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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伙,我们也要躲开!”
着急的那个家伙,真是杉村睿代理公使,冷静的人却是川上操六中将。日本陆军总参谋部参谋次长之尊,却潜伏在汉城进行秘密工作。杉村睿抱怨的话儿才出口,就忙不迭的向川上鞠躬道歉。川上操六不过淡淡一笑。
杉村朝后面一招手,藏在更黑暗处的几十条人影都跳了出来,却是公使馆卫队地那些精心挑选的精锐。几十个人一直跑到岸边,瞪大眼睛扫视等候。海浪太大,每个人都手挽着手,腰间还系着绳子。每个人都焦躁担心万分地模样儿。
不知道过了多久,这些黑影都快失望的时候。在海浪和海浪的缺口之间,几条不大的小船突然出现在灯塔的光芒当中。几名士兵背着绳子跳进海里,拼命的游过去,冒着丧命的危险接近了木船,将绳子抛了上去。岸上的人同时用力,拼命的朝岸上拉去。和海浪狠狠的折腾了好久,才将几条木船拉近岸边。船上满满当当的人影翻了下来,划桨的立即筋疲力尽的躺在了岸上,剩下的也是哇哇大吐,却只剩下一些苦水了。
杉村睿和川上操六忙不迭的从灯塔那里冲过来,远远的川上中将就噢依的一声大吼。躺着的人影忙不迭的翻身爬起来,摇摇晃晃的站好。当先一个立即行礼,扯开嗓门:“阁下,熊本镇台义烈挺身队队长高桥大尉报道!挺身队二百将校士卒,全员到来!”
川上板着脸还礼,带头转身离开,这些从日本最强悍的熊本师团精心挑选出来的士兵军官们摇摇晃晃的跟上。杉村仔细的打量着这些人,都是皮肤黝黑,经历了和海浪的拼死搏斗,仍然行动整齐。显然经过了最为严酷的训练。
这就是我们日本帝国的武士!杉村忍不住有点热泪盈眶。加上这二百人,在汉城已经有八百日本帝国的军人,还有数百浪人团体可以配合。反观清国,在汉城不过只有荣禄新招募的一个小小卫队百余人。显然是无力阻挡他们的任何行动。
可是在平壤有清军几千人,还有一个条约在,西洋各国,也不是不关注中日之间的紧张局势。
最要紧的是,他对玄洋社和军部方面的秘密策划,完全无知!到底要怎样,才能一切顺利?
但愿天佑日本!
杉村睿眼睛里面全是雾气,在这一刻,不知道是海水还是泪水。
海浪拍岸,历史在向前涌动。
第二十章 密云不雨
热的院子里面,连穿堂风这个时候都显着微弱。院中的枝条,只是是不是的偶尔摆动一下。
在树上,蝉鸣的声音一直在支支的响着。一条养得膘肥体壮的大黄狗,趴在树荫底下,懒洋洋的吐着舌头。在廊下,都是静悄悄站着的小太监,一个个都垂手落肩,连喘气儿的声音都捏着一半。他们虽然站着,但是好歹还有遮日头的地方。
在院子当间儿的地上,大太阳底下无遮无拦的,站着的却是唐绍仪。他穿着正式的朝服,挂着朝珠,头上合着大帽子,汗水一阵阵的从身上涌出,身上的衣服已经像是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可他仍然屏神静气儿,静静的等候着。
托张佩纶的福,给李大总管进言。总管手下的回事太监收了八千银子的门包后,李莲英总算答应接见唐绍仪一下儿。张佩纶悄悄嘱咐,唐绍仪打了五十万两银子的票子,又配了五万两银子的门包使费,上下打点,今儿才算走进了李总管在颐和园的院子里。
这一等,就是两个多时辰,李莲英的午睡,漫长得很呢。
就在唐绍仪站得一阵一阵发晕,还在强自支撑的时候儿。李莲英卧房的楠竹帘子一下掀开了。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钻出来,大声的对廊下伺候的太监吩咐:“总管爷醒了!一个个还跟死尸一样挺着!净桶,林文烟香水儿,还有茶,烟,都快着点儿!”
那些伺候的太监们嗡的一声,忙不迭的将一众行头川流不息的送进去。那小太监打量一下还木然站着的唐绍仪,假笑了一下:“是唐大人不是?辛苦大人了。总管爷醒了,听说大人在外面儿,抱歉得很,这就进来吧?”
唐绍仪浑身僵硬地行了一个礼,提着汗湿的衣襟缓缓的走过去。倒不是还把持着气度雍容,实在是已经站得麻木了。
那小太监看来是收到门包使费了,还笑着替唐绍仪打了一下帘子。才迈进屋子,唐绍仪就觉着一阵阴凉,屋子角落放着大块大块的颐和园存冰。小太监在冰块后面儿缓缓的打着扇子。还有一帮人捧着洗的用具。围着李莲英在那儿伺候。
至于李莲英呢,他穿着汗褂子,居然就坐在净桶上,懒洋洋的传见他!
接受过东西两洋高等教育,向来以国士自诩的唐绍仪。甚至在这一刻,想扭头就走。徐一凡行事跋扈不假,可是他从来对属员都很尊重!自己今日,居然要在这里受一个不男不女的家伙这样羞辱!
可是到了后来,他还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端端正正的跪了下来,郑重碰头:“职道唐绍仪,谢总管大人赏见!”
李莲英头也不回的懒洋洋的道:“起来吧……都是自家人,没什么好客气的。李中堂发话了,我少不得辛苦要见一下。徐一凡这个人吧,当日老佛爷都是看重的。但是现在瞧瞧,他又搅的是什么玩意儿?!朝廷可算待他不算薄了,还闹***什么闹!”
唐绍仪并没有起来,跪伏在地上咬着牙齿分辨:“总管大人,徐大人也是急切的想练出一支劲兵出来。屏障京师海口。镇守藩属……朝鲜这个地方,日本人多得很,咱们一片为国为朝廷地心思。行事有操切处,还望总管大人多多包涵……咱们能成军,都是总管大人关照的心血所在,徐大人绝忘不了总管大人的情分。这次也是冒昧过来。请总管大人分说一下……”
李莲英微微有了点笑模样,语气还是没放缓:“什么练兵……底下的事儿我还能不知道么?现在的人,能练出洋人那样的兵队出来?少克扣一点那些丘八的粮饷就是阿弥陀佛了。真要打仗,我看还是得靠不怕死,现下听说有人在吞符请神,说是枪子儿打不透…………
小日本又有什么能为?能和我大清叫板?说什么朝鲜危险的,咱是一概不爱听,也劝你唐大人不要再说!老佛爷万寿,河清海宴!徐一凡的心思我知道,好容易巴结了这么一个缺分。不刮刮朝鲜地方,难道还要自己背亏空?你也多少有数一点儿,荣大人是主,他是副这要明白!现在好了吧,钦差大臣的头衔也闹没了。我本来是想撒手不管,脚上地泡,是他自个儿走的。可是李中堂发话了,你们也有点儿诚心,还是想巴结好差使的……也罢!我就去说说吧!把荣禄现在搁在直隶。短不了和李中堂有点儿小小的来去,还是有点时间预备的好…………”
唐绍仪跪在那儿。心下冷笑。权术平衡,一切都还是权术平衡。李鸿章的代表这几天在京城奔走放话。人人都知道他对荣禄领军回京畿地担心忌惮。从军机到光绪到慈禧,谁都得暂时考虑一下,不能硬着来,得缓缓的进行此事。
至于朝鲜的战略地位,大清东疆的安全,还真没人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还真没太多的人,有这个见识!
不过,只要结果对徐一凡有利就好。徐一凡要他尽力争取一年的缓冲时间,那么他就算拼了命了,也要办到!
李莲英摆摆手,看来是懒得和唐绍仪多废话了:“你可以给姓徐的捎信了,我这儿极力保全他,能说话的,都尽量说话儿。他可要给咱老实一点儿!再有风吹草动,任嘛也保不了他了。还有,有亏空就担着,回国在想其他好缺分吧。这次给他点儿时间收拾收拾家当。回国肯定是要回的,最多也就给他容出半年的时间出来!话就这么多,让他自己掂量吧!”
六个月,只有六个月,是徐一凡要求地时间一半!
至于徐一凡为什么要求一年的时间,唐绍仪也不大明白。可是这个时候儿,也容不得他再进言了,李莲英已经闭上眼睛,摆摆手让一个小太监端了一下茶碗。守在门口挑帘子的小太监高呼一声:“送客~~~~~~~~~~!”
唐绍仪僵硬的碰了一下头,缓缓起身退了出来。五十多万银子送出去。换来这么一个承诺,到底是值得还是不值得?徐大人啊徐大人,但愿你在朝鲜,能想出回天的办法,善用好这六个月的时间!
个月之后,结果可以想见,不管荣禄是不是回京畿之争权去。徐一凡地结果,肯定是将手中基业全盘交出,黯然归国。而且更不要指望别的前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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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师的人都在等着看徐一凡地笑话儿,朝鲜这个地方,在禁卫军第一镇成军之后。却是风平浪静。旗员们都抓紧时间进行最后的搜刮,各种各样名目地捐税花样百出的想出来,一笔笔的粮饷还是源源不绝的送过来,他们地腰包也是一日胜过一日的鼓胀起来。徐一凡这家伙在朝鲜时日不多,大家伙儿还是抓紧吧!
禁卫军第一镇序列确定之后,教战训练也是在紧锣密鼓的进行着。打靶,拼刺。行军,竞赛,打野外,三操两讲…………在军官的以身作则之下,以加倍的热情进行着。禁卫军中,都隐隐约约的听说了徐大人面临的风潮。在这些军官和士兵心目中,似乎只有这样拼命训练,尽早变成强军,才能帮助徐大人挽回局面似的。
袁世凯他们这帮来抢班夺权摘桃子的家伙,这些日子倒是极其安静。大概都明白了一个道理。只要徐一凡一天没归国,他们就一点没有夺权地指望。徐一凡统带禁卫军的手段,几乎是滴水不漏!从平壤到汉城每天都有快马往还,在打探国内传来的消息,在商议怎么样尽快让徐一凡回国。至于他们本职的侦测朝鲜动向,宣慰藩属国。巩固李朝统治的任务,倒是浑然没有在意了。
而詹天佑负责的建设,仍然在有条不紊的进行。詹天佑几乎将这里小小的局面变成了一个工业建设的大讲堂,带着骨干和学生,每天来往各处工地,摸索建设经验,传授建设心得。每一点成就,每一点进展,都会汇总到徐一凡这里。短短几个月的时间,这里地建设是不能指望有成果的。就连投入了最大人力物力的修械所建设,也不过才是能修理步枪,修理机关枪还要专门的技师呢。子弹的生产,机器是到了,可是无烟火药厂还没能投产。徐一凡倒也不大介意,反正现阶段九千人,靠购买的武器弹药已经足够使用,现在就当是培养人才也不错。
禁卫军地编制就是一镇四个步兵标,并没有单独的炮兵骑兵部队。每个步兵标里有一队过山炮队,装备的是七五毫米的克虏伯架退山炮六门。还有一个骑兵哨。这些兵种都需要长期的训练,而徐一凡现在恰恰就缺少的是时间。每标步兵三营,每营步兵四队。通过南洋采购而来的毛瑟八八式步枪源源不绝运至,除了装备现有九千人外,还有储备。弹药储备更是在意,每枪都有五百子弹以上的储备,而且还随时在不断的运来。至于准备现阶段担当火力骨干的马克沁机关枪,已经有数十架之多,弹药也够。唯一缺地,就是射手!经过严格训练的射手!现阶段就算每标配备六架马克沁机关枪,可是还是一个射手都没有!
这个徐一凡担心的事情,其实他自己也知道,未免求全责备了一些。放眼整个世界,像他这样将马克沁机关枪列入队列装备的,也不多吧。
现在他需要的,就是能在朝鲜再赖上一段时间,直到历史上那场改变了近代历史的大变发生!
可是这时间,他能争取到么?
平壤郊外靶场。
一排排的士兵趴在射击线上,每个人手中,都是一支毛瑟八八步枪。步枪钢铁机件上面的烤蓝,崭新得耀眼。每支步枪,都保养得一尘不染。对面八十米处,竖着一排靶子,上面已经换了新的靶纸。靶子下面是一条战壕,土色还新鲜得很。战壕里面满满当当地,也是一队士兵,他们除了报靶的本职任务。顺便也接受一下子弹从头顶掠过地感受训练。
蹲在战壕里面的士兵紧张,趴在那儿地士兵也紧张。打好了,能请射手奖,打坏了,那可丢人!按照现在各营的气氛,不练出点儿样子来,那白眼可就受不了。
这一队的军官们胸前挎着望远镜,在趴着的士兵身后走来走去。等着射击信号响起。除了他们这些带队军官,标本部。协本部的军官们也都到了。这些日子的射击训练,大大小小的军官们可来得不少,有的时候连徐一凡都亲临现场,也不知道到底在观察什么。
对面战壕里面,突然冒出了一面绿色的小旗帜。在空中顿了一下,然后左右摇摆三下。军官顿时发令:“上子弹!”
哗啦哗啦地压子弹声音顿时响起,士兵们熟练的将一排五发的圆头子弹塞进露底弹仓,又啪的一声推上枪栓。队官的预备放口令才出口,射击线上顿时就枪声大作。一团团的白烟夹杂着火药味道升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