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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珠在他的手掌心里眨着眼睛,“不会再出现罢?”
看来,长福的事,是真的跟和妃有关了。
“不会了,你以后再也不会听到这个人的存在……”狄禹祥紧紧抱着她,把头埋在了她的头里,最终发现,他其实比她还不平静,“我真想看看,那个害我们孩子的人是什么人,她怎么就会对我的孩子下手。”
萧玉珠听着他说,她知道他只是想说说,这段时间全家最苦的是他,他是一家之主,他必须顶天立地,每一刻都不能软弱。
只有这种时候,他才能在她的身边说着那些平日绝不能说出的话,展露着他不能给外人看的脆弱。
“珠珠,你们回淮安罢?”狄禹祥突然说。
萧玉珠顺着他,“嗯”了一声。
狄禹祥抬起了头,看着她。
萧玉珠这时摇了下头,“还是不回去了,回了,我不安心,你更会记挂,我是真舍不得走,人生能有多少年,我们已经走了快一半了,回去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你,孩子们也不能在你我身边一同长大,时间就都蹉跎了。”
说到这,她认真地看着狄禹祥,道,“不过,我能跟你保证的是,我以后会更能干,不拖你的后腿,会好好护着我们的孩子,照顾好你,也保护好自己,让你无太多后顾之忧。”
“你已做得够好。”狄禹祥鼻酸,摸着她娇嫩的脸哑着声音道。
“还没有够好,”萧玉珠这时疲倦地闭上了眼,“这次长福病了,我们现在已知道是人捣的鬼,可我不知道,你也查不明,连兄长都不能查出个所以然出来,大郎,我做的还不够好,还是不够好啊……”
“这不能怪你。”狄禹祥在她额上一吻。
萧玉珠安静了发一会,许久才道,“那个如妃娘娘不肯说吗?”
“她拒认,是不肯说的,放心,这事我会再仔细探探。”狄禹祥说到这,发现胸前的里衫被她紧紧抓住了他,他拍了拍她的背,轻声安抚她道,“没事的,这事我会探得小心,不会祸及自己。”
他也是想弄明白,在一个他们夫妻两人都细心保护的家中,到底是什么法子害了他的小儿子中了邪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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狄禹祥这天进宫回来,与萧玉珠说了长南需进宫陪太子一段时日的事,文乐帝的意思本是让长福进宫,但被狄禹祥推了下来,皇后那更是出乎意料,否了此事,只提了让长南陪太子读书一段时日。
暮小小听后,召来了夫妻俩,在一家四人在屋子里坐下后,与他们夫妻两人道,“你们不知道我二姐的为人,怕你们误会,有些事我先跟你们说一些。”
说着,她先转身萧玉珠,与她道,“我二姐确实是喜欢长福的,有多喜欢,你们可以看看长福手上用红绳绑的小玉锁,那是长命锁,是我二姐一手用红绳自个儿编出来的,她是先帝爷找十方术师算出来的天凤命,由她亲手编的长命锁,那上面是攒着灵气的,就是我,以后就是硬求,我也是定要为肚中孩子去求一条……”
萧玉珠听了拍了下胸口,朝嫂子苦笑道,“还好我觉得这宫中带回来的不一般,没给取下来,先前我真是不知。”
暮小小沉默了一下,有些无奈地与小姑道,“珠珠,有些在我们眼中不过天大地大的事,在我二姐眼里不过尔尔,就像宫中的妃子,谁犯了事,就是她背后有天大的势,她不想让人活过初一,那人就不会活到十五,像她喜爱长福,她不会明明白白跟谁说一个字的喜欢,但她会给他长命锁,会明明那么喜爱他,她也不会再提出要再见他一面,也不会觉得这事有什么不好的。”
萧玉珠点头,轻应道,“知道了。”
“让长福进去陪她,是我皇帝姐夫提的话,”暮小小说到这也是叹了口气,“这也怪不得他,我二姐不好讨好,为着她高兴,皇上也是想尽了办法,能逮到一个让她高兴的就是一个,有时难免会犯点糊涂。”
“长南那,”暮小小说到这,转身了狄禹祥,“也只会陪九皇子这半年,年后还是会随了你走,这段时日,皇后娘娘只是想长南跟着我大伯多念点兵书,她听我说长南是个脑袋里有谋略的孩子,想培养下他,可暮家人只教皇子,长南要是想师从暮家最擅兵法之计的暮先生,只能随九皇子念书。”
狄禹祥正容朝嫂子举了揖,“多谢皇后娘娘之恩。”
“这点,你也是明白的,所以也没推,是不是?”暮小小问了一句。
狄禹祥垂下了头,算是间接承认。
“长南,也算是我带的半个徒弟,”萧知远这时开了口,淡道,“心思不弱,去宫里过个一年半载的,也是历练,我也常出进于前殿,他那你们可以放心。”
“知道了。”萧玉珠又道了一个知道。
见妹妹乖巧地左一个知道右一个知道,萧知远与她柔声道,“我和你嫂子都看着他呢,皇后娘娘也是个明白人,她不会让忠于九皇子的咱们家出事的。”
“这个我知道,”萧玉珠微笑点头,“再知道不过了,哥哥我没忘皇后娘娘前几天才救了我们家的长福的事。”
等他们夫妻一走,暮小小很不落忍地与夫君道,“我怎地觉得就是把长南送进去,好似也对不住珠珠一样,更觉得是因着我,他们狄家才摊上了宫中的这些是非。”
萧知远听了忍不住叹了口气,“这是她从小到大在我面前什么话也不用多说几句,就可以让我不战就败的法宝,最后甚至还觉得对她不住,对她还甚是愧疚,你是我媳妇,就跟着我一起习惯罢。”
说着,轻拍了下她的额头,道了一句,“但这些是非,于我们家也好,狄家也好,还是任何一个朝廷中人也好,只要是一朝在朝为官者皆逃脱不了,她心中明白得很。”
爱屋及乌的暮小小揉了揉被拍了一下的额头,喃喃道,“我这样的心肠也觉得会对人不住,妹妹果真好生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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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一天见宫,是狄禹祥带着先去面圣,这天天还没亮,萧玉珠就起来了,数了一小袋的金裸子和小一袋的银珠子出来,另外还夹了十来张面值十两的银票,这些是她打算让长南带在身上的。
“怎么用,等会你再跟长南说说。”背后有人抱住了她,萧玉珠还在整理着银箱,没回头说道了一句。
“你起太早了。”狄禹祥在她耳边打了个哈欠。
“不早了,你等会就要上朝了,长南先随了你去,还要在宫外站好一会,才能进宫罢?”这是长南头一天进宫,萧玉珠难免有些操心。
“不用,到点会有内侍带他先进去。”
“他一人?”
“嗯。”
萧玉珠半晌无话,等银箱收拾好了,门边这时有了敲门声,有人在外头叫了一声“娘”。
听说长南的声音,已穿戴好的萧玉珠忙起身,回了一声,“娘这就来。”
“我去。”狄禹祥拉了□上刚随意披的外袍,去了外屋。
没一会,他不仅带了长南进来,便是长生长息长福,也都左一个右一个脖间一个,挂在了他的身上全带进来了。
、第171章 最新更新
长南随了父亲天还没亮就出了门;长福抱着母亲的腿,目送载着父兄远去的马车;他甚是可怜他的长兄;“以后我们家里;天不亮就要出门养家的就要多个哥哥了。”
随着母亲一道出来送父兄的长生长息点头;心中各自暗自算着他们要是替家中出面,还需几年。
萧玉珠听了小儿子的话也甚是好笑;长福对自己是为何生病之事问了许多;这两天小脸上都有些若有所思的神情;萧玉珠觉得这是小儿逐渐认识外人与家人不同的正好时候,先也没有开解,可现下听着小儿子的童言童语,她又觉得就让其顺其自然地长大就好。
他不会一直天真,但他会知道身边的家人会一直爱护他,不会因世事险恶就失了稚子之心。
狄家多了一个皇子伴读,狄家门第变得更高,也恰好在此时,萧玉珠用避嫌推了大半的拜帖,剩下的就交给了二弟妹和三弟妹打理。
相比刚从狄家离开的时候,郭芙蓉和曾倩倩要稳重许多了,做事也周圆了许多,且两人性子都有爽利之处,比起其大嫂的四平八稳,滴水不漏,她们显得就让人有话可说多了,所以众多人也乐意跟她们打交道。
要知道,跟狄家的大夫人打起交道来,她要是不说话了,你还得陪她闷半天,绝对能把人闷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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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中平静了几许,暮小小就差了人,让小姑子带着外甥去府里坐坐,这日萧玉珠如邀而来,一到萧府,长生长息他们就去瞧外祖去了。
因萧元通对外孙们百依百顺,长生他们跟外祖甚是合得来,长生甚至会教外祖背书,长息喜欢给外祖捶背尽孝心,而长福则会学着照料外祖父的花花草草,老小几个呆在一起忙碌得紧,用不着旁人操他们的心,他们得空了,还有空关心关心一下家中妇眷的去处和吃食,显得体贴至极。
这会暮小小和萧玉珠陪他们坐了一会,见他们已然自得其乐了,暮小小这才带了小姑回他们的住处。
现在刚入五月,暮小小肚中的孩子也差不多快有四个月了,她胎是稳住了,但还是很少走动,尤其经过宫里陪长福的事,打一回萧府,暮小小一连好几天都没怎么下床,也只有小姑子回府的时候下地,姑嫂俩一同走走。
“等天热的时候,嫂子身子也重了,想来那个时候会有几个月不好受。”萧玉珠扶着嫂子沿着河道走,她们要去湖中央的亭子里坐一会。
“倒不怕,我这处凉快,就是有身子体热了一些也无妨。”暮小小这时仔细地看了萧玉珠一眼,见她走了几步,热得鼻尖都冒出了汗,粉脸都有些偏红了,不由笑道,“你怕热?”
“不怕,今日穿得多了。”萧玉珠有点羞赧,“这几天心里慌,都不会穿衣衫了。”
“哦?”暮小小挑了下眉,她顿了顿,似笑非笑地看着小姑子,“我可是听说了,你家那位狄家大郎可是会给你挑衣裳穿。”
萧玉珠今日身上穿的,还真是狄大郎在出门之前听说她要来娘家,特指着让她穿的。
狄家布庄一连送了十几身春衫过来,都没穿遍,他指了身最为雅致,她从未穿过的让她穿,却没想成这天气越发的热了,于这时令,这有点厚的春衫还是热了些。
暮小小今天打一见到穿着画着山水衫裙的小姑,就知道这肯定不是她自己的手笔,是她那位夫郎的喜好,她这小姑喜着的颜色虽淡,但淡里带着清艳,就是哪天想穿得端庄了,那也是富贵华丽在身,哪像如今这模样,光剩清雅,不见明艳光鲜了。
见小姑子闻言脸又一红,低了头,暮小小微微一笑,“你也别太乖顺,凡事皆依着他。”
萧玉珠诺了一声。
其实自家人都知晓她性子的厉害处,但又同时都视若无物,好像她就是被人欺压着,让人说什么便是什么。
以往只有兄长总觉大郎对她不妥之处颇多,现下嫂子也亦如此,萧玉珠只能道她家大郎不是萧家人,得萧家人的心确是要比她困难些。
“长南跟九皇子处得如何?”闲说了几句,一等坐下,暮小小让下人退到了几丈外的长廊上守着,与萧玉珠谈起了这事。
“长南说九皇子仅比他大上一岁,但见识却远胜于他,这几天每晚一回来,都还要拉着他爹补课呢,”萧玉珠说到这笑了起来,悄悄与嫂子说,“我看我家大郎也是好学得紧,白天暮先生教了儿子什么,他一字不落地要问下来,偷偷地学。”
暮小小哑笑了一声。
这狄家妹夫确实是个好学的,就是现今还常往他们家书房来顺书看,萧郎也是个疼妹夫的,知道他好学,也是想尽了法子四处搜刮书本回来,去了他们暮家两次,每次他都要跟她父亲求些书来,惹得她父亲对这个女婿更是看重不已,别提有多喜欢,而就是别国文字的书,萧郎也是寻回来了不少给妹夫。
说来,无论是对妹妹,还是对妹夫,她的萧郎都算得上尽了全心全意了。
“好学是个好事,”暮小小朝靠着她肩头的小姑子淡然道,“好学之人心正,给你省不少麻烦。”
萧玉珠笑出声来,不知该应还是不应。
“十月初八,是我们易国的国庆之日,那天也是九皇子的寿辰……”扯过闲谈,暮小小说起了正事。
“这个我知道。”萧玉珠的身形一正,脸上也笑也淡了些,看向了嫂子。
她还记得,当年就是因为九皇子的降生,易国才加了恩科,他们家大郎才在中了秀才之后又可来年就参加秋闱,无需另等三年再待秋闱。
狄家就是因大郎的连连中第才真正起势。
“今年是九皇子的十周岁生辰,暮家人庆周不庆虚,到时我们暮家为庆贺之事,我祖父会带着我父亲和众多叔伯下山来京……”暮小小朝小姑子淡淡道,“你现在所知道的暮家居多可能是市井街坊传讼的那些话,但我家暮家于易国之功,不说开国,也不从前,就说这些年的,凡京中的名门望族也是心中有数,当年我二姐嫁入皇家当太子妃,可是有数不胜数的金银珍宝充入了国库,我二姐那一嫁,带走了暮家上下八成的身家……”
萧玉珠听得不敢吭声,暮家八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