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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依娜一笑:“碧叶青青伴君生,多以纯绿向来人。”
朔骏笑了,接口道:“一朝悄然花自放,妩媚万般温柔心。”
二人相视一笑,朔骏道:“敢问姑娘芳名。”
玛依娜笑道:“我叫做玛依娜,乃是流沙部头人菩顶之女。”
朔骏脸色大变:“你我素昧平生,姑娘还是请回吧,告辞。”
玛依娜看着他疾步而走的背影,喃喃说道:“今科榜眼,日商部萨苏之子朔骏,就是你了。我们改日再见。”
作者有话要说:玛依娜的爱情。。。
、贺新娘
各新科进士并未封官,而是陆续回到原籍,三月底,柳翊楚接替露佛得,成为领议政,几个强大的部落得讯后暗自练兵,私下里相互联络,一旦有变即起兵反抗。
因南部县距离王城最远,消息尚未传到。
这日,禾绍元回来寻到后园,柳兰芷正站在池塘边,嘴里低低念着:
谁道闲情抛弃久?每到春来,惆怅还依旧。
日日花前常病酒,不辞镜里朱颜瘦。
河畔青芜堤上柳,为问新愁,何事年年有?
独立小桥风满袖,平林新月人归后。
禾绍元一笑走到她身后,柳兰芷察觉背后有人,欲要转身脚下一滑,眼看就要掉进池塘,禾绍元一把拉住了,将她拽着远离了岸边,柳兰芷待要挣开双手,禾绍元一把将她抱在怀中,颤声说道:“吓死我了,兰芷若掉进水里,初春水寒,我……”
柳兰芷挣扎着冷笑:“襄王何苦装模作样?”
禾绍元放开她,凝望着她,眼眸中的忧伤稍纵即逝,柳兰芷心细,自然看到,心中一片茫然。
禾绍元一阵苦笑:“我伤兰芷至深,难怪兰芷不信我。”
柳兰芷愣住:“你……”
禾绍元紧紧攥住她手:“随我去个地方。”
禾绍元拉她去了花房,那是他常常独自呆着的地方,柳兰芷从未踏进一步。
禾绍元指着花畦,细长的绿色叶子中间,一簇簇黄花娇羞绽放,他低低说道:“兰芷知道吗?这就是芷兰,我头一次见到兰芷,就穿的这样颜色的衣衫,可当时,我坐在木轮车上,不敢直视。”
柳兰芷微微动容:“你……”
禾绍元长叹道:“沅有芷兮澧有兰,思美人兮未敢言。”
回身看向柳兰芷,柳兰芷低了头:“我……”
刘绍元牵住她手,坐在花畦旁的木椅上。
“我的心思,从未言说,当日听到柳先生欲将兰芷许配于我,我欣喜若狂,第二日一早就上门提亲,我知道兰芷心中没我,可我,宁愿同床异梦,也要娶你,只要你能在我身旁,我就知足。
可是我的身子病弱,新婚之夜,看着美丽的兰芷,有心无力,我……
后来,我知道兰芷的心上人是王上,我嫉妒得快要发疯,跟王上请了南阳为封地,因为此处离他最远。
我四处寻医问药,可总是不成,我悔恨害了兰芷终身,一次次对兰芷说些伤人的话,我看着兰芷日渐憔悴,心里比兰芷更为难受,只能常常呆在花房,把这些花当做兰芷。
近日我的身子好转,郎中告诉我已经可以行夫妻之礼,我兴冲冲来找兰芷,险些将兰芷吓得掉下河去,我那会儿,心跳似乎要停了,兰芷,纵使你心中没我,我相信终有一日,我们会……”
禾绍元握住柳兰芷的手深情凝望,柳兰芷望着他俊秀的脸,幽幽花香袭来,有些醉了。
迷离之际,禾绍元将她抱在怀中,轻轻抚摸着她的后背:“兰芷受的苦,余生我将加倍补偿。”
他的怀抱温暖有力,柳兰芷孤寂日久,若将溺水之人抓住浮木一般,在他怀中越靠越近,眼泪慢慢滑落下来,滴在禾绍元肩头。
禾绍元捧住她脸吻了上去,一滴滴吮去她的泪水,他的身上带着芝兰香气,浅浅的淡淡的,柳兰芷眼泪越流越急,禾绍元叹着气,更紧得将她搂在怀中,在耳边轻唤着:“兰芷,兰芷,日后,再不会让你哭。”
柳兰芷伏在他怀中尽情哭泣,禾绍元轻拍着她的后背,低低吟诵:
玉缕青葳蕤,结为芳树姿。
忽惊明月钩,钩出珊瑚枝。
灼灼不死花,蒙蒙长生丝。
饮柏泛仙味,咏兰拟古词。
霜风清飕飕,与卿长相思。
柳兰芷渐渐止了哭泣,趴在他怀中不敢抬头,禾绍元抚着她的长发:“今日,就让这些芷兰作证,我和兰芷,全了夫妻之礼,兰芷可愿意吗?”
柳兰芷羞不可抑,轻轻点了点头。
禾绍元抱起她平放在木椅上,伸手去解她的衣衫。
柳兰芷满面通红,不敢直视禾绍元,身子因紧张而轻颤着,轻阖了双目头侧向一旁:“绍元,光天化日的,不如……”
禾绍元轻笑道:“兰芷怕了?”
柳兰芷点头又摇头,禾绍元直起身看着她莹白玲珑的躯体,缓声吟诵:
晚来一阵风兼雨,洗尽炎光。
理罢笙簧,却对菱花淡淡妆。
绛绡缕薄冰肌莹,雪腻酥香。
笑语兰娘,今夜纱厨枕簟凉。
柳兰芷更是羞不可抑,久苦的心似汪在水中,原来懂我的人就在身旁,我却不知。
我爱兰他也爱兰,我喜诗词他也喜诗词,我……
臆想间,下身有坚硬闯入,身体若撕裂一般疼痛,她啊的一声惊叫:“疼,绍元,我疼……”
禾绍元并未停下,动作有力而急迫,钝痛的折磨似乎永不停歇,柳兰芷紧咬着唇,两手攀上他肩头,有热流涌入体内,禾绍元停了下来,站起身道:“初次都会疼,兰芷下次就不会疼了,我去叫人来服侍。”
柳兰芷羞臊说道:“不用,我自己来。”
起身穿了衣衫,脉脉望着禾绍元,禾绍元一笑:“头发有些乱了。”
柳兰芷理了理,禾绍元冲门外说声来人,进来两个婆子,禾绍元吩咐道:“扶王妃回房,王妃今日疲惫,好生伺候她歇息。”
两个婆子忙应着扶了柳兰芷,柳兰芷当着她们的面不好说话,只望着禾绍元。
禾绍元笑道:“我还有些事,夜里回来。”
柳兰芷看着他匆匆而去的背影,抿嘴一笑,他也有害臊的时候,看都不敢看我。
回到房中蜷在榻上,整日都在想花房中的一幕,若做梦一般。
原来夫妻恩爱是如此滋味,今日方尝。
眼看天色将晚,起身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张小像,又到箱笼里翻出一沓诗稿,到廊下拿了火盆,一一焚烧,直到全部燃为灰烬。
夜里禾绍元一进门,柳兰芷扑了过来,依偎在他怀中,双手搂住他脖颈,温柔说道:“绍元,以前的诗,我都烧了,从今以后,我的心里只有绍元。”
禾绍元笑道:“甚好,日后无论我做何事,兰芷都陪着我吗?”
柳兰芷重重点头,禾绍元看着她,搂住她腰笑问道:“可还疼吗?”
兰芷羞红了脸,禾绍元笑道:“还有一事,我如今好是好了,不过郎中嘱咐,不可太过频繁,隔好些时日才可再次……”
兰芷脸色更红,低头道:“都依你就是。”
禾绍元笑道:“不过,美人在怀,我把持不住,你我还若以前,我住书房,若想兰芷了,就过来。”
兰芷羞臊不已,拍一下禾绍元手臂道:“都说依你了,还这么多话,真是。”
禾绍元哈哈大笑:“那我走了。”
兰芷一把拽住他手:“喝些茶吧,我煮的。”
禾绍元说了声好,夫妻对坐饮茶,兰芷说个不停,禾绍元笑着,间或点头应声。
如此夫妻恩爱半月,柳兰芷收到父亲家书,父亲做了领议政,柳兰芷心想,领议政就是相国,父亲在中原朝廷受人排挤,如今终有明主赏识,一腔抱负得以施展,幸甚!想到禾木智,心中竟是一丝涟漪也无。
提笔回了家书,问候父亲一切可好,信末写到,女儿很好,与夫君十分恩爱,父亲放心。不似以前写家书,直说女儿安好,对禾绍元只字不提。
夜里禾绍元回来,兰芷笑说道:“父亲做了领议政,绍元尚不知道吗?”
禾绍元一愣,看着兰芷抿紧了唇,兰芷笑道:“你啊,每日游山玩水,对政事甚少关心,自然是不知的。”
禾绍元笑了:“兰芷知我。”
柳兰芷低了头:“可是,绍元,我之前一颗心都在王上身上,怎么一日之间就……绍元,我是不是水性杨花的女子?”
禾绍元看着她,好半天起身过去揽了她在怀中:“兰芷自然不是,你我是夫妻,以前的事过去就好,别在想了。”
柳兰芷靠在他怀中点点头,禾绍元一把抱起她道:“已经半月了,我再难忍受。”
兰芷嗯了一声,声音如蚊子一般:“那日花房之事,我也总是想起……”
禾绍元将她扔在床上,身子压了下来,很快柳兰芷又尝到那日的钝痛,她咬牙受着,我的心既给了他,自然要忍着,只要他欢快就好。
事毕禾绍元很快进入梦乡,柳兰芷看着他背对自己的身影,清瘦颀长,慢慢依偎过去,脸贴住他后背,不曾想得遇良人。
第二日禾绍元醒来,兰芷正含笑在窗边画画,听到动静回头笑道:“绍元过来看看?”
禾绍元过去,画中是他的小像,点点头说声好,道:“兰芷,我今日出去会几个文友。”
兰芷想说什么,他已抬步走了,兰芷一笑,何时成了急性子?
提笔在画像旁写下,君子端方温良如玉。
等着他夜里回来给他看,谁知夜里不见人影,想着他说的把持不住,也就一笑睡下了。
作者有话要说:GN,人家长得帅,人家甜言蜜语,人家会念几句诗,你就相信他是爱你吗?备注:芷兰是蕙芷的简称;指蕙兰和白芷。
、熏香炉
因新科进士没有封官,各部落头人暗自松口气,羌国暂得太平。
四月,禾木智和柳翊楚召集几名留下的新科进士,忙着编纂羌律。
这日,禾木智看柳先生高兴,笑问:“先生可有喜事?”
柳翊楚点头:“今日一早收到兰芷家书,说和女婿夫妻恩爱,之前从未提过襄王一句,臣一度以为给兰芷选错了人。”
禾木智笑道:“先生爱女情切,多虑了,我二哥自然是上佳的夫婿。”
二人一笑,转入正题。
眼看就到端午,禾木智每日早出晚归,只是无论多晚,夜里总要回来。
有时候也问问姽婳的想法,姽婳就说:“律法不可太过严苛,也不可太过轻纵,且律法之本意在令人生畏惧之心不敢触犯,而不是触犯后如何责罚。”
禾木智就笑:“婳儿为何事事都能说到精要,若是婳儿做大王,只怕比我还要强上几分。”
姽婳就笑,禾木智不知,姽婳这些日子也在关注律法,似乎这些年习惯了,禾木智做什么,她就在背后默默关注什么。
天气渐暖,姽婳身上衣衫越来越薄,有时候禾木智看着看着就神游天外,再忙碌也难耐欲/望,可是想到她所说逼迫二字,就忍着不去近她的身。
端午这日,玛依娜一脸喜气来了王宫,笑对禾渥基和李沅湘说:“可记得朔骏?”
二人点头,玛依娜笑道:“过些日子,他就是我家夫君了。”
素思不悦道:“你父亲竟愿意?”
玛依娜笑道:“开头自然不愿,架不住我一哭二闹三上吊,说来也怪,我正闹着呢,朔骏他们家就派人来提亲了。他定是和我心有灵犀……”
禾渥基和李沅湘闹着羞她,素思拧了眉头,过一会儿道:“请王后来。”
姽婳进门就是好一通训斥:“瞧瞧你这王后做的,王上整日忙碌,没见你去书房送过一次汤,煮过一次茶,养尊处优的也行,怎么这肚子也不见动静,眼看你们成亲快一年了,过两月还未怀上,就让王上再纳后,此事,我说话还是算的。”
出乎她的意料,姽婳既未反抗也不冷淡,思忖一会儿说道:“母后,我知道了,我和王上努力就是。”
她如此说,素思反有些哭笑不得,摆摆手道:“玛依娜也定亲了,唉,纳谁才好?就在流沙部里找吧,只能是表亲了。”
姽婳笑笑:“母后不用急着找人,两个月后怀不上再说。”
素思瞧瞧她:“那我们可就说定了。”
出了永寿宫,沅湘正担忧看着她:“姐姐答应得倒爽快,你如今和王上……”
姽婳摇摇头:“此事不要紧,你帮忙就是,上次说的那个香。”
李沅湘惊讶道:“依兰香?”
姽婳点点头:“就是那个,今夜点上就是。”
李沅湘还要说话,姽婳道:“就这么定了。玛依娜和谁定亲了?”
李沅湘哦了一声笑道:“胡图部萨苏之子朔骏,玛依娜早就看上了。”
姽婳点点头:“中榜眼的那个?一点不象萨苏,大概随了其母。”
李沅湘说道:“玛依娜说了,他就是君子兰花神。”
姽婳不说话,只默默走着,刚进了长安宫宫门,停住脚步吩咐身后的月娜:“速请王上来。”
李沅湘看她回了屋,吐吐舌头心说,这也太性急了些,手里哪有现成的依兰香?还得回国师府药房一趟。
过一会儿禾木智匆忙而来,进屋问姽婳何事,姽婳道:“刚听到玛依娜和朔骏定亲的消息。”
禾木智有些惊讶:“胡图部和流沙部素无往来,婳儿如何看?”
姽婳道:“萨苏会有极端举动,一者借着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