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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环顾了一下自己身处的整齐舒适的房间,月灵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我是指南坪城的家,我们真正的家!”浩原的笑容里充满了憧憬。
“你说的是……望月堡?”瞠目结舌地望着他,月灵霎时陷入了新的惶恐之中……
* * * * *
“哎呀老爷,你怎么伤成这样了?快让我看看!”
在独孤明的劝说下回家休息的卜惊天刚踏入府邸,便见妻子司兰神色紧张地迎了上来,拽着他问长问短,惊呼不已。
“一点皮肉之伤,没啥大不了的!”淡淡应了一句,他神色阴沉地向屋里望去,“飞儿回来了没有?”
“飞儿?”司兰似是微微惊跳了一下,随即连连摇头道,“没……没有啊!”
话音未落,卜惊天已回头冲着门外大吼了起来:“行了,别躲了,给我滚出来吧!”
“跟只夜枭似的,眼那么尖!”低声嘟哝中,一个锦衣少年从廊柱背后走了出来,吊儿郎当地往卜惊天面前一站,俨然一副流氓无赖的样子。
“昨晚那个人是不是你?”卜惊天咬牙睨着儿子卜飞,眼中似要喷出火来,“说,是不是你?”
卜飞没有回答,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停地抖着腿,就好像没听到他的话似的。
“逆子!”
卜惊天捋了捋袖子,作势欲打,司兰见情形不对,赶紧上前劝解:“老爷,有话好好说嘛……”
“走开!”卜惊天一把推开她,青筋暴起地吼道,“你就知道护着他!你知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居然带人去破坏堤坝!这不是要害我们卜家成为千古罪人吗?”
“你说的是真的?”司兰吓了一跳,惶恐地看向儿子,“你跟我说你闯了点小祸,要我帮你躲你爹几天,原来……原来你竟是去干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
“伤天害理的事情他干得还少吗?”卜惊天的拳头捏得格格作响,“想当初,欺男霸女、横行乡里,什么坏事他没干过?别以为我平时不管他,就什么都不知道!自从被少主教训了一次,他非但不思悔改,还更变本加厉,居然屡次三番去偷袭少主和樊侍卫,这次更是做出这种损阴德的事来!要不是我故意受伤放跑了他,这会儿,他恐怕已经被送上刑场了!”
“爹,既然你什么都知道了,那还问我干什么?”卜飞低头撇了撇嘴角,“你以为我愿意冒险去干这些事啊?谁叫你平时对我不闻不问的,就知道对独孤明父子点头哈腰,那我就只好自己出这口恶气了……”
“你这不长脑子的草包!”卜惊天指着儿子气急败坏地咆哮,“出恶气?你也不想想这么做的后果!且不跟你说什么殃及无辜的大道理,单就为咱自己想,我们一家子都住在白水城里,真要是决了堤,我们能逃得掉吗?”
刚才还一脸满不在乎之态的卜飞闻言突然愣住。脸红脖子粗地发了片刻的呆,他跺脚大怒道:“真是的,我怎么就没想到呢?那死贱人,竟敢耍我!我找她算帐去!”
“臭小子,你上哪儿去?给我把话说清楚!”
“飞儿,飞儿!”
卜惊天夫妇一愤怒一惶急的呼唤声中,卜飞气呼呼地冲出大门,转瞬间便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之外……
媚色公子迷 柔情千金妒1
午夜的鬼蜮谷,奔腾的北风穿过岩石的罅隙,发出怨妇号哭般的呜呜声,幽暗的星光映出风中摇摆的树影,妖异如起舞的精灵。
夜幕中,一个裘衣裹身的男子悄然行来,走到谷口的时候,他的身形蓦然顿住。片刻的犹豫后,他提足欲踏入谷中,可才迈出一半,却又迟疑地收住了脚步。就在这时,只听树丛中陡然响起一声怪笑,一抹青影随之飘出,飞鸟般划过空际,那裘衣男子激灵灵打了个寒战,惊慌地抬头四顾,不过转瞬之间,眼前已连半个鬼影都没有了。
“不会吧?莫非这里真的有妖物出没?”他声音打颤地嘟哝着,咬牙低咒道,“这鬼女人,居然约我来这种地方,八成是居心不良……”
话音未落,他忽觉颈后一痒,似有一温软柔滑之物倏地滑进了他的衣领,又蜿蜒着向他胸前移来。这一惊非同小可,他心胆俱裂地大叫了一声,没命似的拔腿就跑。可是刚奔出几步,便见一道青色闪电横空掠来,他只觉腰间一紧,顿时被拽得倒撞回去,身不由己地跌入了一个软玉温香的怀抱之中,一捧青丝飘飞而起,黑瀑般覆上了他的面庞。
“啊——”他闭起眼睛杀猪般尖叫着,语无伦次的哀求随着惊恐的涕泪肆虐奔流,“女妖大人饶命啊!我卜飞和你无冤无仇,你就放我一条生路吧!我回去一定给你大办法事,保佑你转世投胎,生在个富贵人家,要不就早日飞升天庭,成佛成仙……”
“不会吧你?”身后的“女妖”噗嗤笑了,“前些日子,你还说我是救苦救难的女菩萨呢,这才几天不见,怎么竟成了女妖了?你们男人……啧啧,可还真是朝三暮四,唉,靠不住啊!”
熟悉的声音让卜飞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地呼喊出声:“知春,是你?”喊罢,他恼羞成怒地回过身去揪住对方的肩膀就是一通猛摇,“你这疯女人,你有病啊?想吓死我吗?”
“嘻,人家不过是想跟你开个玩笑嘛,谁知道你一个大男人……竟会这么胆小!”那女人娇躯滴溜溜一转就摆脱了他的双手,显然是身手不弱。
众所周知,金杖圣母骆无花不仅势力通天,而且身怀绝技,她的首徒廖知春自然也不是省油的灯。不过,今日的廖知春与平时在月神宫里那种冷漠肃穆的样子全然不同,竟弃修行者的戒律不顾,穿上了一袭薄如蝉翼的低胸紧身纱裙,还化了艳丽的浓妆。举手投足间,她玲珑的体态在云雾般的轻纱背后若隐若现,衬着薄施脂粉的如花笑颜,端的是妩媚妖娆之至。
卜飞本是要大发雷霆的,可见此情形竟一时痴了,仿佛魂飞天外般呆立在原地,任由对方轻挥玉臂揽住了他的脖子。
“好嘛,算我不对!别生气了好不好?”娇媚的软语在他耳边轻响着。
“好,好,不生气,不生气!”他失魂落魄地呓语。骨头都快酥了的人,哪里还生得起气来?
“那……告诉我,你今天约我出来,是为了什么?”
“我……”卜飞身子一震,头脑瞬间清醒,顿时推开廖知春,沉下了脸道,“哼,别以为跟我玩儿这一套,我就会忘了你干的好事!你倒是跟我说清楚,为什么给我出破坏堤坝这种馊主意?他独孤浩原的窝远在南坪,我们一家老小可都在白水城,到时真要决了堤,他一跑就完了,倒霉的是我们姓卜的!你到底存的什么心呢?”
“哟,瞧你这气呼呼的样子,想吃了我不成?你这傻瓜!”
廖知春娇嗔地点了一下他的额头,媚笑道:“我怎么可能害你呢?你想想,我只是叫你把江堤凿一条小小的口子,祸患又不会马上发作,在风浪把堤坝冲垮之前,你们一家有足够的时间安全转移啊!可是,对独孤家的人来说,无论他们本人会不会受害,只要有族人遭殃,我们就可以拿独孤浩原跟水月灵的风流债作文章,说是他袒护妖魔,触怒了月神才让我们景月族遭此恶报,那你说,他们族长的位子还坐不坐得稳?到时候,倒霉的是谁呢?”
卜飞听得直发愣,半晌才傻傻地点头道:“对啊,倒霉的还是他们。我怎么就没想到呢?”
“真是的,谁让你那么笨,竟然会失手,白白损失了一个整治他们的好机会,现在倒还有脸来跟我算帐!真过分,不理你了!”廖知春轻哼着捶了他一下,转身欲行。
“哎,你别走啊!”卜飞急了,一个箭步冲上去拽住了她的衣袖。这一拽对武功高强的廖知春来说本该算不了什么,可不知为何,她竟当即娇呼一声往后跌去,整个人软绵绵地倒进了卜飞怀里。
“对不起……”卜飞刚想道歉,便被翩然伸来的纤纤素手掩住了唇,两道柔似秋水、炽如烈火的眼波化作一张无形的巨网笼罩住了他。霎时间,他的眼前一阵天旋地转,魂魄恍恍惚惚地飞到九天之外,坠入了一片铺天盖地的香风花雨之中……
* * * * *
天刚蒙蒙亮之时,换回了青布法衣的廖知春纵身跃过围墙,如一叶飘坠般悄无声息地落在了月神宫的大院内。
小心翼翼地整了整衣襟,她正打算赶在其他师姐妹起床前溜回房去,却忽然发觉墙角边似有一道人影闪过。
“什么人?”她寒毛倒竖地低喝了一声,立即冲上前出手如电地向那人抓去。那人侧身一闪,险险避过了她这一抓,头上的青竹发簪却被她手上带出的劲风震落在地,一头黑发顿时披散下来。与此同时,她看清了对方的面貌,原来是她的二师妹祝清澜。
“清澜?”她诧异地一凝眉,随即恼怒地咬牙道,“你鬼鬼祟祟躲在这里做什么?监视我吗?”
“大师姐多心了!”祝清澜没有看地上的发簪一眼,甚至没有抬手理一理被风吹乱的散发,仅是神色平静地应道,“我只是去后院打水,路过这里而已。我一向都有早起的习惯,大师姐难道忘了吗?”
廖知春一时语塞,只能火冒三丈却无可奈何地瞪着对方。论武功,论头脑,论相貌,祝清澜一样都比不上她,可对方那份永远淡定自若、超然物外的涵养和气度却是她所远远不及的。凭良心讲,整个月神教上下,最具有修行者风范的并不是被尊为圣母的骆无花,而是她这个出身富贵,却天生与神有缘的二师妹祝清澜。
“大师姐,如果没什么事的话,小妹就先告退了!”见她许久无语,祝清澜捡起发簪,转身便欲离去。
“慢着!”廖知春追上一步急喊出声,看着停步回头的祝清澜,她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道,“我从外面回来的事……”
“修行之人,跳出三界外,不在红尘中,纷繁世事,何足挂心?”淡然一笑,祝清澜彬彬有礼地问道,“大师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呃……”廖知春的脸红了红,“没事了!”她讪讪地挥手,“你去吧!”
祝清澜冲她欠了欠身,不慌不忙地缓步离去,长发飞舞的背影飘然若仙,隐隐有出尘之意。
失神半晌,廖知春终于望着人迹已杳的空巷怅然叹了口气。
像祝清澜这样的人,真是想跟她吵都吵不起来,她那和风细雨般的一言一行仿佛可以随时在无形中化解对方的戾气,难怪以前她护着月灵的时候,就连骆无花都拿她没辙。幸亏她生就一副与世无争的性子,要不然,还真会是个可怕的竞争对手呢。
想到这里,廖知春心神一懔,眼底泛起了锐利的光芒。
竞争?没有人能和她争的,她是骆无花独一无二的心腹,待其百年之后,月神教,甚至是整个景月族,迟早会是她廖知春的天下!
冷哼一声,她的神情逐渐变冷,唇边泛起了一丝漫溢着贪婪之色的阴森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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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吗非要我跟你坐这闷罐似的马车,连车帘都不肯卷起来?真没劲!我宁愿走着去,一路上还能看看风景呢!”回望月堡的路上,和浩原面对面坐在马车上的月灵不停地抱怨着,心底无限羡慕在外面驾车的樊通。
浩原丝毫不理会她的鸹噪,自顾自靠在车壁上打盹,安静得如同入定的老僧。
“真受不了你!”月灵白了他一眼,决定不再屈服于他的管制,径自掀起车帘探出头去。霎时间,清新的空气扑面而来,繁华的市镇和熙熙攘攘的人群映入了她的眼帘。
“南坪城真不愧是咱们的都城,就是不一样啊!”除了在广场上受审的那一回,她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多的人,更别提摊贩们手中形形□的蔬果、瓷器、兽皮、绸缎、首饰……
她正贪婪地游目四顾,忽听人群中爆发起了一阵惊呼:“看呀,看那个脸上长胎记的丫头!她就是那个来历不明的小妖女,听说是妖魔投胎的呀!”
“哎呀,她怎么上咱们这儿来了?这不是要给咱们带来厄运吗?”
还没等月灵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只见一物“嗖”地当头飞来,她眼明手快地一把接住,凝目一看,竟是一枚鸡蛋。她怔了怔,倏地心头火起,咬了咬牙便要下车与众人理论。
“乖乖在车上呆着,看我的!”浩原不知什么时候醒了过来,上前劈手夺下那枚鸡蛋,气定神闲地走了出去,同时用眼神制止了义愤填膺的樊通。
“这是谁的?”他举着鸡蛋走向人群,边走边左顾右盼。人们没想到他也在车上,不禁全体呆住。白水城里发生的事情,他们也都听说了,可是堂堂族长之子竟当真与这个不祥的女人有所牵连,还是让他们觉得难以置信。
人群中,有个臂挎竹篮的中年胖妇人神色慌乱地四处一瞥,蹑手蹑脚地朝后退去。这个小小的动作并没有逃过浩原的眼睛,他扬了扬眉,目标明确地径直走到了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