怀里,慵懒清瘦的姿态却是格外勾魂摄魄。微微扯开的衣领,内里的丰盈若隐若现,玉白色的柔嫩,堪称一绝。迷离的眸子,漾开一丝微风掠波的涟漪,笔直涤荡在贺兰腾飞心头。
这样的女子,果真是尤物。喉间,不由的生生咕咚一声。
萧云蕾早已察觉贺兰腾飞的意思,故意将朱唇靠近贺兰腾飞的脖颈,吹出温热的气流,撩人的温度时时刻刻悬着贺兰腾飞的心。但听得她吐气如兰,温柔低语,“云蕾什么也不求,只愿长伴君侧,时时事君左右。若来日遭逢非议,云蕾甘愿一死以谢君恩,绝不连累国主声名。”
如此言语,更是让贺兰腾飞怜惜不已,不由的对苏城池心生杀意。
“萧姐姐?”灵音说着竟落下泪来,“萧姐姐如此说着,倒教妹妹情何以堪啊?”
“放心,本王绝不会教这样的事情发生。”贺兰腾飞向来重色,为罗裙倾天下亦无不可。上次他肯借兵十万作为交换萧云蕾,就是最好的见证。
灵音抽泣道,“如此,国主必然要与平阳王为敌。平阳王素来心狠手辣,只怕他不肯就此罢休。若然平阳王刀戈相向,国主您”
“哼,小小一个苏城池,本王还未放在眼里。”贺兰腾飞小心的将萧云蕾抱到床榻上,顾自在床沿坐着,双手紧紧握着萧云蕾微凉的手。低眉却见美人娇颜泪痕湿,更是心疼不已。
“云蕾不懂朝政,但平阳王借走十万玉凉精兵却是因我而起。公主先前提起药王谷兵败,云蕾更是愧疚不已,心内难安。国主,一切都是因为云蕾,若是文武追究起来,云蕾死一万次亦是不够的。”萧云蕾眸色微暗,容色凄然。
萧云蕾这样一说,贺兰腾飞的眉头骤然挑起,心头仿佛有了主意。没错,兵败药王谷之罪,他还没有向苏城池讨还,如今萧云蕾已经归了自己,也该好好为日后打算一下了。就像灵音和萧云蕾所说,如果来日苏城池瞎嚷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