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说了半天,不是刺客?”纱帘后沉沉的声音打断了外头二人的争执。
“当然不是,大人民妇早就说了,是这小贱人搞的鬼”
“请大人恕罪小女子不甘受贼人俘虏,势单力薄孤掌难鸣,万不得已方出此下策,惊扰了大人,小女子认打认罚,还请大人救小女子脱离魔爪”
“荒唐”帘后又是一声断喝:“你们把本大人当成什么了?如此戏弄本官,本官断然轻饶不得”
“荒唐事荒唐对,小女子亦是无奈,并非有心戏弄大人相信大人定能体谅小女子的苦处”
“哦?”一阵沉默后,帘后传来一声轻笑,道:“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是哪里人氏?家中都有谁?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细细给本大人说来”
“大人——”
“你住口等会,自然会问到你”
“是,大人”引章有些迟疑,她好歹是骆家大小姐,这种场合之下实话实说,总有点抹不开面子。抬头瞅了瞅轻微飘动的纱帘后那绰绰的人影,引章心中一凛:不能再犹豫了要是再犹豫保不准后头那大人会起疑,到那时再说话就大打折扣了无论如何,丢面子总比丢命强
“大人,”引章咬咬牙,道:“实不相瞒,小女子乃是杭州骆家的大小姐,求大人救救小女子,大恩大德小女子不敢相忘”
“骆家?哪个骆家?”后头的大人似是一怔,声音也急促了些。
“回大人,就是经营慕鸿楼、玲珑布庄、太平通商行、江湖家客栈、白石蚕丝,杭州清水镇骆家庄的骆家”
“什么”引章此言一出,引来一片低呼,霎时,满堂中无数道目光射到她的身上,有惊愕,有诧异,有疑惑,还有——嘲弄那万花楼的花妈妈,则瞪着老大老大的眼睛,懵了
骆家的慕鸿楼和玲珑布庄、江湖家分店遍布江南,太平通商行在大运河沿岸都很有名,而她,居然说自己的骆家的大小姐骆家的大小姐就算不养在深闺,出门仆从丫环老妈子必然一大群前呼后拥,怎么可能这么轻易为贼人所骗?
“大人,小女子不敢欺骗大人”引章静静道:“就在这镇江城里,便有慕鸿楼和玲珑布庄的分号,请大人将这两处的李掌柜和姜掌柜唤来,一试便知。”
许久,纱帘后边缓缓道:“你既说得出这两处掌柜的名号,料想不假,不过,试还是要试的。”说着吩咐一声,两名仆从随即离去。“你呢?你可有何话说?”那大人又向老鸨子问。
“我,我,民妇,”老鸨子回过神来,将信将疑,心下却有些慌乱了,想了想,只得回道:“禀大人,民妇没别的可说。民妇只知道,民妇手里有卖身契。”
“笑话没准这是你跟那贼人的仙人跳呢”引章讥讽。
“你胡说”老鸨子怒道:“大人,民妇遵纪守法,绝不会干这等事”
“行了”帘后又是一声轻喝,道:“倘若骆小姐所言属实,你还要拿卖身契说事?”
“这,这,民妇,民妇但凭大人做主”
“本大人这是在问你”
“民妇不敢”老鸨子听见帘后之人声含微怒,忙道:“民妇不敢民妇不知情,民妇也是受害者,还请大人明鉴。”她不由得瞅了引章一眼,心中暗叫侥幸,倘若她真是骆家大小姐而被她带了回去,将来可有的麻烦凭骆家的财势,断然不会轻易饶了她别说那等糟糕,就是闹到如此地步,她已经很是头疼了,因为引章望着她的眼光,分明已经不怀好意
毫无意外的,李、姜两位掌柜见了引章大惊失色,忙不迭上前问候,不用再问亦知,引章确确实实是骆家的大小姐
真相大白老鸨子脸色死灰,在李、姜两位掌柜的怒视下,不得不放低姿态向引章赔罪,引章颜色虽冷冷的,倒没说什么便将她放走了——不是她心胸宽阔,而是她很清楚,这儿不是闹事的地方
老鸨子一行人被赶走之后,引章重获自由,找回身份,心怀大畅,当即向帘后两位大人拱手抱拳笑道:“多谢大人相救倘若大人不急着赶路,赏个脸让小女子做个东道如何?小女子理该好好答谢大人”
“呵呵好豪爽的大小姐,果然是女中豪杰不过,答谢就不必了”纱帘轻动,眼前大亮,帘后二人含笑盈盈顿时现于眼前,背手伫立望着她。
引章一呆,脑中“嗡”的一下,怔怔的望着,视线突然模糊,眼眶一阵阵发热,眼前突然浮起一层迷离朦胧的水雾,遮住了眼前人的身影和淡淡的笑,心似悲似喜,似酸似甜,如在云端,唇畔绽出大大的笑容:“你,居然是你……”其中那身形欣长、风度翩翩,淡含轻笑的男子,不是卓吾,却又是谁?
第二卷 拓野开荒 第117章 获救
第117章 获救
厮见之后,卓吾将引章带至厢房小坐。多年不见,一时两人竟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只是相对发怔。
“你长大了,阿章”卓吾望着她,温柔的目光含笑凝睇,似叹似慨。
“你还说”引章撇撇嘴:“你去了那么久也不来信,见了面还戏弄我哼”
“才刚夸你长大了呢,不想还是这个脾气”卓吾微微笑着摇头,满是无奈。
“长大也要夸吗?我本来就会长大,你不夸也会”引章忍不住咯咯笑了。
卓吾一怔,伸手摸了摸鼻子,也不由得笑了。
“还好今天遇见你,不然,真不知会怎样呢”引章后怕着道。
“还说呢也不知道小心些,怎么出门也不多带些人?你们骆家难道还请不起人不成?”卓吾忍不住瞪着她。
引章嘟嘟嘴,道:“平日里都没事,我哪想到那天会出事嘛等我回去,非把这事查个水落石出不可要是被我查出来是哪个王八蛋干的,姑奶奶饶不了他”
“你还是乖乖回家去吧这件事我会叫人查清楚,你就不要管了你一个姑娘家,这种事怎能亲自去查?还有,姑娘家家的,说话也斯文些传出去倒不怕人笑话”卓吾不容反对的大包大揽,顺带训了她两句。
引章嘴角微微一撇,有些发窘,不知是为他气势所迫,还是她亦情愿这样,没再争辩,低低“哦”了一声,玩了玩辫稍,抬眼笑道:“可是卓大哥,你怎么会在这呢?什么时候从俄罗斯回来的?”
“四月份刚刚回来,”卓吾笑了笑,道:“我这次是跟江南道台齐大人一起去杭州织造府办点事。”
“哦,原来如此啊”引章没来由有些不快,他是去杭州没错,可是,人家是去杭州织造府办事的跟她没有关系
“杭州织造府?那不是朝廷的衙门吗”引章心里发酸,闷闷道:“卓大哥什么时候也做官了不成?”
“你呀”卓吾轻轻点了她额头一下,道:“你忘了我们卓家是什么生意了吗?”
引章恍然大悟,仍不服气胡搅蛮缠道:“那也不用你亲自去嘛,朝廷又不给你发俸禄,干嘛还叫你办事”
“胡说江南三个织造府跟我们卓家都有生意往来,再说了,这又是索大人亲自交代下来的,我怎能不去?”卓吾无奈解释,大感头疼,连他自己也不知道,他为何要这般认真跟她解释
“索大人?哪个索大人?这么厉害”
“自然是当朝一品大员、领侍卫内大臣、世袭一等公的索额图索大人了,还有哪个?”卓吾好笑。
“哦,索额图,”蓦的,引章浑身一震,徒然大声叫道:“索额图”
“你小声点”卓吾轻轻一拉她,不安的向外望了望,舒了口气,皱眉道:“索大人的名字岂是随便叫的?小心惹祸上身”
引章脸色瞬间变换了好几回,不安笑了笑,试探着道:“卓大哥,索大人手下大把的人,怎么叫你办事?你跟他很熟吗?”
“还算熟吧”卓吾道:“我们卓家占据了江南丝绸生意半壁江山,跟索大人和朝中权贵自然常有来往。”
“可是,”引章心里十分复杂,眼光不自然垂了垂,疑惑道:“就算朝廷跟你们卓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不是应该由内务府牵头的吗?干索大人什么事?”领侍卫内大臣、世袭一等公难道就是干这个的?
卓吾见她打破沙锅问到底的孜孜不倦,便笑道:“这不太一样,跟内务府有生意,跟索大人也有来往,两不相干的”
引章默然,亦有些不解,卓吾虽然向来当她是小孩子,但她问什么他从来都会很认真的回答,绝不会敷衍,更不会有所隐瞒。可眼前显而易见,卓吾并不愿意在这个问题上深谈。难道是……引章心头一凛,脱口道:“太子是替太子做事对不对?”
卓吾惊讶的睁了睁眼,眼底闪过一丝诧异,半响抚掌笑道:“阿章,难怪短短几年之间骆家的生意铺陈得这样大,你果然聪明”
原来真是这样引章的心一沉,不用他说,她已经明白了,定然是太子越过内务府直接命令从江南采办衣裳饰物,做这件事的自然是索额图了。索额图自己也不好出面,又交待给了卓家。由此可见,卓家跟索额图的关系可不浅哪
引章突然警惕起来,下意识的往后退了轻轻退了一步。索额图的下场她知道,太子的下场她也知道,她没有办法不警惕。后年,也就是康熙四十一年,便是索额图身败名裂的时候,而他这条命,也活不过康熙四十二年照此看来,康熙对他的猜忌此刻必然已经种下了根源,而卓家,跟索额图关系如此密切的卓家,他们的下场,又会如何?
引章望着卓吾,目光中不觉含了几许怜悯,对上卓吾疑惑不解的目光,引章眼光一转,慌忙收摄心神,却忍不住劝道:“卓大哥,咱们生意人只要好好的做自己的本行就行了,何必跟朝廷那些王公贵戚招惹在一起呢”
“你到底还小,不懂”卓吾笑笑,道:“王公贵戚手握权柄,有他们相助,在生意上岂非如虎添翼?将来你们骆家的生意想要做得更大,也少不了要在朝中找个靠山呢到时候你尽管来找我,能帮你的,我一定帮”
引章心里更加难过,她摇摇头道:“不,我跟你的想法不一样,自己做生意,无拘无束,不受制约,事事可以自己拿主意,想多干点便多干点,想少干点便少干点,这多好,何必受别人的指点?我的生意绝对不会跟王公贵戚们沾惹到一块就算要借助朝廷力量,最多只跟当地地方官打打交道罢了”
“那有什么区别地方官还不是朝廷的官?”卓吾不觉好笑,这个丫头,想法总是这么古怪
谁知引章脸上出现了难以见到的认真和正经,瞟了他一眼,非常郑重道:“这当然不一样地方官三年一任,三年之后各走各路,两不相干,纵有关系亦不会牵扯太长,说难听点,即便将来发生了什么事也不会受到牵连;王公贵戚就不一样了,他们盘踞京师天子身畔,背后各有势力,面对的都是你死我活的争斗,一旦牵扯进去,逃都逃不开这一点,卓大哥应该比我更清楚才是”
卓吾眼中猛然一震,脸色微变,愣愣的瞧着引章,半响不语。终于强自镇定,轻松笑道:“你顾虑的极是,不过,只要找对了人,这顾虑也不必要了索大人一族世代忠良,深受皇上器重,亦深受太子器重,这有什么可担心的呢”
引章顿时滞住,哑口无言,只好闷闷道:“没什么可担心的就最好了,我只是提醒你罢了凡事小心无错嘛”
“是是是,凡事小心无错你呀,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从前可不是这样的呢”
引章勉强笑笑,道:“才不是胆小人无远虑必有近忧,我这是未雨绸缪”
“这张嘴倒是越发能说会道,我倒有些说不过你了”
“哦?你什么时候说得过我过?我怎么不记得了”引章咯咯一笑。
“你这小丫头”卓吾也忍不住大笑起来,二人心头俱是一松,一扫方才的阴郁。
“对了,”卓吾转向正事,道:“你怎么打算?不如跟我们一起回杭州?”
引章正欲说话,只见门帘动处,一位珠围翠绕的年轻女子盈盈娇笑着叫了声“爷”托着茶盘闪了进来,翦水秋瞳的双眸在二人身上轻轻流转,笑道:“爷和骆小姐说了这些时候,也该口渴了吧”
引章的脸色下意识的微微一变看,望着那肤光水滑的女子忍不住微微蹙眉,勉强定定神,若无其事淡淡一笑,道:“这位是?”
卓吾亦蹙眉,瞅了那女子一眼却没说什么,瞟了瞟引章,想说什么也终究没说,听到引章相问,只得笑道:“这是小妾,叫妙珠。”
“原来是姨奶奶,引章有礼了”引章说着起身,微微屈膝福了一福。本想叫一声“小嫂子”无奈话到唇边,硬生生却叫不出来
“你是客人,不必多礼”卓吾抬了抬手,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