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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边整理边想着,他的运气真好。平时她一周或半个月才去一次超级市场采购,今天正是她采购的日子,他还撞上了。
她将火腿、牛排、西红柿放进冰箱,又将牛奶和鸡蛋放置在隔层间。
然后开始洗锅、淘米。
整个过程轻声又平和,颜清然知道自己的小心情。也许这辈子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为他做一顿普通的饭菜。
她想当年家族里的人施计谋害她也是有理由的,她是颜家唯一一位正统的继承人,却没有颜家人的狠辣与争斗心,家族里的叔叔们是怕颜家落在她手里会毁了往日的辉煌,才索性杀了她吧。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想与自己爱的人和爱她的人在一起过简单的生活,有没有钱都没关系。就像现在她今天所要做的菜色,都是极简单的家常菜色,不够亮眼,却纯朴温暖。
颜清然将几颗圆滚滚的马铃薯洗净,小心地去皮,然后切成大小长度均匀的细条,又添了几粒红色、青色的辣椒,切好后分别盛在细瓷骨的碗碟中……
沉稳的脚步声慢慢踱到厨房门口,颜清然抬眼笑道:“周先生很饿了?冰箱里有养胃饼干,可以先垫一下。”
周寒墨皱眉看着颜清然,此时正值夕阳西下,厨房的窗又朝着西方开着的,夕阳绚烂的光彩正照拂在她的身上,将她笼罩在暖色的光芒之中。
让她平凡的五官出现了一种夺目的光彩,分外的让人平静。
周寒墨悄悄地将这样的画面藏在心底,不答反问道:“还要做什么菜?”
“啊?”颜清然没料到他会这么问,眨了眨眼看到洗碗池里的鱼和紫菜,后知后觉地答道:“还有一个鱼和汤。”
周寒墨点了点头,然后解开衬衫的袖扣,将衬衫的袖子挽到手肘的位置,神态自若地走到水龙头边洗净双手。
他此时的模样看起来又随性又居家,长身玉立,站立在小小的厨房里竟然也没有任何突兀的地方。
颜清然微愣地看着周寒墨的一系列动作,脑子有些迷糊,不知道他怎么突然间像变了一个人。
周寒墨拿着钢丝刷准备处理放置在洗碗池里的桂花鱼。
“周先生,您等等。”颜清然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将自己身上的卡通围裙解下来,给周寒墨围上,边围边解释道:“别让鱼血溅脏了您的衣服。”
周寒墨任她在身后系着围裙的系带,一双好看的大手忙着弄鱼。姿势娴熟又专业,他脸上流露的自信一如他在商场上指挥若定的模样。
、第六章 片刻温情
当三菜一汤上桌时,两人都有种干了一件非常有成就的事情。颜清然脸上的笑容是真切的,心里掠过一个一闪而过的念头。
原来,一个人的心选择放弃了后,那人所有细小的举动都会成为她巨大的快乐源泉。
“周先生,您的饭。”颜清然将两碗晶莹白润的米饭放置在周寒墨面前,自己端着另一只碗坐到对面。
“现在还叫我周先生?”周寒墨优雅地喝着汤,挑眉看向对面的女人。
“呃……”颜清然差点被汤汁呛到,红着脸闷闷地咳了几声。
“以我们认识的时间,在只有我们两个的场合,你还需要生殊地叫我一声‘周先生’吗?”周寒墨说道。
“寒、寒墨。”颜清然思索了一阵,叫了他名字的后两个字,那个“寒”字是周子柔的才能叫的,此时她不愿意做周子柔的替身,自然不愿意去叫那样的一个称呼。
颜清然发现自己心里是计较着的。
“你是第一个这么叫我的人。”周寒墨嘴角微勾,露出一个浅浅的笑容。
他不是个常笑的人,此时他微勾着唇,有种让人如沐春风的感觉。原本有些清冷、淡漠的五官顿时柔和起来,不亚于一向以温闻尔雅气质示人的周寒宣。
颜清然也笑起来,开始小心地喝着汤,怕他再说出让她无法接招的话来。
幸好,周寒墨说完这句话后便低头认真吃饭,整个小厅里只有两人细声咀嚼或是偶尔筷子碰触碗碟的声音……
晚饭后,颜清然自觉地去厨房刷了碗,回来时见周寒墨坐在沙发上看着一部不知叫什么的电视剧,没有要离开的模样。
颜清然拿着电水壶烧了壶水,然后又端起茶几上的小套茶具进厨房,叮叮当当地洗起来。
“……寒墨,你喝红茶还是绿茶?”颜清然脸上有点发热地问道。
她第一次发现,单单叫着一个人的名字都这么让人脸红心跳。
“红茶。”周寒墨低声说道。
颜清然自储存茶叶的瓷盒里拿出几小袋的红茶,挑了个云南的滇红茶出来。用茶匙勺了一小勺,放置于小茶壶中,然后倒入滚烫的水,开始温壶。温壶过了十数秒后,才拿起小茶壶将水倒出,洗清两个小小的杯子。
周寒墨的目光自电视屏幕上移到颜清然的身上,他发现这个女人开始像一个挖掘不完的矿场,总是有让人觉得惊喜的地方。
她细白优美的手指,优雅地持着墨色细瓷的茶壶,画面看起来温润又美丽。
如果不是她的样貌和她的学历,他甚至会认为颜清然是一位豪门名媛,她虽貌色平常,但这样的气度不是普通家庭能养出来的女人。
此时,她盘腿坐在棉质的蒲团之上,静静地沏茶,模样安静而详和。她这样的年纪不会有这样的修养和气度,以及她平常说话的方式,都不像后天刻意练习的,反而像天生就这般有礼、知进退,连施佳媛都比不上她的半分。
“寒墨、寒墨……”颜清然连叫了数声。
周寒墨才将视线从她的身上移到已经推至他面前的小茶杯,茶色温润,搭着茶杯看起来圆润又可爱。
“请品尝。”颜清然展眉笑道,神色间有小女人特有的羞怯。
周寒墨轻轻呷了一口,果然味道醇厚,又茶香四溢。
“谁教你这么泡茶的?”周寒墨状似随口问道。
“我妈妈。”颜清然又给周寒墨添了一杯,眉目更加温润,“我父亲生前非常喜欢喝茶,我妈妈就为他学了目前世上现有的所有茶道,我当时年纪小,不太感兴趣,只会简单的冲泡,没有刻意去学。”
“他们都离世了?”周寒墨闻言心口微微疼起来。
“我父亲已经离世了。我妈妈不知道在哪儿生活。”颜清然低声说道,她的父亲若不是当时为了救她,想必现在还活着。虽然活着很辛苦,但至少还能活着……
“这倒是第一次听你说起你的家人。”周寒墨看着颜清然平和的面孔。
“人总是得有秘密,才显得神秘啊。”颜清然信手信诌道,“像寒墨你这样,平时冷着一张脸,多有神秘感。”
周寒墨被颜清然的说辞逗笑,低低地笑了几声,才勉强掩下笑意,“豪门生活难得一个真心人,所以面瘫比较安全。”
“嗯。”颜清然深有同感地点点头,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问道:“你今天来找我,有事?”
“听说你病了,来看看。”周寒墨随口说道。
颜清然抬起头直视着周寒墨的眼,突然从蒲团上站起来,走到周寒墨的身边坐下,大胆的挽上他的手臂将头靠在上面。
周寒墨也任她的动作,并没甩开她的手,心里没有任何厌恶的感觉。
原来他早已习惯她的存在。
“寒墨,谢谢你。你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能这样回馈我,我已经心满意足了。”颜清然缓声说道,“你不用再勉强自己做些什么。”
周寒墨突然意识到这个女人看穿了什么,他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懊恼,索性直接说道:“我要结婚了,我知道你心里一定会委屈、难受。但我没有别的退路,只想强迫你陪着我一起走下去。我三十年的生活,只爱过周子柔一个人。那样的感情既心动又冒险,我绝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再重来一次。现在我不讨厌你,我已经习惯你的陪伴,我能给你的除了金钱,没有其他的能给。你愿意陪着我吗?”
周寒墨说完,脸色平静地等着颜清然的回答。
他心里是没底的,六年不算长的时间,却足够能让他确定这个女人值得相信。在勾心斗角中翻滚了三十年,他找已厌倦了这样的生活,但不得不过。如果身边有她陪着,他的日子会相对没有这么难熬。
周寒墨突然发现,这一刻他是真的想要她,就算没有夫妻名分,他能给她的也是他的极限了。
颜清然闭眼靠着周寒墨片刻,然后抬头对上周寒墨纯黑的眼眸,摇了摇头,说道:“我不愿意。”
“你心里有计较?”周寒墨冷声问,怒气渐起。
“有。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男人的情妇,破坏别人的家庭。以前你没结婚,我心里想就算你不爱我,不娶我,至少我们是平等的。你结婚后,你的妻子跟你是平等的,我是不见光的第三者,我无法说服自己做这样的女人。”颜清然低声说道。
周寒墨闻言,咬牙切齿地说道:“你以为你以前不是吗?你占据着本该是周子柔的位置,让她伤心欲绝才投向周寒宣的怀抱!”
颜清然面色苍白起来,他说得的确没错。
她刚开始跟他时,她喜欢在周家大宅明目张胆地走着,周子柔总是能清楚地看到她脖子上、胸口处的吻痕,那时周子柔的表情既伤心又绝望。
后来,她才渐渐明白,她这样的心思是多么的幼稚而肤浅,开始避着周子柔,周子柔反而开始亲近她,依赖她。
颜清然沉思着,久久没有开口。
周寒墨不耐烦地推了她一把,冷声说道:“你为了你自以为是的爱情,毁了我的爱情。就算是死了你也要赔偿!”
“对不起……”
“另外还有你得到我批准的从公司账面支出的一千万,我还未向财务说明。如果你敢离开,你想我会怎么做?”周寒墨倏在站起来,高居临下的斜睨着颜清然,欣赏她渐渐陷进绝望的小脸。
“你总是让我无从选择。”颜清然低喃着。
“那都是你自找的。”周寒墨冷冷地说道。
颜清然低头拿起茶几上已经冷却的茶,仰头喝下,任着开始发苦的茶水滑进喉咙。
一阵悦耳的手机铃声在黑暗渐渐笼罩的室内响起,周寒墨走到厨房,将西装外套拿起,翻出电话。
“喂。”
“少爷,二少爷醒了。”周永急忙说道。
“我马上过去。”周寒墨说完便挂了电话,大步走到低头僵直地坐在沙发上的颜清然,警告道:“别给我玩任何花样,否则我会动用已有的关系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说完,周寒墨换上自己的鞋,转身离开,不再看颜清然一眼。
当薄薄的门板被甩上时,颜清然的身体猛地一震,缓缓地抱膝蜷缩起来。
周寒墨驱车在拥挤的环海大道上,目光微眯地看着周围的景致,眼前不禁浮现起颜清然那张平凡又苍白的小脸。
他低咒一声,这都是她自找的!
思及此,他蓦地将车速提至最高档,黑色的卡宴如一支离弦的箭在圆弧型的轨道疾驰着。
进入周家地界,周寒墨直接开到周寒宣的独栋别墅前,别墅内明亮的灯光照亮了别墅外的花田。
周家一直保持着一个共有的习惯——只要周家住宅区内都种植着各种花卉,一年四季常开不败。
由于每栋别墅的主人不同,种植的花卉也自然有异。像周寒墨种植的花是艳丽热情、硕大的芍药花,每到花季大遍大遍的芍药花便争相绽放,美不胜收。
周寒宣品性如菊,则种植各品类的菊花,淡雅却又富贵。
周寒宣仿佛是在等周寒墨,听见汽车的声音,便有周家的家仆快不过来开门。
“大少爷,二少爷在楼上房间里。”
仆人尽职的汇报完后,侧身让周寒墨进去。
周寒墨冷着脸进入别墅,直奔二楼。
关上门,拉上窗帘,确定不再有人后,周寒墨才露出关切神色,对那个趴在床上脸色苍白的男人道,“怎么样,身体能撑住吗?”
周寒宣一张俊逸脸孔苍白如纸,额间因为疼痛而沁出不少冷汗。
“放心,我没事。倒是大哥你最近被爷爷整出来的事弄得焦头烂额了吧?”周寒宣趴在床上,脸上显露出疲惫的神色。
他的背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虽然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但伤口还未完全恢复,看得出那场车祸在他身上留下了怎样触目惊心的伤口。
“怎么不在医院多待几天,医生可是说你三个月都下不了床?”周寒墨起身为他调整一下输液管的速度,这才搬了把椅子坐在床边。
周寒宣苦着脸,勉为其难的笑,“爷爷觉得医院不安全,所以让我出院回家休养。你怎么样?”
“还好。那老头子给我整了门婚事,施家不对付,我结这个婚正好。免得落到你的头上,到时候你就成了周家与施家的夹心饼了。”周寒墨缓声说道。
“那颜秘书怎么办?”周寒宣缓声问道。
“关她什么事?”周寒墨瞪着这个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弟弟。
“她爱你,你该不会不知道。女人的青春可经不起等待,她将近三十了,再过几年就老了。”周寒宣看着自家兄长,心里微微叹着气。
这个兄长面冷心热,有人肯贴心照顾他,他自然十分高兴。
“你这么关心我的秘书,真是难得。”周寒墨面色不悦起来。
周寒宣闻言抚额叹息,说道:“大哥,你真不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