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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起身要追,门帘一掀,唐明出现在门外,伸臂拦住她,轻声道:“不要追了,让她自己好好想想。”
她只觉得满腹谜团,无从化解,所有的人和事都透着古怪,她不知道昨晚究竟发生过什么事,为什么大家的表情和语气都怪怪的,让人猜不透,摸不着。
唐明脸上浮起一抹淡笑,低声道:“你的好姐妹,这位无双姑娘,趁着本公子救李靖的时候,悄悄跑去向杨素报信,若不是这位宇文将军出手相助,本公子已经葬身越国公府。”
“什么?”她惊得面无人色,后退一步,轻声道:“这不可能?”
“你若是不信我,何不问他?”唐明抬起眸子,看着黑衣少年。
她立刻扑到少年面前,急切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
少年满脸苦涩,连眸子都是苦的,什么都没说,艰难地点了点头。
心突地往下一沉,红拂姐姐,她为什么要出卖他们,她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唐明意味深长地看看她,又看看宇文成都,视线移到床上,盯着昏迷不醒的李靖,轻轻道:“这个原因,其实本公子也很迷惑。也许这位宇文将军可以告诉我们。”
她抬眼看着少年,少年和她目光对视,嘴唇微微动了动,缓缓扭过头。
“好了,好了,人我都救回来了,怎么处置,就看姑娘的了。”唐明仰天笑了两声,转过身,出了帐篷,一路大笑着走远。
她盯着宇文成都看了好一会,那个少年再也没有抬头看她,低下头,盯着自己紧握的双手。
床上的李靖突然低低呻吟了一声,她急忙走过去,在他身旁坐下,伸手轻抚他的额头,还好额上温温的,没事。
“无双……。”李靖睡梦中低声唤道。
“我在这里。”她轻轻握住他凉凉的手。
“无双,无双……。”李靖昏迷中一遍遍呼唤她的名字。
“我在这里,我在这里,我不会离开你。”她握紧他的手,眼角突然涩涩地疼。
身后蓦地吹来一股冷风,回头一看,门帘掀开了,宇文成都不知何时已经离去,帐篷里只剩下她和李靖。
一夜没睡,守候在床前,她不知不觉打起盹来。
朦朦胧胧中,有人轻轻抚摸她的发髻,她迷迷糊糊地抬起头,只见李靖靠在床头上,深深地看着她,眸子里闪烁着惊喜、担忧和无数复杂的情绪。
“你醒了。”她急忙站起身:“我去给你倒水。”
李靖一把拉住她:“无双,别走,陪我坐一会。”
她想了想,坐下道:“李公子,你的伤口还疼吗?”
李靖摇摇头:“不疼了,我只是担心你。”
想到那晚的事,她脸上掠过一抹阴影,李靖看在眼里,担忧道:“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她忙笑着摇头:“没事,我什么事都没有,幸亏唐公子仗义相助,救了我,又救了你们。”
李靖长叹一声,感慨道:“想不到唐公子和我们素昧相识,竟然搏命相助,他的大恩大德,我们这辈子都还不清了。”
“是啊。”她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心下暗道:这个什么唐明,一看就不是好人,他拼命救他们,谁知道安的什么坏心。
正在胡思乱想,头上一动,李靖的手抚上她的额。
她下意识往后一躲,李靖握住她的手腕一拉,她身不由己倒入他怀中。
李靖紧紧地拥住她。她想挣开他的怀抱,想到他身上的伤,又犹豫了。
身后传来那个男子懒洋洋的声调,打断他们:“虽然很感人,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这个样子不太好吧。”
李靖急忙松开她,艰难地爬起身,躬身一拜:“公子大恩,无以为报,请受李靖一拜。”
男子身形一晃,闪电般架住他,不让他拜下去:“不必了,我和红拂姑娘有约定,她自会谢我。”
李靖诧异地看着她,她想起那晚那个讨厌的家伙说的什么以身相许,脸不觉一红,扭头看向他处,只作不知。
男子叹了口气,又道:“那位无双姑娘已经回来了,红拂姑娘不必为她担心。”
她忍不住道:“她为什么向官兵告密?是不是你又欺负她?”
男子看她一眼,立刻叫起屈来:“怎么,你不信我,不错,那个无双确实生得极美貌,可惜我现在心里已经有了人,对她没兴趣,你怎么能白白冤枉我,我象是这种趁人之危的卑鄙小人吗?”
还说不是,那晚不就是你趁人之危,冒充炀帝,想占本姑娘的便宜,她咬着牙,不想跟他说话,扶李靖躺下道:“李公子,你的伤还没好,要多休息,我去给你打水。”
李靖安慰地一笑:“好多了,幸好有唐公子给我敷上最好的伤药,又让大夫为我治伤,如今已无大碍。”
“这就好。”她松了口气,转身向唐明屈膝一礼,开口道:“多谢公子大恩,等李公子好些了,我们就离开这里。”
第二十三章 落花有意付流水
“慢着。”唐明伸手拦住她:“就想走吗?你可知道,炀帝已经疯了,为了你这个女人,派出最精锐的御林军翻遍了整座长安城,又出城四处追击,现在,你们只要一踏出这座林子,男的必死无疑,女的必被昏君糟蹋。”
她哼了一声道:“危言耸听。”
唐明一脸委屈:“红拂姑娘,为什么在下一番诚意,你却不肯领情。”
切,谁信你。她掉过头,懒得理他。
李靖神情沉重:“他说得不错,我们现在暂时不能出去。”
唐明含笑道:“你们只管安心住在这里,这个地方,没有谁能找到。”
她诧异道:“为什么?”
唐明冲她眨眨眼,轻声道:“因为这里是本公子的藏身之处,本公子一向福大命大,自有上天庇佑,跟着本公子,你们就可以逢凶化吉,遇难呈祥。”
切,就会吹牛,她不禁抬起头,嘲弄地盯着他看了好一会。
唐明和她对视良久,缓缓别过脸,嘴上道:“李公子,你在杨素的酒宴上仗义直言,怒骂杨素,有胆有识,当世之真英雄也,在下十分佩服,公子若有意,在下愿与公子结为八拜之交,以后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值此乱世,兄弟同心,共创一番伟业。”
她吃了一惊,心下暗想:你这么自以为是的家伙,也会佩服别人,我才不信,谁知道你心里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唐明似乎听到了她的腹语,一双深沉的眸子含笑看着她。
李靖大为感动,起身一抱拳:“蒙公子不弃,在下敢不从命。”
“不必客气,来人,摆香案,本公子要与这位李靖李英雄义结金兰。”唐明大声呼道。
她起身退到门口,临出门前,回头瞥了一眼,正好和唐明灼热的视线碰了个正着,心里一阵不舒服,她急忙掉头离去。
一路不觉走到溪边,她一眼看到红拂和宇文成都站在一起,两个人似乎正在争论什么,红拂满脸通红,眼中隐隐含着泪珠,宇文成都脸色冷冷的,双手紧紧握拳,似乎在努力压抑着什么。
她眼珠一转,悄悄走到树后,缓缓靠近他们。
说话声渐渐传来。
“告诉我,你为什么这样做?”是宇文成都愤怒的声音。
“为什么?”红拂眼中含泪,轻扬起笑:“你明明知道。”
宇文成都怒声道:“我不明白,无双和你情同姐妹,唐公子和李靖更是和你素不相识,你不顾姐妹之情,向杨素告密,居心何在?”
“我有什么居心?”红拂咧嘴一笑,笑声中泪水缓缓滴下:“我心里想什么,你明白得很,你对我有愧,所以当着杨素的面承认我是你的心上人,其实你心里根本没有我,你爱的是她,是不是?”
她心中一颤,宇文成都爱的不是红拂,而是另一个人,那个人会是谁?
宇文成都沉默下来,好一会没说话,她抬起头,悄然看去,只见他眉头紧皱,双拳微微颤抖。
“你不爱我,当初为什么偷偷来见我,为什么投柬相邀,为什么为我吹箫?我不明白,我就是想不明白。”红拂哭了起来,肩膀微微耸动。
宇文成都艰难地别过脸,语气缓和了些:“对不起,当初我是无心的。”
“无心?”红拂的声调蓦地提高了几倍:“你即然无心,为什么招惹我,在你眼里,我算什么?我放着那么多名门贵公子不要,只钟情于你一人,你却将我弃之如敝帚,你的心是铁石做的吗?对我,你就从来没有用过心?”
宇文成都叹了口气,语气越发柔和了些,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肩:“红拂,真得很对不起,我不是有意,如果说我从前确实做了一些让你误会的事,请你原谅……。”
“不。”红拂一头扑入他怀中,紧紧地搂住他的腰:“我不管,你有意也好,无意也好,我只喜欢你,求你不要离开我。”
“红拂,不要这样。”宇文成都伸手欲推开她。
“不,不要拒绝我,我的心已经给了你,你要也好,不要也好,我的心都是你的,这辈子认定你了。”红拂象常春藤一样紧紧地缠绕住他的身躯,说什么也不肯放手。
心底发出一声叹息,她转过身,准备离去。
身后突然传来红拂一声惊呼,她急忙扭过头,只见宇文成都用力剥开红拂的手,握住她的手臂,将她推离自己的怀抱。
红拂放声大哭,边哭边道:“你没良心,你不是人,你欺负我,我不想活了。”
“红拂,过去的一切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不行,不要勉强我好吗?”宇文成都紧皱着眉,语气有些冷。
红拂停止哭泣,痴痴地看了他好一会,突然一转身,跃入溪水中,宇文成都大惊,立刻纵身跃入水中,伸手抓住红拂的手臂,用力向岸上拖。
她吃了一惊,刚要出去帮忙,一只手猛地捂住她的嘴,从身后抱着她退入密密的林子。
她好不容易挣脱那人的手,怒气冲冲地回过头,不禁愣住:“是你?”
唐明一脸无辜的表情:“我是为你好,你就这么贸贸然闯出去,他们的戏可就没法演了。”
明知他说得有理,自己这个时候出去确实太尴尬,但是看着他满脸的戏谑,她的火气就会忍不住往上撞,赌气道:“这是我的事,与你何干。”
唐明眉一扬,深深地看着她,柔声道:“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忘了我们已经交换信物,你应该以身相许,本公子从来不做赔本买卖。”
“你……。”她一咬牙,怒道:“你痴心妄想。”
“过河拆桥?”唐明啧啧叹道:“想不到堂堂红拂姑娘也是一个不守信义的卑鄙小人。”
“你胡说,我不是,你才是卑鄙小人,你趁人之危,强迫我……。”
“强迫?”唐明突然欺近一步,含笑看着她:“我什么时候强迫你?”
她立刻后退一步,咬牙道:“那天晚上……。”
唐明恍然点头:“你是说那天晚上,对了,我记性不太好,你告诉我,那天晚上我是怎么强迫你的?”
“你……你无耻……。”她恨得好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唇上突然一湿,唐明柔软的舌尖飞快地舔上她的唇,不待她有所反应,他已经若无其事地离开她,大笑着边走边道:“力拔山兮气盖世,凌云大志冲天飞,江山美人兮我所欲,雄才能绝世,功高可霸天,江山万里兮,只待英雄,美人如玉兮,奈何兮?”
冲着那个俊挺潇洒的背影,她咬牙跺脚,狠狠地咬,狠狠地跺。
第二十四章 解铃还须系铃人
红拂和宇文成都一同湿嗒嗒地回来了,两人的脸色都不太好,宇文成都阴沉着脸,一言不发,红拂眼眶微红,好象刚哭了一场。
她迎上去,本想安慰红拂几句,那女人象看仇人一样瞪了她一眼,擦身而过,她准备好的话全都咽回肚里。
宇文成都什么都没说,径直回自己的帐篷。
她愣愣地立在原地,一转眼,碰到唐明一脸戏谑的笑,心里一阵发堵,也转身走了。
李靖身上的伤口还没完全痊愈,幸好唐明多的是各种名贵药村,她亲自开了道方子,给李靖内服外敷,伤口终于结了疤,渐渐好转。
唐明手下多的是下人,她再也不用烧菜做饭洗衣服,每天只需要陪着李靖。
唐明善弈,时常来找李靖下棋,两人棋逢对手,各有胜负。
论起天下大事,两人也十分投机,唐明收起嬉皮笑脸的样子,一板正经的时候,居然颇有威势,说起当今形势,有理有据,哪里象个拈花惹草的花花公子,她不禁暗想,这家伙故意装出一付好色的相,不会是为了伪装自己吧。
不知不觉在山里住了好些日子,她很少遇到宇文成都,也很久没有看到红拂,这两个人好象一下子都变成了隐者,每天缩在帐篷里不出来,连吃饭都在里面吃。
她想过去找红拂问一问,开导开导她,可是想到那天红拂布满仇怨的眼睛,想到她冰冷的眼神,她的脚步就会禁不住停下来。
她想不明白红拂为什么恨她,她自认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红拂的事,难道是因为她和李靖很幸福,红拂心有所感,因为妒忌,所以怨恨。
如果真是这样,她去劝她,只会适得其反,所谓解铃还需系铃人,红拂和宇文成都的事,只有靠他们自己,她这个外人,不好插手。
李靖伤好以后,每日一大早就起来舞剑,她搬个小凳,一边乘凉,一边欣赏他的剑术。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