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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慈嘀咕了一声:“难道我会不识路么。”
遂径自转身走了。那等候的外门弟子追上来,她也没多做反应,只略停了一停。那弟子虽然奇怪,但对方到底身份尊贵,也不曾多说,送她到了传送阵。
除了驯化术,术士自然也有傍身的法术,凭灵根不同,与法门无异。因此也有人说,术门是法门的分支。明慈是水木二灵根,是术门上佳。驯化不仅仅针对动物,还可以对植物施展。现在明慈年纪还小,木伯要她先练习缚灵咒和荆棘诀。两种都是束缚定身类的法术。另外挑了一个水鞭给她做攻击法术。
也就是说,下回遇上敌人,明慈能用的就是两招。一,捆起来。二,鞭子抽过去!如果失败了,就如此反复。
那天,术伯检查过明慈的作业,突然道:“湛儿也该出关了吧?”
明慈正拖着一堆比小山似的柴火往里拖,仔细看可以看到那堆柴火上束着一根盈盈的绳子,还会流动。竟像是液体,但是又丝毫没有染到那些干柴上。她人小,明显力气不够,走一走,停一停,拖得满头大汗。闻言,只道:“他说两年之后出关,如今已经两年多了。”
顿一顿,她又道:“我有感,估摸着,就这两天了。”
修炼了术脉经,她开始越来越敏锐。常常都会有这种预感。
木伯眯了眼睛,微微颔首,道:“不错,他该筑基了。我们下山去,给他买点东西。”
出关礼物?
明慈忙道:“我,我!我也要买!”
我有打折卡~
木伯笑眯眯地道:“得了,你那几个小钱,给凑个心意就是了。”
明慈撅嘴:“才不会,我有钱!”
前些日子她听木伯说起千里之外的遥城是一个中立城,由散修协会把持,丹药比较匮乏。明慈竟然就胆大包天拿着新攒下的万把灵石,买了十一颗筑基丹,一声不吭跑到遥城。那里筑基丹是有市无价,拍卖之后一万不到的灵石变成了两万多。
木伯心想这也许是个巧合。可后来带去她抓了一只三阶凿玉鼠。这种灵兽能够很容易找到山中的灵玉。而灵玉是淬炼兵器最重要的材料。同品的兵器,经过淬炼和未经过淬炼,两种价格,往往可以翻出倍数之多。
灵玉很贵,而且淬炼也不一定成功。所以淬炼过的兵器的价钱才会居高不下。
结果第二天这丫头就不见踪影。等到傍晚的时候回来,一身是伤,但是兴高采烈。她自己去抓了一只凿玉鼠。隔天就花了三千灵石买了一柄四品法杖回来,逼着那小火狐喷火淬炼了一天,提升了四个档,成为四品灵器里不错的货色,就是筑基后期的人拿着也是非常欣喜的。如果是筑基初期的人拿着,那肯定是大大的赚到了。
这样一把兵器至少值个一万。但横竖是无本淬炼,这丫头竟然八千就出了手。而且她竟然知道这样会引起其他卖家的不满,第一时间带了钱就溜走。
木伯哭笑不得,他身为术士,怎么没算到自己的弟子会是个小财迷?
不过,他自己也很有钱。谁让咱是术士呢。
据他的估算,这丫头身上他知道的钱就有十来万。至于她背着他有没有做什么,他就不清楚了。
木伯道:“好,我们下山去看看。”
明慈正把那些柴火拖到屋子后面,此时便抹汗,跑到前面,道:“师父不用看着传送阵?”
木伯笑道:“你在这儿呆了这么长时间,可曾看见别人来?”
明慈仔细回忆了一下,摇摇头。木伯神秘地眨眨眼。她莫名其妙。
木伯道:“又何必事事都要想通?”
“……”
最终两人下山买了一柄三品紫英刀,钱由木伯出,明慈负责淬炼,算是给明湛的出关礼物,恭喜他筑基成功。
淬炼其实不容易。前四档好说,可是从五档开始,就很容易失败,灵玉报废,档次不变。所以明慈第一次淬炼,懵懵懂懂到四档,后面就SHI都上不去了。可是不成想这次运气竟然非常好,直飙到七档,才开始失败。
连木伯都有些动容。虽然是三品兵器,但已经淬炼到七档,在筑基之人使用的兵器之中,绝对是极品中的极品了。
因此,明慈一整天都在得意的飘。
到了那天中午,明慈有感明湛要出关,早早地拖了一张凳子坐在自己院子门口晒太阳,什么也不做,眯着眼睛等着。
烧饭的大妈路过:“慈姑娘啊,吃饭啊?”
明慈笑眯眯地道:“好,吃饭。对了,嬷嬷把二师兄的饭菜也留下,二师兄要出关了。”
烧饭大妈莫名其妙:“这湛少爷闭关两年了,要出关了啊?”
明慈点点头,道:“嗯!”
于是烧饭大妈把饭菜放下,嘀嘀咕咕的走了。
又过了一会儿,明慈正百无聊赖地逗小鹿玩。那是她抓来的三阶白鹿。她瞧着实在漂亮,驯化了一直舍不得卖,也没有放回去。有的时候能做她的坐骑。名叫小白。和小火不同,这孩子温顺得很,实在讨喜。
明慈正拿着松果喂小白,突然听到人声。
是一个少女的声音,充满了惊叹:“呀,好温顺的白鹿啊。”
明慈回头一看,却见是两个身穿内室弟子服装的外人。说是外人,那是因为他们不是清月峰的人。那个女弟子明慈认识,是绽秋峰的白淑柔。还有个男的,不认识。
当下,明慈站了起来,道:“师姐。”
白淑柔本人就像她的名字一样,是个柔柔弱弱的女娃,尖尖的脸显得很温婉。此刻她目中满是惊叹,道:“好漂亮的白鹿,是师妹驯养的吗?”
明慈漫漫地道:“师姐怎么来了?也不跟慈说一声。”
白淑柔的注意力还在小白身上,闻言只是温婉一笑,道:“来找明月师兄有点事,就没想打扰师妹和师弟。”
明慈摸了摸小白的耳朵,不说话。
白淑柔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看起来是很喜欢小白,想着能不能让明慈转送。犹豫了半天,大约是女孩子脸皮薄,就是开不了口。明慈也就装不知道,一声不吭。
白淑柔也有些尴尬,终究是自己走了。
起初明慈也没放在心上,端了凳子又坐了,继续拿松子喂小白。
第一卷:门派篇 NO。016:我脾气可不好
然而不多时,那男弟子却又回来了。明慈本想装作没看见。可对方还真就是冲着她来的。她无语。
对方的外貌在二十多岁左右,已经筑基。大约也是年轻一辈弟子中的翘楚,因此态度有些倨傲,只道:“你是明慈师妹?”
明慈只得再次站起来,道:“这位师兄是?”
“绽秋峰明睿。”
“哦,是明睿师兄。”
明睿道:“我要买你这头白鹿,你出个价吧。”
明慈颦眉道:“这白鹿我是不卖的。”
对方却径自道:“契约三阶灵兽一般的价钱是五百灵石。这头白鹿,我给七百,可以了吧?”
这个态度真让人讨厌。
明慈摸摸小白的脖子,道:“师兄,我说了,这白鹿是不卖的。”
明睿皱了皱眉,道:“这样,你出个价。只要莫狮子大张口,我都可以接受。”
这句话说得叫人哭笑不得,明慈道:“师兄是以为我在跟你抬价呢?”
对方脸上就写着“难道不是”几个大字。
明慈无奈地道:“师兄,千金难买心头好。你给多少钱,小白我也是不卖的。如果师兄没有其他事,请先回吧。”
孰料对方却道:“它叫小白?你怎么给它起了这么个名字?若是淑柔师妹,肯定会给起个好名字。”
真是鸡同鸭讲。
两个人挠挠扒扒了大半天,明慈简直想跟他大打出手。敢情你们家淑柔师妹是人,她就不是人?淑柔师妹喜欢?淑柔师妹喜欢关她P事啊。她还就是不卖了!
结果吵到后来对方开始絮絮叨叨,道:“明月就是这么调教你的?你这丫头怎么半点眼色没有,一头白鹿罢了难道你还想叫出天价来?告诉你,跟你商量是客气!敬酒不吃吃罚酒,别怪我不客气了!”
明慈猛的一咯噔,突然想起这山中弟子之间也有许多争斗夺宝的事情,尤其以记名弟子之间最为厉害。内室弟子的情况虽然相对较好,却也不是没有。她常年清闲,倒是忘了这档子事,莫非这小子真敢强抢不成?
当即她便冷笑,道:“师兄,莫忘了这是清月峰。”
她的手指微微动了动。就算对方是筑基期,有小火,她也是不怕的。
明睿果然是打算强抢,啐了一声晦气,便单手成爪,朝明慈的手抓去,目标正指向她手中的储物戒指!
然而正在这时候,不远处的小院突然发出一声轰鸣!
明慈心中一喜,明湛要出关了?!
这一下疏忽,手中就一痛。原来明睿趁机揪住了她的手指,储物戒指就被他强行捋了去!
却见对方迅速从储物戒指中抽出一个灵兽囊,将小白一裹收入囊中,再把从那戒指整颗放入自己的戒指中!
明慈大怒:“小白!”
明睿阴恻恻地笑了一阵,道:“师妹这么客气,师兄倒有些不好意思了。”
空中突然一阵霞光冲天而起,半面烈日滚滚而来,几乎要将整个天空染成血红的颜色!风声一阵紧过一阵,隐隐蕴含着灵压,让人肃容。
明睿皱着眉道:“这是怎么回事?”
明慈欣喜若狂:“筑基了!”
话音未落,一个修长的身影就落在了不远处的云雾中。似是有人惬意地伸了个懒腰,那身影即使只是一个朦胧的影子,也看得出来多么地强大有力。恍若漫不经心间,就要叫人折服。
云雾渐渐散去,那人影越走越近,渐渐清晰。两年多不见,他的身量长高了不少,约莫已经窜到了一米八。昔日略嫌稚嫩的轮廓也变得成熟,双目已经变得锐利似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明慈倒抽一口冷气。他整个人,就像是解开了某种禁制一般,荆棘下疯狂生长的曼珠沙华,直逼人眼。仿佛,再没有什么可以阻碍他!
他一步一步,终于走到了她面前。
两个人都不曾说话,好像不约而同遵守着某种缄默的约定。又或是都想将这种难言的情绪多体会一些时间。
突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传来:“明湛师弟?恭喜筑基成功啊,恭喜恭喜……”
明慈一下子回过神,顿时怒不可赦:“差点把你这王八给忘了!把我戒指还来!”
明睿瞥了明湛一眼,道:“什么戒指?师妹在跟师兄开玩笑?哈哈,明湛师弟,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先回去了。告辞。”
说完,他就想走。孰料刚抬起腿,就被人拦住。
明湛漠然道:“把我妹的戒指还来。”
对方还想装傻。
明湛轻笑了一声,道:“若不给,我剁了你的手指。”
明睿也恼羞成怒,心想你筑基的动静虽然大得离谱,但也就是筑基罢了。一个十几岁的奶娃娃,难道他还怕了不成。真要打起来,倒要看看你是个什么玩意儿。
略想明白,明睿便肃了容,道:“师弟,你筑基时能引动异象,看来确实是天纵奇才。但横竖眼下你还不如师兄。你又如此浮躁,恐非好事。也罢,就让师兄给你点教训,稳一稳你的心性。”
话音未落,一只小箭“嗖”地从耳边飞过,他脸色一变,急急地侧身躲开。待看清楚拿着小弩的明慈,他的脸就一阵青一阵白。显然震怒,但又不得不有所顾忌。毕竟这里是清月峰的地盘。
明慈怒道:“哥,你给我抓住这个不要脸的,待我把他绑起来!”
明睿正想哈哈大笑,孰料就见一道人影闪过,再回过神,自己已经被揪住,脚下一辣,一圈圈带刺的东西伸了上来,将他捆了个结实!
“啊——”荆棘上的刺儿根根入肉,这滋味可不好受!
明湛瞪大了眼睛,抽下他的戒指往明慈手上一丢,笑道:“什么时候练了这么个怪玩意儿。”
说着,两兄妹把这小子挂到了明慈院子里的一棵大树上。可怜明睿,一时轻敌着了道,现在被这荆棘捆着,动也不敢动,不然只会更痛!
明睿咬牙切齿:“你们两个……竟敢同门相残,可知这是重罪!”
明慈气昏了头,冷笑道:“谁让你抢我东西?你连小孩的东西都抢,能是什么好人?老娘这是替天行道!”
明湛漠然道:“成者为王败者寇。”
说着,他斜睨了那荆棘粽子一眼,道:“但这会儿,就是你要生生撕了他一层皮,抽了他的筋,丢进山里喂狗,也可。”
言下之意就是明睿你落到这个下场也怨不得别人。
明慈咯咯直怪笑,配合明湛那些吓人的话,打算也上一把手。
等明月赶到的时候,明睿已经只剩下半口气。
当时,明睿被吊在树上,浑身血肉模糊,已经叫都叫不出来。他脚下被脱了鞋,有几只小老鼠不停地挠他的脚底心。痒,但一动身上已经刺进皮肉的荆棘就会撕扯开,这滋味更不好受!折腾了半天,他能不血肉模糊吗?
明月把他从树上解下来时。只见明睿目中血红,目眦欲裂。
“明湛!明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