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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是夜半时分,华妃此番前来竟然衣衫整齐,发髻光洁,丝毫不像是刚刚起夜所应有的着装。
“回娘娘话。”
正在祁容悦满心不解的时候,如烟已经将手上药膏递给春月接替,转向华妃低声回道,
“今夜有人擅闯公主房中意图行刺帝女,所幸不曾伤了公主性命。奴婢请求娘娘务必彻查此事,以保公主玉体万全。”
“什么?”
华妃柳眉扬起,一张俏脸之上浮现出难以名状的愠怒。
如烟头脸微扬,神色坚毅,
“刺客跳窗逃走的廊子下头,尚且留有些许刺客行踪,奴婢斗胆,请娘娘移驾一看。”
“走。”
轻轻抚了抚祁容悦的手臂,示意她放松,华妃迅即转过头脸,命令如烟带路。
“娘娘,这边走。”
如烟上前半步,轻轻托住华妃手臂,朝着外头的廊子引路。
“呼,呼……”
颈项上不知道抹了什么功效的药膏,先是微微的凉爽,似乎能够压下不少的疼痛,可是过了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却又似乎因为正在作用,而于伤口之上带起了一股股火辣辣的刺痛。
祁容悦轻轻地吸着气,望着华妃和如烟的身影在眼前消失,两只纤瘦的拳头却是越发攥得死紧。
而窗外的廊子下头,因为华妃的来到,原本已经是在如烟吩咐下而秉持灯火的几名小太监,更是越发挑高了手上端着的东西,直耀得外头的廊子恍若白昼一般。
雪,暴露刺客行踪
连日的落雪是在昨日清晨才刚刚停住的,因为祁容悦要看雪景的命令,所以侧殿上的宫人们只是将院落当中清出了一条道路,以防有人在走道上打滑,而其他之处却不曾彻底打扫,那些打扫出来的雪花也不曾丢弃,只是丢在院落当中,打算要砌雪人的。
那些尚未来得及堆砌雪人的大堆积雪,加上昨晚的骤雨狂风那么一番狂吹,院落当中那些积存着的雪花便被吹了过来,恰好是落在窗外的走廊上积了那么薄薄的一层。
虽然不至打滑,却是已经足以清晰的映照出所有踩踏过上面的痕迹。
而此时,就在耀眼灯光的映照下,打扫干净的廊子上,那一层薄薄的雪花之上,自窗口位置出现的一连串脚印便显得分外惹眼。
“这是?”
望着那一串从廊子直通院落的脚印,华妃转过眉眼,望向如烟。
“回娘娘,方才奴婢已经命人查看过了,这脚印一直沿着廊子去到后面奴才们住着的院子,西院的门口,便什么踪迹都没有了。”
如烟对着华妃恭声回道。
“西院?”
如烟话音才落,华妃便是挑高了双眉,口气不善。
看到华妃一双凤目冷然扫来,那廊子下头立着的几名小太监登时身上一寒,不为其他,只因为西院乃是永春宫中内侍所居之所。
听到自己因为脚印的走向而被纳入了嫌疑人的范畴,这几名小太监自然是战战兢兢,满心惊慌。
一名胆小些的小太监更是双腿发软,一个战栗便跪倒在了地上,结结巴巴的哭喊道,
“回,回娘娘话,奴才们自打进宫,就对娘娘和公主忠心耿耿,一片赤诚,这刺客,刺客实在不关奴才们的事啊……”
那小太监还在啰啰嗦嗦的表着忠心,这边华妃却是眉间一皱,满眼厌恶地转过了头脸。
“还不将这碎嘴的奴才给拉下去!”
跟随在华妃身后的执事公公常海是何等机敏人物,随即便呵斥着命人将那浑身颤抖,犹如筛糠一般的小太监给拉了下去。
捉拿刺客,气氛凝重
“娘娘,娘娘,奴才是忠心耿耿的啊,娘娘开恩,娘娘饶命啊,啊……”
几名粗壮太监已经大力地抓住了那名胆小的太监,许是知道自己此去凶多吉少,那小太监死命的挣扎着,脸上眼泪鼻涕滂沱不止。
“不安生的奴才!平白惹的主子心烦,就已经是大不敬了!”
那小太监尚未将话喊完,常海已经一个箭步冲了上去,拿什么东西塞了他嘴,那凄厉的喊叫登时便消了声。
看着眼前如此惨景,廊子下头一众挑灯的小太监一个个都是噤若寒蝉。
莫说是上前为那倒霉的小太监求情,便是连大气也不敢吱一声,生怕华妃会因此而迁怒到了自己的身上。
将祁容悦交由迅速上殿的太医照料,华妃已经领着如烟将永春宫中所有的宫人尽皆唤了出来,就在侧殿最外的花厅之上一字排开。
静谧的殿堂之上只剩下窗外那呼啸着灌入房间中的风雨声,明晃晃的灯光下没有人敢抬眼,更没有人敢发出任何声响。
命令将众人集结起来的华妃,此刻正稳稳地端坐在软榻之上。
她并不出声,只是一下又一下地轻抚着自己手指上精致的珐琅护甲,脸上淡然的神情叫人对于她心中的想法根本无迹可寻。
也许是觉着气氛已经酝酿的足够凝重,华妃这才轻轻吁了口气,似乎是打算要开口了。
就在这时,殿外忽然传来内侍高声的唱报,
“皇上驾到……”
听到外头传来的通传,华妃眉眼微抬,掩着眸子之中滑过的一丝诧异之色,匆匆便从软榻之上站了起来,上前迎接圣驾。
“不知皇上驾到,未曾远迎,臣妾实在罪过……”
看着祁永飞大步而来,华妃心中暗道不好,只怕祁容悦夜半惊梦的事情已经是无法避免的传扬了开来了。
心中如是想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仍是恭谨无比地冲着祁永飞欠身行礼,并不因为今日突发之事而少了丝毫的礼数。
惊动皇上,夜半探视
“容儿可在内堂?”
对于华妃的恭迎视若未见,祁永飞只是僵着面色从华妃面前径直走过,神情焦虑。
“是。太医正在内堂诊治……”
望着祁永飞快步走过自己面前,径直步向内厅的背影,华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是飞快地了无踪迹。
她轻轻抿了抿唇,还要对祁永飞说些什么,却在看到了紧随祁永飞身后而来的已经华衣女子之时而窒了一窒,那口唇当中原本打算要以柔弱示人的话语也随即便咽了回去。
“听闻安乐公主梦魇受惊,太医也已经连夜入宫了,皇上自然是放心不下的,这不就硬是连夜从妹妹那里过来亲自探望。”
被一群宫人簇拥着来到殿上,柳妃曼步上前,轻轻握住华妃的双手,语带关切,
“不知公主现在情况可好?”
望着柳妃眉眼之中静观好戏的神情,华妃身子微微一僵,却是借着柳妃握着自己双手之力自行站直了身子。
略一抿唇,淡然回道,
“太医说是已无大碍了,妹妹无需太过挂心。”
“这可真是谢天谢地了呢!”
柳妃定睛望着华妃,虽然是冲着华妃扬了扬唇,可是面上却并没有丝毫笑意,
“幸亏公主是没有了什么大碍,否则姐姐可还说的清楚吗?”
“妹妹是说?”
华妃眉峰一扬,心中一股不祥之感油然而生。
“这不,方才来的路上妹妹就听闻有些不要命的奴才们议论纷纷,说什么姐姐这里容不下人!妹妹可是素知姐姐生平为人的,怎么会是那些奴才们说的那般呢,直气的妹妹我对那些奴才们好一番训斥呢!”
柳妃大力握了握华妃手掌,口气之中满是打抱不平,可是面对华妃的遣词用句却字字引人遐思,别有深意。
华妃面色一白,嘴唇才动,柳妃却又再度出声,
“不过,这话说回来却也奇怪了,自从来到永春宫中,公主便频频地突发怪病,也实在叫人不解,怪不得这宫里头会有些碎嘴的奴才翻动些闲话了。”
衣衫不整,神情慵懒
“妹妹说的是,你我为人如何,彼此自然心知肚明,岂会同那些个没见过世面的奴才们一般见识?”
对着柳妃轻轻一笑,华妃神色淡然。
“走吧,姐姐陪着妹妹进去看看公主。”
看着华妃神情淡定,柳妃无谓地挑了挑眉,随即便亲热地拉了华妃衣袖。
一面抬手抚了抚自己微微凌乱的蓬松发髻,一面对着华妃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轻声笑道,
“听闻公主发疾,妹妹同皇上来的匆忙,竟连衣裳发色都不曾整理,还望姐姐勿怪啊。”
“怎么会?妹妹有心前来探望,本宫已经是要迭声道谢了,还怎么会怪妹妹衣衫不整呢?”
面对柳妃此刻的娇慵神情,华妃只是微笑。
“这样严重居然还说没有大碍吗?”
外头华妃同柳妃还在唇枪舌剑,硝烟弥漫,内厅之中便忽然传出了祁永飞勃然大怒的声音,显然是对于内堂之中负责诊治的太医回话并不满意。
松开了扯着自己的柳妃,华妃不再说话,只是匆匆转身,快步走进内堂。
身后的柳妃腰肢一拧,轻轻撇了撇嘴,随即便也跟着走了进去。
进到内堂,只见两名太医正一副噤若寒蝉的神情恭立在一旁,而祁永飞则坐在祁容悦的床榻之上,关切垂询。
“父皇万万不可忧心,儿臣不过是受了些许惊吓而已,如今一切都好,太医们诊治的也不错呢!
您瞧,不过是刚刚抹了一些药膏而已,儿臣便已经不觉疼痛了呢!”
抬眼对上祁永飞那双细长深幽的眸子,祁容悦嘻嘻一笑。
一面笑意盎然地瞪大了眼睛,一面轻轻摇晃着祁永飞那一对绣满了龙腾云间花纹的明黄色衣袖,似撒娇一般。
“朕的容儿啊……”
对着此刻天真无邪的祁容悦,祁永飞轻轻叹息一声,口气之中的怒火却已在不觉之中陡地倾泻尽然。
“哎呀,瞧瞧公主这般受惊的小模样,可真是让人心疼啊……”
立在门口的柳妃似乎是生怕被大家遗忘了,内堂之中气氛刚刚和缓下来,她便缓步上前。
故意掐她的脖子
柳妃同祁永飞并肩坐在床榻之上,然后亲昵地握着祁容悦的手腕,可那目光却是在祁容悦受伤的颈项之上流连不去。
看到柳妃盯着自己颈项,神情有变,祁容悦心说不好。
不等想出对策,柳妃这边便已经用着诧异至极的口气扬声道,
“哎呦,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梦魇惊吓了吗?怎么公主颈项这里,这里竟然会有伤口呢?”
柳妃惊慌失措地转向一旁的祁永飞,轻易地便将内堂之中的气氛再度推进到了紧张的程度。
看到自己好不容易才安抚下来的祁永飞再度眉眼凛然,那双细长的眼睛之中隐隐跳跃着一团火焰。
而静静立在后面的华妃更是因为被祁永飞斜睨一眼而粉面苍白,神情僵硬,祁容悦心中一颤,眉心微扬,冲着柳妃高声道,
“柳妃娘娘也是来看我的吗?”
“是啊。”
看到祁永飞的面色在一瞬间重新变得难看,柳妃自觉心中设计祁永飞迁怒华妃的目的已经达成,正在暗暗欣喜。
那窃喜的神情尚未全然收起,便听到祁容悦主动同自己攀谈,虽然明白她是为了转移众人的注意力,却也乐于在祁永飞的面前表现出自己同祁容悦的交好。
于是柳妃得意洋洋地展开了眉眼,点头应下,然后笑微微地握着祁容悦的手臂,口气之中满是关切,
“听闻公主受惊,本宫可是担心的不得了呢,急慌慌地便赶了过来,好在公主看来尚算安好,总算是让人放心不少!”
“可即或是再怎么个着急关切,也应当要把衣裳穿好再来啊。这夜凉风寒的,若是因此染病,容儿可就罪过了呢。”
顺势伸出双手将柳妃豁然敞开着的衣领紧紧扣好,祁容悦似乎意有所指。
“呃,公主你?”
感到祁容悦冰凉的指尖触及自己衣领敞开的颈项,而带起一股微微的痛感,柳妃下意识地抬起手来将祁容悦手掌捉住。
宠爱万千,炫耀示威
“可是容儿不小心弄疼了柳妃娘娘吗?”
祁容悦瞪大双眼,反手握住柳妃手掌,手指在暗暗的用力,面容之上却是现出一副无辜至极的脆弱神情。
“哦,不碍,不碍的,公主刚才提醒的是,本宫还要谢过公主的关心呢。”
对上祁容悦一脸的稚气无辜,柳妃微微一怔,却是飞快便灿烂笑开,继而娇羞无比地睨了一眼身旁的祁永飞。
看着柳妃在自己面前现出绯红双颊,一副引人遐思的娇媚神情,祁容悦轻轻转眼,恰好看到静静立在后面的华妃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心头微微一窒,颈项上那处伤口之中隐隐的痛感缓缓升起,祁容悦抿了抿唇,勉力在面上堆出了微微的笑意。
她缓缓收回被柳妃紧紧握在掌中的双手,转向祁永飞恭敬说道,
“儿臣如今已无大碍,不敢劳动父皇连夜探视,父皇还是先行回去休息吧。”
“是啊,皇上,公主说的是。不如咱们先到外头候着,以免太医们因此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