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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等到他的回答,我不知道他现在是什么表情,在摇头么?
接着听小荷说道:“奴婢告退。”
急急地向后退开,生怕被他们瞧见,却听到临风又唤住小荷,渐渐走远,模糊中听到他说“不要在她面前提到我……”
坐在妆台前,怔怔地看着镜子中的我,愁云惨淡,仿佛不像我了,想着梦里回到二十一世纪的开心,那个兴高采烈手舞足蹈的我,那个朝气蓬勃的人,再没有了,我把自己给丢了。
既然已经作了决定,放手让他走,为何又要困住自己呢?
窗外夕阳正红,既然错过了朝阳,是否要抓住这最后的温暖呢?
晚饭的时候,看着那煲的乌鸡汤,暗自想着临风说过的话,“不要提到我……”我以为所有的人都看不到我伤悲,可我即使瞒得过任何人的眼睛,也瞒不过他的心。
吃饭的时候,我努力吃着米饭,努力喝了两碗鸡汤,我对小荷努力笑着,我想让她告诉临风,我在笑,我吃得下,睡得香,我不知道我的心什么时候会好,我也不知道我这样做到底会怎么样,只是我不愿看到再多一个人徒然伤心。看着桌上放着的懿旨,打开看着“哀家见南亲王与其情投意合,两情相悦,特此赐婚,赐封南亲王妃,择日完婚,钦此。”
既然说过了我愿意,既然选择了这样的路,临风,尽管给不了你我的心,但我不要再躲闪,不要再让你伤心。
白天睡过了觉,晚上并不是很困,睁着眼,看着被风吹起的纱帐,努力控制着自己,什么也不想。
可还是会想,那就尽量不想眼前的事情,往远处想,想我在大学的时候玩过的无数个游戏,想我看过的无数武侠小说,想我跟过去的朋友们游山玩水,尽量想着快乐的事情,尽量让自己放下自己。想起游戏或者小说里面的悲情女主角,不要动不动就哭哭啼啼,我突然笑了起来,自己怎么竟然越来越像她们了。
没有什么过不去的,都会过去的,我一遍遍地告诉自己。模糊中突然听到门“吱嘎”响了。
轻轻地,推门的人走了进来,我以为是小荷来看我,没有吱声,只是闭了眼佯装睡着。
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帘子被静静拉开,冰凉的手指轻轻地抚着我的脸颊,我顿时惊醒——是他!
“言,看你伤心,知道我有多心疼么?”他轻轻地说着,仿佛在自言自语。
我任他的手指在我的脸颊、眼眉抚过,克制着自己的呼吸。
“我不敢来看你,我知道,你看到我就会想起他,就会更伤心。”他的手停在了我的唇边。
心顿然一痛,临风,从未想过你也心细如斯,那天我避开你的手,避开你的眼神,终是被你察觉。只不过你不是避开我,只为怕我难为、伤心。
“言,我喜欢看你笑,可是,我多怕看到你明###痛却要强笑……”
叹了口气,他轻轻地放下帘子,我睁开眼睛,看着他的背影,拉住了他的衣角。
“吵醒你了?”拉起帘子,他重新坐在我身边,我坐了起来,月色很好,从我这里可以看清他脸上的表情。
摇摇头,我伸手拉住他的手,用手指在他的手心写着“心”字,然后轻轻合上。
他看着我,又看看握起的拳,一抹惊喜,又是不信,想说话,却又没说出来。
我看着他,点点头,我愿意看到他开心,我不知道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忘记过往,但临风是我要嫁的人,他这样真心待我,我会努力对他好,不是勉强,不是伪装,而是努力真心。
“言,”他只是看着我,伸手要拥住我,手又僵在半途。
轻轻地靠在他身上,倚在他的肩头,伸手握住他的手。临风,不想你因为我伤痛,不想你的手再冰冷,或者,我们可以的。
番外——子轩(上)(1)
在别人眼中,我是高高在上的皇二子——端木朝的睿亲王——端木子轩。
自小接受宫廷的教育,父皇的言传身教,十二岁我便成为郡王,在所有人眼中我是温和顺从的。一如三年前听从了父皇的安排,去各国游历锻炼,只为大哥做皇帝时可以帮他守住这片江山——可我知道,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我有我的梦。
父皇去世,我结束了在外飘荡的三年,这三年的磨砺使我更加成熟,也让我知道大哥登基之后,我们肩上的担子到底有多重。也许这三年更加让我坚定的是我的那个梦——等江山稳固之后,我就要放弃一切,去过那闲云野鹤的日子。手捧一卷书,书案置一杯香茗,闲时看庭前花落花开,云卷云舒,夜晚看皓月当空,繁星满天。
只是尚缺一人,梦中的那个人。
自小,我就一直做一个梦,梦中有个微笑的女孩儿,她总是不说话,只是在梦中对我笑着,我说不出她到底是怎样的模样,但每每梦到她,心里总是安静,梦也甜美。
身为皇子,长在宫廷,我身边有许多女子,她们个个貌美如花倾国倾城,她们也对我笑,只是我却不知道这笑是对皇子的笑,还是只是对我的一丝浅笑,宫里——连一个笑都好累。
当然,这些都不包括秀儿——我的妹妹,只有她的笑对我才是最真,可我知道,秀儿终会嫁给武襄,而我,依旧是一个人。
大哥登基成为新皇,理所当然的,我成了新朝的睿亲王,我不知道这个称号背后的荣宠有多少,只觉得渐渐地我离那个梦越来越远。
新皇登基,大开新政,头一把火只为杀鸡儆猴——皇兄要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清除先帝在位时候未曾触动过的相国一党。当然现在他已经死了,剩下的只有当年的状元爷——相国的女婿——杭州总督岳百川。
这件事情,皇兄交由我去办。一则总督府的人并未见过我;二则,睿亲王的封号,需要这样的功绩。也许,这是父皇早就安排好的——有时候我会这样想。虽然政务之事向来不喜参与,不过这回我乐得出宫,只为逃开母后的安排——赐婚。
母后为我指定的女人便是晟王爷的女儿——安安郡主。虽然自小便与安安相处一处,虽然母后向来疼爱安安,但母后看中的不是安安这个孩子,我知道母后看中的是安安的父亲——母后的表哥——晟王爷轩辕晟的兵权与财势。端木家轩辕家共同打下的这片天,母后是轩辕家的女儿,自然希望轩辕家与端木家永结连理。
安安是个被人宠坏了的公主,虽然安安在人前多骄纵,但在我面前她却收敛许多——我看得出她喜欢我。我知道安安不是个坏孩子,我也明白自己只是把她当做妹妹——如同我的秀儿妹妹。最重要的,她不是梦中的那个女孩,我的路与她的定然不同。虽然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到底存不存在,又或者一切只是个梦。
虽然从不愿忤逆母后的意思,但这一次,我选择逃避,正好皇兄给了我很好的借口。
离开皇宫的那晚,我做了一个梦,梦中的她对我笑得那样灿烂,这一次,我仿佛看清她的容颜。不知道怎的,离开宫的时候,心里有一丝丝期待,有一丝丝窃喜。
现在想来,也许那时的梦便是预兆,或者我早有预感,在那美丽的杭州,我会邂逅梦中的女孩。
很顺利地,我有了新的身份——木子轩,管家的远方亲戚,我成为总督府新来的账房先生。当然这一切都是木管家的安排——他便是我们早已安插在总督府的内线,一如我们安排到其他官宦府中的暗眼。
其实,早在父皇在位时,他的密奏已然呈告朝廷,只是时机未到。现在皇兄登基,相国已逝,时机已到,恰好杀鸡以儆猴。皇兄只是希望这件事情算是一个警钟,可以点醒那些蠢蠢欲动的人——比如轩辕晟。
这些都是遇到筱言之前的事情,我,没有告诉过她,没有告诉过她我的生活,没有告诉过她我的地位,没有告诉过她我的那个梦——只是现在,我有些后悔,或者以后再没机会告诉她,告诉她我的那个梦,告诉她“你就是梦中的那个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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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子轩(上)(2)
永远不能忘记见她的那个午后。为了给我这新来的账房先生选一个丫头侍候,总督府的管家婆带我来到后院,还未进院子,便听见一阵歌声,那声音不似宫中的曲调婉转悠扬,有如天籁;也不似教坊女子百转千回,悦耳动听;只有简单,只是让我觉得这歌声的主人很快乐——老天搞不定,命运我自己摆平,善解人意百无禁忌,爱只会麻痹不爱也没有关系。称兄道弟不伤感情。天不灵地不灵天下大乱发神经,你太入迷我太清醒十万八千里。我干杯你随意管它野火烧不尽,今夕何夕随心所欲无事一身轻。云淡风也轻花飞花落花满天,色不迷人人自迷——好有意思的小调,怎么我竟从未听过。
推开门去,我看到了那个唱曲儿的女孩——她正忙于埋头洗衣,一边唱着歌,一边忙着搓洗手中的衣服,我从不知道有人可以这样快乐的洗衣,正觉得有意思,她却被那管家婆骂了。那女孩没有理会无端的训斥,只是停住了歌声——那快乐的歌声,继续手中的活儿。仿佛一切与她无扰。
管家婆跟她们介绍我时,旁边的女孩子仿佛在意地看了我一眼,可她却依旧没有理会。心下纳闷,这女孩好特别。邢大妈问我要谁侍候时,没有丝毫犹豫,“就她吧。”我笑了笑,手便指向了她。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她,虽然只是单薄的身姿、朴质的衣装,但闪动的双眸,却充满了灵气,她抬起头,微微蹙着眉,疑惑地看着我,依稀带着一丝不乐意。她就那么看着我,我竟然被她看得心里不踏实起来,幸好旁边那个女孩儿提醒她,我才知她是看呆了——我笑了,她也被我吸引住目光么了?
“那个,木先生,我的工钱是不是会涨啊?”那是她对我说的第一句话。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不觉有些无奈,她的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呢?可旋即我立刻答应道,“对,姑娘若愿意,工钱是你现在工钱的三倍。”
“我愿意!成交!”她干脆地答道。
第一次看见她的笑,那样简单单纯,虽然带着一丝狡猾的小得意——但,好熟悉。那一刻,我有些怔住,那一刻,我忽然想起离开京城时的我曾做过的那个梦。
筱言,那是我们的初次相见,你还记得么?那样快乐的声音,我还听得到么?
接下来的几天,我却再没见过她笑,许多时候,她总是安静地呆着,出神地望着窗外,眉头微蹙,双唇紧闭,不复有那天的快乐。偶尔还会唉声叹气,好似心中有无限忧愁,化不开,抹不去。我不禁纳闷,难道那天我见到的是另外一个灵魂?
看着她的侧脸,我竟有些失神,真想再看到那个快乐的她,她为什么不开心呢?我这是怎么了?因为她的笑,因为那个笑像极了梦中的女孩么?
望着窗外,天色很蓝,一如碧蓝的西湖水——今天是去赵府收账的日子,或者我可以趁着这机会再看一次西湖。
听到可以出府的消息,她竟然快乐得跳了起来,看起来好似放飞的鸟儿。笑着看着眼前忽然灵动了起来的女孩儿,心里盘算着,或者我做的另外一个决定,会让她欣喜若狂。
坐在马车上,看着傻乎乎的笑着的她,“筱言,上车了。”我适时地提醒着正神游八方的她,难道我在她面前如同空气么?
从未想过她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她看着马车蹙起眉头,竟然没有踩马凳,直接跳上马车,接下来,预料中的,她极为狼狈地摔倒下来,我忙扶住她,慌乱中,她又踩到自己的裙角,马车里好不忙乱。看着她这副样子,我笑开了,她无辜地看着我,呆住了一会儿,我对她微微一笑,她脸上竟然一红。心下一颤,我吩咐车夫赶路。
还记得那一刻,我们彼此安静,好久没有说话,空气里弥漫着一丝尴尬,混杂着微微的暧昧。再看她时,她已经在看窗外的风景。
“在想什么?”我打破尴尬,问着这个把我当空气的小丫头。
“要是能去西湖就好了!”心中莫名地一荡——竟然不谋而合,看着她再次雀跃的模样,我又笑了。虽然西湖是早已游过多次的,但这次或者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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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子轩(上)(3)
那天,我们看的是雷峰夕照,那天,我有了太多惊喜。
初见到那片碧水的时候,她竟对着湖水大声喊叫出心底的喜悦,我讶异地看着她,惊异于眼前如斯相似的场景。突然间,想起多年前初次见到这片水,还是父皇带着我们来杭州的时候,第一次见到这片水,多么想大声呼喊,大声叫嚷出心底的喜悦,我是如此中意这片碧水蓝天——可惜,那时的我只能偷偷在心里默念,从不能像她那般自在叫喊。
那一刻,我真的想与她一起无忌的呼喊。
“你说,白娘子还会在塔下压着么?”记得这是她问我的第一个问题。我看着她,又看看雷峰塔,无奈地笑了,她的问题难道都这般天马行空么?
由白娘子的故事,她说起缘法,我问她何谓缘法,记得她告诉我,“有缘分的时候就是相聚,缘分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