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拥着
一个背影清癯的男人风风火火地朝方非尽的办公室过去。她原听说是凌厉实业的高层来了,以为是凌千帆,看到背影才发现不是,于是回到办公室后
又放胆八卦了一番。苏晚递交辞职信,组内交接工作做了好些天,快到月末时贝菲翻翻日历,突然想起另一件事来,问习容容:“咱们公司这两年做
的慈善项目,老大有交代之后怎么办吗?”
习容容摇摇头:“他现在哪有精神理这些事情?我估计以后得找凌少批,看凌少以前经常出席慈善晚会,这几个钱应该不在乎吧?”
两年前贝菲刚刚进方圆天地,有一次跟苏晚去和市旅游局谈合作项目,正巧碰上婺城市政府发起倡议,鼓励企业家们回馈社会参与公益。回来后
她和方非尽汇报,方非尽便让她去挑一些慈善项目来公司宣传,她选出云南贫困山区的助学计划和婺城本地的老人院作为公司的长期慈善项目。前者
主要是捐助款项,后者则以定期的去老人院陪鳏寡老人聊天种花、介绍卫生保健知识等活动为主。之前这活动是贝菲谈下来的,定期的跟进事宜也都
是贝菲和习容容在做,起初还有几个人一起去老人院做义工,到后来大家都懒散下来,这半年习容容和男友如胶似漆,单剩下贝菲还时常去老人院。
她整理好资料,先去秘书处找陈嘉谟,凌千帆的这位首席秘书,亦是位长袖善舞的角色。跟着凌千帆进驻方圆天地,没三天就到哪里哪儿便欢声
笑语。办事效率高自不待言,耍宝能力却丝毫不输于贝菲,乃至于有人说他是男版阿三,这风声传开后他立刻声明自己乃是头号妻管严,并大言不惭
道:“知道二十一世纪男人最可贵的品质是什么吗?是惧内!”众人哄笑后他仍满脸严肃,“严肃点,知道这是谁说的嘛,这可是我们凌少的名言,
怕老婆的人会发达!大家要好好学习,深入领会精神!”
看她进来陈嘉谟连忙笑道:“什么风把阿三姐吹到我这里来了?”
贝菲掂掂文件:“有份文件想找你先看看。”陈嘉谟接过文件随口问道:“阿三姐,你这个名字有什么来历?我看公司上下都这么叫你。”
“排行老三,”贝菲正色道,陈嘉谟显然不信,却没有追问下去,“阿三姐喜欢什么花?”
贝菲疑惑地瞅着他,她对花草并没有特定的喜好,不过家里种了一盆兰花草,便答道:“兰花,我是说……国兰,”陈嘉谟吹了声口哨,双目陡
然亮起来,“我知道,就是兰花草嘛,啧啧,真是……”
他摇头又点头地感叹不已,贝菲奇道:“真是什么?”
陈嘉谟压低声音问:“知道咱们凌少最喜欢什么吗?”
贝菲不加思索地回答:“美女。”
陈嘉谟尴尬笑道:“美女当然也算,不过……只能算第二。”
“香车。”
“咳……那美女还是排第三吧。”陈嘉谟自承功力不及贝菲,垂头自我反省,贝菲正准备问那第一是什么,却见陈嘉谟眉头微锁:“文件先放我
这里,有空我拿给凌少看。”
所谓注定不过笑话一场(1)
贝菲点点头,想想又补充道:“市政府每年都有这个企业参与慈善活动的一个统计,我们可以申报一下,现在刚刚出台了相应的减税政策,还有
每年的企业家慈善之星……”
“知道了,凌少看过我再给你答复,”陈嘉谟截住她的话,神情极可疑的严肃,回办公室后习容容问她结果如何,“陈秘书说再看看,”贝菲回
想方才陈嘉谟的神色,怀疑此事没她原来想的那么顺畅,不过凌千帆以前也是经常出席各种慈善party的,照理说没问题才对。
“应该没问题吧,可能这两天忙,”习容容不以为意,她对帅哥的热度一般不超过三天,倒是对贝菲她比较好奇,“我突然发现你好像双重人格
嗳?恨嫁最凶的人是你,吓跑男人最多的也是你;平时那么抠门,却在老人院认养了一个干妈,一年的赡养费就让你几个月都白干了,够大方的
呀?”
贝菲嘻嘻地凑过来:“终于发现我散漫不羁的外表下掩盖着一颗美丽善良的心灵了?”
习容容作势欲呕:“其实我是想委婉地告诉你,有时候你真是固执得可怕。”
贝菲立刻转移话题,过了几天凌千帆的批示还没下来,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算算日子,有一阵没去思源老人院做义工了,拣日不如撞日,决定周
末去一趟。周五托人从杏花斋买了梅花糕,周六一大早就搭公交车去老人院。周末早上人不多,车上还有位子坐,贝菲缩在厚厚的羽绒服里,婺城寒
流来袭,丝丝侵入肌理,她抱着梅花糕,看车窗外站牌广告刷刷地后退……
那双忧郁却执着的眸子,毫无征兆地跃入脑海,她猛地一个寒颤。
“我这一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样蛇蝎心肠的女人,如果人生可以重来,我一定不要认识你。”
回忆是一件可怕的东西,它存在于你的脑海里,不知何时会突然冒出来;更可怕的是,你慢慢地发觉,许多过去的事,随着时光一并流逝——明
明是你并不愿意忘记的事,却越来越难以想起。
和杨越是高中同桌,那时他们仅止于感情要好而已,十五六七的年纪,早恋是很忌讳的字眼。她看小说,杨越帮忙望风;她和朋友传纸条,杨越
做信使;她开小差的时候被提问,杨越暗暗地给她提示……后来她转学,两个人便断了联络,再后来……
她猛地抱紧梅花糕,再后来,她知道了让他们断掉联络的原因——他的母亲插足别人的家庭,名誉扫地……记忆中许多影像在头脑里纠缠交结,
在模糊与清晰间交替盘旋,广播里传来平板、毫无生气的播报:“思源老人院——到了,下车请当心……”
从公车上跳下来,走了两步,一片枯黄的残叶飘落头顶,在寒风中打个卷,又从她脸上刷过去。天灰沉沉的,走到老人院门口时,还飘下几点雨
丝,落在四季常青的绿地上——仿佛全世界的雨丝落在全世界的草地上,脑子里不自觉地冒出这句话,这是哪本小说里写的来着?
记不得,真的记不得,脑海中隐约残存的碎片,是小说的主人公,在人流涌动的街头,茫茫然不知自己身在何处,我在哪里,我在哪里?
我在哪里?这两年在婺城,她常生出这样的疑问,好像无根之木无源之水,飘飘荡荡无处可去……不能再想了,贝菲再次甩甩头,拉起羽绒服上
的帽子盖住头,冲进老人院去,熟门熟路地去找她的干妈,也就是她结对照顾的汪筱君阿姨。不料敲门竟半天没有声响,她拦住路过的小护士问道:
“1216房的汪阿姨,到哪里去了?”
小护士笑道:“一早上就被叫到院长办公室去了,小菲你又给你干妈送东西来了?”
贝菲点点头:“是啊,我干妈……去院长办公室了……不会是出了什么事吧?”她心里敲起小鼓,该不会是汪筱君的轻度精神病又发作了吧?
小护士摇摇头说不知道,贝菲急急地掏出两块梅花糕谢谢她,转身朝院长办公室跑去,敲了半天门才开,一看到贺院长就急急地问道:“贺院
长,我干妈没出什么事吧?”
贺院长笑笑,指指办公室的沙发,汪筱君在沙发上好好地坐着,神情木然,却不见有什么异常,贝菲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办公室里的窗户旁,
还站着另外一个人。
凌千帆背着双手,长身玉立,仍是温和的笑容,贝菲一时懵然,随即条件反射的扯出个花痴傻笑:“呵呵,凌少好,凌少也来这里做义工啊?”
呸呸呸,凌千帆是什么人呀,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做义工?果然贺院长就乐呵呵地笑话她,原来凌千帆是过来谈公司以后的捐助计划的,老人院许
多器材老化,凌千帆以私人名义开了支票捐款,又推掉贺院长为他申报年度公益慈善家的提议,贺院长自然是满面堆笑赞不绝口。
贺院长又说凌千帆看过老人院的情况,也有来做义工的念头,挑选的定点赡养对象正是汪筱君,贝菲更是茫茫不知所以然:“那……那我都认了
干妈了……”
凌千帆微微踌躇后笑道:“要不……我们一起照顾汪阿姨,你不介意吧?”
贝菲又被他的笑容煞到,除了点头傻笑别的什么都记不起来。凌千帆登记基本资料后,贺院长见贝菲和凌千帆认识,便让她先带着凌千帆在老人
院熟悉环境。
沿着老人院横平竖直的马路,贝菲把老人院的住宿楼、康乐楼、活动中心一一指给凌千帆看,不知为什么,她觉得和凌千帆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
子又拉近了许多,好像还不到一个月的功夫,两个人就已经很熟稔了似的。她偶尔也会小小地YY一下,那天凌千帆说的似曾相识的话,现在她也禁不
住有些相信了。
像是认识了很久的志同道合的朋友一样。
她不知道话题是从哪里开始的,是从徒步谈到露营,从摄影谈到吉他……她讲从北京骑车去北戴河,骑了两天三夜,路上车子爆胎;他笑谈从波
特兰开车去西雅图,看橘红暮照下的皑皑雪峰,霞光万丈、摄人心魄;她说喜欢弹吉他唱歌却经常被老师训斥不务正业,做梦都想着开一个小咖啡
馆,在里面弹唱自己喜欢的歌;他说自己大学时和同学组乐队到地铁演出,到毕业的时候还有不小的固定粉丝团体……
“你……”凌千帆极难相信地盯着她,微一踟蹰后犹豫地问,“会不会给自己寄明信片?”
贝菲骇然,不是这么邪门吧?她两只眼睛瞪得圆溜溜的,凌千帆也实在是难以置信,摊摊手叹道:“我有种被雷劈到的感觉。”他望望天又摇
头,“有什么下次再印证,我都有点被吓到了。”他走在前头,想了老半天,仍百思不得其解,快到主楼时回头微茫然道:“我以前不相信白头如
新,倾盖如故这句话,现在看来……”
与君初相识,犹如故人归,贝菲脑子里突然闪出这么句文绉绉的话来。她低着头偷偷地斜眼去瞟他,无奈身高不够,瞟来瞟去也就是从上衣口袋
瞟到脚尖,从脚尖瞟到他怀里替自己抱着的梅花糕而已——这个男人还是蛮体贴的,难怪那么多明星模特,争先恐后地往他怀里扑。
想到这里她居然觉得有点遗憾。
不行,不能就这么算了,我阿三可不是有贼心没贼胆的人!
她计上心来,捂着下半张脸挡住自己可能显露的一脸奸笑:“凌少,你说……你怎么连挑干妈都跟我挑上同一个了呢?”
凌千帆笑道:“跟你差不多的理由。”
“我的理由?”
“我看过你登记的资料,赡养原因里面,你不是说……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么?”凌千帆小心地措辞,不想太多触及曾经发生在她
身上、可能让她难过的话题,低语轻言,“我也差不多吧。不过在这里我是后来者,没有什么做义工照顾老人家的经验,以后还要你多多指点。”
这句话正中贝菲下怀:“这可是你说的,术业有专攻,入门有先后——辈份可不能乱了!”
凌千帆眉尖微蹙,理解她话中涵义后好笑道:“你就这么点出息?”
“那可不是,我别的地方都不可能比你强了,投胎是个技术活,我已经没戏唱了;你长得也比我好,你看刚才一路出来我回头率从来没这么高过
……”她掰着指头计算,“不用说你挣得也比我多,我在这里做了两年的义工,贺院长也从来没对我笑得那么欢过;也就认干妈这一条,我先来的,
我第一!虽然不能说出去,可是我心里面没事的时候想想,凌厉的少东啊,是我小弟呢,倍儿有面子!”
她瞅瞅凌千帆好气好笑又无可奈何的俊颜,得意之余竟有些怅然,这么风光的人物,原来也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呸呸呸,你真是同情心泛
滥,自己过了今天不知道明天在哪里,居然脑子进水觉得凌千帆可怜?
“我突然觉得你背后生翅膀头上长光环,”贝菲给凌千帆比划了一个天使的样子,凌千帆笑道:“那你本来以为我是什么样子的?”
“我原本以为你就是一仗着家里有钱有势胡作非为的花花公子来着——不过那是我认识你之前的事了。”
凌千帆若有所思道:“我还以为你会说衣冠禽兽的。”
贝菲挤出个谄媚的笑容:“怎么会怎么会,主要是凌少你以前知名度太高了,我还琢磨着您日理万机,怎么会有闲情逸致到老人院来和我抢干妈
呢?”
知名度太高——凌千帆唇角微搐,垮下脸斜睨过去:“非尽说的真没错,你损人不带脏字。”
贝菲嘿嘿两声,想起方才说汪阿姨的事,忙提醒道:“有件事我得先提醒你,我干妈身体不大好,你要有思想准备。”
凌千帆哦了一声,在主楼长廊里的美人靠上坐下来:“汪阿姨有什么病吗?”
“身体上还好,偶尔有些小病,算不上什么大事。”她指指脑袋苦笑道,“是这里有点问题。”
凌千帆目露讶色:“知道是怎么回事吗?”
贝菲摇摇头:“我也不是太清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