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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玉睨了一眼罗江,绿水碧清,白雾拢江,整艘船都象是穿梭在仙境之中。凌玉也有了一点当回玉鸯仙人的感觉,伸手将外衣的带子系好,又将那枚玉佩给挂端正了。
这玉佩是转生时,这具身体本就戴着的,凌玉原来收了起来,可后来发觉,云朝中的公子哥都好挂个玉佩,就又戴上了。不过凌玉生来就和“玉”字有缘,配上一块难得的美玉,似乎人也更欲仙了。
花舞月将梳洗过的水一股脑儿的泼向江中,正好看见江边一个小渡口上,有几顶官轿稳稳的停着。花舞月喊道:“少爷,那儿又有当官的等着。”
凌玉看去,那几顶子官轿早已经被晨露湿透,显然等了很久。
大船缓缓飘过时,轿子里出来了几个身穿官服的人,对着凌玉毕恭毕敬的行礼。远望去,这几人系着素金带,穿着红色官袍,胸口有云雁花纹,都是云朝中四品大员。
凌玉叹口气,对着那些人挥挥手,并没有让船停下。
这一路上,如此的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了,甚至于连那些船工伙计都没了刚开始的惊诧,虽然他们不晓得凌玉的来路,可如此多大官沿途对凌玉行礼,显然非同小可。
别人看着风光,其实凌玉却很心烦。
凌玉由妖兽转身,进入人族以来,实在是犯了一个很大的忌讳,那就是太高调了。在归林时惩治恶少,收服妖兽又干净利落的立下了一大票战功。归林大捷这个数年来最大的胜利,首功竟记在了凌玉身上。
如此一来,这位冒牌凌家大少成了天下人心目中的少年英雄,更是朝廷中冉冉升起的新星,有如此的家世背景,又是妖炼师,还有强大的实力,怎么不让封疆官员们趋之若鹜呢?
所以可料想的,当凌玉离开北疆后,不管他去哪里,都会有大批官员随性奉承,将他如众星拱月般团团围住。
凌玉怕就怕这场面,所以干脆弃旱路而走水路。这么多天来,一直呆在这艘大船上,几乎没上过岸。如此冷淡,另那些想要奉承的官员们黯然神伤,只有远远的鞠上一躬,以表心意。
桐木大船无声无息的滑过渡口,虽然只有一帆,可毕竟有参天之大,不是普通小船可以比拟的。
凌玉见那些官员的声音渐渐浓缩于白雾中,再也看不见了,这才在顶层的美人靠上坐下,手指若无其事的朝着空中一招,有星星点点的妖力散发出去。
过了稍许,迷蒙雾气中,犹如一个肥皂泡破了般发出“啵啵”几记轻响,一只不过手掌大小的猴子凭空出现,落入了凌玉的怀中。
冰火猴在归林时,为凌玉立下大功,如今更是受到凌玉的器重。虽然舟行江上,凌玉可不想真的与世隔绝,毕竟有个福龙会还在暗中盯着自己呢。所以就派了冰火猴在岸上随性,顺便隐身在官员们身边打探些朝廷中的事情。
不过听着冰火猴这番叙述,凌玉却不禁皱了眉头。
“少爷,怎么了?”
花舞月送上刚沏的新茶,关切道。
“金海褒死了。”
凌玉淡淡道,虽是情理中意料中的事情,可还是有些异样。
花舞月的手颤了下,却没说话。
“不是苏起杀的,而是自尽。可能我们走后他就悬梁了,只是消息如今才传到。”
凌玉摇头叹道,“在北疆,金海褒确实是个人物,可惜他虽有智谋,力量却太弱,几处势力倾轧之下,必然不会有好结果。”
花舞月心知,这些都是少爷的安排。虽然花舞月不喜欢见死人,可她懂得,少爷杀人,一定是有道理的。何况金海褒不死,归林城内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凌玉拍拍栏杆,心中也是怅惘。金海褒的死,令他对福龙会更是心生忌惮。他本来的想法,金海褒一定会受苏起的迁怒,到头来将死在苏家剑庐之下。如此一来,大宗师苏起和福龙会之间,就有了隔阂。
谁料到金海褒却是自尽了,这么干净利落的解决了苏家和福龙会之间可能会产生的怨气,处事之果断,对主子之忠诚,都让凌玉叹谓福龙会非同小可。
有如此一个对手,也难说是不是好事情。
“另一则消息么。”
凌玉若有所思道,“据说云朝小皇帝死了。”
“啊!”
花舞月捂嘴惊道。
一国之君的死讯,在凌玉说起来却是如此的稀疏平常。花舞月也不知道,少爷为什么这样关心天木堡失踪的云朝皇帝下落,但这消息,显然是几番打听才得来的。
“这回是云朝内阁里传下来的确实消息,云朝小皇帝在天木堡被蛮族人所杀,如今,内阁大臣和六部首脑都准备立小皇帝的弟弟为新皇。”
凌玉说这话时,总觉着哪里有些古怪,或许是拥立新皇的人中,还有一个凌实吧。据传这次甄选新皇,凌实出了很大的力气,几乎是带领着清流文官,将一个王爷给捧上了皇位。
冰火猴是从沿途官员那里打探来的消息。接下这段时间,云朝之中恐怕就要为新皇登基而忙碌了,反正蛮军已退,北疆战事稍歇,正好让云朝内阁大臣们专心办好新皇登基大典。
“幸好少爷没去京城。”
花舞月想了想说。
“为何?”
“那什么登基大典,一定会有很多高人助阵。我们进了京城,万一被哪个妖炼师发觉,那可不妙。”
花舞月所说,其实正是凌玉所想。出归林时,凌玉有几个地方可以去,其中之一就是直上京城找自己的便宜老爹凌实,并想法子将霓月衣从皇宫中偷出来。不过这条路却是风险最大的,凌玉这个少爷是自封的,还从没有凌家的人承认过,冒冒然上京城,说不定会被揭穿。
所以凌玉还是选了条更稳妥的道路,他按原来计划,先到江州凌家老宅,在那里获得一个凌家少爷的承认,然后再图谋入京。
自然,这不过是表面的想法。凌玉去江州最要紧的缘由,还是因为清媛媛的一句话。当日这女巫师曾说,天山巫的长老将《天启录》送到了江州。
如果这本天下第一奇术还在江州,那凌玉一定也要把它给夺来。
时事前途的事情想了一会,凌玉也有些乏了,便挥挥手让冰火猴重新回到岸上,他自己又琢磨起信力线和妖术的事情。
在归林城,凌玉已经升到三品。但要再升四品实力,就必须要装满五百多斛的灵力。归林镇的生祠,每天送来接近一百五十斛灵力,花舞月连带徐季和沈廉每天送来十斛左右。若是完全不用妖术,四、五天就可以升品。
但凌玉怎么可能不用妖术呢,单单是收起尾巴的术,每天就耗费五十斛灵力以上。这几天凌玉千辛万苦的节省灵力下来,这才让玉台渐渐装满,升为四品也就在只一两天内。
但随着品级的增长,凌玉却开始烦恼另一桩事情。如今灵力已经够了,昔日两大绝技之一的灵犀指也能使用,再升一品后甚至可用如意掌。但力量大了,与之配合的妖术却显得单薄稀少。
这事情,需从妖兽修炼的说起。在这片土地上,妖兽似乎是受到了诅咒,不仅被人族和蛮族所欺压,在修炼上也处处有限制。先是天生封制三识,绝大部分妖兽犹如畜生一般浑浑噩噩,没有智慧。就算受月华灌溉开了三识,可还是懵懵懂懂,即不像人族有各个门派可以传承修炼,也不像蛮族有家族可以互相教导。
妖兽的修炼,完全靠自己的领悟、摸索。
而妖术方面的修炼,更是难之又难。云朝中的妖术师号称门派过百,所修的妖术不计其数,都是历年传承下来,不断有人增补和添加进去。这些妖术师根本不用担心学不到妖术,只怕是学不全学不完。
而妖兽则不同。他们的妖术分为三种。其一是本能技,这是跟随着实力增长而天生有的,无需学。第二是妖兽界传承下来的术法,但数量极少,也必须有妖身才可以使用。第三是从人族妖术师那里窃取的术法,这一类的数量就更加少。人族妖术师地位高贵,更不可能收妖兽做弟子,所以此类术法极少传承到妖山里去。
凌玉如今遇上了困窘局面,他已经不是妖身,从而很难在使用妖兽本身的术法。最近所用绝大部分都是本能技和人族的妖术,这类术法用起来简单又不惹人怀疑,可凌玉所记得的这类术法实在太少了,而且大部分都是低等妖术。
凌玉简直怀疑,等到他四品上后,还有没有适应四品的妖术给他用。若那时还在用一品二品的妖术,岂不是让人笑死了。
心中郁闷,凌玉干脆靠在栏杆上,运起灵犀指,朝着水面随意的划拉着。虽然这双层船舱有十多尺高,可灵犀指指力到处,却犹如是一道利剑般射入江水里,随着船前行速度,而将水面打起一阵阵的浪花。
灵犀指和如意掌,是许多年前,凌玉杀了一个进妖山的妖炼师后获得的秘笈,长期研习下来,觉着其中妙用无穷。如灵犀指这样,可以随意将灵力喷吐出去很远的距离,如果凌玉愿意,甚至能够隔着几十尺打断岸边上的树。
有时候,凌玉也暗想以灵犀指这样的运功方式,或许也能将别的东西喷出去。
正瞎想时,凌玉忽然感觉到江水下面有什么东西被指力击中,咻的一下就沉了下去。凌玉霍然起立,再往下看时,已经见不到那东西了。
罗江之中似有妖兽存在,这是凌玉才进罗江时就感觉到了,不过敢大白天的跟着船走,却也是胆子颇大。凌玉现在怎么地也是个少年天才妖炼师么。
“少爷!出事了!”
花舞月的声音,从前面传来。
整艘船发出吱吱嘎嘎的巨响,头顶上的大帆不知怎么回事,铺天盖地的落了下来。没有风力推动,桐木船的速度顿时缓慢,只是随着江水原地漂着。
凌玉轻轻一掂,整个人已经如羽毛般飘飞下船舱,站到了船工齐聚的甲板上。
“少爷!”
各位船工见凌玉用飞的,都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
凌玉面色一沉。
船老大赶忙上来道:“少爷,是恶鲲帮封江了。”
“恶鲲帮?”
凌玉前望,果然发现宽阔的江面上,有几十条船首尾相接横亘在江上,把来往的水路都给阻断了。
恶鲲帮的名字,凌玉倒是听过一耳朵。在租船时,曾有人提醒凌玉要小心几个水面上讨生活的水寨。恶鲲帮就是活动在河南一带,也是七十二连环寨中勉强可排末坐的小帮派。
云朝人将民间帮派统称为豪侠,可这帮人哪里有一点侠味,在凌玉看来,分明都是山贼水贼,以拦路抢劫为生,祸害百姓为业,算是什么豪侠。
凌玉见恶鲲帮封住江面,把好端端的水路都给堵死,往罗江下游走的船被拦住了十多艘,大家似乎都很无奈,只是停在那里等候。
“封江是什么意思?”
凌玉问船老大。
船老大道:“回少爷的话,恶鲲帮把持罗江这条水路多年,时不时都要封江收利,今天大概是什么好日子,他们想要盘剥过往船商一笔银子。”
凌玉点点头,若真是银子能解决,倒也就罢了。只要不是七十二连环寨来找他麻烦就好,在归林时,虽然凌玉是将福龙会赶出去,可多少也牵涉到洪云山和七十二连环寨的饭碗。
船老大指挥着船工撑篙子,慢慢的撑到了恶鲲帮的封锁线边上。对方见也是吃水上饭的人,也不为难,直接递了块跳板过来。
船老大借着跳板一掂,熟练的挑落到对方的船上,落地后一拱手,连着做了几个手势,轰然道:“不知瓢把子攒儿里如何?”
对方船上,有赤膊上身的光头贼人道:“有八河?”
船老大道:“徒骇河、太史河、马颊河、覆蒲河、湖苏河、简汲河、钩盘河、鬲津河。”
贼人道:“有三川?”
“河、洛、伊为三川。”
见船老大回答的溜,贼人回头做了个手势,吼道:“春转!也是合字!”
这番对白,把凌玉听的一头雾水,他哪里知道,这是豪侠中人在对盘,他的船老大是常吃水上饭的,自然门清,一来二去就说成了一家子。
船老大低声道:“少爷,几十两银子怕是少不了,要不然,我们得在这儿等上三天才能走。”
凌玉随手抽了张百两的银票递过去。
船老大接过,却被唬了一跳,心想这果然是纨绔少爷,要五十两却给一百两。他忙不迭的交给了船上的贼人,对方看看银票,又看看凌玉的衣着打扮,似笑非笑的做了个手势。
阻拦在凌玉大船前的几艘小舟干净利落的一个转身,让出一条堪堪能让船过的通道。
船老大拱手道谢,又面不改色的跳回自家船上,大吼着指挥手下撑篙子。在恶鲲帮贼人们众目睽睽之下,凌玉的这艘大船犹如被股力量推动着,平稳的卡进那个入口,纵然船沿与恶鲲帮小舟只差几分毫距离,却硬是半点没碰上。
见这身船把式,纵然连恶鲲帮的人也不禁暗道了声好。
凌玉站在船头,只当没看见周围恶鲲帮众看自己的目光,只是低首对破战轻言:“照顾着舞儿。”
破战点头,默默进了船舱,蹲在花舞月身前。
凌玉的手已经搭在了金丝袋上面,心中冷冷思虑,若这个恶鲲帮是冲着自己来的,今日在这江面上,少不得也要恶斗一场。
船老大见凌玉面色有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