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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海孤城:喜欢。(不然我干什么来学美术)
厝指纤尘:所以你以后不会离开吧。
我不知道,骐似乎急着离开风里州,不过我离开的时候花诰学长应该早毕业了吧,我想应该是这样。
九海孤城:至少不会离开美术。
厝指纤尘:美术社就交给你了。
九海孤城:你也要走吗,为什么?
我震惊地看向他,这个社恐怕要垮掉。花诰学长抬头对我一笑,他回“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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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正在学生会教室制作电子海报,有人敲门进来。
“大风王子,下午能不能陪我去商店挑选贺卡?”
“洛翊?”
他走到我桌前:“妇女节就要到了,我想送六位妈妈节日贺卡。”
奥,也是,我正在制作妇女节的海报,但却没有任何特别的感觉,很开心我淡忘了那个女人。
银杏街换上了新装,去年灿烂的金黄色变成了嫩绿色,校门口卖烤红薯的老伯改卖银耳汤。
“……三妈妈喜欢黄颜色,很淡很淡的那种……”洛翊很艰难地形容,然后他指着一个广告牌说,“就是这种颜色!”
“拿坡里黄。”看着他不理解的模样我感觉很有意思,记得花诰学长第一次介绍这种颜色的时候我们也很惊讶,大长见识的感觉。
买完贺卡天色已经暗了,洛翊提出在街上解决晚饭,我带他去我和骐、婪经常去的小餐馆,人不多,食物正常。
洛翊按住我的背包拉口处:“我来付钱。”
“洛翊,我比你年长。”我学武子瑟的一套来压人。
“和我最喜欢的作者出来当然应该由我请客。”他走去付钱时鄙视了一下我的身高,还敢说自己年长,矮死了。
吃饭时,我犹豫了一会儿,终于问出口:“洛翊,你为什么喜欢我写的东西啊?”
他看着我,一脸真诚道:“文采好不好我是看不来的,但是我喜欢你文章中用的修辞。”
我十分感动,埋头说了声谢谢。来日,我将为此刻的感动埋单。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
下午的课结束,像打鸡蛋一样打个太阳在天边,任由傍晚的风慢慢搅着。
我站在公告栏下公布妇女节那期黑板报的班级排名,这次我没有参加自己班级的黑板报绘制,应该没有人再说我护短什么了的吧。
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远处传来,那些女生精力真好啊,虽然和她们一样的年龄,我却没有那样朝气蓬勃的姿态。
也许是因为那些梦,让我的生命比没有梦境的人多出了一半。我的生命本来也应该像她们一样光滑平坦的,可是触摸而过,那是一张老人的脸,满是起伏的皱纹,恰恰因为这样的一段生命,那些梦境才能藏入褶皱的凹陷处,我的睡眠,成了它们的容身之处。
“我昨天请假去看Hexagram的演唱会了,看,这是Mr。Sirius的亲笔签名!”
“哇,真好……”
我转头看过去,真好啊,真的。
一个女生珍惜地拿着手中的签名照,连炫耀都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弄坏了照片。照片上的男孩一头耀眼的银发,白衣胜雪,握着话筒站在灯光舞台上,模样清冷而华贵。我都差点忘了,他现在是明星。
“后天我还要去首都歌剧院看Mr。Sirius的钢琴演奏,希望老师不要杀了我。”那个女生又说道。
“放心,老师一定会宰了你的。”一损友道,“太疯狂了,以前没见你这么追星的。”
那女生一脸幸福地对着照片亲了一口:“当然了,这个人我是要喜欢一辈子的。”
啊,等等,那是我的小男孩……
她们说说笑笑地走了,我站在原地患得患失,感觉自己又衰老了好几十岁。喜欢他的人很多,这个我早有心理准备,可是真正看见别人对他的真情摆在眼前我有点妒忌,因为我做不到,更不能去做。
我曾被人逼问得狼狈不堪,就是因为我无法正视这个问题,骐本身就有点完美主义,排斥畸形,我不要他沦陷在畸形之恋里,成为别人口中丑闻的男主角。
写到一半记号笔没笔水了,只能再跑一趟学生会办公室了。我随手把记号笔扔进了垃圾桶,仅仅这一个小小的动作就让我筋疲力尽,其实我有点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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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车水马龙的商业街上,我仰望这个五光十色的夜晚。各色霓虹灯有意无意地集结成河,烫发染发的、祛斑祛痘的、整形美容的、打洞纹身的、或是某某宾馆的,平时不曾在意的,此时变得如此令人厌恶。
被人撞了一下,那人干冷地说了声对不起,我的没关系回得像阵空气。
转身看了一眼正在小吃摊前挑挑拣拣的秦衣,我无奈回头,为什么我会无法拒绝她,即使是闲得发慌我也不愿出来。
躺在垃圾筒边上的垃圾、匍匐在地的乞丐、过分亲昵的情侣、呛人的烧烤味……静止的时候,一切丑恶都被无限放大。
“好了,江学姐!”秦衣凑了过来,“好重啊,帮我拿一下吧!”
我伸手接过,同样无法拒绝。我继续听她说着她的事,偶尔附应几句。
秦衣,你当真认为我在听你讲话吗,你当真觉得把自己的心事告诉我合适吗,你当真不知道我隐忍的不耐烦吗?
秦衣,现在在你身边安静聆听的江学姐,也是一个一肚子心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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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他回来的日子越接近我就越焦躁,又经过那个小巷,我听到了一些令我不得不停留的话。
我的破小孩,那个不染淤泥的清傲男孩,不是你们这些肮脏的老鼠可以亵渎的。
“住嘴。”我拐进那个巷子,声音洪亮而不高亢。
他们愣了愣,有人叫出了婪的名字,他们大概以为我是婪吧,毕竟我们是双胞胎。
“你们在讲什么呢?”我面无表情地走近,“明知道讲不得的话,为什么还要让我听到呢?你们连自己的嘴、也管不好啊。”
我的心情差到了极点,如果有婪的能力,说不定我会杀人。任何关于骐的事,我都会捍卫到底,即使牺牲一切也无所谓。
“婪阁主,我们错了,我们这就滚……”他们点头哈腰地打量着我,估计是在试探。
如果是婪,这时候会说些什么?不,她不会轻易饶人,我没猜错的话她会立马动手给他们个半身不遂。
“哼,你不是婪阁主吧……”
是啊,我犹豫太久了,他们怎么看起来这么得意呢,以我现在麻木颓然的心情无法理解啊,我还以为是在梦中呢,如果骐在的话,我怎么会看见这些丑恶的东西呢。
“既然没有弄死我的胆就不要随便碰我。”我冷眼道。
他们不以为意,好吧,那我也无话可说,只能日后送他们上西天。
丑恶的东西可是会引起我的邪念,我从来都没说过我是个善良的好人。
“妈的不想活了!”闻言面前的人就被一个铁拳打蒙了,婪出现在我面前,那些混混在婪面前根本连逃的机会都没有。
“敢碰她的他妈的今晚都别想活了!”婪下狠手了,血腥残暴的场面滋养着我的邪念。
我也不管脏不脏,揪起一个混混的领子拳头就冲着脸抡下去了。
“你是狗吗,叫什么?为什么不管管好自己的狗嘴呢?你刚才骂的是谁你知道吗……”我不停落下的拳头打烂了他的嘴,婪怕我受伤在一旁制着他。
因为手中的人已经失去意识,我换了个人打,今晚就算双手都废了我也绝对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你知不知道江英骐是我什么人啊!你他妈敢在我面前骂他……”
“老子可以为他杀人你不知道啊!为他杀光全部人都在所不惜……”
“敢反抗!相不相信我现在就挖出你的眼珠……”
“……”
婪抓住了我的手腕,眉头皱得很紧:“别打了,你手骨要碎了。”
我猛然嚎啕大哭,知不知道我活得很绝望,梦里的人告诉我骐是不存在的,梦外的人侮辱樱花般纯净的他,这个世上的人难道只会践踏别人的心吗?从小到大,我可以很轻易地放弃一切,因我所拥有的不过是他和婪。
世界末日般的感觉压抑着我,我要杀光所有人,我不允许任何人亵渎我的破小孩!
他是我生命的全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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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婪找来凯他们把人给处理了,他们动作麻利,也不多问,处世老道,其实也都只是孩子。
因为我手骨折了,所以一切工作都暂停了,在宣传部里只用动嘴皮、画室不用去、作业不用写、文章也不写了、平时的家务活婪也全包了。
我只需要养伤,在清明之前,必须恢复正常。
三月末我陷入了抑郁,极其厌恶阳光,在噩梦和现实中恍惚着度日,凭着手伤的借口拒绝一切,现在我的心里只有他。
愚人节愚我的人皆得不到我被耍后应有的表情,愚我的部员也因此被我增派了工作量,秦衣也在此时很不合时宜地约我出去,我没拒绝,我想看看,她到底懂不懂看人脸色,还有,她到底有多少以自我为中心。
她又买了很多东西,她又想让我帮她提东西,但由于我的手伤而没有;
她又向我吐了很多苦水,她的家庭、她的感情;
她又让我等了很久很久;
她又问起了骐的事;
……
路边走出个男孩,带着冰雪的清冷气息,五光十色的街道在他身后瓦解,他像天使降临般出现在我身旁,我脸色不好,手上的绷带也没拆,他都看见了。
“不要试图在我们面前博取同情,我们并不比你幸运多少。”
骐甩下一句话给一脸委屈的秦衣,小心地拉着我的手转头就走。
一路无语,我打破沉默:“你提前回来了。”
他停下,认真道:“我保证很快就能结束合约,姐姐,对不起。”
“道歉什么,我没有一丝一毫怪你的意思。”我感觉一切感官都在慢慢地回到我身上,脑中一直萦绕不散的阴沉旋律也消失了,你看,他那么干净,他就站在我面前。
“怎么又瘦了?饿不饿,想吃什么?”
“手怎么了?”他没回答,只是略显阴郁地看着我的手。
“噢,在路边和野狗打起来,我打赢了。”我无所谓道,反正我小时候也没少和小朋友打架,他也是知道的,对于陌生人的入侵,我会化恐惧为愤怒,我们的地盘不能有任何人接近,为了捍卫领土而打架很正常吧。
“以后少看《动物世界》了。”骐显然不信,他听懂了。
动物的本性,一是逃生,二是护食。我毫无义气,逃起命来可以抛下整个世界;我自私极端,宁愿毁掉一切也不愿意分享丝毫,动物的本性还存在于我身上。而为了同类的他,我愿意舍弃一切,即是进化。对于他人,我可以像禽兽一样,但对于彼此,我是个合格的进化体。
“这是什么?”骐看着我校牌上挂着的四叶草。
“武子瑟给的,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拿掉。”
江英骐终究还是摇头,姐姐既然留着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自己又何必粗暴地干涉,而且,姐姐终究也只能是姐姐。
作者有话要说:
、二十一
飞机划过云层
痕迹嵌在天空里
多么寂静的裂缝
受惊的大气层
发出尖厉的啸声
破空的声音
姜家院子里,我拿着笔头不停地点着桌子,时而望望天空中渐渐消散的飞机痕迹,下一节应该怎么写?
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身体里顿时出现重影,在感受到两个灵魂的同时,我仿佛没有了知觉。
“泰戈尔的《吉檀迦利》,送给你,姐姐。”
是我的破小孩,他手里拿着一本硬皮书,黑色印花的封面上印着“吉檀迦利”四个烫银大字,我呆呆地伸手接过。
“你在写诗?”他抽走我面前的白纸,朝我望了一眼,上面有我的字迹,也有奇怪的涂鸦。
樱花绽放的四月,院中松月樱开出一伞雪白,花蕾粉色,随着花朵开放渐变为白色,五厘米的花-径,三十枚的花瓣,花梗细长,花下垂,他的身姿在花色间掩映,变成一段绮丽而昏沉的想象。
“破小孩,你是我的幻觉吗?”
他抬头,目光淡沉,只有簌簌的落花飘如陌尘,落满他年轻的肩头。直到他站在樱花树下,我才反应过来,原来樱花开了啊。
樱花飘零,一瓣、两瓣、三瓣、四瓣……仿佛是被我猜中般,时间沉默,也许下一秒,一切都会像梦境崩决瓦解。
“因你的快乐是这样地充满了我的心。只因你曾这样地俯就我。呵,你这诸天之王,假如没有我,你还爱谁呢?”骐无来由地背诵起耳熟的诗歌,“如果泰戈尔不相信他的神,就不会有《吉檀迦利》。”
他走到我面前挥挥手中的纸张,笑容放肆而张狂:“如果我是你的幻觉,姐姐这是为什么而写诗?”
你凑近的笑脸
银河风雪的瞳影
多么短暂的梦境
梦里断掉的笛
发出虚渺的弥音
落雪的声音
生活在梦中世界的一段时间里,我不知死活地熬夜,整天浑浑噩噩度日,不知道活着的意义,生命形态很接近行尸走肉。昏暗的天色,昏睡的课堂,有人拍了一下我的肩膀,于是立马清醒——骐来过了,刚刚拍我肩膀的是他!
空气中残留着风雪的气息,他来找我了。我这样的情况有没有让他失望,他所认识的那个江岚,是不会如此疲惫颓废的。
等等我,我这就离开梦境,只要鼓起勇气往窗外一跳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