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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不顾王妃的反对,秦王执意带李炫奕来三清道观,原本指望能磨其心智,可他却“炫奕同秦王不像。”
秦王同眉眼含笑的淑妃对上,深邃沉若寒潭的眸子闪过一分的波澜,随后再次垂下眼睑,“他似生母。”
“你这么一说,炫奕同秦王妃很是像,也亏着随了秦王妃,要不哪有今日?”
“秦王,少陪。”
淑妃离开长生湖,秦王对着淑妃拱手,转头看向长生湖中间,纸船点燃的长明灯随着波涛上下起伏,时明时亮在白日看不出,然秦王并非寻常百姓,扶稳长剑,在长生湖畔停住一会儿,领着侍卫离去。
李炫奕从出生便是世子,秦王手握几十万戍边重兵,世子王妃必须留在京城,他无法亲自教导李炫奕,三顾草庐请来的玉师傅降不住李炫奕,秦王铁拳握紧,一拳击打庭院中高耸如云松柏,仰头凝视碧蓝如洗的天空,久久之后,低声叹息:“奕儿,休要让为父后悔。”
李炫奕穿过爱慕者的人群,女郎们爱慕的神色他看得太多,寻常还能押玩自得一番,今日他没心情,“闪开!”
同他俊美风流的容貌齐名的是秦王世子煞神一般的脾气,举国皆知,他不高兴的时候,所有人最好躲开,众人闪开道路,李炫奕向长生湖旁边的密林深处走去。
跨进密林,李炫奕对身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五六名侍卫四下散开,不再紧紧的跟随世子殿下。
“果然是你,萧琳。”
密林深处有一处最为清澈的檀溪,为三清道观的密地,长生湖百姓可到,然密林非士族不可入,亦没有谁自讨没趣的去隐隐透着阴风的密林。
李炫奕姿态洒脱靠近跪在檀溪岸边的萧琳,入目得是她梳起的抓髻,缠绕着一圈白狐狸毛扎成的绒毛团,萧琳穿着襦裙的外面罩着一件领口帽兜有绒毛的披风,显得她毛茸茸的,可爱到极致,李炫奕手指不由自主的拨弄萧琳头上的毛团儿,柔软的触感,毛茸茸的温暖,他越是来劲,不愿撒手。
“放开。”萧琳一下子站起身,眼圈泛红的怒视李炫奕,“哪里来的登徒子?”
“登徒子也不会挑你,小丫头片子!”
身高的优势此时显现出来,李炫奕可不用再哈腰便能摆弄萧琳带得绒毛头绳,但见她长翘起的睫毛湿漉漉的,李炫奕玩味的笑道:“哭了?这可不像在祁阳侯喜宴上不认其父,说出豪言的萧琳。”
萧琳抿着嘴唇,看着毫无自觉的少年,转身迈开,李炫奕受惯了追捧,笑容敛去了一分,食指中指夹住头绳,愣是将头绳扯下,萧琳悟了脑袋,回头道:“还我。”
李炫奕手凌空揪着头绳,绒毛团子随风飘荡,听见萧琳的话,反而握在了手心,向檀溪方向抛去,“你到水里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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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碰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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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
随着李炫奕扬手,檀溪水面上落下一物,并发出清脆的声响,李炫奕得意洋洋,挑衅般凝视萧琳。
萧琳眼睛眯起,转身向檀溪走去。李炫奕得意洋洋的神色在萧琳除去斗篷时僵住了,萧琳单薄的襦裙裙摆,衣抉飞扬,此处的檀溪极寒,李炫奕离着不近,寒气扑面,他染如墨色的眸子多了一分的疼怜,“萧琳。”
“那是我娘给我亲手编的,亲自带到我头上。”
萧琳走到檀溪边上,悠长的声音让人听了隐约有感伤,纤细小巧的背影让李炫奕向前垮了两步,脚边是她甩掉的斗篷,浅浅的绒毛磨蹭着袍袖一摆,“萧琳。”
“我娘明天就要成为丹阳真人,我高兴,很高兴,在娘面前我不能哭。”
李炫奕又忍不住上前了两步,俊脸上除了心疼之外,多了灿烂耀目的笑容,但凡他如此笑着,没有女子能逃脱得过,母妃说他的笑容能让忘记忧愁,“萧琳,看看我。”
“我…我跟着娘不后悔,可是我…我不知道萧家的人会不会喜欢我,不知道表姐会不会欺负我,不能同娘说,不想让她分心”
李炫奕的手搭在萧琳的肩头,他的手很美,不同其父常见持剑磨砺出的茧子,手指如玉,骨节分明,“让你看看我,没听见?”
他用力摆正萧琳,另一只手握紧手心里的绒毛头绳,打算在萧琳转身的那一刻,垂放到她眼前,手下的萧琳如同蝴蝶翩然旋转,萧琳的手抵住他的胸口,李炫奕错愕看到了萧琳含泪的笑颜,虽然他受女子追捧,然除了近身伺候的奴婢,秦王世子只是众多女子远观的对象。
萧琳身上有青草露水的味道,李炫奕同她水亮的眸子对视,“萧”
“我说得是真的,我很伤心,但我是娘的女儿,没有谁耍我不付出代价,不管你是谁!”
萧琳双手用力,直接将李炫奕推到檀溪里,冰冷的溪水瞬间湿了衣服,宽幅的袖口浮荡在水面上,李炫奕半跪再檀溪中,许是因为气愤,因为不敢相信有人胆敢推他入水,站了几次都没能站起来,李炫奕一拳击打溪水,飞溅水滴湿了墨色的发丝,水滴沿着俊脸留下,他的俊彦比檀溪还冷,如同高山上的千年不化的寒冰,“萧琳。”
“头绳是娘亲自给我的,我没有骗你,但我娘还在,即便她成了丹阳真人还是我娘,还会再做给我,我焉会因为一根头绳就冒险下水?折腾病了自己,娘会不高兴的。”
萧琳眼睫的潮湿尚未散去,下颚微微的扬起,略带几分的轻蔑看向水里的贵公子。
“我不知你是谁,先生上课的时候,你一定没有认真,木浮于水,绒毛头绳亦会浮在水面,如何都不会有沉入水下…咚得声响。”
萧琳捡起地上的披风,穿戴整齐,眼角扫过檀溪中不知生她的气,还是生自己气的李炫奕。
“你有祁阳侯俊美无双?你有司徒尚才高八斗?仅凭着一副尚可的皮囊,凭什么让我看你?你娘没教导过你,才德才是人正身立足之本。”
“萧琳,你给站住。”
“笨蛋。”
萧琳没有转身留下了一句笨蛋,李炫奕再次击打檀溪,水花飞溅,“可恶。”
她敢说他是笨蛋,谁给她的胆子?谁?香踪远去,李炫奕沉入檀溪中,冰冷溪水消弭身上的火气,岸上汇集到一起的侍卫,焦急的喊道:“世子殿下,世子殿下。”
李炫奕荒唐的事情做多了,他们不知眼前这位小主人到檀溪中做什么,不敢靠前,跪在岸边,苦劝:“世子殿下有个好歹,王妃会心疼的,世子殿下”
“嘭。”
李炫奕跃出水面,站直了身子,衣服紧紧贴着他修长的身体,精麻的领口隐隐露出一片白皙,他一步步向岸上走,身上的水珠滴落,阳光映衬成七彩之色,在旁人会很狼狈,但对俊美的李炫奕,檀溪似拂去了他身上的奢靡浮华,雕琢出绝俗秀美。
直到李炫奕走到岸上,隐藏在密林深处的萧琳唇边露出笑容,食指点了点李炫奕,轻轻的蠕动嘴唇,“谢谢。”
不是他,她会哭的。萧琳歪头想了一会,世子?不知是哪位王爷的儿子,总算他没被淹死,萧琳从没想过伤人性命,娘说过,无论生而高贵,还是生于低微鄙俗,每个人的性命都是最宝贵的。
萧琳放心的离去,李炫奕垂头,湿润的发丝垂下,挡住他半边的脸,遮盖住右眼,“你,宽衣。”
“殿下。”
“宽衣。”
“喏。”
侍卫将身上穿得细布麻衣,李炫奕的白玉一般的手勾住了干燥残留着体温的外袍,“松手。”
外罩迎风飞扬,落在李炫奕的身上,周围跪地的侍卫看着犹如神之子的世子殿下,高齿木屐伏在檀溪水面上,李炫奕笑了“果然木浮于水上。”
赤足,身披细布麻衣,小冠横斜,长发垂肩,李炫奕如此走在三清到中,往来的香客皆远远的看着他,在他走过的后面,有胆大的女子投以手中的荷包,花枝…李炫奕走到厢房之后,秦王见到儿子这幅模样,慢慢的起身,手中的兵书竹筒垂落于地,“奕儿。”
“父王,儿子不是笨蛋。”
秦王扶住李炫奕的身体,见怀中的儿子脸色泛白,秦王恼李炫奕,亦疼他入命,裹紧瑟瑟发抖的儿子,“谁敢说你是蠢笨的?父王摘了他的脑袋。”
秦王抱起李炫奕,安放在软榻之上,高大身躯跪坐在软榻旁,李炫奕嘴唇泛白,那双黑如点墨的眼睛紧闭,拳头亦攥紧,指缝间隐现一根绒毛,“儿子会让…她将…这句话吞回去”
“奕儿。”
秦王亲执丝绢,擦拭儿子脸上的水珠,在竹帘之后,十几名侍卫单膝跪地请罪,随扈李炫奕身边的侍卫,皆为秦王亲自挑选。
“属下该死。”
秦王凝视昏厥过去的儿子,指腹点在儿子不服输般拧紧的剑眉之上,李炫奕唯有这对眉毛像足了他,不是因李炫奕最后那句话,不是秦王看出他些许的不同,秦王会带兵围了三清道观,后背对着竹帘,冰冷的声音飘出:“下不为例。”
“喏。”
第十章 父爱
一清幽的静室,门被推开,一名身着浅绿襦裙的妇人走到于自己对弈的淑妃身侧,行礼跪拜,“主人,奴听说秦王世子病重,秦王殿下为其延请名医,秦王殿下信不过山下的名医。”
淑妃殷红的嘴唇勾起妩媚的弧度,一手扶住广袖,将食指中指捻着的棋子放在棋盘之上,淑妃有一双最为秀美的手,比玉白皙,比珍珠滑润,常年温热,柔软无骨。
“谁能比三清祖师更懂得玄黄之道?不管李炫奕怎么把自己折腾病的,秦王殿下大得好算盘,秦王妃不知会不会因为宝贝疙瘩得三清祖师另眼相看而喜极而泣。”
“主人。”宫装妇人垂头,淑妃虽说平静,专注于棋盘,然对秦王世子的不喜不屑,跟在淑妃身边的最久得她能看出一二来,“奴再去打听打听?三清祖师不一定会见世子殿下。”
淑妃双手握紧棋盘,手指紧紧的扣紧,“秦王为其亲子如此煞费苦心,他亦为大夏领兵征战,三清祖师焉会拨了秦王的面子?李炫奕真真是好福气,得三清祖师点化。”
妇人不敢在出声,过了好一会,淑妃慢慢的松开手指,凝视着棋盘,收敛了方才流露出的激动,嘴角嘲讽的勾起:“秦王殿下倒是个好父亲,可惜李炫奕荒唐放荡,不堪造就。”
狭长的山路,六名壮汉抬着垂下帘栊的软轿艰难的向上前行,秦王高冠博带,脚踏木履,走在软轿旁边,时不时透过幔帐近看安置在里面的儿子李炫奕,威严的目光中露出点点的担忧。
李炫奕烧得糊里糊涂,拳头越攥越紧,身上像是着火一般的炙热,干裂爆皮的嘴唇喃咛:“不要…不要去…毛绒团子”
秦王听见儿子的痴语,很是好奇,示意壮汉停下,秦王撩开薄纱帘,接过随从递上来的水壶,小心的喂食给儿子,摸了摸李炫奕的额头,秦王转身道:“继续。”
“喏。”
如淑妃所想,李炫奕的病情并非像是看起来那般的严重,吃几副汤药,发发汗便会痊愈,秦王大费周章的抬李炫奕去见三清祖师,用意在于望子成龙。
李炫奕荒唐的事情做得太多,秦王世子的名声着实不好听,秦王绝不容许旁人轻视李炫奕,拼着他的脸面,李炫奕又病重,三清祖师不会避而不见,只要李炫奕能在三清祖师身边住上三日,于李炫奕是莫大的机缘。
清流滋润了李炫奕干涩的喉咙,李炫奕慢慢撩开沉重的眼睑,他之所以会昏厥,一是檀溪太凉,二是萧琳所激。一生得意的秦王世子所有人都捧着,除了秦王妃唠叨他几句之外,京城的人不是怕他,便是讨好他,萧琳…李炫奕摊开握紧的拳头,毛茸茸的头绳安静般躺在手掌心。
李炫奕抬手想将头绳扔出去,没了头绳,他也不会总是做怪梦,还是风流不羁的秦王世子。
他起身子时,恰好软轿路过望尘亭,李炫奕停住了动作,有是她…萧琳。
被风吹拂起的袍袖翻滚,多了几分飘然若仙,哪怕只是一个背影,李炫奕不会认错,她是萧琳,手中的头绳垂在眼前,容貌随风摇晃,李炫奕又再一次握紧,病弱的眉间闪过他所不知的疼惜。
‘不知道表姐会不会欺负我…我娘就要成为丹阳真人了’
李炫奕靠着软垫,回头最后看了孤单的萧琳,你又狡诈,又决然,谁欺负得了你?萧琳…干涩的嘴唇嗡动,“莫怕。”
“奕儿,快躺下。”
秦王关切的声音响起,李炫奕乖觉得躺好,薄纱上印着父王高大的影子,“父王。”
“嗯?”
李炫奕安心般的合眼,撒娇般的露出羞愧,使得他脸颊越红,“儿子…错了”
秦王冷硬的心一颤,下意识的扶住腰间的铁剑,目光放在山顶的道观上,万难难见的笑意挂在唇边,想要同儿子说点什么,但如梗在喉。儿女情长,秦王不擅长此道。
秦王大步伐走到道观门前,一甩广袖,屈膝跪下,双手放在额前,广袖自然垂落,“李家七郎叩请祖师救下犬子。”
李炫奕起身,手撩开薄纱,盖在身上的披风滑下时,李炫奕另一只手下意识的握住,是父王穿过的披风,不能落地,如山岳一般的父王跪下来,只是为了恳求三清祖师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