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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念一转,他忽地扯开嗓门大吼起来:“蓝副队长,我现在以上司的身份命令你,马上给我滚出来吃药!”
蓝叶身躯陡然一震,瞬间的沉默后,蒙在头上的被子缓缓滑落。
“这才是像是我年炅的好手下!”年炅心底暗笑,伸手轻托起她的身子,拿了个早就准备好的软垫塞在她的脊背与床栏之间,让她舒舒服服地靠了上去。
“这种药我以前受伤时吃过,蛮不错的……”他回身端过了桌上的药碗,“既能止痛,又能弥补失血后损伤的元气,和外敷的那种药内外相辅,会让你的伤好得更快!”
“你去请大夫了?”蓝叶又是一惊。
“没有,这是我按自己以前用过的药方去药铺抓的……”年炅边答边向她投去了若有所思一瞥,“我怎么觉得……你好像害怕别人知道自己受了伤?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我……”星眸慌乱地一闪,蓝叶本就血色不佳的脸庞霎时间惨白如纸。
“好了,你不想说就算了!”心疼而又无奈地叹息了一声,年炅没有再追问下去,“来,吃药吧,都快凉了。”
怔怔地看着他用惯于挥刀抡剑的大手略显笨拙地舀起一勺汤药,凑到唇边吹了又吹才送到自己面前,蓝叶鼻子一酸,一串豆大的泪珠蓦然涌出眼眶,扑簌簌地滴落到了汤匙中。
“哎呀,这又是怎么了?”年炅皱了皱眉头,佯作不满地道,“难不成……咱们刑捕队的堂堂女英雄还怕苦?”
说着,他把汤匙放回碗里,手腕一翻,变戏法似的摸出块糖来。“就知道你们姑娘家都这样,你看,我早有准备!”他呵呵笑道,“来,乖乖把药吃了,这块又香又甜的松子糖就是你的了!”
他满以为自己的这一手可以把蓝叶逗笑,谁知她非但没笑,反而哭得更凶了。这下他可是真的傻眼了,看着眼前这个泣如带雨梨花的姑娘,他愣愣地眨巴着眼睛,再也想不出任何办法来。
就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蓝叶却渐渐止住了哭泣,瞠着水汪汪的眸子抬起头来。“年长老……”她怯怯地唤了一声。
“嗯?”他茫然地应着。
“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她楚楚可怜地看着他,“我以前……对你的态度坏透了,从来都没给过你好脸色……”
“这个嘛,呵呵……”年炅干笑了几声,额角一滴冷汗滑落,搜肠刮肚地想了半天,他终于找出了一个似乎还算说得过去的借口,“我对你好……嘿嘿,可不是白好的哟!”
见蓝叶的眼中又露出惊慌之色,恢复了爽朗之态的年炅耸耸肩扮了个鬼脸道:“我和小樊子都是生平最怕动笔杆子的人,要是你这个才女有个三长两短,以后谁来帮我们写文书,理案卷?哼,等你养好了伤,我一定让你一个人干三个人的活,把你欠我的统统讨回来!”
大笑声中,他重新把药送到了蓝叶嘴边:“好了臭丫头,快吃药吧!还有啊,你给我记住,以后不在刑捕司的时候,少叫我年长老!和小樊子一样叫我年哥吧,我可不想无缘无故地被你给喊老了!”
看着他藏起满腹心酸,故意油腔滑调地跟自己说笑,蓝叶心弦一颤,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差点又要滴落下来。她不想让年炅再为自己担心,于是强行忍住泪意,乖乖地低头喝起药来……
* * * * *
这天是和云岫约好一起去探望大宝的日子,樊通带上了前次去看大宝时答应给他做的木剑,又买了些那孩子爱吃的点心,提着一摞礼物朝春晖善堂走去。
路过迎宾传舍的时候,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晚上与龙锦麟争执之事,想到月灵毫不犹豫地替他出头,最终让高傲的龙锦麟向他低头认了错,他的心底不由得浮起了一丝甜意。
可是,这样的快乐没有维持多久,很快,龙锦麟亲吻月灵的情景又如魔咒般浮上了他的心头。虽然只是匆匆一瞥,但他看得出来,当时的月灵并没有拒绝对方的意思。
他的心狠狠刺痛了一下。这个龙锦麟,长得的确和浩原有几分相似,又是一般的气质高雅,才华过人,月灵该不会对他……
“真是那样又如何?”他满腹心酸地叹了口气,“我只是受少主之托照顾月灵,她要喜欢谁,终究是她的权力,岂是我能左右得了的?”
“可是,她要真爱上了那个龙锦麟,对她来说真的好吗?论身份地位、才华相貌,他是比我强,可我怎么总觉得他……就是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不舒服呢?是因为他得罪过我,所以我才对他有成见吗?还是……唉……”
正这么恍恍惚惚地想着,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把心神不属的樊通惊醒了过来。
“你敢保证这种刀伤药比我原来配的那种更好?嗯?哦……那我就姑且相信你吧。价钱不是问题,我要的是疗效!要是我拿回去用了效果没你说的那么好,我可是要来找你的啊!”
“年哥?”看着正在街对面药铺里付帐的年炅,樊通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听到身后的呼喊,年炅回头一看,眸中霎时间闪过了一丝慌乱之色。
“年哥,你买刀伤药啊?”樊通诧异地走上前去,“你什么时候受的伤?今早看你还好好的啊!”
“我……呃……不是我,是我一个朋友……”年炅有些狼狈地干笑着。
“朋友?”樊通冥思苦想了半天,猛然“啊”地叫出声来,“难道是蓝……”
在他把“叶”字说出口之前,年炅忙不迭地一把捂住他的嘴,连推带拉地挟着他就走。
“年哥,你干吗?当心,别碰坏了我的点心!”樊通一路含含糊糊地直嚷嚷,直到拐进一个僻静的角落里,年炅才松手放开了他。
“年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看着兀自神情紧张地四处张望的年炅,樊通一头雾水地问道,“真的是蓝叶?她不是病了吗?怎么会成了受伤?你给她买药……干吗像做贼似的?”
面对着他一连串的疑问,年炅惟有苦笑:“其实,我也弄不清是怎么回事,她什么都不肯说……我只知道,她不想让别人知道她受伤的事。”
“是这样啊!”樊通挠着头道,“这蓝叶可真是个怪人,好像总有很多事不愿意让人知道!”说着,他眉头一皱道,“哎,你说她受了伤,有什么理由要遮遮掩掩呢?莫非……”
“你该不会怀疑她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吧?”年炅突然沉下了脸,“我相信她一定有自己的苦衷,你少给我胡思乱想!”
“年哥你别生气啊!”樊通赶紧赔笑,“我也就是那么一说,没别的意思。蓝叶是个好姑娘,这个我们大家都知道,都知道!呵呵……”
“哼,这还差不多!”定了定神,年炅拍拍樊通的肩膀道,“我还得回去给她熬药,先走了啊。好兄弟,拜托了,千万别把这事告诉别人!”想了想,他又强调了一句,“就算是族长哪儿你也不能说,答应我,好不好?”
“这……”樊通为难地张大了嘴。从认识月灵起,他还不曾对她隐瞒过任何事情。然而,看着年炅近乎哀求的眼神,想到对方苦恋蓝叶的情形与自己是何其相似,他终究心软了。
“好,我答应你!”他用力点了点头。
“多谢了!”感激地一笑,年炅提着一大堆药匆匆离去。
看着年炅远去的背影感慨地叹息了一声,樊通理了理手中的物什,也拐出街角继续往自己的目的地走去。
拜山伤异士 怀疚送灵药1
那日,根据龙锦麟的提议,月灵召集了全体长老一起来商议部族大会盟之事。听了他们的意见,长老们也一致表示赞同,随后众人又讨论了进一步的细节,最终拟定由景月、都乾两族作为发起方来组织此次会盟,会盟的地点就定在离栖凤岭最近的景月族境内。
传信回都乾部落请示桑吉之后,龙锦麟自告奋勇担当起了各部族联络人的职责。又经过将近一个月的联系商讨,其他各族也都基本同意了他们的方案,于是,长老会按计划给栖凤岭稍去了书信。十天后,他们如期收到了回信,对方的说法是,请提出会盟之议的各部族派代表前去与凤先生进行一次初步的会面,到时再决定栖凤岭是否参加部族大会盟。
月灵又召集众人展开了新一轮的商讨,最终确定由她和龙锦麟作为会盟发起方的代表去栖凤岭与凤先生面谈,司徒云本拟派卫队随护二人前往,可他们却异口同声地拒绝了。
“栖凤岭那个地方易守难攻,只有擅长轻身功夫之人才施展得开手脚,普通士卒人再多也没用。再说,我们是去请客的,又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人,倒显得我们小人之心,没有诚意!”
月灵说完后,龙锦麟立即含笑点头:“不错不错。退一万步讲,就算当真发生什么事,就我们俩,溜起来也方便,人多了反而碍手碍脚,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你们族长的脾气,要她丢下一班士卒自己逃命,这样没义气的事她是绝对做不来的!”
“我们都还没去,就说什么溜啊,逃命的,真是没来由的自寻晦气!”月灵好气又好笑地瞪了他一眼,随即正色道,“不过龙公子所言在理。司徒长老,就这么定了吧,大家不必担忧,我们自己会小心的。”
两人就这么一搭一唱的把事情定了下来,第二天一早,他们便在众长老的千叮万嘱中动身了。
按照来信上约定的联络方法,他们先到了栖凤群岭最外围的云台寨,云台寨主费天富得报后立即率人下山迎接。
“哈哈,辛苦辛苦!两位先到寨子里去歇会儿吧,回头老费带你们去九绝寨,今日凤大当家就在那一带落脚。”一身土布衣,光脚穿麻鞋的费天富大大咧咧地笑着,虽努力摆出殷勤有礼的样子,但举手投足间却仍难掩粗俗的匪气。
“九绝寨?”听到这三个字,月灵下意识地摸了摸怀中的断箫,心弦顿时狠狠抽紧。
龙锦麟了然地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随即抱拳道:“有劳费寨主。”
“劳什么劳?凤大当家的贵客,就是我老费的贵客,劳死了我也乐意!请请请!”费天富大笑转身,走在前头给两人引路。月灵和龙锦麟互望一眼,心中都是暗暗奇怪不知那凤先生使了什么手段,竟让这些曾经无法无天的强盗对他如此服帖。
半个时辰之后,费天富带着十来个手下护送他们往九绝寨行去,方到寨前,只见九绝寨主阚经农早已带着手下在外等候了。
“山野鄙人阚经农见过水族长,龙知政!偏劳费兄和各位兄弟了!”阚经农迎上几步,面对众人团团作揖。
此人四十出头,皮肤白净,颌下留着几绺长须,一身儒生打扮,文雅的谈吐与费天富有着天壤之别,若不知他的身份,很难看出他竟是个山大王。其实,栖凤岭各寨之人本是良莠不齐,有些是穷凶极恶的逃犯,有些是受生活所迫的穷人,也有些是因才遭嫉而不得不远走天涯的能人异士,刚才的费天富是属于第二种,而阚经农便是第三种人了。
“得了吧老阚,少跟我玩儿你文绉绉的那一套。下次你们做绸缎生意的时候进了什么好货,别忘了给我那爱臭美的婆娘送几匹去就是了!”费天富扯开他的大嗓门笑嚷了几句,随后便带着自己那帮弟兄打道回府了。
“水族长,龙知政!”阚经农回身招呼水、龙二人,“凤大当家在玉凰峰恭候二位大驾,就请你们随我来吧!”
“玉凰峰?”龙锦麟顿时皱起了眉头,“那不是栖凤岭最高最险的一座山头吗?好好的不在寨子里谈事,为何要到那种地方去?”
“龙知政莫怪!”看出龙锦麟的疑心,阚经农赶紧解释道,“凤大当家平素不喜被人打扰,所以见客总在僻静之处。当然,他事先早就知道两位身手不凡,上玉凰峰绝对没有问题,否则他是绝不会强人所难的。”
龙锦麟不以为然地一撇嘴角还想说话,月灵忙拉了拉他的衣袖道:“算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癖好,我们就客随主便吧。”
“可是我担心……”
月灵明白龙锦麟担心的是什么,于是浅浅一笑道:“你刚到南坪的时候还不是甩开了大队搞突然袭击吗?我们很多族人还对你有意见呢,那你可曾有什么恶意?”
“去,拿他跟我比?他是个来历不明的陌生人,我可是跟你共同进退的自己人!”龙锦麟挑眉戏谑了一句,却也不再反对了。只是说到“自己人”三字的时候,他想趁机去拉月灵的手,结果被对方不着痕迹地避开,让他觉得很是无趣。
两人小声议论的过程中,阚经农始终面带微笑站在一旁,并没有因他们言辞间露出的疑心而有丝毫不快——至少表面上是,月灵有些不好意思,于是在前往玉凰峰的路上主动和他攀谈起来。聊了一阵之后,她似有意似无意地问道:“阚寨主,您能不能跟我们说说,凤先生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们对他没有一点了解,谈起事来的时候心里也没底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