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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万岁。”苏流云急忙行礼,身后的锦月扑通跪在地上,吓得浑身打颤。
慕容元策将晕厥的若倾城拦腰抱起,低眉看一眼怀中面色煞白的女子,眸色愈发肃杀凄寒,“皇后难道不知云嫔身怀有孕吗?”若非看在她是苏青宁的妹妹,又是一国之后,慕容元策定不会轻饶。
须知苏流云此举,无异于残害皇嗣,其罪当诛。
苏流云的脸色登时惨白,“臣妾有罪,请皇上宽宥。”
扫一眼满地跪着的,瑟瑟发抖的奴才们,慕容元策满脸怒色,“尔等身为栖凤宫的奴才,不知规劝主子,当真该死!”他摆明是杀鸡儆猴!
音落,换来一殿宫婢的齐声哀求,“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才该死!奴才该死!”
模糊间,若倾城睁眼看了慕容元策一眼,无力的挪动干裂的唇,“皇上奴才无辜”眸子一闭,登时不省人事。
“倾城?”慕容元策心头一慌,立时抱着若倾城大步离去。
身后,苏流云瘫软在地。
江泰安又被急急忙忙的召进了披香殿,所幸若倾城只是体力不支,稍稍动了胎气,并无大碍。亏得寒云机警,出了栖凤宫就直奔御书房,皇帝下了朝都会在那。也是慕容元策脚步快,才能及时救下若倾城。
此事一时间闹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娘娘可是听说了?”夏音幸灾乐祸的笑说。
花未眠正侧卧在柔软的暖榻上,眯着眼休憩,听得夏音的脚步声进来,便睁开眼,“听说什么?何事让你如此高兴?”
“听说皇后娘娘让云嫔罚跪在栖凤宫里,差点弄死云嫔。”夏音并未眼见,也是道听途说,却说得绘声绘色,“最后连皇上都惊动了!”
“是吗?”花未眠陡然精神,一股子坐起身来,“现在如何?”
“江太医都被召进了披香殿,想来情况有些不妙。”夏音窃喜。
唇角扬起满意的笑靥,花未眠媚眼如丝,柔弱无骨的重新躺回暖榻,“要是真出了事,再来跟本宫报喜。”她恨不能若倾城的孩子,就此胎死腹中。
如此一来,皇宫之中唯一怀有皇帝子嗣的,就她贤妃一人!到时候,连皇后也不敢拿她怎样,她岂非一人独尊?思及此处,越发对若倾城腹中的孩子恨之入骨。
蓦地,夏音忽然听见花未眠森冷的声音,“事情查得如何?可有消息?”
闻言,夏音陡然正了面色,俯身在花未眠耳旁一番低语,直说得花未眠神色紧张,再次坐了起来。
“此话当真?”花未眠面色沉冷。
夏音重重点头,“奴婢买通了李沧木李大人手下的一个侍卫,才得的消息。那侍卫信誓旦旦,说是亲眼所见,想来不会有假。”
算不算我欠了你?
“此话当真?”花未眠面色沉冷。
夏音重重点头,“奴婢买通了李沧木李大人手下的一个侍卫,才得的消息。那侍卫信誓旦旦,说是亲眼所见,想来不会有假。”
“这么说,弄凉果真在皇上手中。”花未眠恍然大悟,“莫怪若倾城会乖乖做她的云嫔,原是皇上捏住了若倾城的死穴。”按照若倾城的性子,没有把柄握在慕容元策手中,岂会这般容易,接受慕容元策的封诰。
低眉思虑一番,花未眠忽然道,“可查到人在哪里?”
“暂时没有。”夏音摇头,“那侍卫知道的就这么多,只说是看着李大人将弄凉押上了一辆马车,不许任何人跟着。所以,谁都不知道弄凉被带往何处。”
“怪不得近日不见李沧木陪驾,原是这样。”花未眠城府极深,眸子急速转动,“继续去查,务必给本宫查出弄凉的下落。”
“是。”夏音正色道。
眸子眯起危险的弧度,花未眠笑得森冷恐怖,“只要拿住了弄凉,就不怕若倾城掀出大浪来!”皇嗣在身又如何,弄凉才是若倾城而今的死穴。
若倾城,你不是最重情义吗?那本宫倒要看看,是你腹中的骨肉重要,还是对你誓死不离的弄凉重要。
若倾城这一睡足足睡了十几个时辰,待醒转,已是第二天的早上。昨日的天还是灰茫茫的,今日却下着蒙蒙细雨,颇有些别离的滋味。
“娘娘?”寒云见若倾城睁开眼,急忙搀她坐起,教身边的宫婢把一旁凉着的安胎药端来,“娘娘,太医嘱咐,娘娘若是醒了便立即服下。这药已然热过好几遍,如今尚温。”
膝盖处隐隐传来阵痛,这几日怕是要不便于行了。若倾城接过药碗,皱着眉头一饮而尽。好在孩子没事,她也不想计较什么。
放下药碗,寒云递上一盘蜜饯。
含了一颗在嘴里,若倾城低眉想着,依稀间,她觉得昏迷前似乎看见了慕容元策。那一双焦灼的眸子,始终在她脑子里徘徊。挪了挪薄唇,若倾城道,“本宫是如何回来的?”
寒云浅笑,“是皇上及时赶到,将娘娘抱回了披香殿。”
慕容元策?
心头一顿,真是他。
那么,他还是关心她的?他真的在意她,还是她腹中的骨肉?眼神黯了一下,若倾城自嘲般笑了笑,若他真的在意她,先前就不会对她百般凌辱。此刻的关心,不过是对她腹中孩子的歉疚而已。
“娘娘,您怎么了?可是哪里不舒服?”寒云见若倾城久久没有回音,还以为她又哪里不舒服,不觉焦急起来。
“没有。”若倾城敛了心思,如今想这些无用的东西做什么,还是想想如何找出弄凉的下落更要紧。但寒云的口风极好,她左右套话,也没问出个所以然。心想,除非寒云真的不知道,否则寒云此人的心机便太过可怕。
掀开被子下床,寒云使人拿来衣服快速为若倾城更衣。一边系着她的腰带,一边道,“今日也真是不巧,恰逢云国使团归国,偏偏下起雨来。”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若倾城骤然昂起头,“你说什么?”
寒云一怔,不明白若倾城何以突然认真起来,不觉愣愣道,“奴婢”
“你是说云国使团今日回国?”若倾城眉头微蹙,想起司马逸给的那个盒子,以及他当时说的话:除非事关生死,否则决不打开。
想来里头定是个重要的物件。
忙取过宫婢手中的外套,顾自穿上。若倾城掀开枕头下的被单,迅速将锦盒塞进袖管。二话不说,直奔出门。膝盖隐隐的疼,若倾城走得不是很稳当。
“娘娘?”寒云急忙撑伞追上她。
“寒云,你们都不必跟着,本宫稍时便回。”若倾城取过寒云手中的伞,直奔宫门口。
一路上撑着疼痛小跑,若倾城面色青白,额头细汗密布。
每个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若倾城,这个身着宫嫔衣服的女子,一脸惊慌的奔跑,到底所谓为何?若倾城不管不顾,只想在司马逸离开之前,把东西还回去。如此贵重的东西,她受之有愧,更不能留在身边。否则哪日惹来是非,定是其祸非小。
慕容元策正领着文武百官转回金銮殿,若倾城只能悄然躲在一旁。有慕容元策在,她绝不能出现。待慕容元策彻底离开宫门口,若倾城才敢跑过去,然而使团早已走远,她却不能踏出宫门。
站在高高的城门楼上,若倾城一身蓝色锦衣随风飞舞。红色的雨伞下,美人轻叹息,生出了多少人的爱恨离愁。视线远远眺望,不由握紧手中的锦盒。华丽的雕饰与外表,仿佛蕴藏着神秘的力量。
司马逸,这样算不算我欠了你?你是故意的对吧?
若倾城半低着头,细雨打湿了发髻,湿了罗裙。
肩舆缓缓而行,司马逸撩开车子的窗帘,探头回望。蓦地,他忽然大吼一声,“停下!”一个咕噜,已经跃下马车,笔直站在雨里。
远处的宫墙上,一袭蓝衣的女子,撑着鲜红如火的伞,幽然伫立。透过密密麻麻的雨丝,他看的清楚,心底更是认定,那便是他魂牵梦萦的女子——若倾城。
“王爷?”随扈急忙撑了伞为司马逸遮雨。谁也不知道,这个骄傲得不可一世的王爷到底怎么了,自皇帝赐宴之后,便行为怪异。
遥遥眺望,司马逸笑得灿烂无比,“是她!是她!一定是她!”
她来送他?她真的来送他!心中的喜悦无法用疯狂来形容,尽管相隔很远,尽管他带不走她,可是她定是将他放在了心上,否则又何必来送他。
一把推开为他撑伞的随扈,司马逸笑得像个孩子般,纯净无瑕,任凭雨水淋湿全身。
若倾城没有抬头,黯然转身,将锦盒收回袖中。司马逸,此物暂由我保管,若有来日,必当归还。只是有时候有些人,相见不如不见。
直到红雨伞消失在城楼处,司马逸的眼神才逐渐淡下去,神情呆滞的望着一个方向,久久不肯回神。她走了,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里。唯一留给他的,只有蓝色的身影,红色的雨伞。
慢慢走在雨里,若倾城有种寒彻骨髓的感觉。待回到披香殿,整个人都湿了。寒云即刻着人烧了热水,让若倾城沐浴一番,去去外头的湿寒之气。
就这样抱着你
慢慢走在雨里,若倾城有种寒彻骨髓的感觉。待回到披香殿,整个人都湿了。寒云即刻着人烧了热水,让若倾城沐浴一番,去去外头的湿寒之气。
雾气氤氲,若倾城坐在浴桶之内,孕期是不能盆浴太久,寒云一早便说过。若倾城只想静静的待着,连日来发生太多事,她需要好好捋一捋头绪。侧边放着软榻,若她累了,一会出了浴桶便能稍事休息。
温热的水有着静气凝神之功,若倾城觉得心里宽松不少。闭着双眸,安逸的享受。
外头,慕容元策正向内走来。
“皇上,娘娘正在沐浴。”寒云轻声道。
慕容元策颔首,示意所有人退下。昨日他离开时,她还未苏醒,现下送走了云国使团,慕容元策抽空来看看。谁知,正逢着若倾城沐浴。
好在寒云跟着若倾城,也算有些良心,没有将若倾城沐浴的原因说出来。若被慕容元策知晓若倾城是外出淋雨,才会此刻沐浴,只怕又要剑拔弩张了。
轻手轻脚的推门而入,慕容元策站在屏风之外,一动不动的看着屏风后模糊的身影。神情微恙,到底还是迈开了步子。
若倾城闭目养神,也未听见慕容元策的动静,依旧靠在浴桶里。白皙滑嫩的肌肤在雾气之中格外迷人,如凝脂白玉般通透,令人惊叹。她本是娇生惯养的公主,又深得若纣的喜爱,一身皮肉自然精细于常人。
即便受伤无数,也未曾在她的身上留下半点疤痕。当然,脸上除外。
水汽的蒸腾,将整个房间虚化得犹如仙境,朦胧中净白的仙子恍惚可见。慕容元策伫立在若倾城跟前,她竟浑然不觉,依旧眯着眼眸,静若秋水。
原本,她该是何等倾城的女子,一眼看去,不着世间半分尘埃。这般出尘的美,只怕世间难寻。莫怪若纣当初为她取名倾城,果真不负倾城之名。可惜脸颊的伤,将她的美毁灭得支离破碎。
手,伸入水中,慕容元策也不知自己怎了,竟不由自主的为她试探了一下水温。
涟漪的晃动,直接惊醒了若倾城,她愕然睁开眼眸。下一刻,若倾城惊恐的站立,带动浴桶里偌大的水花,“皇上?”
陡然取过一旁的毯子,慕容元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包裹住她的身子,骤然将她拦腰抱起,“不知道自己不能沐浴太久吗?”她的孩子尚不足三个月,最是不稳的时候。何况昨日还动了胎气,该死的女人,当真一点也不珍惜自己。是要跟他对着干吗?
略带怒气的将若倾城抱至一旁的软榻,慕容元策目光凄厉,脸上没有一丝笑意。
若倾城攥紧裹身的毯子,脱离他的怀抱,缩在软榻一角慌乱的看着慕容元策,“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外头的奴才好不懂事,也不知道通传一声。”
“是朕不许他们出声。”慕容元策的神情有些不自然,极不情愿的将视线从若倾城白皙光滑的身子上挪开。这样的身体,任何一个男人看了,都会情不自禁。
顿了顿,若倾城敛了自己的惶乱,终于定下心神,“昨日承蒙皇上相救”
不待她说完,慕容元策瞟了她咿一眼,“朕不是救你,所以你无需对朕心存感激。”他要的,不是她的感激,绝不是。
手,微颤着抚上自己的小腹。是的,他只是为了他的孩子而已,从来都不是为她。原是她,自作多情了。
“你放心,我会遵守诺言,平安生下这个孩子。”若倾城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爱了他两年,却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每每看到他的无情,她总会肝肠寸断。
慕容元策赫然转身,向门口走去。
“她还好吗?”若倾城忽然开口,声音有些哽咽。
脚步停住,慕容元策直挺身躯,缓缓转过身来看她,容色略带肃杀,“你就如此放不下一个贱婢?”
他当然明白,她在问什么。不过就是一介宫婢,区区弄凉!心底的醋意氤氲而起,逐渐凝住他好看至极的眉头。
若倾城的口吻淡若清风,轻如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