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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没合眼,回到府里又是这样闹了一场,再加上刚才和如意争执什么的,他自己也觉得累了,索性就躺在如意身边睡着了。
他做了一个梦,梦里如意和他终于成亲了。
洞房花烛夜,如意含羞带怯的笑容,在他眼前放大,他心里欢喜无限,只觉老天爷终于开眼,圆了自己的一个心愿。
他温柔的抱住了如意,亲吻着她的脸庞,却感到一阵刺痛,定睛一看,如意竟然变身成魔鬼狞笑着拿着一把剪刀对准他刺来。
啊他大叫一声,醒来,猛地坐起。
他又被吓了一跳,身边的如意早已坐起来,身上也穿戴好了衣服,独自坐在床边,对着窗户,正发着愣。
看到他醒来,她幽幽的说道:“你真的一定要娶我么?”
听到这话,他心里又惊又怕又喜又疑,但是嘴里下意识的回答道:“我自然是要娶你的。”
如意微微一笑,那笑容竟然有着绝决的惨烈,好像开在悬崖上的花,只听她说道:“那好,既然你要娶我,就得依我三件事。”
林钰浦听到如意这样说,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心里按捺不住的狂喜,但是想到刘敏中之死,面上又不敢露出分毫。
他急忙起身,走到她身边,深深的凝视着她,说道:“你说,莫说三件事,就是三十件,三百件,我也都依你。”
如意的眼睛虚空而迷惘,看着他,又好似没看他。
她从虎子的口中早已知道,父亲其实是壑王害死的,壑王才是元凶。
当然,林钰浦也逃脱不了责任,可是现在她连林钰浦都对付不了,更遑论壑王。
壑王、林钰浦,一个都别想逃。
她要分而化之,一个一个来对付,她的力量有限,她只能与虎谋皮,与之周旋。
“第一,我嫁给你,虎子和银宝一定会反对,你让虎子哥带银宝回承州吧,不要留在京城这个是非之地了。”
林钰浦欣然点头道:“这点没问题,自然答应,只是银宝可惜了,刚上了私塾又要从中弃学。”
如意面无表情的说:“这算什么?学得再好又如何,好像父亲考中了,却因为得罪了惹不起的人,把命都丢了。”
林钰浦听到这话心里止不住的难受,愧疚,他喏喏的说道:“如意,这事真的不是我愿意看到的,我没想到壑王会做得这么绝情。我以为你父亲当时在书房里睡着了,没听到我和壑王说的话,他就会放过你父亲。”
如意马上打断他的话,冷冷的说道:“你也不用再说了,我心里明白。我也不想再听。”
她又说:“第二,我希望你日后和壑王保持来往,面上不要伤了和气。”
林钰浦惊诧的道:“我以为,你恨他!”
如意截口道:“不错,我恨他,可是恨他父亲就能活过来吗?我若是做了你的妻子,自然要以你的一切利益为主,壑王是我们不能得罪的人,我们不能和他闹僵,还是装作一切未发生的好一些。”
林钰浦听了如意的话,皱眉沉思。如意的心思他也明白,只是不想说破,其实他倒是准备好好的反击壑王。
壑王不和他打招呼就动了刘敏中,他也不能忍,这样的壑王他越来越觉得没有机会坐上那个位置了,如意这样说,他也不想揭破,于是也点头道:“好,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那第三个呢?”
如意又说:“第三个,你和忠义侯府以后还是多来往吧,毕竟他也是你的亲人。”
林钰浦紧锁眉头,看了如意半晌道:“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我也知道,你说的这些条件我也都答应,但是我也有条件,就只一条,我只要你全心全意的待我就好。”
如意讥笑道:“我人都要嫁给你了,自然全心全意的对你,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林钰浦听了此话欲言又止,想想还是忍了下去。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林钰浦皱了皱眉头,走了出去,看到林安正一脸惊喜紧张的表情,他不解的问道:“什么事?”
林安小声的在他耳边说了,他惊讶的挑眉问道:“真的?”
林安点点头,肯定的说:“小的也怕自己看花了眼,刚才又叫了刘绍虎来认,确实不是。”
林钰浦惊喜的马上转身进入房里,对如意说道:“如意,告诉你一件事,父亲可能没事,那具尸体不是父亲,是别人。”
如意听了也惊讶的道:“你说什么?那刚才你为什么又那样?”
林钰浦羞愧的说:“我刚才也没看,想着既然捞上来了就一定是。”
他其实一听刘敏中出事就已经心烦意乱了,哪里还想得到气一辨真伪,再说,谁会想到河里那么巧,又会捞上一具尸体?
如意听说刘敏中没死,心里还是半喜半忧,说道:“我们一起去看看。”
两人和林安一起来到停尸的那间房里。
尸体上蒙着一层白布,林安揭开白布。
如意大着胆子上前,仔细的看了看,确实不是刘敏中,是一个陌生的男子。
她不由的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脯,既庆幸又开始担心。
她心里希望,也许父亲没死,被谁救了起来?
既然刘敏中没死,林钰浦当然要继续寻找。
他派出很多人继续在下游问询搜索,可是刘敏中就像消失了一样,怎么也找不到了。
一晃眼又过了数天,如意已经搬到了林府居住。
在如意的坚持下,虎子带着银宝和良姑子回到了承州。
林钰浦没有逼如意,只要如意不离开他身边,他就已经知足了。
又过了月余,忠义侯府传来忠义侯病危的消息,忠义侯想临终前见林钰浦一面。
林钰浦和如意于是一起来到了忠义侯府。
忠义侯世子林哲复和朱云枫一起在府门前迎接他们。
林哲复穿着随意,青色缂丝长衫,系着鸦色的鲛丝绦子。头上束着一块方巾,一付家常打扮。
朱云枫也是身着淡紫色的绣丝长裙,挽起青丝,用一支平素却极其雅致的粉色簪子插于发髻,略施粉黛,笑容和蔼可亲。
旁边还有一位年轻男子,和世子模样相仿,只是年纪稚嫩。
听说忠义侯有两个儿子,大概这位是次子林君复吧。
忠义侯已然向皇上递上呈表,奏请世子接替世袭,已经得到了皇上的御笔亲批。
所以,现在年轻的世子林哲复已经是新一代的忠义侯了。
林钰浦和如意也笑着寒暄。
其实大家心知肚明,这林家的三兄弟虽然都是一个父亲,但毕竟不是一个母亲,他们两兄弟不见得怎么喜欢林钰浦,只是母亲已逝,父亲又是病危,眼下见林钰浦是他临终心愿,又何必枉自干扰?做那种小人?
林钰浦又不和他们争半分家产,名分上也不要求认祖归宗。
只是暗地里偷偷摸摸的见上一面,他们也乐得装糊涂。
走进忠义侯府,穿过前厅,沿着花园就来到了老忠义侯的院子。
一进院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中药味。
第十六章 奈何花落去
里屋的人大概听到了外面的脚步声,连忙从里面走出一个三十如许的妇人,容长脸儿,五官秀丽,穿一身藏蓝色的裙褂,打扮朴素。林钰浦一看便知这个是老忠义侯的侍妾。
她看到林钰浦和如意走进来,便启唇道:“可算是来了,老侯爷可盼着你呢。”
如意听了这话看了她一眼,心里嘀咕道:“这样说也不怕侯府这正牌的两个心里不舒服。”
他们一起进了屋子,老忠义侯听说他们来了,早起来了,穿戴整齐的坐在床头。
他的五官和林钰浦相若,浓眉大眼,眼睛凹陷,须发已经花白,精神也很萎靡。
看到林钰浦走进来,他眼神里闪出喜悦的光芒,笑着对林钰浦说:“你来了?快坐。”
林哲复和林君复相互对视了一眼,面上充满了无奈,他们的父亲没有看见自己这两个名正言顺的儿子,相反对不能见光的林钰浦却一付讨好的样子,实在是让人摇头叹息。
老侯爷看了这两个儿子一眼,说道:“你们也不要心怀不满,今天在场的都是自家人,我也不藏着掖着,你们不要对玉堂有排斥。他从小我不能给他应得的父爱,反而自己一个人承受丧母的痛苦,你们比他过得好。他总和你们是一个爹,以后我不在了,你们就凭良心吧,能和他友好相处就相处,不能也不要去难为他,我话就说到这里,听不听是你们的事。”
林哲复对林钰浦笑了一下,表示善意,然后对老侯爷说:“父亲,您不用担心,我们一定会友爱弟弟的,”
林君复也强笑着说:“父亲,您真的多虑了。”
老侯爷感叹的说:“这样就好,我也知道你们兄弟是孝顺的,只希望你们能再把孝顺二字延伸为兄友弟恭更好啊!”
林钰浦只是听着,也不作声,他的眼神复杂。
他一直心里记恨老侯爷,但是未尝不是渴望父爱,如今老侯爷终于表示出了他的悔意。可是母亲已经不在了。
老侯爷又道:“林建南夫妇也很忠心。你以后要对他们孝顺啊,他们夫妻也没有孩子,也没把你看外啊!”
他这样一副托付后事的样子,倒让面前的小辈们心里难过了起来。
他又絮絮叨叨的说了很久,无非是从前的一些琐事,记忆中的他又回到了那个雨后空濛的山上。
那座浓荫青翠的山,那个健壮秀美的村姑,还有他年少轻狂的日子,仿佛又回来了。
他沉浸在对往事的回忆里。
如果不是自己一时好奇轻狂,秀姑应该还在那个小山村里好好的活着吧,当初,知道了他是有妻子儿子之后,她也曾经哭闹过,那种烈性子现在想起来还是后怕。
可是他不得已,自己的妻子并没有做错什么,感情也一直很好,又怎么能轻易抛弃呢?让她做妾也不甘愿。
他是横下一条心要对妻子说出事实的,可是是她自己说:“不愿和别的女人共用一个男人。”
生下了林钰浦之后,她抑郁而忧伤,终日心结难开,终于在林钰浦两岁时撒,溘然长逝。
她走了,带着遗憾和怨恨离去,却留下了他们的儿子。
只是这个儿子一直不肯认他。
如今,他终于肯认他了,可是他也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
从忠义侯府出来,林钰浦带着如意去了绣坊。
绣坊里挂满了精美华丽的嫁衣。
他对如意说:“选几件衣裳吧,以后你跟在我身边少不了出门,虽然我对你怎样穿着不介意,可是我希望别人有的,你也有。”
如意低头看看自己身上的衣服,衣料还是林钰浦送的,颜色是蛋清色的苏丝,绣着小朵的黄色迎春花,其实并不是不好,只是穿出去见那些高官贵族,确实容易被他们看扁。
想到自己以后要做的,她于是默许了林钰浦的做法。
掌柜的忙上前哈着腰招呼,吩咐伙计送上许多上好的布料看,又送上精美的画册,画册上都是时下流行的新衣款式。
林钰浦连连点指,几乎每种布料都要了,有大红色缕金蝴蝶戏花的图案,有绿色百蝠流云吉祥的花样,又有粉红缠枝莲并如意的轻纱,样样皆是最上好的料子和花样,把掌柜和伙计乐的合不拢嘴。
又给如意做了两套宫装样式的衣裳,五套出门见客的衣服,五套日常家中所穿的衣服。
出了绣坊,又拉着如意去了京城的总店,给如意挑选了各式各样的头面首饰。
如意蹙着眉对林钰浦说:“这些东西我不稀罕,你还是尽快找到我父亲吧。”
林钰浦无奈的说:“如意,我实在是找不到,但是父亲肯定还在,只是不知在哪里。失事的那天晚上,河里还有一条外地来的客船。可是后来没多久就开走了,也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往哪里去。我想父亲一定是被他们救走了。”
如意心里也是又焦急又无奈,但是她也知道林钰浦最近为了这件事也是想尽了办法,就是要怪又能怪谁?
她主动开口问林钰浦:“听说过两天是福云公主的生日,我们是不是也要去随礼?”
林钰浦听到如意的话里有想要出门的意思,连忙说:“是啊,你也可以去散散心。”
自从刘敏中的事发生后,今天去忠义侯府还是如意第一次出门。
他生怕她觉得闷,想带着她出门,可是如意却总是心灰意冷,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的样子,今天还是朱云枫特地请了家人来说明老侯爷想看一看如意,这样她才跟他出来的。
时间已是午时过后,林钰浦说:“既然出来了,不如我们今天就在外面吃了饭,就不要回去了。”
如意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他们来到京城豪华的南大门,那里酒楼最多最豪华。
他们来到一间叫做欢喜楼的酒楼,有五层那么高。小二在门口吆喝着生意。
酒楼里很热闹,林钰浦提议如意进去,来到酒楼的二楼,要了一间包间。
这家酒楼拿手的菜是清蒸鹌鹑,鸡粒蛋豆腐、紫苏带鱼和鲜虾什锦汤,和酒酿丸子。林钰浦都一一点了,如意道:“点那么多干嘛,我又吃不完。”
林钰浦笑道:“吃不完没关系,我就是想要你尝尝。”
如意嗔道:“干嘛这么浪费?何必呢?”
她这段时间一直对林钰浦冷眼以对,今天突然这样娇嗔的说他,林钰浦却感觉通身无比舒爽。
他看着如意,感触的说:“如意,你好久不曾对我这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