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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雅尖叫:“雪花你为了外来人和我做对么?”
雪花冷冷地道:“她是我是司牧。何况,卢雅,我眼中只认勇士。而你不配。”
银狼族成年之后便可选择是否化成人形。有些同族为了保持强悍的战斗力,就会舍弃化形的机会。但到了金丹上,还是可以化形,只不过既然当年他们没有选,金丹以后,他们也不会费事地经常化为人形。
但是未化形有一个很大的缺点,就是使用工具不太方便。所以有的时候,生活起居还要别人照顾。这归司牧管辖。而像雪花这种王女,自然要由司牧亲自照顾的。简单的说,明慈即将成为这位雪花殿下的贴身保姆。
黎赤图的出现平息了这场闹剧。卢雅虽然愤愤不平,但还是一瘸一拐地退下了。这位合罕王子以一种审视的目光看着明慈。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
明慈的手心有些发凉,她回头看了明湛一眼,对方给了她一个微笑作为鼓励。其实明湛心里也很不轻松。因为他才想起来,术士或许不适合生活在成部落的妖兽群里。
但他那个微笑还是鼓励了明慈。明慈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举起右手,握拳,屈在胸前,俯首。
黎赤图眼中闪过一丝赞赏,这是银狼族的虎贲礼,不知道她从哪儿学来的。黎赤图笑道:“你是术士?”
这他早就知道了。何必再问一次呢?难道不是心存顾虑?
明慈是个聪明人,浮上微笑,笑道:“对,吾是个术士,愿意效忠合罕银狼。虎贲黎赤图王子,可否愿意接受吾这个投奔的中原草包,异乡之人?”
闻言,众人无不倒抽一口冷气。
唯黎赤图哈哈大笑,刀凿一般的眉眼尽数舒展开来,朗声道:“我合罕银狼是天之勇士,又岂会畏缩?你一个小小的中原草包,竟然敢投奔我合罕银狼,那我合罕,难道不敢收下你么?”
明湛大喜。
明慈笑了一声,右手握在胸前单膝跪下,道:“术士明慈愿追随勇者,以心魔立誓,从此效忠合罕银狼”
雪花对月发出一声狼嚎。顿时,嚎声四起,在无边无际的大草原上此起彼伏。明慈抬起头,发现狼嚎时,头顶上的月亮似乎就变得很近,心中有某种感应,像一头银色的巨狼图腾,升腾而起,直到归于月中。
这是她在合罕立下的誓言。
李玄低声道:“还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顿时遭到身边的一只巨狼的白眼。如此凝重的时刻,连总是嘻嘻哈哈的闻人裕都一脸肃穆。就他脑子好像缺根弦,竟转不过来。
明湛望着面容喜悦的明慈,露出了微笑。曾经,他与她惺惺相惜,后来发生了那些事,他对她愈发怜惜甚至到了百依百顺的地步。但是现在,他为她而骄傲。
合罕银狼是天空之下的勇士,难道还会因为她的术士身份而不敢收留她吗?这个姑娘好大胆,竟敢用这种方式来挑战合罕王子。
黎赤图笑道:“司牧是小将衔,你已经挑战了小将,又有独特的本领,可以胜任我们的司牧之职。”
明慈笑道:“是。”
说完她就奔向明慈湛的方向,对方正带着笑意望着她,见她奔来便展开双手。然而她只是冲到他背后,然后猴子似的一跃跃到他背上,半骑着他。明湛无奈地只好驮着她转了两个圈。她兴奋得一直跟着狼群一起高声长啸,逼着明湛带她继续驮她转圈圈。
那天晚上她果然喝醉了。合罕酒都是极烈的烧刀子,她第一次喝,非要学人家一口闷,闷了之后就上了头。也没见她吃多少羊肉,等于是空着肚子,顿时就醉得直接昏死过去,瘫了下去。
李玄等人也被灌得舌头都大了,头昏脑胀地拎不清楚。
看着大约是打算彻夜狂欢的狼群,明湛跟黎赤图打了个招呼,俯身把明慈抱了起来,先回了她的小帐篷去。
把她放在那虎皮小榻上,明湛去点了火把。回头一看,她早已经自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缩了起来,睡得正香,面色微微泛红。她穿着马布裙,十分可爱。
明湛给她稍微擦了擦滚烫的手心,手按在她的领口上,最终还是松开了。就让她穿着硬邦邦的皮革马布裙睡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明慈被号角声吵醒,确切地说,是被人家拎起来的。她脑袋疼得要炸开,眼前黑乎乎的一片。
雪花怒道:“你给我起来”
明慈勉强睁开眼,陡然发现一个巨大的狼首正靠在自己面前,顿时就吓得完全醒了。想了半天,才想起来她昨天刚刚上任为合罕部落的司牧大人。而眼前这位是她的优先服务对象之一。
这位王女还带着两位人形女护卫,把她拎起来的正是那两位女护卫。
明慈也没有试图解释她是喝了酒才成了这样,之类之类的。只好苦命地爬起来,顶着一头东翘西翘的小辫子,翻下床,在女侍的提醒下先给头号贵宾雪花王女殿下准备早餐。
我了个去,这哪是小将级别的司牧大人干的活?怎么还会有这么多人抢着干
当然,若是明慈知道,雪花以前也不会这样黏着司牧,唯独喜欢跟在她屁股后面,她大约也会哭笑不得。
雪花吃什么?吃肉。
“烤羊肉?”
雪花摇摇头。
“煮羊肉?”
雪花一脸嫌弃。
“炖羊肉汤?”
雪花还是摇头,道:“我不要吃羊肉。你得给我换点新花样。”
果然,这丫头大约是冲着她库存的蛟肉来的。
无奈之下,明慈只好升了火炉,给她烤蛟肉吃。看她和小火两个一兽一边,吃得欢,不时摇晃着脑袋,明慈自己就很无奈。
女护卫甲道:“司牧一会儿要先去马场,牛场,还是羊场?”
明慈想了想,决定把最硬的骨头放在最后啃。于是她道:“先去羊场。”
女护卫甲又道:“那属下这就去安排。”
言罢行了个礼,就退下了。搞了半天这两个竟然是她的护卫
女护卫乙道:“属下名毕利,刚才那是属下的妹妹毕益,日后都随侍在大人身边。”
原来是不影响办事效率,所以由这个留下来做自我介绍。明慈理了理头上的小辫子,道:“我要先梳洗,然后到羊场去。你一边和我说说羊场的事情。”
毕利叫了穿长裙的侍女进来,送了奶茶和片好的羊肉。见明慈皱眉,便道:“这是明湛亚夫交代的。大人来自中原,恐怕不适合与我们银狼族共食。黎赤图王子叫人去北戎抓了个厨子来,专门给大人做的。亚夫说,请大人不必太过较真。”
明慈笑了笑,这才接过奶茶和羊肉。说实话,一大清早吃那么油腻又腥的东西并不是一种享受。她一边道:“我哥呢?”
毕利道:“随黎赤图王子出征了。”
“……”打战去了啊。
仔细问了问,发现同来的伙伴,整个营地只剩下她和夏青了。夏青正一头扎在医营里,根本没空搭理她。
在北荒,打战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就像打猎和吃饭一样正常。而且已经有一套非常完善的军事制度。雪花提醒明慈,司牧最好不要过问战事,更不能和大将交往过密。两者之间有王族来沟通。比如,军队提出申请,需要多少赤骢,多少牛羊,或是多少皮草。那便由王族去审查是否合理,最终结果交到司牧手里。
司牧的官职虽然比不上军部大将,但司牧和掌管毛皮生产以及其他琐事的官员都是直接隶属于王族,和军部泾渭分明。而王族也靠此牵制军部。
现在正是初春,正是那些羊下羔的日子。整个部落的羊数量一般控制在三千左右,不能多,也不能少。因为牧羊主要供应的是柔软适合贴身穿着的羊皮草,和军队行军时的粮食。牛则供应的是牛奶和厚重的牛皮革,牛角,牛肉等需求,数量也不多。牛和羊都是凡物。
现在正是羊群下崽的季节,浩浩荡荡一大群母羊带着大同小异的小羊,在狼族的看守下悠闲地溜达。不可谓不是一种奇景。
明慈骑了毕利给她准备的一只赤骢,到羊场报道。
三千只羊共有羊牧八名,五名女性,年纪都偏小。羊牧之下还有二十头奶狼狼,充当牧羊犬的角色。把明慈乐个半死。
明慈意思意思检查了一下羊群的放牧情况(其实她啥也不懂),老神在在地听羊牧说羊场的事情。所幸羊牧大多是小孩子,虽然其中也有不少稳重的,但也非常可爱。对陌生的中原人充满了好奇,时常问她能不能摸摸她的头发,或是摸摸她的眼睛,看看她的牙齿。
然后对了一下羊羔的数量。这次开春,羊羔共计一千多头,不多也不少,等同往常的正常状况。而在草原上,连银狼都知道,羊群的数量是要严格控制的。羊吃草,不留草根,而且喜欢撂蹶子,刨草根吃。
草原上最根本的东西就是草,没有了草,就没有了羊,没有了一切吃草的畜生。但是草原又很脆弱,一不节制就会沙化。那银狼去哪里觅食?所以银狼们宁愿少吃点羊肉。没想到他们比人有远见得多。
明慈这个司牧的任务,其实最重要的,还是怎么样合理分配掉多出来的这群羊。既不能让合罕的羊产品供应不足,又不能出现过分的富余。
然后去了牛场。牛的数量略多一些。牛会反嚼,所以可以多养一些。大抵和羊群差不多。只不过牛牧的年纪要稍稍大一些。
到了马场,竟远远就看到硝烟满天,内里充满了马群的嘶鸣,或凄厉,或愤怒。明慈怔住。她还以为自己到了战场上。座骑也开始不安骚动,刨着蹶子,把不擅骑术的明慈惊得差点摔下去。
她这匹坐骑,形貌十分狰狞,像雄狮一般面上全是长鬃,通体赤红,唯胸口上有一个类似大熊的V形白毛圈子。个子足有明慈胸口高,非常健壮。但却非常温顺,且行得很稳。但此时,它却异常暴躁。
毕利呵斥道:“独仑白花,停下来小心亚夫大人惩罚你”
该赤骢终于心不甘情不愿地停了下来。
明慈一脸**:“独仑……白花?”
她知道明湛的合罕名字叫独仑,意思就是清澈的河流,与他的名字相印。但,这匹马,叫……明湛白花?
毕利道:“这是亚夫大人最心爱的坐骑,也是大人的所有坐骑中最勇猛的一只。在司牧大人有自己驯服的坐骑之前,独仑白花都将跟随大人。”
合罕的赤骢,是以驯服人的名字,和脖子上的毛色命名的。
明慈道:“前面在干什么?”
毕利道:“现在是驱逐女儿的时节。”
“……什么驱逐女儿?”
毕利道:“赤骢是不允许近亲生育出残傻后代的。因此,在每年开春之际,家族中的雄赤骢就会把十岁以上的小母兽都驱逐出家族。而大母兽必定不肯,所以此时便是雄兽和母兽争斗大战的时节。但最后所有母兽都会想通,把女儿放出去。”
“那放出去之后呢?”
“就被其他马群的雄兽抢走。雄兽和雄兽之间也为了处女马打得死去活来。”说着毕利笑了起来。
明慈慢慢驱马向前走,道:“动静可真大。”
毕利笑道:“可不是嘛。母兽活像就是故意和雄兽做对似的,十几匹,几十匹母兽玩命似的跟丈夫撕咬,要保护自己的女儿。那些家伙平时妻妾成群享够了福,到了这个时候就知道苦头了。偏偏还是要豁出命去抢母兽。”
说着话,便到了马场。中间的场子被圈了起来。马牧们都守在外围,人形,狼形,都被那凶狠的争斗激发出了血性,跟着拼命嚎叫,好像在给那些玩命的雄马鼓劲加油。
到了马场内,独仑白花再也受不了,一拱把明慈从背上掀了下来,然后冲进了马场,目标明确地锁定了一头漂亮矫健的小母兽。那头小母兽似乎已经饱受惊吓,已经有两头雄兽在为她争斗。待独仑白花冲了进去,就变成了凶恶的三兽大战。
明慈被掀在地上,还被那家伙在脑袋上踢了一脚,顿时头昏眼花。毕利和毕益忙去扶她。她缓过来,然后爬起来,好气又好笑,骂道:“有色无主的家伙。”
毕利和毕益把她拖到了马牧们站的地方去。
她刚刚被掀下马,顿时就成了骄傲的马牧们心目中的废材。身为司牧,不但骑别人驯服的坐骑,竟然还被已经驯服的坐骑从背上掀了下来,真是奇耻大辱。
马牧无固定人员,几乎每个有一定地位的男子都可以轮得到。所以并没有明显的上下级观念,鄙视上司,拍拍屁股就能走。
明慈到了这儿,没有半个人跟她打招呼。他们拒绝和被掀下马背的人交流。她百无聊赖地看了一会儿激烈的兽群战。只见常常会有好多头母兽集体去踢,咬雄兽的情景。很多家伙的胸口,脑袋都被踢得肿起来了。但似乎都不想停战。
据毕利说,母兽的体形相对苗条,本不是雄兽的对手。平日里也不会反抗雄兽,默认它为一家之主,让它出去抵御外敌,去捍卫家族。但到了这个时候,再凶猛的雄兽也架不住它所有妻妾的围殴。而且发怒的母赤骢,也是非常凶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