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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来犹疑了一下,才想起来昨夜他狠绝的话语,又对上他此刻黝黑深邃的瞳仁,不由得身子一颤。
他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满意地一笑,俯身亲了她一下,微微张口,咬了她的唇畔一记,她吃痛一声,捂着嘴戒备地望着他。
缓缓地抽离身子,他的脸上透着沉泛的光泽,似是被她的这声呼痛取悦,笑着转身跨出了门。
云来呆坐在床上半晌,下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温度,有若有若无的痛楚,舔唇,依稀尝到了血腥的味道。
她无语,真的怀疑现在的云无极跟从他生辰一直追溯到七年前的那个云无极是两个人,他是被外星人附体了?还是突然受了什么刺激变得不正常了?
那个外人眼中风光齐月的端王爷,她记忆中那个桀骜万分,狠绝冷漠的云无极,是刚刚那个恶劣地取笑她,甚至咬她的男人么?
云无极出去后不久,蓉儿匆匆进来,看见云来已经坐起来,便忙上前来伺候她起床,嘴巴也没闲着:“小姐快些起来吧,等下下人们就要过来搬东西了。”
“搬什么东西?”
“不是,蓉儿说错了,是搬东西进来,王爷先前吩咐了,要把他放在蝶落轩的贴身物品都搬到小姐的房里来。”
“……”
蓉儿瞧她愁眉苦脸的样子,讶然道:“王爷跟小姐现在这么恩爱,小姐怎么还不开心?”
她拄着头发傻,任蓉儿给她盘发,蓉儿绾发的手艺倒是见长,三下两下,便挽就了利落又好看的发髻,想起蝶落轩,她忽然起了怪异的心思,莫名地竟联想到了这两日遇上的那个怪异的妇人。
敌不过心里惴惴的猜想,云来要出府时,又折回身去了蝶落轩里。
院子里静悄悄的,云来进去时,立刻有两个侍卫莫名地出现拦住了她的去路,“王妃,王爷吩咐过,任何人不得擅闯蝶落轩。”
云来暗暗蹙眉,以前来这里时,有一次也是被人拦住了,她思绪一转,凝着脸色道:“是王妃让我过来拿东西的!”
两个侍卫对视一眼,方才确实是有下人过来拿走了王爷的好些东西,两人拱了拱手,随即退下了。
她的心中越发生疑,直觉这蝶落轩里藏着一个很大的秘密,跨入堂屋里,正中央悬挂的那幅画让她倒抽一口冷气,初见这画的第一眼她并没有很伤心,现在再见却震惊无比。
柔弱的姿态,飘逸的身形,即便没见到这两日让云来毛骨悚然的诡异妇人的正脸,她却断定这画上的美人儿就是那妇人。
而此刻,画上羞怯地笑着的人儿,似乎带了冰寒的眸光正打量着云来。
她背脊一寒,转过身疾步往外走去,一个丫鬟正从外面进来,看见云来,也不行礼,只是冷冷地看着云来。
被丫鬟这么一看,云来倒不慌张了,她记得这个丫鬟,现在是云无极的随身婢女凝玉,自从那项艰巨的伺候云无极洗漱的任务被凝玉接手过去,她还长松了口气。
云无极生辰的第二天,她从身后的房间里出来,似乎也撞上过凝玉隐隐含着怨恨的眸光。
两人对视了良久,还是凝玉避过了云来凛凛的眼神,一径低下了头,碎步擦身而过她。
云来却冷声道:“放肆!你身为王府的丫鬟,这是你对主子该有的态度吗?”
话语虽轻,落地却重,凝玉定住了脚步,沉默一瞬,才道:“在凝玉的心中,只有玉王妃一个主子。”
听闻这个全然陌生的名字,云来面色凝成冰霜,立即猜到这玉王妃便是屋里画像上的那个女子。
她的身形有些不稳,竟不知在她之前,端王府还有一位玉王妃。
凝玉冷冷地笑了一声,嘲讽地道:“这蝶落轩是王爷特意留给玉王妃的,你扰了清净之地,小心有报应。”
身后凝玉的步子渐渐远去,云来怔了许久,懵懵地出了蝶落轩,回头再望一眼,心底乍然生寒,像是明白了一些东西,又像是坠入了更大的迷雾之中。
蓉儿正在绣着什么东西,见着云来突然回来,惊讶地站起身来:“小姐不是去香料铺了吗?咦,脸色这么苍白,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我去请大夫去。”
“等等。”云来跌坐在花梨木的躺椅上,全身的力气像去了大半,面色清冷如水,吩咐蓉儿道:“你去请全管家过来,我有事要问他,还有,派人去香料铺里告诉聂思思一声,就说我今日可能不过去铺子里了,请她替我打点一下。”
蓉儿直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她忧心地望了云来一眼,点头退下了。
隔着一道门槛,全管家浑身打着哆嗦,站在这里快一个时辰了,屋子里的王妃却一句话都没说,向来处事沉稳的管家此刻也不淡定了。
“王妃,你有事只管吩咐便是,奴才一定尽心办好。”全管家这句话已经讲了十遍了。
云来淡淡嗓音终于传来:“全叔,我问你一件事,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
全管家长松了一口气:“莫说一件事,即便千百件,只要奴才知道,一定知无不言。”
“那好,我问你,蝶落轩里以前住的是什么人?”
问话的嗓音仍是淡淡的,回答的人却突然哑声了。
全管家擦了擦额际的汗珠,终于明白为何今日左眼皮一直在跳了,他颤着声音道:“王妃,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
“你只要回答我的问题就是。”云来声音渐冷。
“这……”全管家犹豫了一瞬,仿佛看见了王爷阴沉的脸色,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
“你不说是吧?那我现在就进宫去问王爷,或者,问皇上也行。”
全管家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惶恐地道:“王妃息怒,奴才说就是,蝶落轩以前住着的,是先王妃。”
“往下说。”
全管家越发惶然,平日里总是软语甜笑的王妃,竟也有如此威仪可怖的一面,他的心扑通扑通地,快要跳出了心口。
他只得娓娓道来:“四年前,玉王妃嫁入王府,跟王爷恩爱了才一年的时间,便不幸在一场大火中亡故,王爷将蝶落轩整修过后,一直命人好生打理,并且不许闲杂人进入,直至王妃你过门,王爷把他的房间让给你,自己搬去了蝶落轩。”
一颗心直直地往下坠,最终掉进了冰窖里。
原来,不是凌惜之,不是上官敏,而是那个玉王妃。
他的心思,竟藏得这样深。
他竟然未曾对她提及过,只字片语,关于他曾经的王妃。
不是云淡风轻了,而是深爱到已经无力对旁人提及了。
她的心头五味陈杂,酸涩,悲哀,愤怒,为自己,又有淡淡的心疼是为他。
与深爱之人分离的痛,她尝过,在前一世意外死亡,再也见不到暗恋了多年的Eric,在这一世成亲前,又眼睁睁地看着卫延华离开自己的世界。
仔细想想,其实也不是没有蛛丝马迹,不过盲目如她,浮躁如她,在对卫延华的思念,和跟云无极的牵绊不清中,心思已然迷乱,若是从前清明沉稳的她,又何以会一叶障目,将自己推入这般难堪的境地。
“只是,你不该这样待我。”她叹息一声,带着莫大的悲凉。
心字零落成灰,对云无极的信任感本就如此薄弱,此刻,洞悉了更为不堪的真相的她,又该做出怎样的选择?
他勾心夺魄的笑容犹在,他狂狷不羁的注视犹在,他怀抱的温度犹在,他说你生死都要是我端王府的人的凛然犹在,然,他的心,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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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 逃离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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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妃又在那张花梨木椅上躺着不动了,她整个人安静得仿佛连气息都隐去了,平日里灵动的那双眸子,此刻却是沉泛得如同深渊,面上已无哀戚和愁苦,只是清冷得让人心里生出惧意来,蓉儿忧心忡忡地守了她一天,饭菜都吩咐厨房热过三四回了,云来仍是没有丝毫哪怕是说句话的迹象。
烛台上的烛火燃起了,转眼间暮色已沉,蓉儿抓耳挠腮地六神无主,正要再劝,终于听到云来似是叹息般的一声:“蓉儿,我想好了,我没办法再在这里待下去了,你去跟碧桑说一声,我们回顾府去。”
蓉儿哪敢说一声不好,忙道:“小姐先吃点东西吧,我去收拾收拾,然后再去告知二小姐,我们等下就回去顾府。”
她收拾了小姐的几件衣服出来,门庭处一暗,玄色的身影急急地飘入,像是赶了好一阵子的路。
不知怎的,蓉儿心中竟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小姐一天都没进食了,王爷劝劝小姐吧。”
饶是气息不稳,云无极瞟了一眼蓉儿手中的包袱,口气倏然森寒:“你这是何意?”
话是对着云来说的。
蓉儿吓了一跳,心脏蹦跶着直直往下坠,慌慌张张地将包袱放回了寝屋去,转身退下了。
云来坐起来,微微地抬了抬颜,默不作声地瞧着他。
昨夜,他们才耳病厮磨,她在他怀里沉沉睡去,枕着他的长臂,梦里都是弯着唇角的,不过才隔了一日不见,两人之间却已经隔了万丈深渊。
她气他,恼他,恨他,这样薄情寡义自私自利,不曾说爱她,曾经还为着凌惜之的诬陷惩罚她,却还要死死地绑着她在身边。
“让我走!”她咬咬牙,吐出来这么冰冷的几个字。
云无极神色一僵,脸色瞬间苍白。
月影浮动,流光倾斜了一地,他一步一步朝她走近,隔着两步远的距离微微皱眉:“不要这么任性,我的耐心有限,这样的话说多了,我真的会生气的。”
他的语气像是在哄着不听话的孩子,云来吃吃地笑了一声:“王爷是没有心的人罢?不然怎么会不知道心痛的滋味,哦,我错了,确切地来说,王爷的心早就给了那玉王妃,何曾顾得上云来的感受?”
云无极握住她的手,将她拉的贴近,眉梢是那种秋水般薄凉的笑:“你瞧瞧自己现在的模样,跟一个死去的人争风吃醋,不觉得自己太恶心了吗?”
她眼中有什么东西在破碎,绽放成了一朵朵的泪花,手微微使劲,几欲抬手打向他的脸,却被他反扣住,手腕处传来钻心的疼痛,云来颓败下来,面色上未现丝毫的痛楚。
“王爷既然嫌弃云来恶心,云来自当离去,让王爷眼不见为净。”
她另一只手从发上拔下碧色的朱钗,扬手刺入他的臂上,看着他遽然变了脸色,玄色的衣裳里面渗出血丝,云来从他的禁锢中脱身出来,大叫一声:“碧桑!”
一袭紫色罗裙的顾碧桑立刻出现在门口,抓着云来的手就往外跑。
云无极顾不上手上的伤,疾步掠身至门外,看着碧桑已经带着云来走出十几米远,蓉儿在后面气喘吁吁地大喊:“两位小姐,带上我一起走啊!”
碧桑回头高声道:“蓉儿你在忍一会儿,等我把姐姐送走了,再回来救你出去!”
“来人!快给我拦住她们!顾云来,你今天要是敢走出王府一步,我定要顾苏两家不得安宁!”
云来被碧桑提携着跑,风声送来云无极盛怒至极的咆哮,心中微微发颤,从未见过如此失去控制的他,然,眼一闭,她拒绝再去听任何他的声音,不管他如何做,她现在是顾不了那么多了,只要一想着那个玉王妃,想着他蓄意隐瞒了她这么久,想着他带她的自私残忍,她便觉得心如蚁噬,空空落落的,灌进来的全是冷风,越发觉得这个王府像是阴森森的地狱。
有一群侍卫从暗处跳出来,碧桑扬扬眉,憋足了气,拉着云来就往空中飞去,一边还得意地对身后的人道:“来啊,来啊,你们来追我啊,告诉你们,本小姐最厉害的不是打架而是轻功。”
距离渐渐被拉开,破风而来的,是不知哪个丫鬟惊惧的一声尖喊:“王爷昏厥过去了!好多的血!快来人啊!”
已在半空中的云来心一慌,下意识回头望去,黑蒙蒙的一片暗色,什么都看不清,只是那些侍卫都没再追来了,她急急地拉着碧桑的袖子,“快带我回去!”
顾碧桑不解地皱眉:“姐姐,我们就快出去了,为何要回去?”
云来没时间跟她说这么多,估摸着脚底离地也就是三四米的样子,掰开碧桑的手就要往下跳。
顾碧桑吓出一身冷汗,反手用力拉住云来,徐徐地收了气,两个人轻飘飘地落在了地上,云来脚一着地,立马就往回跑,碧桑在后面傻眼,惊疑云来姐姐莫不是神思紊乱了。
云来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回自己房里时,云无极正躺在床上,床前围了一大堆下人,全管家已经派人去请大夫了,此刻正吩咐丫鬟去打水给王爷擦拭伤口和净身。
见着云来回来,全管家哎哟一声,像是看见了救星,忙将她一路迎到床榻前,挥手示意下人们都暂且退下。
紧阖着眼眸的云无极睡得昏沉,眉间叠着几道深沟,长而卷的睫毛在眼睑处垂下浓密的暗影,唇角挂着触目惊心的血迹,他的面色,是宣纸一般的白。
他看起来,真的很糟糕。
云来惊惧地握住他的手,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明明方才还凶狠地怒喝自己的人,怎么一下子就死气沉沉的躺在这里了?
她的朱钗,明明是划在他的手腕处,为何他竟会吐血?
许是她的动作牵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