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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沉重的话题,谁也不想再继续聊下去了,只是各忙各的去。
秋诗继续做针线活,想着赶紧将给林公子的这件冬衣做好,好让他在老太太的寿诞日穿上。
莞颜则坐在一旁,铺纸,准备作一幅画送给老太太做寿礼。荷仙正于院中跟两个小丫头聊天,被莞颜叫了进来,荷仙便站在一旁研磨。
林婶去了大厨房,莞颜自那日后身子便有些虚弱,需得好好补补。或许这位扬州来的二房庶女不会让厨房里的掌厨师傅特地给她做营养餐,但沐承昭打过招呼了,效果就是不同。
沐承昭还未成婚,平日每月也是按份例拿银子,最多老太太私下再贴补他一点。沐家尚未分家,田庄铺子都尚且由赵流苏管着。赵流苏精明,自然将账目算得细细的,谁也别想浑水摸鱼多拿一分钱。
因此,为了给莞颜补餐,沐承昭只能省着用,只是这些,莞颜都不知道。
林婶来到大厨房的时候,听见厨房里有女子大声吵闹,她站在门外还未听得出是谁的声音,待得走进屋里,才知道是胡姨娘。
胡姨娘正一手插腰,另一只手使劲拧着一个厨房烧火丫头的耳朵,话说得难听:“你个作死的丫头,连主子的话也敢辩驳?谁给你的胆子?”见那丫头也是个好欺负的,又使劲踹了她一脚,指着一旁炉子上炖着的乌骨鸡,“好啊,我上午说想喝鸡汤你们说没有,那这又是哪来的?你说啊,哑巴了?”
那小丫头才十二三岁,被打得直哭,跪地求饶:“姨娘饶命,这是做给六小姐的,姨娘不要再拧耳朵了,饶了奴婢吧。”
胡姨娘一听是做给那乡下来的庶女的,一口气便堵在胸口,上不上,下不下,她气急,使劲一挥,将灶台上的瓷碗全摔碎了。
“真是良心让狗啃了!”她发了疯似的叫道,“六小姐?她算个什么东西?她是大宅子里长大的吗?竟然爬到了五小姐头上,爬到了老娘头上!”说着眼睛一斜,几步跑过去,拿起棍子便将陶罐打碎,汤汁洒了一地,“老娘吃不得,你们谁也别想吃!哼!”
旁边一个稍微年长一点的丫头跑来,理论:“姨娘怎生这般不讲理?今日的饭菜各院都是按份例做的,若是想私下开小灶,好啊,拿银子来买!”她将跌跪在地上的小丫头扶起,又道,“这可是二少爷花的银子,说是给六小姐补身子的,这下可好,全给姨娘糟蹋了。”
胡姨娘一愣,随即轻笑:“想骗老娘?你还嫩了点!”她见谁也吃不得了,心情不错,理了理衣服,“二少爷每月也是按份例拿的银子,怎生会有闲钱?”她记得,当初太太的嫁妆可都做了大小姐的嫁妆带去幽州了,沐承昭没得到,“再说了,二少爷又怎会与六小姐这般亲近?你少糊弄我。”
“姨娘爱信不信!”她眼皮子一抬,见到站在一旁的林婶,伸手一指,“不信就问林妈妈,她都知道。”
林婶目睹了这一切,原本想转身就走的,而此时却被采青给指了出来,只得笑着过去。
“这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她自己也觉得二少爷对自家小姐好过头了,更不能让旁人怀疑,只能扯上沐老太太,“六小姐平日经常陪着老太太,深得老人家欢心,私下照顾一点也是说得过去的。”
胡姨娘见将老太太都搬出来了,不禁汗湿了后背,气是出了,可祸也闯了,不禁觉得头晕。
她挥了挥手,转身就要走:“算了,我还是回去吃我的青菜配豆腐吧。”
采青见她收敛了气焰,又见她想逃,刚想伸手去拦她,却被林婶制止住。
“算了。”她对采青说,“还是按照份例给六小姐准备晚餐吧。”看了眼地上的碎瓷片,私下递给采青一两碎银子,“这些打碎的东西,少不得要你们赔,这也是平日里六小姐赏我的,你们拿去,且当作六小姐体恤你们的。”
采青开心道:“真是多谢六小姐了。”然后走到一处,端出一盆食材,“乌骨鸡汤是没得喝了,不过总吃那些油腻的对身子也不好,奴婢今日给小姐准备点清淡的,做一碗银耳莲子羹给小姐。”
被打的小丫头叫采蓝,她爬了起来摸了摸自己的手,朝着门的方向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人啊?不过一个奴婢而已,还真当自己是主子了?在沐府,谁当她是主子?连个妈妈都不如,还上赶着跟老太太太太套热乎,也不拿出镜子照照,还真以为自己是西施王昭君呢!”
采青道:“好了好了,好在五小姐是个不惹事的,看在她的面子上,你也就少说几句吧。”
采蓝嘟囔着嘴,有些不情不愿:“难道就给她白打了?”
采青安慰:“此事这么一闹,你以为闹不到少奶奶处?我们且做好我们份内之事,主子们的事情原也不是该我们管的。”
话说胡姨娘回到自己院中,见女儿穿着一件几年前做的棉袄,当时做的时候就不值几个钱,如今又小又旧,又想到莞颜的穿着,不禁又大怒,几步过去便扯女儿耳朵。
“怎生就生出你这么个不争气的赔钱货?”她咬牙切齿,“连个二房的庶女都知道哄老太太开心,你整天死在屋里干什么?”
沐丽秀的一个贴身小丫鬟粉桃立即来拉架:“姨娘且饶过小姐吧,不要再打了,姨娘饶了小姐吧。”
粉桃硬是将胡姨娘的手指掰开,又将自家小姐扶起:“小姐,你没事吧?”
沐丽秀依旧神情淡漠,摇头:“我没事。”
胡姨娘也不是真心想打女儿,她只是心里顺不下这口气而已,整个沐府,谁都不将她当作主子看,贺妈妈也就算了,毕竟是大太太的陪嫁,可连秦妈妈竟也能欺负到自己头上,她算个什么东西?
大口吞了一碗凉茶,这才稍稍好点,又转头看女儿,叹道:“你若是长得漂亮点,或许我的日子也好过。”她看了眼女儿脸上的胎记,越发郁闷,“我怎么就生出你这么个东西?”
沐丽秀依旧面无表情,只是缩在袖子里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然后起身,一个人跑到屋中,见没人跟来,这才默默哭起来。
胡姨娘坐在院中,才喘几口气,秦妈妈便来了:“姨娘,听说您今日砸了大厨房,少奶奶有话与您说。”
、第十三章风波(中)
自那日,老太太当着沐府众人的面将赵流苏推摔在地上后,赵流苏便称病躲在自己屋中,再没去给老太太请过安。大太太吴氏知她心里不好受,再加上自己也不爱热闹想寻个清静,便也免了长媳的晨昏定省。
灵娆有了身孕,生出来就是沐府长房长孙,这让多年未有喜事的沐府一下热闹了不少。只是老太太近来心情不好,以往一直叨扰着要抱重孙的,如今有了希望却反倒没多开心。
老太太只说,等灵娆将孩子生下,不论男女,都给她个姨娘的名分。
灵娆本名叫康琴,原就不是打小伺候赵流苏的丫鬟,只是赵流苏出嫁时花钱在外面买回来的,又不比灵婵有母亲秦妈妈也伺候在少奶奶身边。
因此,现如今恢复了本名,撕了卖身契,她与少奶奶便再没了主仆关系。
灵娆长得十分美貌,再加上有几分小聪明,知道自己得罪了少奶奶,便有事没事存着心思笼络沐府里的大小仆人,府里的小丫鬟们都私下叫她康姨娘。
赵流云在家听得秦妈妈捎来的口信,知道自己姐姐在沐府受了委屈,便赶过来看望。
秦妈妈见到赵流云,立即迎上去:“二小姐。”她眼里有些泪意,哽咽着,“还是娘家人好,不然我们少奶奶受了多少委屈也无处诉说。二小姐您可不知道,我们……”
“行了行了!”赵流云皱着英气的眉,颇为烦躁地挥了挥手,“你去厨房让厨子做点清淡的小菜送过来吧。”
秦妈妈知是二小姐有话与少奶奶说,在支开自己呢,便称是,识趣地退了下去,去了大厨房。
赵流云收到秦妈妈口信时,正随着哥哥赵景延在校场上练习骑马射箭,此时也还是一身戎装,说不出的英气逼人。又加上她貌美,连赵流苏都看呆了。
“大姐!”赵流云几步跨过去,坐在姐姐身边,握着她的手,气道,“大姐在家一向娇养着,如今竟在沐府受气,这事若是让娘知道,一定又要伤心了。”
赵流苏坐起身子,摆了摆手:“回去不要跟娘说。”看了妹妹一眼,又道,“爹娘跟景延近来可好?”
“还是老样子吧。”赵流云说,“爹跟哥一直呆在校场或是赵家军营,娘则在家修身养性,有丫鬟婆子们伺候着,舒服得很呢。”
赵流苏一直瞅眼瞧着自己妹妹,这个妹妹打小又聪明又漂亮,世家女子该有的才学品德她都有,不但如此,还擅骑马射箭。到底是将门女子,性格中难免会有些男子气息。
又见妹妹身着戎装,她摇头:“家里最近应该在给你选婆家,以后不要随父亲去军营了,怎么说也该有个女孩子的样,不然你未来夫君会被你吓跑的。”忽然想到自己与沐承嗣,不禁难受,自己这幅样子,又有何资格说教妹妹?
赵流云不以为意:“一般的男子,我岂会看得上?”她向着姐姐坐近一点,“我要么不嫁人,要嫁就嫁这大齐最出色的男子。”
赵流苏扭头惊愕地看着妹妹,口微张:“你是说……皇上?”
“才不是呢!”赵流云道,“皇上病卧床榻多时,朝中大权早落到了四皇子与刘贵妃手中,皇上尚未立储君,所以这四皇子是最有希望当皇上的。”
“你想做皇后?”赵流苏觉得这确实是个可以考虑的问题,再不顾胸疼气闷了,坐起身子,抓住妹妹的手与她聊,“皇太后是说过要为诸皇子选亲,可世家女子颇多,四皇子不一定能够选得上你啊……”
其实其她女子赵流云是不放在眼里的,她觉得整个大齐能够与她一较高下的便是鲁国公嫡女沈茹珂,还有就是沐府千金沐莞蓉。
鲁国公未有官位在身,想来那个沈茹珂不会与她争,可是沐莞蓉就不同了,出身书香世家,家里三代都为官,必是也想做皇后。
不过,她赵流云想得到的东西,谁也别想抢,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灭佛。
“什么‘南有沐莞蓉,北有沈茹珂’?那是因为我赵流云当时尚未及笄,才被她们占了名号!”
她自命不凡,“不过我根本不在意这些,总之父兄也知道我的想法,他们都默认了。”
赵流苏觉得,既然家里人都有意将妹妹送入皇宫,这必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了,自己是赵家嫡长女,娘家若是做了未来后族,她自然也沾光。
这样一想,又觉得心情不错,到时候看他沐承嗣还敢给自己脸色看?
赵流云给自己姐姐剥了个桔子,掰了一瓣塞入她嘴中,又问:“怎么沐府三太太不声不响地就去了城外的清心观?沐老太太不是最宠她的么,这天寒地冻的,怎么舍得她去那里吃苦?”
“我也觉得奇怪。”她微微皱眉,“前些日子下了一场小雪,我还命人给她送了点被褥过去……”说着叹了口气,“老太太不但对她不闻不问的,竟连着七小姐也冷淡了不少,最近只宠着那扬州过来的六小姐。”
赵流云侧头想了想:“沐莞颜?看着低眉顺眼唯唯诺诺的,不过倒比沐府四小姐好得多,不像个蠢笨的。”她笑了笑,“见过一面,倒是有些映像。”
正说着话,外间有些细碎的声音,然后帘子被撩起,一个老妇低着头走了进来,刚想与赵流苏说话,见有人在,便止住步子。
“原来赵二小姐也在啊……”她叫韦妈妈,原是沐府的人,后被打发来赵流苏跟前伺候,“少奶奶,给三太太送了几床被褥过去。”说着看了赵流苏一眼,狡黠一笑,“这一去不打紧,老奴竟得了一个惊天消息!”
韦妈妈虽是沐府老人,可之前犯过错,在沐府没什么地位,平日里只做些粗活。
赵流苏也有些瞧不起她,瞥了她一眼:“不过是送些被褥过去,能有什么惊天消息?”
韦妈妈回头看了看,见屋子里除了姐妹二人,并未有旁人在场,这才道:“老奴给三太太送完被褥后,原是要立即回来复命的,可半道小解,便于暗处听得沁雪与无念师太的对话……”她屈着身子向赵流苏凑近,“那沁雪竟对无念师太说,咱们沐府三太太,有了身孕……”
“胡说八道!”赵流苏一掌拍在桌案上,怒道,“你个老货平日没事瞎嚼舌根也就算了,今日竟然论起主子的不是!”她伸手指着韦妈妈,“你还嫌我这里不够乱吗?”
韦妈妈吓得跪在地上:“少奶奶先别动怒,这么大的事情老奴不打听清楚怎敢乱说?”她抬头看着赵流苏,“听得消息后,老奴便在观中多留了半日,后果然见有个大夫去给三太太把脉,还开了些药方。沁雪那丫头去抓药,我跟了过去,向着药房掌柜一打听,果真就是安胎的。”
赵流苏见韦妈妈不像是在乱说话,又想起当日老太太的反常,还有,她无故打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