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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理程志君的叫嚷,漫不经心地说:“二哥,带了打火机吗?”
“带了,在我裤子口袋里,自己来拿。”二哥笑得意味深长。
神经,这个时候还想着调情!
我白他一眼,走过去,毫不温柔掏出他裤袋里的打火机。
“你是要做什么?你敢烧这些照片,我告诉你,你不得好死!”程志君嘶声力竭地吼我。
我扬扬手里的照片,另一手点火,在程志君眼前晃,“你要是老老实实,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交代清楚,我不烧它们,还给你。当然了,我可以保证,我们三个人都不会说出今晚的事情。你是选择烧照片,还是选择保留照片,全看你的了。”
说着,我点火,在照片下方晃悠。
程志君完全慌神,心理防线被我全数击溃,“我……我说……你不要烧……”
关了打火机,我笑笑,“好啊,志君叔叔说吧,不过,有一点,我要提醒您,大家都不是三岁小孩,您要是把我们当三岁小孩糊弄,对不起,这些照片,您连灰都留不着。”
“不,我说,全说,别烧我的照片,我只有这些了,明成不在了。”说到最后,程志君哽咽一声,哭了。
他一个大男人,话未开口,竟然先哭了,痛哭流涕……
第八十九章:害人不浅
一句“明成不在”,程志君失声痛哭。
他低低垂着头,避开了光,避开了我们的视线,一派黯影笼罩,竟使那面目模糊,仿佛陷入时光暗流之中,逆流而上,追溯那一去不返的青春岁月。
他的嗓音很轻很轻,好像怕惊扰了记忆中的那个人,“我和明成是好兄弟,最好最好的兄弟,比有血缘关系的还要亲,不分彼此。我们先是同在一个机关幼儿园,而后,同在一个小学、初中、高中,最后,同在一个大学,二十年不分离,去哪儿我们都在一块,同吃同睡同玩同闯祸,但闯祸受罚,总是他一个人扛,方姨以为他调皮,没少教训他。”
“如果不是明成想读国防科大,我是绝对不会进去的。国防科大的寒暑假期间,我们照例下基层连队锻炼。我是大一寒假出的事,当时我们国防生和基层连队的兵发生冲突,混战中,我为明成,被人踹伤,送去医院治疗。等我伤好,医生告诉我,我这辈子不可能做父亲。”
“明成怕我想不开,寸步不离地照顾我,整宿整宿陪我聊天聊地聊人生。出院前的一天,同病房的人出院,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他。晚上,我们同睡一床,畅谈人生理想。聊着聊着,我睡了过去,可我睡得不熟,感觉嘴唇总有点不对劲,于是,我迷迷糊糊又醒了。这次,我是吓醒的,他……明成他……亲我……”
事情过去那么久了,他提起的时候,双颊还能浮出浓浓红晕,是恋爱中的人才有的神态,不显老的俊秀容貌,从我这角度看去,十足像个女子,大概二十多年前,他更……
不由得,我仔细端详手里的合照。
是了,的确是的,二十多年前的他,只能用“漂亮”二字形容,男性的面貌特征不是很明显,是个俊丽大姑娘。
假使我和可青能够无视血缘相亲相爱,那为什么夏明成和程志君不可以?
情感的发生,不受血缘、性别、伦理道德的羁绊,它存在于两个人的心里,斩不断,割不开,碾不碎,其他不相干的人又能奈我何。
“我吓呆,眼睛睁开,又连忙闭上装睡,可他还是晓得我醒了,吓得停在我嘴上,半句话不敢说。过一会,他支支吾吾,说不小心碰到的,还要起身。我扯住了他,不让他走,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怎么可以让他一走了之。我说:我不讨厌。”
他的笑声又轻又柔,是义无反顾的倾诉,是一朝吐尽这么多年胸臆中不足为外人道的纷乱情愫,“明成他这个人别扭得要死,我明明说了不讨厌,他却和我发脾气,沉了脸推我。我知道,他是不好意思了。于是,我使了劲地哄他、求他,像以前那样。我说:都是我不好,是我的错,我不该睡着的,睁开眼,就什么事都不会发生了。这么一来,明成反倒乐了,说明天出院,带我去拍照片。”
“第二天出院,我们还有一整天的假可以用。明成借来相机,找来一辆单车,搭着我,去公园拍照。他说这些照片只送给我一个人,遗失不补,然后,他把底片全烧了,一张不留。”说到此处,他痴痴发笑,“明成做事就是那么绝,不留给我一点儿余地,而我竟心甘情愿。真蠢,蠢透了。”
那爱怨交织的痴笑声中,我不禁重新审视手里的照片。
照片的背景,如他所说,应该是在公园,爸爸不是背手稍息站姿,就是坐石头望天姿势,再有就是和程志君的合照,照片里的爸爸一如既往地英姿挺拔,但看似寻常的姿态背后,表情却是耐人寻味,尤以与程志君的合照为最。
之前我不明就里,只看作一般照片,这会儿,听程志君的回忆,我再看手里的照片,倒像是两个男人的定情结婚照。
“大二上学期,发生了一件大事。隔壁连队班级的两个同学在实验室,有不正当行为,被管理处教官撞见,全校通报批评,严肃处分,其中一个被勒令退学。明成和我说,我们之间应该保持一定的距离,在校期间,无论是不是单独相处,都必须距离一步之远。明成喜欢部队生活,我不会成为他的绊脚石,他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学期末的时候,明成认识了一个女人……”,忽而,程志君顿住了,抬眼,怨恨地望着我,俊秀阴柔的脸庞变得狰狞扭曲,“她是木偶剧团的演员。只因为她是个女人,明成选了她;因为我是个男人,我永远只能是他最好的兄弟。明成说,我们不可以再那样,那样是不对的,他要过正常的生活。”
他渐渐低了头,有一种撕心裂肺的哭音自他喉咙深处冒出,“由他开始的事情,到最后,他竟然说,不可以再那样。既然明知‘不可以’,还不如不开始,那就做一辈子的好兄弟啊,他这样,我怎么还能和他做兄弟?!夏明成,你这个混蛋!大混蛋!”
程志君失控哭骂,二哥将他扶至沙发,递送纸巾。
安抚程志君的间隙,二哥暗递了眼波瞄我,做唇形,无声说:“混蛋丫头,有其父必有其女,都是一样的可恶。”
我看得真切,问心有愧,自然不敢与他对视,忙转了脸,看向别处。
程志君的情感如奔涌的暗河,不见天光,却在地下深处生生不息,恣意漫延,不加约束,“假如我是个女人,我还能生个孩子,要挟他负责,可惜,我与他同是男儿身,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了。我没有办法想通,我伤害不了他,我就伤害自己,我割腕自杀,被送去医院抢救。”
“他没有来看我,等我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他退学了。为了避开我,他竟然放弃自己的大好前程,跟着那个木偶剧团女演员去南方。他这么绝,我死缠着又有什么意思,就这样吧。”
原来……
爸爸退学是因为这个……
他死了还要被奶奶恨大半辈子……
最后,报应到我的身上。
一时之间,我真是百味陈杂了,说不清心里的痛是为了什么。
“我毕业,经人介绍,认识了艺霏。她想找个高干子弟,我想找个人结婚,就这样,我们结婚了。我身体不好,于是,我写信给明成,告诉他,我结婚了,他欠了我,要他回来还债。婚礼前一天,他到了。我说:你如果能给我一个孩子,咱们就算俩清。”
“这件事,艺霏开始是不同意的,但见过明成一面,她立刻改了主意。我晓得,她对明成一见钟情……”
程志君刚起了一个头,马上,袁艺霏反应非常强烈,被可青捂住的嘴,“呜呜”声不停。
垂着头,掩住自己表情,程志君呵呵笑,“既然要说,索性说个够,艺霏,你怕什么,我憋好多年了,透透气吧。”
他不管她如何反应,径自说下去,“明成那么好,怎么会有人不喜欢他,艺霏喜欢他,我一点不奇怪,但有一点,我绝不接受,那就是再次从我眼皮子底下抢走明成,和他做长久夫妻。”
“方姨来的那天,明成告诉我,艺霏想跟他走,愿意什么都不要。我发火,给了他一拳,问他到底怎么想的,不能这也招惹,那也招惹,成心要人死。明成不怕我的拳头,被我打,反而笑嘻嘻地亲我,他说,他不会再伤兄弟情,一次足够。”
“后面,方姨撞破的事情发生,我才知道,艺霏完全是豁出去了,她想跟着明成走。明成没理她,半夜,悄无声息走了。没多久,艺霏怀孕,生下可青。我想疼爱这个孩子的,他毕竟是明成还给我的债……”
下意识,我看向可青,正巧,他也望向我,我拍拍他的肩头,给予支持,免得程志君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再次伤了可青。
可青表面看来无所谓,其实他最在乎不过啊……
程志君的声音异常煎熬,备受痛苦折磨,“但是,抱歉,我做不到,我疼爱不了这个孩子,我没有那个感情,因为,一个夏明成,已经完全耗干净我心里那点情、那点爱,我再也没有办法了……对……对不起……”
他没有具体说“对不起”谁,但是,我们全都听明白了。
泪水在可青眼眶里打转,他的唇抿得紧紧的,可是绝不发出一个字音,顽强地与什么对抗着,隐忍而坚韧。
“至于艺霏……她大概和我一样……呵呵,夏明成,害人不浅。你们想知道的,我说完了,把照片还给我。”说完,一直垂头的程志君,抬起头,他红着眼,问我要照片。
我将照片送去,程志君双手接过,然后,安心按在胸口,嘴里喃喃的不外乎是我爸爸夏明成的名字。
陈年旧事大白,我觉得没有继续待下去的必要,除了招人嫌,还是招人嫌,相看生厌。
不如,走。
“可青、二哥,我们走吧。”
第九十章:巧遇
【巧遇神马的,最有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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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仨拖着行李,从程志君家出来的时候,将近9:30,有的是时间找住的地方。
至于住哪里,我没意见,全凭他们俩做主。
可青说要宰二哥一顿,去住五星酒店,二哥说没问题,当即我们仨上了一辆出租车。
经司机师傅介绍,我们在城里唯一的五星级国际大酒店入住。
二哥要了两间房,他和可青一间房,我一个人一间。
不知怎么的,进屋放下行李,落脚之后,我开始胸口烦闷,不是很舒服。于是,我取了毛巾,准备洗把脸,舒缓一下。
水龙头拧开,湿了毛巾,我刚低下头,恶心感突如其来,“哇”的一声,我吐了。
吐有一分多钟,清干净今晚吃下去的东西,我才住了嘴。
假如昨晚是因为和可青的事情而呕吐,那么现在又是为了什么,难道是程志君家的饭菜已经让我没法忍受了?
不觉低头看向平坦的小腹,瞬间,我脑中有几秒钟的空白……
我和可青的亲密关系始于两周前,假如我发生的是早期妊娠反应,那么肚子里的这个绝不可能是可青的,而是……
别慌,说不定是我肠胃的问题,别自己吓自己。
直视镜内人,我深呼吸数次,终于沉心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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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随身携带手机出门,有意瞒着二哥和可青,怕他们俩坚持跟我走。
酒店周围的设施一般比较齐全,是小型的商业圈,药店应该不难找,我出酒店大门问了一位路过的阿姨,在她的指点下,我找到了距离酒店一百米外的药店。
一进药店门,二哥的电话打来,我随口骗他,说是散心,搭出租车去看江滨夜景,请他们俩不用担心。
可青在那端抢了电话,让我下车以后,在原地等着,他们俩马上过去。
我说好,然后,挂了电话。
我年纪小,脸皮薄,哪里好意思直接买早孕测试卡这类计生专柜的药品,在别的专柜磨蹭来磨蹭去,却是不买。殷勤推销药品的售药小姐倒先按捺不住,压低声问我是买避孕套,还是买避孕药,给个准话吧。
闹个大红脸,我硬着头皮,说买早孕测试卡,售药小姐丢我一眼神——早说不就完了。
我这边脸红,人家售药小姐可很是老辣,产品的功用性能被她说得头头是道,我却是听不下去了,赶紧买了3个牌子的早孕测试卡,扔钱走人不用找。
从药店出来,简直像洗了个三温暖,一身的汗。
回到酒店,二哥和可青果然不在,被我骗走。
我先是洗澡,然后进行自测。
按照说明书指示,将尿液滴在早孕测试卡的一端,等了一会,另一端变红,呈阳性反应。
心,猛然一沉。
手忙脚乱,我撕开另外两盒的包装纸,继续测试,结果,与第一次测试,没有任何分别。
这么说,真的是……有了……
按住小腹,我没有喜悦,只有茫然。
假如可青不是我弟弟,那么直接和他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