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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了过来。
第四十章 侯门似海
一个巴掌打的包括云来在内的所有人一阵心惊,顾锦琛性情温雅,这么多年,别人动手打过妻儿,连一句疾言厉色的狠话都不曾说过。
有太监疾步走到顾佩兰身边,附耳对顾佩兰说了些什么,顾佩兰神色略诧,朝顾云来这边看了一眼,其他人顺着顾佩兰的动作也纷纷瞧了过来,盯得云来心里发毛。
青衣太监退下之后,顾佩兰理了理衣袖,笑容可掬地对跪倒在地的二夫人道:“二夫人的话,本宫记住了,回宫之后,本宫定会请示皇上。”
她又侧过眸子看向云来:“方才宫里传来的消息,皇上召了端王爷入宫,想必他是不能抽空来顾府陪你了,你可要与我一同入宫去?”
顾云来一愣,眸光下意识地望向顾锦琛,顾锦琛忙道:“王妃随娘娘入宫便是,日后有时间再与王爷回家来看看。”
云来在心里暗暗庆幸着,面上却做出万分抱歉的表情,“多谢爹爹体谅,改日云来定会与王爷一同回来陪伴爹爹。”
顾锦琛心里欣慰,宝贝女儿嫁人之后,较之从前愈发懂事了。
众人一道行礼恭送两位皇妃,二夫人趴在地上抬起头来,看着顾佩兰飘然而去的身影,面如死灰,唇角哆嗦个不停。
“老爷,佩兰她没有生我的气吧?”她不死心地抓住顾锦琛的腿问道。
回以她的是顾锦琛铁青的脸色和一记冷哼,其他夫人也是一边暗自庆幸自己方才没有参合进来,一边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态等着看二夫人的下场,二夫人平时在顾府作威作福多时,她们虽然表面谦恭,实则谁不想代替她的地位。
顾锦琛沉痛地闭了眼,甩开了二夫人,“昨天如意轩的陈老爷上门提过亲,我等下就派人回话给陈老爷,这门亲事就定了,最好是在三天之内就成亲。”
二夫人哭号出声:“老爷,求求你不要,陈老爷都五十有余了,你舍得把雅竹嫁给比你还大的老头子吗?”
顾锦琛喝道:“若不是你急功近利痴心妄想,雅竹的婚事也不至于如此草率,把她嫁给陈老爷,还是让她一辈子在宫中做低等宫女,你自己选择吧。”
“老爷,佩兰她当真就这么狠心吗?她可是雅竹的亲姐姐啊?我不信我不信,只要雅竹进了宫,皇上一定会封她做贵妃的!”
二夫人还在那里喃喃自语,顾雅竹忽然从暗处冲了过来,屈膝跪在顾锦琛面前:“爹,女儿不要嫁给陈老爷,女儿要入宫!”
顾锦琛怒不可遏,颤着手指着这对母女,“你们!你们真的是要气死我,好,雅竹,路是你自己选的,以后我就不管你了。”
看着顾锦琛拂袖而去,其他夫人也不敢多留在这里,纷纷噤声而退,留下顾雅竹和二夫人两人相拥而泣。
宫轿上的顾云来看着姐姐若有所思的脸色,隐隐有凛凛的锐气,忍不住抓住了顾佩兰的手,软软地撒娇:“今天多谢姐姐特意出宫来为我解围,云来可喜欢佩兰姐姐了。”
顾佩兰神色软下来,纤手覆在她的手上,展颜笑道:“就你嘴甜,你怎知我是特意出宫来帮你的?”
云来得意地笑了:“我听说,姐姐入宫七年,才回过三次家,还都是有皇上相陪,今日我归宁,姐姐亲自出宫来传递皇上的旨意,想必是知道端王爷不会与我一同回顾府,又怕我被姨娘们羞辱,所以特意是为我而来。”
她转了转眼睛,又道:“若是云来没猜错的话,连太监过来传话都是姐姐事先安排好的,姐姐带着我离了顾府,也就救我脱离苦海了。”
顾佩兰扑哧一笑:“脱离苦海,怎这般夸张,顾府有爹爹在,那是我们的家。”
云来握住姐姐的手,声音低下来,“姐姐当真要引荐二夫人的女儿入宫吗?”
她只以“二夫人的女儿”来称呼顾雅竹,对她来说,真正能倾心相待的姐妹,也就只有佩兰姐姐,碧桑,还有蓉儿了。
顾佩兰脸上的笑意未变,“这既是二夫人的心愿,为何我不能满足她呢?好歹亲姐妹一场,到时别说我这个做姐姐的在宫中享尽荣华富贵而不管自己妹妹的死活。”
云来看了她半晌,忽而问道:“姐姐这些年在宫中,一定也很辛苦吧?”
顾佩兰蓦然一怔,一阵酸意涌上鼻尖,这么多年,别人都是看见她表面的风光,从来没有人看得见她的小心翼翼和委曲求全。
一滴滚烫的眼泪猛地砸落到云来的手背,她仿佛触电般地一怔,抬起头来痴痴地道:“姐姐哭了。”
顾佩兰眼角带泪,神情凄楚,美得令人屏息,云来抬袖,手忙脚乱地给她拭去泪迹,软声哄着:“姐姐不哭。”
“二夫人她好欺负人,从前仗着她比我娘年轻貌美,一味地排挤我娘,现在又想要让她的女儿来分我的夫君,真是欺人太甚。”
“皇上身边那么多妃子,她真以为入了宫就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了,真是可笑之极,皇上也信誓旦旦地说爱我,心中只有我一个,可是每晚翻了牌子,还不是要去别的妃子那里,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还不如……”
她忽然顿住了话头,眼神一下子幽远起来,仿佛是想起了一桩往事。
顾云来一怔,直觉佩兰姐姐的未尽之言和某个人有关联,不如什么呢?那个时候,延华很爱姐姐,姐姐却入了宫为妃,他们之间,一定也曾发生过什么吧?
一如侯门似海深,从此萧郎是路人。
佩兰姐姐也不过是在失意伤心时才会想起曾经那个被她辜负的人来,可是在卫延华的心里,佩兰姐姐从未离开过吧。
宫墙深深,朱红壁影下,她幽立门庭,等着的盼着的是坐拥三千佳丽的九五之尊;长廊寂寥,年岁无情里,他凭栏而望,心心念着的是曾经蕙质兰心的绝色美人。
她很心酸地想着,给顾佩兰拭泪的动作也停滞了下来。
顾佩兰伤感了一阵,勉强收拾好了情绪,见云来一脸的痴惘,以为她还在为自己难过,于是拉着她的手道:“好妹妹,别想了,雅竹她既然要入宫,我做姐姐的,既然能帮一把便帮,这事你不用操心,你现在好做的,是打算如何坐稳端王妃这个位子。”
云来心思烦乱间,也未将顾佩兰的话放在心上,为了搪塞,只胡乱点了个头,轿子经过端王府门口,云来执意下了轿,顾佩兰既然是专程出来给自己解围,那么云无极入宫一事完全是捏造的,就算云无极在宫里,她更加不会往宫里跑。
回到王府将今日发生的事情又细细梳理了一遍,想起来方才与顾佩兰告别时,她脸上那意味深长的笑容,不由得心里发怵。
蓉儿进来禀报说几个守门的那里都打点过了,她凑到顾云来身边,低声说,王爷晌午的时候便已经回府了,一直再没出去过。
云来叹口气,莫名觉得,这几天以前,她没整到云无极,反而将自己推入了水深火热里。
“王爷现在在哪?”
“听说是在书房里忙着。”蓉儿早就打听好了。
顾云来略一沉思,道:“走,我们去给王爷请安。”
书房门口,碎雪像一尊门神一样杵在那里,见着云来带着蓉儿过来,稍稍屈了下膝盖,梗着脖子道:“王爷有吩咐,任何人不得打扰。”
顾云来微微一笑:“无妨,我在这里候着就是。”
碎雪一听,也不答话,偏了头去想自己的事情了。
站了半天,天色渐渐暗了,碎雪进去点了灯,书房里有明亮的灯光透出来,也没听见里面有人说话,又过了一会,全管家过来,看见一主一仆安安静静地站在门侧,诧异地行了礼,小声道:“晚膳已经好了,请王妃移步去偏厅。”
顾云来拢着手,敛眉道:“我等王爷一起去用膳,你快些进去请王爷出来吧。”
全管家一愣,躬身身子进去了,碎雪正站在宽大的书桌旁研磨,云无极视线始终放在手中的书册之上,听见管家进来的脚步声,眉眼未抬,伸手翻了一页书,没听见全管家说话,沉声道:“有事就说。”
“王爷,王妃她在门外等着你呢。”管家想了想,还是要为新王妃说句话。
“哦。”他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又翻了一页书,突然有些不耐烦,“她爱等就让她等着去吧。”
管家“哎”了一声,低下头来,斗胆又道:“王爷,晚膳时间到了,你看……”
“出去吧,本王一向不用晚膳的。”云无极不知怎地,竟有些心绪烦乱,挥手屏退了管家。
“王爷,你看了这么久的书一定累了,奴婢去泡壶茶来给你提提神吧。”碎雪抖机灵道。
“不用了,你也出去吧。”云无极冷漠地道。
“王爷,奴婢要给你研磨……”碎雪有些不甘,能和王爷共处一室,是多么难得的好机会。
“本王说了,滚出去。”薄唇吐出几个利落的字来,他的眉梢间隐隐有怒气浮动。
“是,奴婢告退。”碎雪慌忙退了出去。
第四十一章 和睦相处
云无极踏出书房时,看到的便是拢着手站在门口打盹的顾云来,她一袭深色的长裙,一张抹了各种脂粉的圆脸至少能数出三种颜色来,他止住碎雪给他请安的动作,挥手示意她退下。
碎雪心不甘情不愿地告退之后,蓉儿也识趣地退下了。
咕隆咕隆……
含糊的声音在一片安静中响起,顾云来摸了摸瘪瘪的肚子,抬起头来呻吟一声,触不及防看到正立在她面前的云无极,忍不住“吓”地惊叫一声,连连退后了两步,若不是身后就是门扉,早一屁股跌坐到地上去了。
“妾身给王爷请安。”她回过神来,忙收起惊吓的神色,福身行礼。
“你在这里等本王?”他并未让她起身,眸光紧锁住她,不放过她面上一丝一毫的表情。
一直半蹲着的人儿乖巧地点了点头。
他似乎是笑了,“为何等本王?”
云来顿了一下,气息有些不稳,站了许久的腿脚越发酸疼了,“妾身等王爷一同用晚膳。”
云无极摸了摸下巴,见她目不斜视,一直盯着地上看,身子隐约有些微颤,这才大发慈心道:“起来吧。”
她暗松口气,又福了福神,这才站了起来。
“抬起头来,看着本王。”
威严的声音让云来更觉得气氛沉闷了,却也只能如他吩咐的那般,怯怯地抬起头来,眼神像是一尾游在水里的鱼,飘忽了半天,才敢移到他的下颌上面。
“今天回顾家归宁了?”
他的下巴映在月光中,一半是黑影一半是洁白,云来心中正嫉妒着,这男人的容颜竟精致至此,单看下巴也这么迷人,听见他的问话,忙吞了吞口水,鄙夷了下自己方才的念头,轻轻地点了个头。
“如何?”他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所在,扬扬下巴,眼里竟莫名地透出一丝兴味来。
“嘎?”
云无极难得耐心地重复了一遍:“今日回娘家感觉如何?本王今日事忙,倒是忘了还有这桩事。”
他说的很抱歉,只是语气却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天气,她想翻白眼,但全身都沐浴在他的视线之中,实在是不敢当面造次,在这种时候,除了巴结和装傻,她还能说什么。
“王爷以公事为重是应当,今日在娘家一切都好,劳王爷挂心了。”进退得体,谄媚有术,云来给自己打了个满分。
“你不怨本王?”
“王爷以天下为重,妾身身为王妃,自然是要为王爷着想,岂会还有怨言。”她说的慷慨激昂。
他凝神看了她半晌,忽而抚掌笑了,“当年在顾府的家宴上,怎不见你这般伶牙俐齿?”
那时的她畏畏缩缩,举止散漫,完全不像是一个千金小姐,若不是后来与她又再见面,他根本就想不起来曾经见过这个人。
顾云来心里道,此一时彼一时,我现在这样还不是您老人家逼得,她面上却诚恳地道:“云来当时年幼,初次见到王爷,自然是心中惶恐。”
“哦?现在就不惶恐了?”
她作羞涩状:“王爷现在是妾身的夫君,妾身对王爷是敬畏中有爱。”
爱?
他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眉宇间又浮上鄙夷之色,凭她也敢对自己说爱,她有什么资格?
云来也被自己这句话给恶心到了,乱汗一把的,她竟然脱口而出说对云无极是敬畏中有爱,明明是讨厌中有恨,顾云来,你真的是越来越虚伪越来越恶心了,她不由自由地抖落一身恶寒。
“本王再问你,你和秦逸舟之间有何牵扯,若是本王没记错的话,当日在倚翠楼,他似乎是说,你是他新过门的夫人?”凉凉的声音像是浮在空气中的绒毛,云无极心中有了一个决定,却还在犹疑着要不要这么做。
她没想到他竟然还记得这件事,忙低下头去,“王爷,妾身的娘亲与秦公子府上相交甚好,妾身与秦公子不过也是泛泛之交而已,那日在倚翠楼,的确是妾身贪玩,秦公子是看在我娘的面子上,唯恐妾身惹恼了王爷,故而撒了个无伤大雅的小慌,秦公子的夫人秦何氏,端庄贤淑,妾身惶恐,不敢挑拨他们夫妇之间的感情。”
云无极半信半疑,顾云来嫁入王府之前是怎么样,他不管,但是既然做了端王妃,就必须行为检点,断不能给端王府和他云无极抹黑。
“如此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