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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户女的高嫁之路-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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脔骨主要是吸食猪骨里面的猪髓,周内司这个样子自然吸不了……

筠娘子不理会周内司非吃不可的坚持,她自幼跟继母吃饭严恪涵养,吃个饭都不出声那种,这等有伤体面的事……筠娘子瞪了一眼周内司,想都别想!

芹竹无意提点,“周内司在果园里受尽欺负,这么多年就没吃几顿饱饭,奴婢料想周内司有了夫人,也算是苦尽甘来了!”言罢,还抹两把眼泪。

筠娘子咬了咬牙……去了盖头的筠娘子脸颊绯红,因着是做妇人髻,光洁的额头如同璞玉一般皎洁,璀璨的灯烛下泛着不均匀的红,眼睛里面因着恼意含着泪……

真是个傻孩子!

筠娘子两手抓着一根大骨的两头,埋头吸了吸……吐到旁边的汤碗里……

周内司剧咳起来,咳嗽里像是有促狭的笑意,筠娘子脸红的滴血……好个周内司,他分明是有意看她出丑!

筠娘子倒是起了兴致,把下人遣下去看灯,自个抱着脔骨吸了又吸……不顾形象的吐了一小碟,冷笑:“今个让你吃个够!”

你敢吃我的唾沫?

作者有话要说:明晚下更,剧情的走起!后面是女主跟男主一起打怪~~

 第91章 皇帝有命

这日早朝过后;周内司被崇庆帝的贴身太监苏公公推进了御书房。

龙座上的崇庆帝原本还拧着的眉头,此刻舒了舒,抬眼看瘫在轮椅上的周内司;整个人被包在臃肿的一品朝服里;“苏公公做事就是伶俐;身为朕的正一品;自然该拿出正一品的样子来!”

苏公公陪笑:“那是陛下、体恤周内司;陛下听闻周内司惧冷;便把宫里最好的狐毛赏了;有狐毛打底,料想周内司日日早朝也冷不到哪里去。”言罢;接过一小太监递来的黑色朝靴;亲自蹲□,忍着恶心,拔了周内司脚上的靴子。

作为一个脚上有“疮”的人;周内司很配合的缩了缩脚;吃痛似的咳了咳。

苏公公给周内司换了靴子,“还是陛下思虑的周到,这一双靴子怎么够,奴才又催人紧赶慢赶出来一双,呀,尺寸放大了一些,这样脱起来也宽松舒坦。周内司以为呢?”

崇庆帝面色微妙的看着周内司,苏公公又来了一句:“周内司倒是回个话,这要是不舒坦,奴才就再放放尺寸。”

百官早朝那是本分,哪有嫌冷要皇帝赏衣裳的?……衣裳也罢了,再说朝靴,嫌皇帝赏的靴子紧,这不是说皇帝拘着百官了么,甚至可以引申说皇帝不仁……

周内司不说是,也不说不是,从袖中爬出惨不忍睹的双手,费力的扒上衣襟,要扒衣裳……小腿在轮椅上蹭了又蹭,要脱靴子的模样……周内司咳嗽了没完没了,只差没呛过去。

苏公公显然没料到,他居然敢大逆不道的脱御赐的衣裳!龙心却是大悦周内司的意思是,为人臣子这是本分,就是脱了衣裳挨冻,这朝他也上定了!他敢不顾形象冒犯天颜,这是他身为忠臣该有的直谏态度!他咳的死去活来,寓意他本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

崇庆帝朗声大笑,“好个周内司!朕果然没看错你!”

如今周内司重归朝堂已有月余、回归周家,周司辅打回原先的奴才命,不用上朝专心在外鉴瓷。崇庆帝摆足关心臣子的皇帝款,“周内司与宋筠娘的婚期还未定下?”

周内司咳了一声,头低了下来:这个月来,为了凑聘礼的事,周家都快打起来了!

“宋家嫁女也算是十里红妆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外加瓷窑,这个体面,全京城也没几个能比得上的!”崇庆帝似是谈性正好,“可惜,据朕所知,宋家连个来铺房的人都没有?”

本朝的风俗是,成亲前一天要“铺房”,就是男家只需备个新房空壳,有女家出人去填充,什么挂帐子、摆梳妆台、搬珠宝首饰什么的,装饰的越华丽越能显示新娘娘家的重视,这也变相成了新娘日后的底气和门面。……女家出的人,自然是娘家女性长辈,筠娘子的继母如今在尼姑庵,父亲一个没有家底的手艺人,去哪里拎一个女性长辈出来……周内司心呼不好,崇庆帝还真是心细!

“朕还听说,宋家与范参政的女婿程家是姑舅亲,宋程两家多年交好,就是如今不同道了,这舅舅还是舅舅不是?宋筠娘的舅母若是不出面,朕册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岂不平白让人看低了?”崇庆帝手上把玩着一个麒麟玉,闲情逸致的模样,“都说舅姑如公婆,表亲通婚本就寻常,朕瞧周内司一脸不情愿的模样,是不是心里忌讳程琦跟宋筠娘的表兄妹情?”

他要是认了,不就是说他心悦宋筠娘……崇庆帝会拿这个把柄来做什么文章?

有些事可是瞒不了崇庆帝的……周内司咳了一声。

崇庆帝脸色一松,倏然龙目怒瞪,拍桌斥道:“周内司,你好大的胆子!”

“你为了迎娶宋筠娘,为了一己之私,祸乱朝纲陷害皇后,你果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崇庆帝怒不可遏,“连朕都敢设计,朕岂能留你?”

“先说上元前日,宋筠娘当街狠踹周司辅的命根,她一个小娘子若不是周司辅招惹,敢下的了这个手吗?……周司辅生性好色不假,一品夫人他也敢招惹么?”

周内司乖乖点头。

“双轮筒车正是周司辅推荐给朕的,朕给百官做示范,把筒车引在拂宁苑,另一个轮子必须要安置在山腰,拿玉华池来引水……后宫之事,朕自然交待给了王皇后,她从中设的局,旁人想不到,你周内司还不心知肚明?……参观筒车当天,周司辅跟旻王打擂,把旻王当众狠狠羞辱!……若不是朕看不惯王氏这种老世族整日醉生梦死不思进取,跟个蛀虫一样令朕恶心,平心而论,王皇后是当得起母仪天下的,她以朕为天爱子如命,万岁山顶,二皇子也在,就凭这点朕也不信她当真要弑君!”

周内司再次点头。

崇庆帝气的双手攥成拳,要不是周内司半死不活的样子,真恨不得一拳抡过去!……“周内司,你跟旻王不合,朕实在没想到你居然胆大到借刀杀人的地步!……周内司,当时你设定来救驾的人,根本不是杨骠骑,而是旻王!只要旻王有了弑君大罪,那是欺宗灭祖的,朕不在祖宗面前把他绳之以法就枉为人君!周内司,旻王……他是惠妃之子,跟大皇子同母,朕再不喜,也容不得你这般作践!”

“为了宋筠娘,你真是良苦用心了!”崇庆帝好笑,“你把旻王逼到绝路,为的是什么?为的就是最后一出……旻王性情偏激行事龌龊,为了报复你,拿你心爱的女人被一个奴才糟蹋……萧九娘引了马车进去,周司辅就便成了周内司,有那么巧的事?”

周内司咳嗽应允。

崇庆帝觉得自己这般动怒真是好笑,颓败的往龙椅上一靠,“周内司,你让朕觉得,朕这个皇帝当的……哎,朕一向敬重杨国公,杨家却与旻王联手,削弱杨家将权,迫在眉睫……王皇后先是中毒差点殒命,再是谋逆证据确凿,朕只得打入冷宫……二皇子失了王皇后,便是剪断了翅膀的燕雀,处事之愚蠢,哪堪重用……孽畜旻王,就不用说了,朕百年之后谁来坐朕的江山?”

周内司连咳两声,除去二皇子和旻王,还有大皇子不是?

“哼,朕五十大寿大祀一事,朕的大皇子为了抢你周内司,连正妃肚里的皇孙都拿来牺牲,大皇子倚仗程家,自然不会杀正娶继,也就是说他若即位,下任皇帝就是个庶出的!他当然没有嫡庶观念,谁叫他自个就是个庶的?”崇庆帝索性把话说死,“不到万不得已,朕无意立庶!当初若不是王皇后一直无出,朕也不会让惠妃在王皇后的前头诞下大皇子!”

这话就真假参半了,若崇庆帝有心立嫡,哪还有这些事?……周内司点头,他自然明白,皇上这是让他跟程祁两家往死里斗呢!

“大祀惊马一事,这里面你参与了多少,朕想不透,朕也知道问不出来。若教朕晓得,朕的皇孙,是你一手设计没的,朕绝不饶你!”

周内司垂首作恭敬状,心里嘀咕……你要是晓得了真相,还不把我五马分尸了?

崇庆帝给周内司定了几宗罪后,见他连个磕头的样子都不装装,好歹也认罪认的爽快了,他这副模样还指望他怎么磕头?崇庆帝只得压下怒火,回到正题,“周内司倒是个情种!朕既然成全了你,朕今个让和妃召了宋筠娘进宫,算算时辰,此时应该在政天门前等你呢,和妃差人来话说,宋筠娘可是二十四孝好媳妇,惦记你上朝饿久伤胃,特地提了食盒进宫……你们的情况不同常人,朕不拘一格,不仅下了诰命文书,还特赐无须恪守寻常规矩、准她贴身伺候于你!”

周内司连咳两声……这不是糟践筠娘子么?

“朕昨晚得梦,有墙四面和,困住麒麟,上瑞赤兔踏红云而来,破墙一面,卧麒麟身侧。”崇庆帝缓缓道,“冂吉为周,麒麟是‘吉’,周内司久病难愈,是被困之相,朕既然做了梦,宋筠娘便是能让周内司康复的赤兔,朕不愿再等,这才不拘一格,你们迟早是夫妻,朕金口玉言,天意难违!难道周内司是迂腐之人要抗旨吗?”

皇上不惜搬出梦兆……有什么企图?

“宋筠娘既然要去请舅母给她铺床,周内司也一并过去罢!”崇庆帝眯起龙目,“程家是禹州首富,京城里的富贾都是表面豪奢,真比较起来,程家的富庶在京城都是屈指可数的!程家有这么大的财富,偏偏跟范参政搅和到了一起!……朕之所以要你出马,程琦朕要留着,这可是‘小宰相’的胚子!你明白朕的意思么?”

崇庆帝要的是一个一清二白的“程小宰相”,好跟程宰相叫板!

周内司点头。……他也早就想收拾程家一家了!

周内司艰难的从袖中掏出一个奏折,苏公公打开,读给崇庆帝听:“臣自知时日无多,上朝一日,为陛下鞠躬尽瘁之日则短一日,瓷内司一职,倘若断于臣手,臣死不瞑目。臣之庶二弟,鉴瓷能力俱佳;臣之庶四弟,进士之才也。何不合二弟与四弟之能,为陛下效力?”

崇庆帝冷笑:“一品瓷内司的尊贵,集进士的才学、本人的清贵、博取众长的鉴瓷能力于一身,周内司以为正一品的世袭官职,也能讨价还价么?”

苏公公哎呦的一声,“陛下莫急,奴才还有一句话没念呢,‘权宜之计,望陛下成全’。”

崇庆帝挥手让苏公公把周内司推走,悠悠的吐出一句:“真是天妒英才!”

天妒英才……这可不是什么好话!

**

政天门前。

此时刚过巳时,二月末的阳光带着融融暖意铺天而下。

筠娘子正面向政天门,五阙九楹的巍峨城楼,琉璃飞檐,汉白玉阶,红漆巨柱上飞龙盘凤,威严之下的阴影深重,让人未近便生寒意。

筠娘子一早应旨来了和妃的端阳宫,和妃多半时间在剪花草,倒像一个心态平和的不受宠妃子。后来也只交待了崇庆帝的意思,便差人给她换上诰命装,把食盒给她,“既是一品诰命,就等夫君下朝一道回去罢,本宫差人送你去政天门。陛下说周内司在朝堂上就咳个不停,这个汤你伺候他喝了,润润嗓子暖暖胃。”

筠娘子站在这里等他。断断续续的有官员从政天门出来,在不远处停住脚步,等着看热闹。

皇命不可违,筠娘子掐了掐手心,干等着。

周内司被苏公公推出阴影时,许是等了太久,许是阳光太强,筠娘子莫名的泪意含眶。

周内司摆了摆手,遣走苏公公,两手搁在轮子上,快一点,再快一点……团鹤纹的瑰红云缎织锦,大袖垂到膝盖,头戴珠光耀眼的龙凤冠,筠娘子虽说身段娇小,却穿出了坦然大气的味道。

这一刻,筠娘子骄傲盈怀……据和妃说,崇庆帝每下一道旨意,都会询问下周内司的政见,朝堂之上,周内司坐在百官的最前头,跟程宰相并列,程宰相就是妙语连珠,最后旨意下达的关键都在周内司,是咳一声,还是咳两声。

周内司的轮椅转到了筠娘子的跟前,那些等着看戏的官员都是拉长了脖子。

筠娘子温婉的笑道:“内司上朝辛苦了。”

筠娘子蹲了身,秀棠打开食盒,筠娘子一手端起瓷盅,乳白的鱼汤上冒着热气。众人目瞪口呆,只见筠娘子的裙子在地上铺成一朵花,优雅的抬手,舀了一勺汤,拿在嘴边吹了吹,再呈到周内司的嘴边。

周内司抬手,摸了摸筠娘子头上的龙凤冠,筠娘子嗔笑,“快些把汤喝了,我还赶着回去卸冠呢,压的脖子都疼。”

筠娘子与周内司对视……周内司拨着龙凤冠上颤颤的璎珞,这般的亲昵深处,是针扎的涩疼。

皇上有意让他们在众目睽睽下恩爱款款,为的是让所有人都瞧个明白……筠娘子便是他的软肋!……他娶她回去,究竟是错是对?有仇报仇的那些人,还不想着点子在筠娘子身上插刀子?

筠娘子又吹了吹,红唇轻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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