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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翊微笑着,将她自人群中带出,拥住他,飞身而出客栈。
看着一青一白两道身影消失于视线,云柒安黯然地淹没于惊异的人群。一垂头,大颗大颗的泪滴落于红色的裙摆上。
赵之翊夜半才回房,榻上不见云柒安的人影。他拧眉,懊恼自己今日一时激动,把她给忘了。也许不是真的忘了吧。当时那种情况,他顾不上和她多解释什么了,柒安应该不会责怪他吧?
等了许久仍不见她回来,赵之翊的心里有丝不安。她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纵然她武功高强,也难保不遭遇不测。
边在心里笑自己,像个老爹一样地替她操心,边打算出去寻她。然,一抬头,看见对面的屋顶上,云柒安孤身坐在那里,神色怅惘,有无尽的忧伤。他的心,似被重物狠狠地敲击,疼得无以复加。
忆起初见她时,她因顾皇后薨,先皇悲伤过度,无暇理她,被宫中势力小人欺负时,便偷偷爬到屋顶上哭。
那时的她便让他心生怜悯。忍不住教她武功,出手教训那些欺负她的歹毒嫔妃的宫人,并向先皇进言,多陪陪小公主。
飞上屋顶,在她身边坐下。她侧眸看他,也在他的眼中看见怜悯,心中一疼,在他心中,他对她,也许只有怜悯吧?真是可悲。
“柒安,我爹娘过世的早,赵家除了一座空宅子,便什么都没了,当初端王爷、端王妃说要接我去端王府,有他们在,便不会让我孤孤零零的一个人,后来上官伯父带着鱼姐姐来府上看我,鱼姐姐很温柔,我被上官伯父带回了上官府,可是后来上官伯父跟上官伯母经常在江湖上游历,上官府里便只有我跟鱼姐姐两个人。”她听见他道,这是在向她解释么?云柒安不吭声,只听他说。
他陷入回忆中:“她待我很好,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我们有时也打打闹闹,但很多时候都是她让着我的,我们在一起长大,鱼姐姐擅长抚琴,她每次有了新的曲子,总是第一个弹给我听,然而后来,鱼姐姐爱上了一个人,即便那人带他冷漠,她仍是痴心不改,甚至千山万水地追寻他去,最后一次见面,鱼姐姐满身是血地回到上官府,第二天便消失了,我就再也没有见过她。”
云柒安别过头,不忍看他脸上的表情,她怕自己会绝望。
他的声音哀伤起来,与上官子鱼的分离,是他心中永久的遗憾。他惭愧,当年未能替她担当起一切。
“所以,知道她会回到这里。你便在我们成亲的第二天,抛下我,日夜兼程赶来见她?”他默然着承认。
“你很爱她吧?”云柒安艰难地问出口。赵之翊依旧沉默,想起白天上官子鱼对他讲的,要赵之翊陪她一起归隐,远离尘嚣。
云柒安忽然就明白了所有,夜空下,她笑得凄然。
这么多年,他对她没有男女之情,她以为,男欢女爱于他,不过是朝花上的露水,原来,他所有刻骨铭心的爱恋,所以缠绵悱恻的牵挂,都在很早很早以前,给了另一个绝世独立的女子。那么,这么多年,依赖着他施舍的余温活着的她,情何以堪?视他的爱为信仰的她,又何以维生?
云柒安眉梢一动,心里有了打算。
门打开,上官子鱼诧异地看着巧笑嫣然的云柒安。“拜见公主。”上官子鱼福身,不卑不亢。
赵子翊喜欢的就是这样沉稳淡定的姑娘吧,而不是像自己这样,满身是刺,性子尖锐。
她苦涩地想着。
“子鱼姐姐客气了,久闻你大名,今日一见,果然是绝代佳人。柒安真是相形见绌了。我是特意来感谢你曾经对我相公的关照的。这是柒安亲手熬的鸡汤,还请子鱼姐姐不要嫌弃柒安的手艺。”她笑得妩媚动人,那个一贯清冷、淡定的云柒安被她自己狠狠踩在脚下。
“公主谬赞了。既然公主盛情,子鱼不敢辜负公主美意。”上官子鱼端过鸡汤,正要喝下。
突然传来赵之翊的暴喝,“鱼姐姐不要喝。”上官子鱼和云柒安齐齐望向夺门而入的赵之翊。
他抓住云柒安的手,表情有丝丝狰狞,“柒安,你怎么恶毒至此。”
云柒安茫然地看着他,“翊,你在说什么?”
他气恼,“你还不承认,掌柜亲眼看见你往汤里放了东西。当初,当初你胁迫我成亲,也是用下药的下三滥手段。云柒安,你如此冥顽不灵,还如此恶毒,我真是错看你了。”
他的话,犹如晴天霹雳,狠狠砸在她头上。一瞬间,心目俱寒。冷眼看着他对上官子鱼嘘寒问暖,她夺过碗,一口喝下碗中的汤。
清脆的一声响,她把碗摔在地上,凄厉地笑着,“既是毒药,那我便喝给你们看吧。我死了,你们也痛快。”
怔怔地看着她决然离去,赵之翊有种不详的预感。上官子鱼叹口气,温言道,“翊,你怎么如此冲动,我行走江湖多年,有没有毒我怎会察觉不出。”她瞟了一眼地上碎裂的碗片,不意看到了子母草,“不过真是奇怪,公主在汤中加了子母草,这是用来堕胎之药,我又没怀孕。”她和赵之翊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云柒安这碗汤,大概从一开始就是打算给她自己喝的吧。
她知道赵之翊不爱她,但是为了责任和义务又不能舍弃她,所有想了这个个办法,让赵子翊误会她,仇恨她,由此而逼得自己放手,也成全赵子翊和上官子鱼。
赵之翊浑身冷得彻底,他现在,有一千一万个对不起要对云柒安讲。急着去寻他以前,上官子鱼在身后扬声道,“翊,找到她,好好爱她。子鱼和你,他日有缘再聚。”赵之翊闪身离去,他甚至不曾回头应声,对他曾经深深爱慕过的鱼姐姐说再见。现在的他,满心所想,是找到那个一袭红色的人儿。
赵子翊离开之后,上官子鱼站起身来,坐在琴瑟之前,凝神细想许久,缓缓勾唇,葱白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曼妙的曲调一圈一圈地在空气中荡漾开来。
曾经她为了那人,不惜抛弃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他在江湖上漂泊,只要他想完成的事情,她费尽千辛万苦也要帮着他做到,可是到后来,他还是冷漠地对她说:“我不爱你。”
后来,也是为了一个误会,云怀敏生了大病,那个人心急如焚,而她四处搜寻良药,甚至眼巴巴地去求自己的娘亲听雪,求听雪帮忙治好云怀敏,然而,听雪却恼恨那个人这样薄情待上官子鱼,想方设法地要让她死心,于是给了她药丸去救云思敏,没想到的是,怀敏吃了药,脉象全无,那个人痛心疾首,不惜对上官子鱼拔剑相向,丢下绝情的话语,说这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她了,甚至在不久之后便派人向殷将军的千金下聘,她心灰意冷,一颗心碎成了千万片,无法再眼睁睁地看着他娶别人了,于是只好狼狈地走了。
琴弦断,手指有鲜浓的血滴,蓦然想起,两日之后便是端王爷的世子云渊陌与殷将军的独生爱女的成亲之日。
渊默,渊默,她再心里喃喃地唤着这个名字,不记得逼迫着自己不去想这个名字多久了。
还能怎么样呢?
爱了一辈子,身心皆付,到最后,不过是眼看着他另娶娇妻。
也许,她是时候放弃了,爹娘现在在芙蓉镇以西的大漠里,上官谦派人捎了谙音书给上官子鱼,说起大漠里的生活,上官子鱼忽然就起了向往之心。
祝你们白头偕老。
她吃吃地笑着,说出这句话来,已是泪如雨下。
江湖日日有新的八卦。
听说,柒公主大病一场,病愈后请旨休夫,未获圣上恩准,便在某夜,离宫出走。
听说,驸马爷,也就是云朝百姓心目中完美的丞相,请旨提前退休,未获圣上恩准,便在某夜,再次离家出走。
听说,最近有一常着红装的美人,逍遥于市井间,专煽动百姓谈论各种柒公主可能出现地方的八卦。而在这过后,每一个地方,都会有一个青衣的俊俏后生,眼巴巴地问,有没有看见我娘子。
皇宫。
云怀天正在书房里处理政务,云柒安不经太监通报便闯了进来,年老体迈地皇上看着捧在手心里疼宠的女儿,叹了口气:“柒安,你这性子……”
若不是佩兰去世那段日子,他沉浸在悲伤中无法自拔,柒安被别的嫔妃欺负,而他怒不可遏,给了年幼的柒安权力,在这皇宫之后,她只需要听从父皇的,其他人,不管地位是何,都一并在她之下,也不会放纵着柒安养成骄纵的性子。
“父皇……”云柒安撒着娇唤了一声。
云怀天抬抬手,“你这阵子到处跑,朕还跟你算账,现在神出鬼没的,父皇想见你一面都难。”
“柒安这不是回宫来陪父皇了吗?”一身火红裙子的云柒安跑到云怀天身后,给他捶捶背捏捏肩,这一手还是从云来婶婶那里学来的,对付父皇最管用了。
“你跟驸马到底是怎么回事,成亲才多久,弄成这个样子,真是胡闹。”云怀天口气软下来
“前阵子赵子翊来告诉朕说要辞官,朕同意你们的婚事,就是想把赵子翊留在朝中效力,这些年,你叔王跟上官叔叔都陪着夫人逍遥去了,你赵伯父过世得早,朝中可能的人所剩无几。”
“父皇,我这不是回来帮你了吗?”凤柒安扬起笑容,看着云怀天半百的两鬓,心中酸楚。
“朕不是要你帮我,朕最希望看到的,是你能幸福。”云怀天叹了口气,“你们这几个孩子,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昨日渊默跟殷将军千金成亲,中途新娘子居然不见了,渊默接着也不见了人影,你叔王和婶婶很是担心,朕看你跟赵子翊,也好不了多少。”
云柒安垂着头默默听训,良久,才抬起头,轻轻地道:“父皇,你允准女儿休了赵子翊吧,他不爱我,我何苦这么逼他,如今他远走在外,对朝廷也是一大损失。”
云怀天看着云柒安良久,终究是妥协:“随你吧,朕不勉强你们了,只要朕的柒安能够开开心心,朕都随你。”
“还有……”云柒安犹豫着开口:“柒安想恳请父皇,让柒安接任殷将军的职位去驻守边疆,如今殷将军年纪年老回京,但边疆不可一日无兵,女儿自请杀敌。”
“不可!”云怀天沉下脸,“你是云朝的公主,你的身份尊贵非凡,朕疼你宠你还来不及,怎会让你去受那样的苦,这些年,你在边关打了几场胜仗,朕知道你的能力,但是,哪怕朕要亲自披挂上阵,也不会让你去。”
“父皇!”云柒安无言以对。
“行了,朕累了,你先下去吧。”云怀天沉下脸,表示这事没有再商量的余地。
云柒安没辙,只好退了出来。
刚回寝宫没多久,就听见宫女禀报:“驸马求见。”
他来干什么?
云柒安一愣,随即自嘲地苦笑,正好把休书给他,从此两人再无瓜葛了,遂冷声道:“让他进来吧。”
赵子翊阔步入内,面上消沉不少,看见云柒安,脸上浮现笑容,“柒安,我总算找到你了。”
云柒安从袖中掏出一个折子给他:“你来的正好,这是休书,从此以后,你再也不用受到束缚了。”
赵子翊脸色大变:“休书?”
他抓住云柒安的手,将休书夺过来仍在地上,“谁准你下休书的?”
“哦?”云柒安挑眉,以为他是面子上过不去,又多说了一句:“你放心,这休书是以你的口吻写的,被休的是我,无损你赵丞相的名声。”
赵子翊的脸色越发地阴沉,反手扣住云柒安,想要狠狠地揍她一顿,可是见着她倔强的脸色,心里一软,柔声道:“柒安,如果我说,我爱的人一直是你,你还这么执意要我休了你吗?”
“不可能!”云柒安立即反驳:“你别欺骗我了,你怎么可能会爱我,你爱的是上官子鱼。”
“子鱼已经去了大漠,我这些日子,一直追着你的身影再跑,听说你回了皇宫,马上又眼巴巴地跑回来,你还不肯相信我吗?”赵子翊的语气很是委屈。
“你……你真的?”云柒安惊疑不定地看着他,似是不能相信他说的话。
赵子翊无奈,只能举手对天发誓:“我赵子翊现在心中爱的人只有云柒安,若有一句谎言,天打雷劈。”
云柒安扑哧笑了,“你自己说的,要是再辜负我,就是天打雷劈。”
赵子翊郑重点头。
云柒安想起什么,眼神又黯淡下来,“翊哥哥,我亲手杀了我们的孩子。”
看着她惨白自责的脸色,赵子翊心疼地抱着她:“没事,我们以后还会有很多孩子,他会原谅你的,他一定还会回来的。”
空寂的寝宫里,只有这两道相拥的身影,十几年的爱恋,如今总算是修得圆满了。
而在大漠的关口小镇,白衣的上官子鱼牵着马在一处驿站打尖,像掌柜的要了一壶茶,细细品着,丝毫未察自己的美貌已经引起了登徒子的觊觎。
“嘿嘿,姑娘,你一个人?要不跟我们哥俩一起,也有人保护你。”两名粗布衣裳的男子搓着手走近,一看就是混混无赖。
上官子鱼微微蹙了眉,放下茶杯,站起身要走,却被那两个男子挡住去路,“这娘们还挺倔的,看我们这么让你乖乖听话。”
说着,伸手就往上官子鱼的肩上伸过来,她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