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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宁到底还是有些倦了,趴在莫小七背上轻轻的呼气,口鼻中的热气虽带着浓重的血腥气,莫小七却丝毫不觉得别扭,话到嘴边数次又吞了回去。
“小七,你和小五能这样一辈子真好。”陆宁的话没头没尾,语气却十分感慨,莫小七不知如何接话,只得持续的沉默下去。
陆宁随意摸了摸小七颈边的吻痕,轻笑出声:“这么多年了,小五在这方面倒还是单纯的很。”
“若是公子认为不妥,亲自调/教一番便是了。”莫小七不明白陆宁的意思,突然有些赌气,言不由衷的乱语起来。
“小七,在感情上怎么自私都不算错,却不可因此失了冷静做出错误的决断来。”莫小七本不过是闹个别扭赌赌气,却没曾想陆宁会把话题变得如此严肃,只得郑重其事的应了声是,心里却愈发纳闷起来。
四人脚程俱是极快,很快便到了溪边,孟九和吉生自觉去比较远的地方帮忙望风,陆宁和莫小五、莫小七三人径自到溪水里清洗一番,陆宁心不在焉,只是草草将身上的血污冲洗干净便和孟九他们合到一处,反倒是莫小五和莫小七花得时间稍微要多些。
“孟九,你是知道龙毅跟着我们的吧。”陆宁对着孟飞云发问,语气云淡风轻,什么情绪也分辨不出。
“我虽不知道那个死士叫龙毅,却也是昨晚才知道他跟着你的。在你熟睡的时候,他细细盯着你的脸,我见他没有恶意也就没弄出动静来吵醒你。”
“难道龙毅武功当真这么高明了?跟踪我们这么久,我们之中却没一个人发觉?”陆宁心中百般滋味,却口不对心的说着无关紧要的细枝末节。
吉生原本只是安静的立在孟九身侧,听陆宁言语也细细思量了一番,而后用不太确定的语气回了句:“我想他未必知道入百花谷的机关,却早就知道你与那只鹰隼有某种联系,故而一路跟着你养的鹰,他虽跟着我们,却时刻警惕着保持着一段不长不短的距离。我想若是他就在你身边不远,定不会让你陷入如此险境的。这样一来,孟九没察觉到也很正常。”
陆宁心中想的是龙毅既然与自己再见了,却为何没对之前的事给个解释,口中却断断不能这般说出来,不过是随口一问,哪知吉生会认真的说出这么多始末来,当下便不知道怎么接下话去,只得硬生生的转移话题:“你们昨晚商量了一夜,对中蛊避毒之法也当有了决断,下蛊之事精密细致颇为费时,施行起来还是要找个安全的地方才是。”
吉生正要开口拒绝,孟九却抢先开口回了句:“既这里已经离边城不远,不如索性出了边城回到吉生的部落中去,有数百族人的保护和照顾应该会轻松许多。”
陆宁说这话不过是为了转移话题,既得了个答复,心情不佳的他也再不多言,径自去料理那只早已被剥皮的黑豹,虽是猛兽,到底也不过是肉类,陆宁只是轻车熟路的拿野火烧烤一下,昨晚刚刚吃过自己硕大的兔子,众人本就不饿,倒有大半都是剩下的。
恢复了精神,又决定了目的地的一行人很快便上路了。这次路途十分遥远,陆宁并未再坚持步行,只是在莫小五和莫小七的脊背上轮换着赶路,少了陆宁这个累赘,四人赶路自是飞快,不过半日便已到了兰极。
西羌部族的部落之间各有首领,互不干涉。吉生既是兰极部落的族长在自己的地界就像是帝王一般,众人很快便安顿下来。休养几日之后,有莫小五和莫小七两人跑腿,种蛊的材料很快也收集的差不多了。
陆宁捧着温茶,随意的坐在厅堂里和吉生细细说起蛊虫的种种由来:“吉生君,你身上的毒极为霸道,随云无法解毒,便只能在孟九的身体里种下蛊虫,我要种的蛊乃是十大奇蛊之一,本身不带毒性,却能吞噬其他毒物纳为己用,名为倾世,取其终其一生只识一毒的特性。”
孟九听得极为认真,陆宁说到这里,他便冷静的问了句:“这种蛊之法可有什么凶险?”
陆宁笃定的摇了摇头:“只要蛊虫第一次能顺利吃下从吉生君身体里流逸出的毒物,那么日后孟九与你便再无芥蒂,只是此生孟九便也同吉生君一样,种了这蓝莲花的剧毒,再不可亲近他人了。至于种蛊,入门的蛊师都不会出什么差错又何况是随云呢。”
孟九见陆宁说得如此斩钉截铁,心头顾虑全消,当下便应承下来今晚便要陆宁为自己种蛊。吉生知道劝不了孟九,忙不跌召集族人安排诸般事宜。
夜幕初临,陆宁便带着吉生和孟九进到房中,莫小五和莫小七则门神一般立在门外,不让任何人接近。
“你们两个脱了衣服。”陆宁的声音极其冷静,浅淡的眸子里一点杂念也没。
吉生起初还有些错愕,一见孟九却早已把自己剥得精光,忙不迭也把衣物除下扔在一旁。陆宁随后又命令两人到床上去。吉生仰面朝上,躺在孟九身下,孟九则拿手臂把整个人撑着压在吉生身上,姿势极为暧昧,吉生素白的脸上数次闪过红云,对上陆宁清澈冷静的眸子,却未曾发出丝毫声响,生怕自己打扰了他。
“孟九,倾世之蛊不大,我一会便把它种在你肩头,你小心控制着真气,别我刺到一半便把我伤了。”虽然知道达到孟九这个境界的人,真气早就园转自如收发随心了,但陆宁还是谨慎的交待了一句,毕竟这倾世蛊本身也算是个稀罕物,即便是养蛊数十年的陆宁也没有几只的。
陆宁不等孟九答话,便利落的拿银针刺破了他坚实的肩胛,鲜血顺着陆宁的手慢慢回环成一条诡异的蛇。衣袖翻飞之间,陆宁手中的银针点、划、刺、插手法变幻莫测,如同绣花,一抹幽蓝从陆宁掌心窜出来,享受这这难得的鲜血盛宴。
吉生呆滞的躺在孟九身下,一会细细凝视孟九额头上的热汗,一会又抬眼看看陆宁愈发惨白的面色,心中愧疚翻涌成巨浪,却只能生生压下自己的声音,生平打扰他们。陆宁真气本就稀薄,孟九虽刻意压抑自身真气,却到底武功大成,陆宁要把银针刺进紧实的血肉之中便愈发艰难起来,影影绰绰的烛光之中,陆宁薄纸一般的影子映在窗纸上摇摇欲倒。
好在那抹幽蓝还算乖顺,只是安静的顺着陆宁描画出的血线在孟九体内滑动,待到蛊虫终于顺着孟九肩上诡异的图腾回环一周的时候,陆宁大叫:“孟九快吻住吉生!”话音未落,眼前一黑,便瘫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
随着蛊虫在身体里的移动,孟九感官早已敏锐到极致。陆宁的话惊雷一般在孟九耳边炸开,他来不及思考,便俯□子,深深含住吉生唇舌吮/吸不止。吉生只觉一股凉气顺着喉咙传入四肢百骸,说不出的畅快,孟九的唇舌一如他的人一般强劲有力而不失温柔,风月欢好无数次的吉生突然变得蠢笨起来,他忘了回应孟九这个迟来数年的深情长吻,只是安静的凝视着他肩上的图腾随着强健的肌肉滚动,片刻之间竟慢慢描绘出一朵盛放的青莲来,妖异而魅惑,吉生顿时哽咽的落下泪来,滚烫滚烫的甚至温暖了灵魂,织细的手脚颤抖着攀附上孟九的身体,再不愿放开。
、番外·饵食(正卷二)
作者有话要说:三更达成,桔子圆满了,明日去讨赏咯,手舞足蹈的欢乐中——
当十岁的陆宁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地下深处的虫室依旧被无尽的黑暗环绕着,这黑暗甚至比之前的还要浓重几分,带着不见天光的冰凉冷厉在陆宁幼小灵魂上烙印下厚重的阴影。
在一片黑暗和空虚之中陆宁伸出自己的右手,却惊骇的发现,他什么也感觉不到,于是幼小的孩童只好摸索着用左手把右手包覆起来,只是这两只手都一样冰冷而麻木,丝毫温度也没剩下。陆宁暗沉的眸子里沉积的黑色已经褪去了不少,因为它们太过努力的去找寻那原本便不存在的光明,终于细密的眼睑里现出裂痕来,原本伶俐黝黑的瞳孔变得浅淡冷漠起来。
不管什么东西,裂痕太多都难免会破碎,就连心也不能例外。不过十岁的孩子如何能明白怎么保护自己脆弱幼小的心灵?他唯一能做的,便是深深把真心掩藏起来,哪怕它因此变得坚硬冰冷化为锐利的寒冰,刺得灵魂生疼决计不会再轻易放置于人前。
这孤注一掷的锐利和冰凉就像一层巨大的壳子,在隔绝了黑暗和伤害的同时也阻拦了光明和温情,只是陆宁丝毫未曾成熟的心智还来不及权衡利弊便不得不残酷的作出了选择,他只得用无尽的麻木来抵御足以让人癫狂的寂静和虚无。
长时间的禁闭和黑暗让陆宁的感官渐渐变得迟钝起来,最先消失的便是最为敏感伶俐的双手,不管是搓捏还是捶打,细白的小手都无法反馈任何信息给陆宁知道。在最初的惊恐和失措之后迎来的便是长时间的淡漠和无视,只是当不知第几个夜晚在虫室中再度降临的时候,陆宁濒临枯萎的心灵中还是难以抑制的涌起绝望和悲凉来,窸窸窣窣的虫鸣让陆宁开始明白,即使是要把自己当成木偶也只是不切实际的奢望吧了。
在陆宁体内蛊王的召唤之下,无数的蛊虫浊浪一般翻涌而出,一同享用陆宁幼小鲜嫩的肉体,陆宁眼睛睁大到极致,却依旧除了虚空什么也看不到,他徒劳的蜷缩着自己的身子反复听着自己身体里血肉分离的拉扯声,细白的双手在黑暗里胡乱挥舞着,片刻之间便被无数的蛊虫淹没。
时间早已模糊不辨,陆宁甚至失去了常人该有的饥饿和焦渴。每天对他来说只是前一天诡异的循环,无数蛊虫以他的身体为桥梁被自己身体里的怪物吞食吸收,由于长时间没有看到自己的容貌,陆宁渐渐的开始怀疑他已经和某种不知名的野兽合为一体,面目狰狞,以无数的虫豸为食,久违的呃逆感突兀出现在干涩的胃袋里翻滚不休。
陆宁呆滞的歪倒在虫室里最阴暗的角落中,不敢发出半个音节来,因为他无比恐惧自己喉咙深处呼啸而出的不是字正腔圆的语句,而只是丑恶尖锐的虫鸣声。不知道又过了多少时日,消失许久的疼痛感穿越无数不知名的空间剧烈而持久的投射到陆宁幼小的身体之中,顷刻之间,陆宁似乎连灵魂都被撕裂成两半,血液通通化作锋利的刀刃,在五脏六腑之间来回激荡,只余下销魂蚀骨的冰凉和惨淡。
在这些反反复复非人的折磨之中,陆宁早已被磨去了所有情绪,仅剩的半口气,丝丝缕缕的呆着碎裂的灵魂,不愿消散。浑浑噩噩的陆宁早就精神恍惚了,不知眼前那一抹幽蓝到底是幻梦还是现实,全身瘫软的陆宁用尽全力,勉强动了动失去直觉的脖颈咧开干裂的唇,滑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
陆宁再度醒来,却已身在隐园里自己的房间之中,屋外天光大亮,屋内却燃着烛火,层层叠叠的幔帐蚕茧一般将陆宁包裹其中,紧实的束缚感一瞬间便让陆宁感动的落下泪来,他惶急的扫了自己的身体一眼,手脚俱在,除了比前些日子更为苍白细弱之外,没什么异常。
他拿颤抖的小手轻轻按了按冰凉刺骨的心脏,却意外的感觉到无数生命的脉动朝自己汹涌而来,让陆宁一阵目眩,眼睑一抖,便再度沉入黑暗里,什么也不知道了。
不知名的梦魇里,陆宁被困在一个巨大的迷宫之中,不知所措。隐隐约约从极远的地方传来陌生的呼喊,陆宁稚嫩的脸上显出一丝不合时宜的老成来,皱着眉头往声音来处行了去。不多久,陆宁便从噩梦中清醒过来,首先映到眸子里的却是两个浑身包覆在漆黑里的精壮少年,低眉顺眼的唤自己公子。
陆宁刚要说话,喉咙突然一痒,便禁不住细细咳嗽了几声,声音嘶哑破碎,像是未曾开化心智的野兽,陆宁惶恐的闭了嘴,片刻间一个温润的唇舌却纠缠上来固执的滑入陆宁的口鼻之中带着好闻的香气。
陆宁心头一阵狂喜,哑着嗓子叫了声:“师父。”
顾离什么也没说,只是安静的坐在陆宁床边一脸疼惜的拨开他长及肩膀的碎发,风华绝代的侧脸上笑得有些恍惚:“宁了,从今天起你便是伏龙阁里第三颗星了。”
顾离平顺的声音里一点情绪也没有,不待陆宁多说什么,便风一般起身离开了。陆宁先是一阵错愕,而后才从心底涌起强烈的失落感来,陆宁突然明白师尊和自己之间有些什么东西已经悄无声息的散开了,一如虫室中无数尸骨无存的蛊虫一般,再也找不回来了。
陆宁转头看了看窗外明媚的春色,渐渐明白过来,自己竟是在虫室之中呆了整整一个寒冬,早已干涩的眼眶意外的再度湿润起来,陆宁这才后知后觉的想起原来当日一别,真的远不止三天。
初春还带着料峭的寒意,园子里的杏花便零零星星的开了,烈焰一般红彤彤的有些刺眼的绽放在空无一人的院落里,陆宁隔着窗了朝着灰褐色的树枝扬了扬,而后又无力的垂落在床边。
一只灼热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