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莞颜一惊,立即回过神,然后低着头向他们走去,尽量表现得恭顺:“四皇子,臣女想回家了。”又悄悄瞄眼,看了沈晏一眼,咬唇,“原来沈公子也在……既然如此,不如就让沈公子送臣女回去吧。”
四皇子瞧着莞颜的模样,又转头看看沈晏,越发觉得有趣。
“不可以!”四皇子肃容,面色很冷,“既然是孤王邀沐六小姐进宫的,自然得由孤王送小姐回去……”意味深长地看了沈晏一眼,微微笑道,“又怎么可以劳烦子允呢?”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沈晏肩头。
沈晏眉心微皱,他是公爵之子,自小是陪着众皇子一起读书的,其中,与四皇子关系最好。四皇子段珏是什么样的人,他很了解,只爱书画,不好美色,更不会与一个他不感兴趣的女人周旋。
如果他是刻意表现得对莞颜好的话,那么,这个“好”已经过了,况且,自己也是知情人,没必要在自己面前也如此……
心内思绪乱飞,面上却淡淡一笑:“是,既然如此,那沈某就此告辞!”看了四皇子一眼,眸光微敛,“子允多谢皇子厚爱!”
四皇子听出了沈晏的意思,只是微翘唇角,刚欲领着莞颜往前走,便有一太监妆扮的男子匆匆赶来,急道:“四皇子,刚刚贵妃娘娘命老奴来传话,说是……说是皇上他……”他忽然哭道,“皇上他快不行了!”
“你说什么?”四皇子面色一凌,伸手便扼住太监的手臂,厉声,“父皇……他……怎么会……”终是冷静下来,转头肃容看沈晏,“你送沐小姐回去,有事孤王叫你!”然后转身便走。
沈晏也没想到皇帝会这么突然,他与四皇子全然未做好准备,既然如此,也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
莞颜一直都知道皇帝身体不好,却没想到会这般严重,虽然朝政大事与她无关,可是如果天下大乱,便与她关系非浅了。
“走,我先送你回去。”沈晏说,“宫里无论怎样,都不是安全的地方。”
莞颜却有些生他的气,虽然与他相处时日有限,可好歹两人都知道彼此的关系,她名义上已经是他的妻子,如今不过是一顶花轿的事情。可是,他竟然要将她让给别人!
甩开他抓住自己肩膀的手,莞颜抬起脚便怒气冲冲往前走,却是脚下一滑,差点摔得栽在地上,幸好被沈晏及时给扶住。
“有些事情我以后自会与你说,现在不是时候!”他将莞颜神色看在眼里,自然知道她为何事生气,她生气,他心里竟然有几分开心,“宫里会很乱,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莞颜纵使恼了他,可也不是那种一味爱耍小姐脾气的人,她也觉得这里不是久留之地,便不再闹,跟着沈晏往外走。
沈晏的马车很大,车里面点了檀香,丝丝缭绕在她鼻尖,她吸着鼻子嗅了嗅。车里也很暖和,她背靠着软枕,竟有些睡意,沈晏又给她递了个暖炉。
莞颜坐直身子,悄悄打量起沈晏,月白长袍,墨发高束,深目挺鼻,薄薄嘴唇,长眉入鬓,浑身散发着一股矜贵之气,还有,眉间攒着一丝狡黠。
与两年前,她初次见到他的时候相比,好似变了一点。
那个时候,她还不到十三岁,他却已经成年,她第一眼见到他时,就觉得他成熟稳重,她羡慕地看着姐姐与他并排站在一起,就会想,自己以后选夫婿,也要选个他这样的。
如今,果然就与他有了婚约,这算不算是缘分?
沈晏自然知道她在偷看自己,心里竟然有些暖暖的,其实,她那么小,他之前一直将她当作孩子看的。却没想到,以后伴自己渡过一生的,竟然就是这么个小女孩。
他开始知道的时候,有些不适应,甚至对沐凌城这种偷梁换柱的做法十分反感厌恶!可是沐老太太寿宴上,他见到了莞颜恼怒自己尚闯她闺宅的娇憨模样,还有她作画时的认真模样。那双小手,那么灵巧,竟然能作出让四皇子都为之惊叹的画。
都说“南有沐莞蓉,北有沈茹珂”,那些雅号,不过都是人传出去的,可是他现在却觉得,莞颜其实不比她们差。
莞颜这一天都很累,偷偷看了自己未来夫君一会儿,便眯着眼睛,歪着头,睡着了。
沈晏伸手拿过一旁的毛毯,轻轻给她盖上,见她紧紧锁着眉心,他一愣,然后伸手去抚她的脸。手指划过她的眉心,抚过眼睛,双颊,最后停留在她唇角边,轻轻摩挲。
到了沐府门口时,莞颜还未醒来,沈晏不打算叫醒她,便连着毛毯一起将她抱出马车。刚跳下马车,却门口见到了沐承昭。
他微一挑眉,停住了脚步。
沐承昭见是莞颜,面上松了口气,然后立即快步朝着沈晏走来,沈晏见状,也举步向前去。
“沐二少。”沈晏先开口,“我在宫中遇见的沐六小姐,便送她回来了。”看了莞颜一眼,见她此时正翻身,然后将脸埋在自己胸前,他微微含笑,“她可能是太累了。”
沐承昭心里十分不快,可也不能如何,她毕竟是自己的妹妹,他能如何?沈晏是她未婚夫,而自己只是兄长,自己从一开始便输了!如果……如果自己不是她哥哥,那么,就算她不愿意,他也会强行将她留在自己身边,他说得到做得到,可是,那些都是如果……是不可能的!
紧紧捏着的拳头渐渐松开,自沈晏手中将莞颜接过,礼貌致谢:“那就谢谢沈大少了……”他敛眸,面上有几分凌厉,严肃道,“六妹毕竟还是待嫁闺中,以后会如何,谁也说不准,沈大少该是为六妹的清誉考虑。”语气很淡。
沈晏含笑:“是沈某疏忽了。”又看了莞颜一眼,见她睡得安稳,他道,“沈某还有事,不多打扰。”说罢,转身走进马车,车夫便驾着马快速而去。
莞颜先是着了冷,后来马车里又着了热,回到家后,便生病了。
而皇帝在卫太医的及时救治下,病情总算稳住了。没过几日,皇帝便下了一道立四皇子为太子的圣旨。
段珏之后又有几次宣莞颜进宫,都被莞颜以生病为由推脱了,后来,当今太子竟然亲临沐府,登门探望。
半个月过去了,京城赌坊里都在传,沐府二房庶出的六小姐,已是内定太子妃人选。
沐婴背着手,将嫡长孙女叫到了书房,沐丽敏聪慧,自然知道祖父叫自己来,是为了皇帝立四皇子为太子一事。
“这不可能!”沐婴在书房内徘徊,有些焦躁,“皇帝明明知道当年的小太子尚在人间,迎他进宫,不过是一个时机的事情,又怎会另立皇子为太子?”
沐丽敏深思,道:“或许,皇帝这只是权宜之计,又或许,是刘贵妃逼得太紧,皇帝不得已而为之。”
沐婴转头,看着嫡长孙女,有些愧疚:“当年让你嫁给戍边侯,就是看中了戍边侯的兵权。戍边侯陆京虽然也是兵权在握,可他只想做个不受朝廷管制的逍遥王,比起刘氏,他是友不是敌。你又嫁他为妇,以后若是朝廷动乱,念着你的份,他也会出手相助的。”
这么多年来,她与戍边侯相敬如宾,虽然他是个粗人,不懂得风雅,可却有一颗真心。
或许开始嫁的时候不情愿,可是如今,早已将他当作挚亲。
她还记得与他分别时,他明明很是不舍,可却不说,只是不停地练兵骑马射箭,直到她上轿的那一刻,他才跑过来紧紧握住她的手,只为问她,这一去,还会不会再回来……
想到自己丈夫,沐丽敏心里温暖:“敏儿还得谢谢祖父,谢谢小太子,让敏儿嫁了个这么好的丈夫。”抬头看着祖父,“当初祖父告诉我,阿昭就是隐匿民间的小太子时,我也恨过。想着他既然不是我的亲弟弟,我又为何要替他做那么多?可毕竟那么深的感情在呢,阿昭虽然自小调皮,可最会疼人了,母亲去的早,他那么小就说将来要保护我。后来我就想,不论他真实身份是谁,他就是我的亲弟弟阿昭,我认定他了。”
沐婴见孙女对小太子并未有恨意,着实安心不少,缓了缓,方道:“当初是朱皇后身边的宫女冒死将皇后跟小太子救出的,小宫女说是刘贵妃毒害的皇后,那时我便知道,小太子是不能回宫了。刚好那时候你母亲也产下一子,我便与朱皇后商议,将小太子留在身边,亲自抚养。”
这些沐丽敏都知道,祖父之前跟她说过,她答道:“只是后来,朱皇后却不告而别,销声匿迹,还带走了我的亲弟弟。”
两人一时沉默,都知道朱皇后这么做,也是不想连累沐家,更是不想引起刘氏的怀疑。
正沉默间,门响了几下,一个小厮道:“老太爷,有位老大夫说您约了诊,是来为您行诊的。”
沐婴皱眉,只片刻便反应过来,他立即道:“让他进来。”
老大夫进来后,将花白胡子一扯,行礼道:“晚辈卫翊坤见过沐阁老。”
、第二十二章步步为营
沐婴知道,此时卫翊坤过来,肯定是要告诉他皇上的病情的,便几步迎上去,急切道:“你快别多礼了,皇帝的病情如何?”
卫翊坤直起身子,面色凝重,他看了眼沐丽敏,后回头看着沐婴,垂眸道:“情况不妙,若是好好调理,也许能熬过这个冬天!”
“竟然严重要如此地步?”沐婴着实没想到,他上次去见皇上时,皇上虽然龙体虚弱,可精神方面还是可以的,这才多长时间,竟然会……
沐婴毕竟在官场滚打了大半辈子,立即镇定下来,又问:“卫太医,此次你见到皇上,皇上可有跟你说什么话?”往前走一步,“有没有暗示你什么?或者说,提到过谁?”面色几分凌厉。
“有!”卫翊坤正是为此事而来,肃容,“当时刘贵妃与刘太尉都在,皇上怕是不方便说得太明显,只是趁着晚辈近身把脉时,用口型对晚辈说了两个词……”他皱眉,“只是晚辈愚钝,回去后思来想去,就是想不出答案。”
沐婴见皇帝果然留了话,之前的疑虑一扫而去,手一伸,暗示卫翊坤坐下说话。
三人皆落坐后,卫翊坤将自己知道的都详细说出来:“皇帝病危时,是刘贵妃伴在身边的,至于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情,晚辈并不知。”顿了顿,继续道,“后来是养心殿的大宫女碧霄亲自去太医院找的晚辈,待晚辈到达养心殿时,有品阶的妃嫔,成年的皇子都已经候在皇帝身边了,哦,对了,还有赵大将军。”
“赵晋安?”沐婴微微愣了一下,觉得奇怪,“他那时怎会也在皇帝殿内?”
“这个晚辈就不知了。”他故意说出赵晋安,原因有两个,第一,赵晋安与沐府是姻亲,赵家长女赵流苏正是沐府嫡孙沐承嗣的妻子,第二,赵晋安此时与刘氏走得近,怕是想将小女儿送到当今太子身边,他想给沐阁老提个醒。
沐婴点头,心里已经有所想法,又对卫翊坤道:“继续说下去。”
“是。”卫翊坤说,“皇上当时用口型说了两遍,晚辈就坐在旁边看得清楚,皇帝说的第一个词是‘贞元’,第二个词是‘信物’!”
“贞元……”沐婴口中微微念,有些不解其中意味,“这是当今皇帝的年号,皇上这是在暗示什么?”转头看着嫡长孙女,她一向聪明,或许该是知道。
沐丽敏比较敏感,有些理解:“或许是两个人的名字,如果孙女没有记错的话,当今皇帝名澄字乾元,故去皇后闺名却有个‘贞’字。”
卫翊坤豁然开朗,眼睛瞪得圆圆的:“原来皇帝是在说这个……”猛然一拍腿,“我怎么就没想到!”想了想,又皱眉,“可是,皇上跟晚辈提已故皇后是何为?还有‘信物’一词又作何理解?”
沐丽敏心里已是有了计较,她看着自己祖父:“卫太医不便久留府中,若是让刘党人知道卫太医与沐府走得近,怕是对卫氏不利。”
沐婴起身,道:“你先回宫,若是有什么风吹草动继续告诉老夫,还有……”他顿了顿,终是说,“我沐府为了保大齐段氏江山,会不惜牺牲任何代价,卫太医已是走上了与刘氏对立的这条路,怕是再想回头,已经很难。”
此话不免有些威胁,卫翊坤不笨,自然听得出,他微微一笑:“晚辈虽不才,可什么是忠义明孝还是清楚的,大齐危难关头,作为臣民,晚辈愿意出一份力!”他看着沐婴,忽而肃容,“哪怕是死无葬身之地,也绝不后悔!”
沐婴连连点头:“好。”他道,“老夫已知道你的决心,你出宫已久,为了不引起怀疑,还是尽早回宫的好。”
卫翊坤向着两位告了别,这才又黏上花白胡子,大声说道:“沐阁老近日有些积食,无大碍,待开几副消食的方子便好。”然后重重行礼,转身而去。
见卫翊坤离开,沐丽敏这才道:“这事绝对与朱皇后有关,而且孙女总有感觉,朱皇后就在离我们不远的地方,好似是在躲着我们,所以这么多年来我们都找不到她。”
沐婴却另有心思:“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