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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来了这里之后,沈晏每天回来得都很早,总陪在自己身边,哄着自己吃饭哄着自己睡觉。可是,他好似却很忙,有时候自己半夜醒来,却寻不到他的身影。
她心里有些不安,时常做噩梦,有的时候还犯恶心,总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
这天沈晏回来得有些晚,他回来的时候莞颜已经入睡,他坐在床边,静静看了妻子好一会儿,然后才起身去沐浴。
待得洗完澡后,他披着紫色镶金边的单衣回屋时,莞颜却端坐在床边,候着他。
沈晏到底是有些心虚的,重重一愣,随即才缓了缓情绪,笑着走过去,挨着她坐下。
“怎么突然醒了?”见妻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他目光有些躲闪,不敢与她对视,“嗯,这些日子有些累,早些睡吧。”他揽着妻子的肩,准备睡下。
莞颜挣脱了他的手:“我夜间醒来的时候都见不到你,可早上你却依旧睡在我的身边,夫君,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我想起来了,那天你问我说,如果你有事瞒着我问我会不会原谅你,我当时没有放在心上,可是现在想想,觉得好似出了什么事,你是不是真有事瞒着我?”
沈晏面色沉重,不回答,也不否认,只默默垂着头。
莞颜见他这幅样子,不禁急了:“是真有事情瞒着我的对不对?”她推了推丈夫,“我们是夫妻,出了什么事情我们不能一起商量么?我不希望你有什么事情都自己一个人撑着,你还有我,我是你妻子。”
沈晏抬头,双手捧住她的脸,目光有些忧郁:“莞颜,有些事情,暂时还不能对你说,我也有我的苦衷,你要原谅我。”见她有些失望,他立即承诺,“相信我,除了这次,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隐瞒你,我发誓。”
“好了。”莞颜立即扯回他戳天发誓的手指,将他手拉了下来,“行了,你要是不愿说,我也不勉强你,只是,钱赚得够了也就差不多了,你不要这么辛苦,成天披星戴月的,我心疼你,可是却帮不上什么忙……”
“好,我答应你。”沈晏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宠溺道,“等做完了这单生意,我就金盆洗手,以后天天陪你跟孩子。”
莞颜轻轻点头:“嗯,以后我们游山玩水去,或许可以去一趟江南,忽然很怀念小的时候。”
“都依你。”沈晏将她头靠在自己肩上,笑容却一点点冷了下去,不是不担心的。
今天收到秦霜的书信,秦霜在信中告诉他,齐帝疑心重,纵使看中自己,可也不信任自己,或者说,他根本不信任何人,对任何都防备着。
所饮用的茶水,所吃的饭菜,都会有小太监试吃,她根本没有机会落毒。
不过秦霜告诉他,她已经想到了办法,只叫他按着自己的计划行事,她很自信地说,不多久,齐帝就会变得与往日不同。
他不笨,小时候也是与她青梅竹马一起生活过的,她自小行医,各种各样的药材懂得很多。记得在楚国境内有一种叫罂粟的植物,它的花朵虽能治百病,可却能惹人上瘾,一旦服用,便很难戒掉。
曾经自己的母后用这样的手段对付过佞臣,或许,秦霜所说的办法,就是这罂粟花吧。
、第四十三章败走
又过了几个月,莞颜腹部高高隆起,如今已经显怀了,自己行事也更加小心,平日里只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出门半步。自然,外面发生了何事,自己也不清楚,像是与世隔绝了一般。
这天,莞颜坐在院子的古树下面作画,是一幅山水图,就快要作好,可不知怎的,心忽的一痛,手抖了一下,毁了一幅上好的图。
“少奶奶,你怎么了?”画儿捧着一件披风过来,披在莞颜身上,又给她系好,看了眼画,啧啧叹道,“真是一幅好画,可惜了。”
莞颜抬眸看了画儿一眼:“荷仙呢?”一整天都没见到她了。
“奴婢不知道,不过早上还见到她的呢,该是蹲在厨房给少奶奶炖补品去了吧。要不奴婢找找去?”这说着话,她便要走。
“不用了。”莞颜拉住了她,摆摆手,“到了时间她自会回来,你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莞颜示意她不要拘束,让她坐下,“我嫁入沈府后,你跟书儿便调来伺候我,之前是在何处的?”
画儿静静坐在一旁,低着头道:“回少奶奶的话,奴婢与书儿之前并非府上丫鬟,是少爷临时买回来的,少爷对奴婢有恩,奴婢定当好好伺候少奶奶。”
莞颜点头:“你的意思是说,你们之前也是清白人家的孩子,后因家庭困难才卖身为奴的吗?那家中可还有什么人?”
画儿惊了一下,立即抬眸看了莞颜一眼,见莞颜正用审视的目光看着她,又立即低头,从容道:“没,家里没什么人了……只奴婢一人,没法子养活自己,这才甘愿入府为奴的。”
看着她的神情,莞颜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再细细一看,觉得她就是一个唯唯诺诺的小丫头罢了,怕是自己多心了。
“你下去吧,去厨房将荷仙给我叫来,平日里习惯了她伺候,她这不在我反倒觉得难挨。”抚了抚肚子,提袖掩着半边脸,打了个哈欠。
画儿站了起来,犹豫着想说什么,可终究没说,只半抚着身子道了声:“是。”
“你不必叫她了。”沈晏站在院子门口,自是听到了妻子与画儿的对话,提步往这边走,“一大早我便将她遣回了沐府,我最近得了一批药材,让她替你送了回去,给你姨娘服用。”
“娘她怎么了?”莞颜立即站了起来,却觉得肚子痛,立即伸手扶着腰,面上有些痛楚,“娘是不是生病了?”
沈晏将他扶住:“你娘很好,没事的,只是一些补身子的药材,你不要多想。”
莞颜却紧紧抓住丈夫的手:“夫君,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我已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孩子再过几个月便要出世了,我却无端觉得有些怕,总觉得心里有事,你可不可以多陪陪我?”
看着她真诚的表情,沈晏心里闪过一抹哀痛,抚上妻子的脸,道:“好。”犹豫了一会儿又说,“莞颜,我们离开这里吧。”
莞颜顿了一下:“去哪里?”又犹豫着问,“是老太君说什么了吗?是想让我们回去吗?”她有些失望。
沈晏挥手将画儿遣了出去,半搂住妻子道:“不回沈府,是离开京城,我带着你去一处,马上就动身。”
莞颜不明白丈夫为何要这么做,自己眼看就快要生产了,就算想带她去更好的地方,顾及着孩子,也不该选在这个时候啊。沈晏平时最关心她了,若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必然会万事都以自己为上。
“可是出了什么事情?”莞颜越发心神不宁,急切地扯着沈晏的袖子,“夫君你不要再瞒着我了,我也不是小孩子了,你凡事该与我商量的,我不想被蒙在鼓里什么事都不知道,却总是叫你劳神操心。”
沈晏静静垂着头,想着,也该是时候告诉她了,她迟早是要知道的,知道后必然会闹一场,闹过之后,或许就原谅自己,或许就好了吧。
“莞颜。”他严肃地看着她,神色凝重,“其实我的名字不叫沈晏,我叫皇甫嘉禾。”
莞颜脑子根本没有转过弯来,或者说,她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初次见到这沈家大公子时他就不是沈大公子,只是一个冒名顶替者。她拧着眉毛仔仔细细打量他,这张脸,她十二岁的时候就深深刻在心里了,不会有错的。
“你还有另外一个名字,是随着生母姓的吗?”莞颜知道他不是沈夫人亲生的,犹豫着道,“你的生母……”她有些不敢相信,因为皇甫,是西楚皇族的姓氏,一般人,怎敢乱说?
“不是,我生母姓姜,我生父姓皇甫,莞颜,你可想明白了?”他不想说得太明白,他想让她自己去参透。
莞颜大脑嗡的炸开,一屁股跌坐在石凳上,背后也有些汗湿。她不笨,自小也爱读书,算是有些学识的,所以,楚国的那些事情她在书中也看到过。楚国立国有百余年历史,而如今当政的,是姜皇后,不会有这么巧的事情。
再加上他近些日子来的反应,纵使自己不愿相信,怕也是不得不信了。
“所以,你从一开始就是在骗我?”她别过头,声音有些轻飘飘的,被风一吹,感觉不真实。
“我不想骗你,但却不知道如何跟你说,也怕跟你说了,你自己反倒不愿嫁给我。”他说出了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
莞颜也觉得自己好似过于平静了,怎么会这般平静?听得这个消息,自己不该是悲愤欲绝的吗?她抚了抚肚子,就快要为人母了,或许是不想腹中胎儿跟着自己伤心吧。
“莞颜,跟我回楚国,齐宫发生了兵变,我们现在不得不离开这里了。”
当初下定决心留下来再做一件事的时候,他便做好接受两个结果的准备,一个是四皇子成事,一个是四皇子兵败,无论是哪一个,对他都是百利而无一害。如今四皇子被生擒,关于天牢,刘昭仪被打入冷宫,也着实在他意料之内。
自那天,自己想到秦霜可能会用罂粟来毒害齐帝时,他想到了后果的严重,便及时制止。若是齐帝那么容易对付,自己潜入齐国十余年,精心谋划了许久,也不会一无所获了。
据探子报,远在边疆的晋王与秦王也生出异心,两人各有各的心腹,实力旗鼓相当。他忽然觉得,或许无须自己出力,齐国几位皇子都是人中龙凤,他乐得坐收渔翁之利。
莞颜摇头,频频后退:“我不跟你走,我要回家,我要回去看我娘。”
此时院门口出现一名男子,劲装着身,面容冷肃,他走到皇甫嘉禾跟前,耳语几句。
皇甫嘉禾面色一凝,伸手便将妻子拉入怀中,莞颜根本就不理他,一想到他要带着自己远离家乡,或许以后再也见不到娘了,心里便涌上恐惧感。自己是齐国人,若是跟着他到了楚国,必是不会活得好,到时候一定还会被骂叛徒,更是惊慌,使出全身力气,想去挣脱他的束缚。
“莞颜,对不起。”他抬手,轻轻一落,莞颜便昏睡过去,软软倒在他的怀中。
“宇文将军,东西来不及收拾了,现在就出城。”他将莞颜紧紧抱在怀中,脱下自己黑色披风,将她裹住。
城内很乱,到处都有巡逻的士兵,墙上到处贴的都是捉拿敌国奸细的皇榜。
一行人乔装成药商,原是一路无阻,城门口有官兵把守,掀起帘子查看了一会儿,并非发现异常,便放他们出城。
心里刚松了口气,便听得“得得得”的马蹄声,车外将士沉声道:“赵将军。”
是赵穆?皇甫嘉禾微微皱眉,若是遇上他,怕是没那般容易出城了。
赵穆跳下马,伸手指着马车:“是什么人?”
城门守卫立即道:“回将军的话,是一家药商,妻子要生产了,便赶着回老家去,卑职查看过了,没有什么异常。”
“药商,妻子要生产,哪有那么巧的事情……”他冷肃的脸上浮上一抹笑容,音量也拔高了几分,“皇子殿下,既是到了敝国,又何须隐瞒身份?臣想请皇子殿下与尊夫人过府一聚。”说着便要伸手去撩开轿帘。
此时却有士兵纵马而来:“报告将军,于西城门口已将敌国奸细捉拿,请将军前去审问。”
赵穆一愣,厉声道:“可看得仔细了?”
“是,卑职瞧得仔细,正是画像上通缉的要犯。犯人刚刚被捉拿,便杀出一群死士,我军不是其对手,现伤亡惨重,因此卑职前来求救。”
赵穆跳上马,抽出腰间长剑,带着士兵便冲了过去。
这边城门守卫挥了挥手:“放行。”
出了城门,马车便掉头往西,一路快马加鞭,连夜间都不敢宿在驿站。
画儿扯出腰间的丝帕,将脸上的麻点擦掉,又看了眼卧在皇子怀中的夫人,皱眉道:“夫人何时会醒?”
皇甫嘉禾眸光疏离,看了她一眼:“将妆容再画上,这只是才过了一关,不要掉以轻心。”
画儿立即低头,道:“是,属下知道。”又抬头说,“皇子真是厉害,只稍用计谋,便将齐军骗了过去。”
“少说点话,多养点精神吧。”他微微后仰,闭目养神。
书儿用手肘拐了拐画儿,用口型示意她多做事,不要乱说话,画儿这才噤了声。
待得众人都噤了声,只闭目养神时,莞颜这才缓缓睁开眼睛,侧头看了丈夫一会儿,又掀开轿帘看着窗外,凉风吹在脸上,她觉得自己好似是在做梦一般,难道以后真的要一辈子呆在楚国,一辈子做囚奴了吗?
、第四十四章故人
沿途不断变道,以曲折线路缓慢西行,路上还是遇到不少追查的官兵,好在皇甫嘉禾有见招拆招的本事,也算有惊无险。
等到达齐楚两国交界地滨城时,已是两个月之后了,此时已经入冬,西北地区风雪很大,天气也冷得很。
莞颜穿着雪白的狐皮袄子,侧卧在睡榻上,肚子已经是浑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