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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死的那上万弟兄,不是我地冤孽债!”宋庆不忍卒睹,扭过了头去。
徐一凡静静的瞧了一阵,突然大喝一声:“老佛爷已经归政荣养多少年了!皇上有没有让你后退?”
丰升阿转过头来:“你是徐一凡!”
徐一凡缓缓点头:“我就是徐一凡。”
“就是你要杀我!”
“不是我要杀你…………是田庄台的上万冤魂。是天理国法要杀你!你摸摸自己良心,我替天行此刑,你到底冤不冤枉!”
徐一凡淡淡的解释了两句,这个时候,夺权成功,他剩下的却只有疲惫。在这场战事当中,和这种样子的逃将大员打地交道,已经让他觉得足够足够了。为什么在这场战事当中。这样的人总是前仆后继,源源不绝?
他要做的事情太多,没时间和这些人再纠缠。从现在开始,不管他在形式上要和这个大清维持多久,但是全天下的明眼人都应该看得出来,他徐一凡,已经在这末世。走上了一条截然不同的道路!
“拖出去,明正典刑,号令全军!”
室内不管是禁卫军还是毅军,都肃然而立。看着丰升阿死猪一般被拖出去,徐一凡这股旋风卷到哪里,总是人头开路。又一个旗人大员的脑袋。垫在了他的脚下!
自宋庆以降。人人脊背发凉,相对无言。一片死一般的寂静当中。突然响起了电铃敲动地声音,震得所有人都是一惊。大家目光转过去,就看见一个电报生在墙角畏畏缩缩的道:“收报…………收报了…………”
接号的电铃震动了两三声,德国造的波纹单边自动收报机工作了起来,收报的纸带缓缓吐出,显出了发报的号头还有莫尔斯电码的点划。
徐一凡微微点头示意,一个电报生小心翼翼地走过来,一看那个号头,抬头道:“京城!军机!”
徐一凡的汗毛都竖了起来,转头一看宋庆他们,这些毅军将佐个个都是脸色铁青。在徐一凡冷冷的目光注视下,都低下头来。
“麻烦的事情办完了,虽然恶心,但不得不为。现在总算该干正事儿了,宋军门,整顿营伍,咱们随时准备反攻辽南!”
毅军几个将佐都是浑身一激灵,事情都到这步了,难道还有回头的余地?跟着徐一凡一头撞下去吧,撞成了,就是民族英雄。就算撞输了,按照禁卫军和毅军合军一处的架势,难道朝廷还能把他们怎么样?徐一凡这么跋扈,可活得滋润也不止一天了。
这个念头在毅军将领脑海当中一闪而过,所有人都打千下去:“谨遵大人钧令!”说罢就再不敢在这室中停留,大步走出去收拢部队了。要打仗,准备地事情可多!
宋庆他们去后,徐一凡却只是转头沉沉地看着那越吐越多的收报纸带。看了半晌,他也没有叫人马上译出来地意思,却回头看着侍立一旁的李云纵:“云纵,猜猜那边发来的是什么消息?”
李云纵板着脸,只是硬梆梆的回了一句:“这重要么?”
徐一凡哈哈大笑,笑得那些电报生都缩紧了身子。蓦的他停住笑声,仰天大喊:“好了,可以干***了!老子没白来一趟!”
公元一八九四年九月二十五日。
徐一凡杀丰升阿,确实获得执掌辽南诸军大权。而在同一天,清廷以电谕,以廷寄,以邸报通告天下,大清对日求和。辽南威海诸军,停止抵抗,让出威海要塞,让出平壤,北洋水师挂白旗出海交船,免徐一凡奉天将军,钦差辽南诸军总办大臣职衔。
历史,在这一刻跌入最黑暗的谷底。
第六十九章 不降(上)
日本,广岛大本营。
在可以俯视宇品港湛蓝海面的广岛帝国银行的高级职员露台餐厅上。这里已经临时的被改造成自助酒会的模样。
雪白的台布铺了起来,一瓶瓶的威士忌,白兰地,杜松子酒,香槟,意大利起泡酒,还有日本自己的滩酒,勇酒,鹤烧…………摆放得到处都是。每一瓶酒似乎都打开了盖子,每一个杯子似乎都斟满了酒。露台上面满满得都是人,海军军服,陆军军服,洋式礼服,和式服装济济一堂。酒没有喝多少,人却似乎都已经沉醉了。各种各样含混不清的欢呼呐喊声混在一处,让这个日本战时最高中枢,一时间变成了狂暴的疯人院。
清国人求和了!支那人求和了!在日本已经打得难以为继,已经觉得喘不过气来的时候,宣布求和了!
清国是如此之大,而日本又是如此之贫弱,开化数十年,并没有攒出多少家底。虽然陆海战事除了朝鲜会战失利之外,到处都是节节胜利。但是广袤的中国土地,同样也消耗着日本本来就不多的各种资源。
比如说,辽南取胜之后,大本营并不是就希望第二军现地停住,也希望第二军能继续向辽南进逼,从而带给清国人更大的震动。但是辽南第二军现在所储备的弹药,还不够打一次中等规模的会战。在受到清国辽南地域突然兴起的骚扰攻击之后,粮秣也出现了困难。要不是在旅顺缴获到相当的清国人的军食,整支部队就要断炊。帝国大本营也不是不希望马上对第二军进行紧急补给。但征发的十几万吨民用运输船舶,已经将日本的家底掏干净了。这十几万吨船舶扣掉高强度使用下要修理,要维护的之外,剩下的要维持从日本到朝鲜,到辽南,到山东这么广大范围的补给,早就是不堪重负了!而且现在这十几万吨地输送队伍还有维持不下去的迹象。帝国民间也需要这些运输船舶,为了战事,原来正常的民用海运几乎已经停顿了一两个月,再这样下去,就不得不解散部分运输船团,复员民间。可是这样军事运输就更加无法维系!
不仅仅是辽南第二军出现了这个问题,还有征清第三军后勤也极糟糕,征清第三军编组相当仓卒。比本来计划动员编组时间提前了快两个月。大量的器械物资还没储备到位就匆匆忙忙拉了出来。不仅火炮不足,就连步枪、弹药、军装都不齐全!荣成湾登陆之后,当面清军一触即溃,进展顺利的时候还没出大问题,这几天北帮炮台突然出现了一支顽强抵抗的清军,征清第三军就大吃苦头。炮火不足以摧毁对方阵地。连步兵弹药都不足,一个联队奉命攻击地时候,居然得到的命令是不许开枪!
前线如此,后方也是如此。
帝国第一期筹集的战费,早就使用干净。而因为朝鲜的惨败,帝国在伦敦发行的第二期战争公债,一时应者寥寥。西方金融家都在观望这两个远东国家到底谁能打赢。谁能担负起牵制俄国在远东扩张的任务。在能用的看门狗没看准之前,不再投资。帝国金库已经见底,殖产兴业计划大受打击,帝国银行一时间连生丝出口信贷的单证都开不出来!
就连人力也是问题,为了此战,除了十来万常备军,帝国又动员了十几万预备军。特别是在辽南两个师团覆灭之后,更手忙脚乱地动员更多的青壮年出来,也不管有没有那么多装备武装他们。再加上直接间接为这场战事服务的人员,动员的青壮男子无虑七八十万。比起日本近五千万的人口。绝对数字并不大,但是这些都是日本乡间最健壮,最能干的劳力。眼见就是农忙的时候,这两年日本天时又不好,今年再度欠收已经是板上钉钉地事情。可以用来进口粮食的外汇早就见底,米骚动看来又是跑不了,这个饥荒还不知道将来怎么打呢。
日本这么一个小小的国家,以初步工业化的薄弱家底,悍然发起这样一场蛇吞巨象的战役。战场上基本上还是按照预计步步取胜,但是打着打着。不知道怎么自己就快垮了!
伊藤在朝鲜失败后,断然发动的再度扩大侵略的攻势,让不少人已经称为明治年间最大,最疯狂,也是最后的赌博了。大家算来算去。清国如果再抵抗个一两个月。日本也许就要自己崩溃!而清国还没有一下垮台的前景,虽然他们大部分陆军不堪一击。水师基本残废。但是他们毕竟地方太大,可以退可以让。而且还有那么一支禁卫军在!
不少日本内部的政治势力,已经在偷偷地做着战败的准备计划了,如何在战后的混乱当中,掌握更大的权力,收拾这种局面。最悲观的看法,已经有以交回琉球列岛,作为向清国求和的条件了。
但是,在突然之间,清国这个庞然大物,却自己轰然倒下!
这突如其来的胜利,就加倍的让这个帝国大本营感到狂醉!这些打开的酒,到了后来,几乎都不是在喝的,而是在倒地了。几个陆军军官都爬到了露台的栏杆上面,也不顾脚底下是几十米高的高度。他们敞开衣服,朝西面的大海狂喊。
“山县阁下,看见了没有,我们打赢了!”
“帝国陆军,所向无敌!天皇神佑,无往不胜!”
“山县阁下,川上阁下,野津阁下,安息吧!成神吧!”
“朝鲜是我们的了,满洲是我们地了,我们还要山东,还要直隶,我们要把清国变成一个没有海岸线地国家,我们要清国赔偿十倍的军费,我们是胜利地那方!”
“东亚两千年的格局,都是被支那掌握,我神武天皇陛下建国两千五百余年后的今天,从近往后,亚洲都将是帝国的亚洲!”
往日最看不惯这些陆军狂态的海军军官们。这个时候也在旁边跟着狂呼乱叫,有的人也准备摇摇晃晃地爬上栏杆,跟着这些陆军军官一起发癫。比起陆军来,海军更有可自豪的地方。他们才真是一场败仗没打,从朝鲜,到大东沟。到大连湾登陆,再到炮击大沽,最后荣成湾登陆,所向披靡,不像陆军在朝鲜大将中将少将丢了一溜够,还赔上了两个师团的主力!
比起军人,文官们就在狂喜之外,多少还有点矜持。他们学着西洋绅士的派头。互相点头致意,不断的碰着香槟酒杯,交换着各种各样的感慨,说到唏嘘处,还摘下眼镜擦擦眼眶。
“…………还好结束了,帝国也差不多破产了,下面需要有力地交涉。来重建帝国的财政…………”
“…………船舶需要复员,帝国粮食储备也不足了,大概可以在朝鲜南部解决一部分。其他的,就要清国的赔款来购买了,不知道谈判到底什么时候能开始?我们在赔款问题上面,绝对不能退让!说到底,还是打赢了好啊…………”
“真是难以想象,转眼之间,差点从清水寺高台上面跳下去的国家,就一下变成在加贺山上看风景了…………除了天皇陛下神佑。伊藤阁下当初断然决策之力,也真是令人佩服啊!这才是这个时代亚洲最强的政治家!”
“伊藤阁下呢?他怎么不在?”
“也许伊藤阁下不想让我们看到他激动流泪的神态吧?这个时候,他也一定在狂醉,没错,在狂醉!”
和大本营已经近乎失态的文官陆海军将佐们所想得并不一样,伊藤博文丝毫没有他们猜测地那种狂醉与激动。这位在他的僚属口中已经成为了“亚洲最强政治家”的男人,却在自己的里面,翻阅着一叠厚厚的资料。
清廷求和的消息传来,当时他只是呆了半晌,然后说了一句。知道了,请转禀天皇陛下知照,就自己快步离开。在大本营僚属已经兴奋得不知道干些什么才好的时候,在他们已经短暂丧失了正常地工作能力的时候,伊藤博文却在这两天。和他的秘书团不出声的将大部分的庶务自己承担了起来。他没有打扰自己这些麾下的狂喜。只是用他冷静的工作,保证前线的日军各兵团还能得到及时的现地指示。维持着日本的战争机器还在转动。
玄洋社地头目,特务头子头山满就静静的跪坐在伊藤博文对面,等着他翻阅完这些资料。这些资料,都是伊藤博文突然向他亲口要求马上要看到的,他所能搜集到的,关于徐一凡这个人,还有他的势力最为全面的情况。
在别人的一片狂喜兴奋当中,伊藤博文却一看就是两三个钟点。哪怕跪功如此出色的传统日本人头山满,都觉着自己的腿有些发麻了。
这个时候,伊藤博文才咳嗽了一声,摘下夹鼻眼镜,揉揉眼眶,放下了手中的资料。轻声嘟囔了一句:“了不起地家伙哇……”
头山满见是话缝,赶紧的附和:“是个出色的支那人,而且是常理难以逆料的支那人!阁下,我认为,这个人物,将来也会是帝国的麻烦,必需长久而持续地加以关注……”
要知道伊藤博文对他们这些西南叛乱武士出身地民间浪人团体一直很不感冒,因为这场战事的关系,才得以有些改观。中日战事结束之后,还不知道伊藤博文会怎么料理他们这些浪人团体呢,更别说头山满还有他地首相梦!这个时候,多强调一下徐一凡的威胁,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有这么一个麻烦,大陆工作就要继续,还要加大投入,玄洋社就更加不可或缺不是?
伊藤博文冷冷一笑:“将来的麻烦?不,现在就是威胁!还好啊,这个人出现得还是迟了一点,如果他早些出现在清国的政坛,现在的情况到底如何,还很难逆料……哪怕就是现在,我们还没有胜!”
头山满吸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