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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帐篷外面隐隐传来一阵兵戈之声,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大,夹杂着战马嘶鸣和隋军的惨叫声。
刘荣侧耳听了一阵,突然松开她,慌慌张张地奔了出去。
喊杀声瞬间到了帐篷外,帐帘一掀,有个人一马当先冲了进来,手中举着熊熊燃烧的火把,火光照亮了他的脸,他蒙着面,只露出一双漂亮的眸子,眸子里没有淡淡的笑意,只有冰冷的杀气。
看到帐中情景,他大吃一惊,几步奔过来,挥剑划开缚住她手脚的绳索。又急忙脱下身上的外衣,披在她身上,遮住她裸露的肌肤。
她颤抖着扑入他怀中,他紧紧地拥住她,声音微微颤抖:“无双,对不起,无双……。”
身后,门帘再次掀开,冲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个愣了一下,迅速上前,从第一个人怀里强行把她抱过去,另一个仗着剑,低声道:“先离开这里,有什么事回去再说。”隐约似乎是唐明的声音。
她有点晕乎乎的,无力地靠在第二个人怀里,只觉得他身上有一股熟悉的气息,让她莫名地心安。
恍惚中,那人把她背了起来,用一根绳子环住她的腰,紧紧地缚在他身上,紧接着,那两个人护着他们冲了出去。
火光,厮杀声,马蹄声,惨叫声,她眼前血淋淋的,一片赤红,她受不了这些可怕的刺激,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天已经黑透了,李靖默默地守护在床前,凝望着床上的女子。
她一动不动地躺着,双眼紧闭,脸色苍白。
唐明坐在另一边,不停擦拭手中的宝剑,过了好一会,抬起头道:“李兄,大夫说了,红拂姑娘受了点惊吓,睡一觉就没事,你已经守了一天,去休息一会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李靖摇摇头,什么都没说。
唐明盯着他看了好一会,无声地叹了口气,扭过头,目光落到一旁的角落里,那里坐着宇文成都,黑衣少年手臂上有一道明显的血迹。
唐明轻声道:“宇文将军,你手上的伤……不碍事吧。”
宇文成都抬起头,勉强笑了一下:“不碍。”
床上的女孩突然动了一下,三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站起身,期盼地望着她。
第二十九章 生死相随
“不要……。”女孩嘶声喊道,被子底下的身子颤栗着缩成一团。
李靖慌忙执住她的手,柔声道:“别怕,别怕,没事了,我在这里。”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女孩睡梦中惊恐地叫着,身子不停地颤抖,额上沁出密密的汗珠。
李靖紧咬牙关,掏出帕子,细心地为她拭汗。
唐明脸色铁青,冷冷道:“这个刘荣,让他侥幸跑了,下次再碰到他,一定将他碎尸万段。”
宇文成都阴沉着脸,双手握拳,额上青筋暴露。
“宇文将军……。”床上的女孩突然叫道。
宇文成都立刻站起身,向前迈了一步。
李靖猛地扭过头,复杂的目光投到黑衣少年脸上,少年和他双目对视,良久,后退一步,慢慢坐回原位。
“唐明,你走开,不要碰我……。”女孩嘶声喊道。
李靖顿时变了脸色,一双眼直勾勾地瞪着唐明。
宇文成都脸色大变,猛地跳起身,怒道:“唐明,这是怎么回事?”
唐明一脸无辜:“你们千万别误会,我和红拂姑娘什么事都没有,我看她是受惊过度,正在做恶梦,刚才她不是也叫了宇文将军吗?”
宇文成都脸色变了变,缓缓坐下。
李靖突然开口道:“她为什么就是不叫我?”
唐明看看他,看看宇文成都,眸子里掠过一抹幽深的色彩。
宇文成都皱紧眉头,似想说些什么,嘴唇动了动,终究没有说。
“爷爷,爷爷,不要离开玉儿,玉儿好怕……。”女孩的手痉挛般握紧李靖的手,李靖紧绷着的脸渐渐放松下来,伸出另一只手,轻拍她的手,柔声道:“别怕,别怕。”
唐明转眼看着宇文成都:“宇文将军,我们出去吧,让红拂姑娘好好歇息。”
宇文成都稍一犹豫,站起身道:“李公子,我们出去了。”
李靖没有回头,淡淡嗯了一声。
一梦醒来,她睁眼一看,发现自己躺在床上,李靖趴在床沿上,双眼紧闭,好象睡着了。
口渴得厉害,悄悄起身下床,不敢惊动他,她踮着脚走到桌前,自己提起水壶,不小心撞到一旁的铜镜,叭的一声轻响,李靖蓦然从梦中惊醒,一眼看到床上无人,惊得一下跳起身,再一看,发现她站在桌前倒水,急忙上前接过她手里的水壶,歉疚道:“我怎么睡着了,你快坐下休息,让我来。”
她乖乖地坐下,接过李靖给她倒的水,喝了两口,抬起头,发现李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转而想到那晚发生的事,心里顿时一阵堵得慌,别过脸道:“看我干什么?”
李靖转过来坐在她对面,认真道:“告诉我,那天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一个人跑到山里,险些被刘荣……。”
“没什么,我只是散步而已,一不小心迷路了。”她急忙打断他。
“我不信。”李靖眉头紧皱:“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真得没事,你为什么就是不肯信我。”她努力抬起头,鼓起勇气看着他。
李靖和她对视良久,目光渐渐柔和,长叹一声,握住她的双手,柔声道:“好,我信你,记住,以后不许一个人出去,我不想你再出事,你要是有事,我也不想活下去。”
他这话分明是要生死相随,其中份量,她完全明了。
喉中突然莫名哽咽,自从来到隋朝,一直他对她最好,掏出一颗真心,全心全意关心她,爱护她。
除了爷爷,他就是她在这个世界最亲近的人。
“李公子,对不起。”她忍不住歉疚道。
李靖一怔,旋即伸手拥她入怀,语气温柔:“傻丫头,我们之间,何用说这三个字。”
靠在他温暖的胸口,她闭上双眼,轻轻道:“李公子,你放心,我以后再也不做让你担心的事。”
李靖轻轻拂开她额前的乱发,看着她,笑了:“这样就好。你是我的未婚妻,以后我们还有一生的路要走,一定要彼此信任,彼此扶持。”
“嗯。”她重重地点了点头。
门帘一掀,唐明出现在门口,见此情景,脸上掠过一抹难言的表情,很快笑道:“看来我来的不是时候。”
李靖急忙松开她,脸上微微一红,咳了一声道:“唐兄弟,什么事?”
“也没什么事。”唐明锐利的视线从她脸上一掠而过,转向李靖:“刘荣这小子已经逃回长安,很快就会惊动昏君,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
李靖急忙扶着她站起身道:“好,我们现在就启程。”
她在人群中东张西望了一阵,没有看到那个黑衣少年,也没有见到红拂,不禁一阵讶异。
唐明擦过她身边,意味深长地一笑,轻声道:“怎么,你在找人?”
实在不想和这个讨厌的家伙说话,她哼了一声,转脸望向他处。
唐明叹了口气道:“如果是找宇文将军和那位无双姑娘,我不妨实话告诉你,他们两个人昨晚就走了。”
她有些惊讶:“宇文将军带她走了?”那天少年明明当面拒绝红拂,为什么几日之隔,他又带她一起回家,难道他想通了,决定接受红拂的感情。
“是啊。”唐明紧紧地盯着她的眼睛,唇角微扬:“怎么,你不信?”
她立刻收敛心神,冷冷道:“信不信,关你什么事。”
唐明双眉微皱,叹气道:“唉,好人真是做不得,我对你毫不保留,你对我却处处提防,从来没把我当自己人。”
她一咬牙,刚想出言反驳,李靖走了过来,笑道:“你们又在谈什么,神神秘秘的?”
唐明抢先道:“没什么,红拂姑娘问我什么时候能到?”
李靖皱起眉,歉疚地看着她:“这里离县城有几天的路程,只好在野外露宿。委屈你了。”
她展颜微笑:“没事,我本来就是个丫环命,吃惯了苦,谈不上委屈。”
唐明盯着她的笑颜看了好一会,惊觉自己失态,掩饰地咳了两声,慢慢扭过头。
第三十章 一夜好梦
“公子,前面十里处有一处小村落。”一个下人回来禀告。
唐明点点头:“好,我们今晚就在那里歇息。”
小村落只有零星的几间房,一片死寂,空无一人,众人下了马,择了一处宅子暂时歇脚,宅子里空空如也,什么家什都没有。唐明指挥下人四处收集稻草柴禾等物,准备做饭。
她好奇地四处张望,忍不住问道:“李公子,这里为什么没有人住?”
李靖眉一皱,未及答话,唐明插过来笑道:“红拂姑娘真得不知道?”
她撇了撇嘴,不想理他。
唐明自问自答道:“因为昏君苛捐杂税,逼得百姓无法活命,再加上官兵时常入室抢劫,与强盗无异,稍有几分姿色的女子就会被他们糟蹋,家中仅余的一点钱粮,也被他们抢夺一空,百姓只好背井离乡,另谋生路。”
她不由惊道:“想不到老百姓的日子过得这么苦?”
李靖叹道:“所以才有李密的瓦岗军,窦建德的部队,杜惟间等人,所谓官逼民反,民不得不反。”
她想到那个好色荒淫的炀帝,心里很不舒服,脱口而出道:“只希望那个昏君早点上吊自尽,免得生灵涂炭。”
唐明一愣,笑道:“上吊自尽?你怎么知道他会上吊自尽?”
她惊觉失言,忙道:“我随口猜的,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不过为何是上吊?你怎么不猜他被人杀死,被火烧死,病死,饿死,淹死,毒死,有这么多死法,偏偏是上吊?”唐明紧紧地盯着她,轻松的语气充满戏谑。
心里生起一股无名火,她咬牙道:“我不象唐公子那么残忍,想不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死法。”
唐明顿了一下,忍不住哈哈大笑。
李靖在旁道:“好了,别争了,唐兄弟,吃过饭早点歇息吧。”
吃过饭,唐明指派几个人到村口轮流值岗,李靖取了一旁的毯子,披在她身上,柔声道:“你先睡,我守着。”
她嗯了一声,把头枕在他膝上,乖乖闭上眼。
李靖低下头,看着她沉静恬美的睡颜,唇上情不自禁露出一丝温暖的笑意。
远处,唐明走了过来,向他招手,李靖犹豫片刻,脱下自己的外衣,卷成枕头,小心地把女孩的头挪到枕上,这才悄然起身,轻手轻脚地迎上去。
唐明拉着他到了另一处宅子中,指着房里摆着的几十坛酒笑道:“李兄,想不到这里还有这么多窖藏美酒等着我们,今晚月色宜人,小弟就借花献佛,和李兄畅饮一番,一醉方休。”
李靖想了想,朗声笑道:“也好,自从离开师父,我已经很久没有畅快地饮过酒,难得今天唐兄弟这么有兴致,我们就来个一醉解千愁。”
两人席地而坐,拍开酒坛上的泥封,也不用杯碗,直接捧着酒坛子,大口喝酒,大声说笑,快意无比。
酒喝到半酣,唐明停下来,冲他笑道:“李兄,将来有什么打算?”
李靖仰天长叹:“身为男子,当此乱世,唯有尽己所能,为天下百姓尽一份绵力。愚兄学得一身马上功夫,熟读兵书,只为投奔明主,施展平生抱负,谁知天下纷乱,明主难觅。”
唐明心中一动,意味深长道:“李兄可曾听说过太原李渊?”
李靖想了想道:“听说过,不过此人尚未起事,双儿劝我先去河北见窦建德,倘若此人人品尚可,我就留下来辅佐他,倘若不行,再走不迟。”
唐明一愣:“她要你去河北投奔窦建德?”
“是啊。”李靖一笑,举起酒坛道:“来,唐兄弟,请。”
唐明笑了笑,提起酒坛和他碰了一下,喝了两口,朗声笑道:“李兄,请恕小弟直言,窦建德此人根本不是什么明主,你与其投奔他,不如前往山西太原,拜在李渊门下,假以时日,必有大作为。”
李靖沉吟良久,摇了摇头:“多谢唐兄弟提醒,只是为兄已经答应双儿,先去河北见窦建德,男子汉大丈夫一诺千金,岂能反悔。”
唐明一怔,旋即哈哈大笑,李靖吃惊地看着他:“唐兄弟,何事如此可笑?”
唐明好不容易止住笑,拍着酒坛道:“李兄啊李兄,想不到你身为男人,竟然完全由一个小女子摆布,她指东,你便不敢往西,这可真是……。”
李靖脸一沉,打断他道:“唐兄弟此言差矣,双儿是我的未婚妻,我们同生死,共患难,彼此情真意切,从我们相见之初到现在,她时时处处为我着想,从未有半点背逆于我,我相信,她要我先去河北,一定有她的道理,唐兄弟如此说,是何用意?”
唐明愣了好一会,岔开话题笑道:“小弟随口说说,随口说说,若有得罪之处,兄长切莫见怪,来,喝酒,喝酒。”
李靖见他出言道歉,脸色这才缓和下来,两人你一口,我一口,不知不觉几坛酒都见了底,李靖已有了七、八分醉意,再看对面的唐明,依然神采奕奕,精神抖擞,不禁感叹道:“唐兄弟,你的酒量……远胜为兄……佩服,佩服。”
唐明呵呵一笑,凑近他身前,伸开五指晃了晃道:“李兄,这是什么?”
李靖勉强抬起醉眼看了看,只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